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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故事的最后,那个谢飏还是以身殉国了?”谢飏皱起了眉头,“以故事的脉络走向来看,我还以为故事里的谢飏能够圆满结尾,收到一个HappyEnding呢。”
“我给你讲的又不是三岁小孩的睡前故事。”
“不不不,三岁的小孩子是不需要睡前故事的,他们更需要的是最新一期的花花公子。”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张掖叹了口气,“我要给你讲的故事,现在已经说完了。”
“然而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共鸣,”谢飏学着张掖的模样叹了口气,“虽然抱歉,但是不能让读者感同身受的故事,并不是什么好故事。”
谢飏起身,走出舱门。
张掖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良久才将烟斗放下,长了舒一口气,“是啊,不能引起读者共鸣的故事,怎么可以算得上是好故事呢?……至少,这么多年来的心事,总算是可以放下啦。”
此时,一个浑身黑色的影子无声无息地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缓慢降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真是令人惊叹的技艺,许些年没有见到过如此娴熟的羽落术了。”张掖端坐在沙发上,笑着对来者说道。
“原生谢飏的僚机驾驶员,张掖。想不到堂堂天字号有数的机师,竟然沦落到了如此田地。”来者浑身都笼罩在黑色的织物中,声音忽高忽低,让人捉摸不透到底是男是女。
“天字号机师也好,民用航船的舰长也罢,都算为了混口饭吃而已,有什么沦落不沦落的。年纪大了,闲散一点安度晚年也好。”
“安度晚年?恐怕是没那么容易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制造出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复制体,要是再被你三言两语又挑起了他本体记忆的觉醒,那我们岂不白忙活了?”黑衣人笑得愈发狰狞,“我们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变数。”
张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拔出了墙壁上的长剑,挽了两个剑花,一脸不屑,“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杀人灭口四个字?不过倘若真的要取我张某人的姓名,恐怕你还得问问我手中的宝剑才行。”
黑衣人从身后拔出一对造型奇异的的子母匕首,“正合我意。”
黑衣人左手持长匕首,右手反握短匕首,扭着奇异的步伐朝着张掖冲杀了过去。张掖双手握剑,以进为退,以攻为守,剑招大开大阖,却也能刚巧架住黑衣人多数的进攻路线。
常言道刚极易折,张掖的剑法本就是暴烈无比的战技,其战斗核心思想就是毕其功于一役,往往是一记之下不留余力。
黑衣人的战斗技巧则是另一个极端,能使出三分力足够的招式就绝对不用五分劲。张掖以命搏命,以小伤换大伤的打法在黑衣人的手中却并不能奏效。
久而久之,张掖疲态尽显,黑衣人却仍有一战之力。
张掖将佩剑还鞘,喘着粗气,笑道,“看来我命中当有此劫。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将谢飏前世的故事告诉了他,值了!”
“你少天真了,他根本就不相信你说的一切。”
“就算他现在不相信,可我至少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我们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生根发芽,”张掖笑得极为疯狂,“你要知道,用血滋养的种子,可是能开出恶的果实来的。”
“废话太多了,”黑衣人摇头,“送你上路吧。”
黑衣人刀光闪过,张掖身首异处,尸体颓然倒地。
黑衣人冷漠地收刀,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她感觉左手手臂有些极轻微的刺痛感,就仿佛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她猛然抬手,看到一条恐怖的黑线在快速蔓延,就在他发愣的一瞬间,黑线便已经抵达手肘部分。
黑衣人立刻拔刀,借助腰腹的扭力,依靠惯性将刀口对准左臂腋下,毫不犹豫地将整条左臂斩断。
黑衣人重心不稳,跪倒在地上,她咬紧牙关,立刻用仅剩的独臂为自己包扎止血。
好一会儿才算是堪堪止住了流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黑衣人就已经感觉到头晕、心跳加快以及眼前发黑等症状,她心知这是失血过多说造成的,如果再耽搁下去,自己一定会毙命于此的。
“不,我还不能死……”黑衣人艰难地从腰带里面摸出一颗兵粮丸,塞进嘴里。片刻之后,磕磕绊绊地爬回天花板,躲了起来精心疗伤。
话分两头说,那边谢飏刚走出了舰长室,就看到军法官祝霜领着好几个战斗机器人虎视眈眈地站在他面前。
“喂,好狗不挡道啊。”谢飏故意无视了她眼中的怒火。
“把这条挡道的好狗给我抓起来!”
