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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万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景象,让这个沉稳的汉子都目瞪口呆!
前方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那是昨晚妄想进城的流民,后面居然是一群南方军团士兵!不是说,他们被消灭了吗!看这规模,没有一万也至少八千啊!这帮士兵尽管自己都摇摇欲坠,但是还是戒备的拿着武器,防范着城中的突袭!
他们的后面居然是简单的壕沟,冲撞桩,陷马坑!一夜之间,他们把所学的全部付诸实践!而稍远处,才是真正的主角,铺天盖地的流民!
“我的老天!这得有多少人!疯了!难道……整个流民都来博野了吗?!”万里绝望了!眼前的人山人海,彻底让他失去了理智!
“万里!”
“五统领!您看这……”
“我知道了!”祖衡声音低沉,昨晚和独孤世家的两兄弟交谈,让他知道了,有其他势力插手了流民,让情况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那我们……”万里有些担忧的说道,毕竟眼前的可是超过百万的流民啊!
“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坚持两天,后援部队就会到达!哼!如果,他们真敢摸老虎屁股的话!那就休怪我不顾合作之情了!”顿了顿,祖衡收回目光,对着万里说:“万里!打起精神!博野不容有失!现在正是我们监察厅最关键的时刻,一点失误都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记住,城在人在!人不在,城也要在!”
“明白!五统领!您放心,就算搭上我这条命也绝不让一个流民进城!”万里热血沸腾,监察厅的责任感与荣誉感让他忘记了一切恐惧!
“嗯!沈之徒也应该到了吧!怎么回事……一切怎么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祖衡皱着眉头,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前天一切还在自己掌握之中,如今居然毫无头绪!
“五统领!要不要……派人去找一下周成……毕竟,那有我们监察厅一千多宪兵呢!”同身为防卫司的万里小心出言道。
“嗯!也好,总不能这般两眼一摸黑!暗箭!你负责这件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属下遵命!”暗箭得令之后,迅速召集了一队黑衣人,安排妥当后,让他们离城而去,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周成,恐怕是回不来了!
让万里奇怪的是那些南方军团预备役士兵,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继续加固了防守的姿态!这让万里觉得很滑稽,上百万的人,一走一过间就把博野给踏平了,可是他们楞是摆开防守架势!
“消耗我们?开玩笑的吧!”万里嘱咐了一声,继续巡逻,博野除了正门南门外,还有东西两门,这两门主要用于货物的运输,北门只有繁忙时节才开放,为的就是护卫博野的安全!
流民营
“我还是不同意攻打博野!”一个年轻的汉子说道,他咬了一口饼,被噎的直掐脖子!
“喝水!喝水!老吴,你就是饿死鬼托生啊!哈哈……”另一个年纪大约四十的中年人连忙递过一个水馕,那老吴赶紧喝了几口,顺了下去。
“饿死鬼!嘿嘿,我就是!哎,这干粮硬的跟石头似的,怎么吃的下!”老吴一脸抱怨。
“有的吃就不错了!这年头,饿不死就算长生天开眼了!”
“老吴!我们吃的是面饼,你看看后面那些乡亲们吃的是什么!草皮,树根,野菜都吃光了!现在不打博野,我们都等着饿死吗?!”另外一个人突然大声说道。
“是啊!博野肯定有粮食,他们既然不给!我们就抢!”
“大不了,把这一百来斤交待在这!”
那被称做老吴的年轻人缓缓放下手中的干粮,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乡亲们的情况,我怎能不知!我的父母都死了……我能理解各位的心情!可是,这博野不能打啊!你们以为攻破了前方呢军营,我们就能打的破博野?那是因为有行者帮忙!不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挨饿呢!”
“这次行者不帮忙吗?我们以后都听他的不就可以了!”
“老鲁!你还没明白吗?没有人是救苦救难的长生天!他们都是有目的的!开始的圣使是这样!行者不过也是这样,他们只是比圣使多了一点人性而已!”看到大家都沉默不语,老吴又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带着乡亲们往北走?现在想想,当时圣使说的就是鬼话啊!北方有粮!往北走有生路!可是一路走来,死了多少人啊!行者说的对,往北走,我们只能是走在死路上啊!”
“那怎么办?没有人管我们,我们就打他娘的!博野打下来,我们就什么也不愁了!”老鲁眼睛通红,当时他可是被圣使忽悠的团团转,到头来,一粒粮食都没看到,还搭上了几十万的乡亲!
“然后呢!然后我们怎么办?动乱总会过去的!各位!朝廷的不会不管我们的,我们如果攻打了博野,那么事情真的是没有回旋的地步了!要知道,博野,可是他们最重要的!行者们临走时留下了一句话,围而不打!我觉得很有道理!”
“谁的话都不能全信!当初圣使让我们投靠的时候,可是许了宏大的愿啊!结果呢?屁都没有!我觉得行者也不可靠,他们说不定也是在利用我们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开始那人说道,他磕了磕烟袋,又说道:“老吴!你看能不能跟城里谈谈,让他们送点粮食出来?”
“老张头!你老糊涂了吗!里面的可是监察厅啊!他们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我们要等别人!”
“别人?”老张头习惯的含着烟袋,“啪搭啪搭”的吸着,“还会有别人管我们吗?”
“有!”老吴肯定的说道,“行者说,中央军很快就到了!朝廷也会来人的!这些人,一定不会不管我们的!”
“中央军……哈哈!要不是他们,我们还不至于如此!”老鲁恶狠狠的说道。
“其实和中央军关系不大,怪只能怪,他们运气太背了……”
博野独孤商号
在密室,独孤金川和独孤银川小心翼翼的说明着情况,“上使!情况就是这样!如今,监察厅怀疑我们背信弃义,祖衡对我们的态度,很不友善,这……”
“我们出了叛徒!”背对着他们的黑衣人说道,那冰冷的语气让独孤两兄弟心中一颤!
“上使!独孤家可是一向忠心耿耿啊!我们是绝对不会背叛二王子的……”
“谅你们也没有这个胆量!哼!”
“是是是!上使明鉴!那,我们如今如何面对呢?”独孤金川问道,如今情况可算是全面失控了!
“我们已经达到了目的了!如今能少一事是一事,你们不必和监察厅过多纠葛!他们的计划,一定失败了!哼,可惜了……原本是双赢的局面啊!”黑衣人似乎有些伤感,面对着墙壁,他又开口说道:“这次,不知从何方冒出了一群行者!这帮人武功高强,我们损失很大!我们必须想办法除掉他们!博野鱼龙混杂,情报也多,平日里注意收集!一有情况,立马上报!”
“是!”
……
而就在博野南郊,一队士兵聚集于此,他们也是风尘仆仆,一身的疲惫,只有眼睛不时的闪过精明的目光!不多时,一个骑士归来,他勒住座骑,抱拳说道:“林都尉!前方五十里就是博野!探马回报,博野的军营被破了!上百万的流民围住了博野城!”
“怎么会这样!”林原眉头紧皱,他抬头问到:“可有生还的宪兵,嗯,或者郡兵?”
“并没有遇见!不过,却发现,有一大群南方军团预备役士兵在维护着流民群的治安,看样子,并没有攻城的意思!”
“这样才麻烦啊!”林原叹了口气,要是流民攻城,己方还可以一举从后方给他们一刀子!可是要是他们一直围而不打,自己就没有动手的理由,贸然行动,可是会留下杀良冒功的罪名啊!
“走!回去秉报沈统领!驾!”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往南走去!
博野,南方都被流民这一手给震住了,而更多的流民往博野城赶来,很快人数达到了一百三十多万!这么庞大的人群一瞬间就把博野城周围能吃的全都吃光了!在南方各郡发生过的情况又在博野重演!祖衡并没有轻易出手,毕竟,这些人很狡猾,没有露出一点马脚,而饿急眼的流民这次也居然有耐心了!这是让祖衡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而就在南方乱局稍显平静的时候,北方,也乱了!
最先发现情况的是离博野最近的宛城郡!郡守邱泽居然在一觉之后,发现自己的郡中有了流民的影子!而且是三十万之多!这可吓坏了他!
宛城郡是北方难得的一个产粮大郡,又加上临靠博野和清河县,自然是十分富足!这要是被流民糟蹋,又不知要损失多少!邱泽立马组织郡兵防备流民,同时派人往上京送信!他可知道,流民进入北方带来将是怎样的可怕!
万幸的是,流民并没有攻打宛城的意思,他们在蝗虫式的掠夺几个村庄后,继续往北而去,这让邱泽松了一口气!追击?看看自己的三千老弱残兵,还是算了吧!
流民往北,这可是个不好的情况啊!邱泽想着,也许,天,真的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