几个战斗机器人扑了上来,将谢飏团团围住,长短粗细各不相同的炮管对着谢飏,它们眼中都透露出几丝不怀好意的冷光。
“投降。”谢飏倒是干脆,一看这架势自己怎么说也是打不过,于是很光棍儿地举起双手。
祝霜恨死了,“你就不能爷们儿一点儿?哪怕一分钟也行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带这么多机器人过来,摆明了是想找回场子,我才不要给你这样的机会。”
“你……”祝霜气急,“好,好,好!好你个谢飏,机器人不能伤害投降的人类是吧?那我亲自来收拾你总行了!”
说完,祝霜的高跟鞋一脚踹在谢飏小腹上。
顿时,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传出老远,震得刚爬上天花板的黑衣人都差点掉下去。
黑衣人躺在天花板上,嘴里嚼着兵粮丸,心道这谁啊,竟然哀嚎得这么难听,还不如给个痛快算了。
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谢飏在祝霜的高跟鞋即将踹到小腹的时候,猛地佝偻身子,卸掉了祝霜脚上的冲劲,然后借势倒在地上,假意被踹翻了,双手捂着小腹左右翻滚,一边呼爹喊娘一边说着没天理没王法之类的话——无非是想要撒泼打滚耍无赖。
然而这种事祝霜她不知道啊!
她只看到了表面的状况:自己踹了他一脚,他倒在地上了,他开始痛苦地哀嚎了起来。
祝霜的心里隐隐有些愧疚,因为刚才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结果,她只是想过来找这个刺头儿一点教训,让他明白这艘船上谁才是老大。当然,说看到谢飏痛得像只被剥了皮的皮皮虾一样,说一点负罪感都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即便是有再多的愧疚,那也只可能是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这……这就算是对你为非作歹的一点小小惩罚!嗯,小惩大诫,希望你以后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祝霜心虚地说完这样一通话,带着她的战斗机器人小队快速离开了。
“你没良心啊,你这恶婆娘,你踹了我的命根子,你就这样走了,你没人性啊……”谢飏继续在地上撒泼打滚,一边哀嚎,但他的眼里却是一片清明,毫无半点痛苦之色。谢飏计算着祝霜离开的距离,等到祝霜进入另一个舱体的大门合拢之后,他立刻就停止了哀嚎,从地上爬了起来。
“唉,唉,瓜婆娘遇得起惹不起啊,”谢飏插着腰笑道,“任你恶婆娘奸似鬼,也得喝你谢爷爷我的洗脚水,哈哈!”
说道奸似鬼,谢飏想到了扮猪吃老虎的那个傻大个机师李云隆,“嗯,对了。不知道李云隆那个傻大个儿怎么样了,之前那一堆辣椒手雷还是够他喝一壶的吧?”
谢飏从随身电脑里面调出了飞船的立体图,仔细勘察起来。不一会儿,他就摸索出了李云隆有可能被关押的地点。
谢飏合上电脑,朝着最近的疑似被关押点走了过去。
“希望这个家伙不要出什么事儿。”谢飏心里这样想着,开始有条不紊地展开了搜寻。
再说另一边,李云隆大闹餐舱的时候,被不按套路出牌的军法官祝霜用几颗辣椒手雷给熏晕死过去了以后,就被送到了医疗舱,被一番救治之后悠悠转醒,看到张垣和张洺这对活宝兄弟,觉得很对他的胃口,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聊越入港,索性叫了服务机器人拿了食材和火盆过来,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大口喝酒,热闹得很。
“唉,我说大哥啊,你这是怎么想的,当初要把鼻屎抹我身上呢?”张洺干了一杯啤酒,打了个酒嗝,微醺地问道。
“嗨,这就叫大不打不相识。”李云隆大手一挥,“我那个时候不是不认识你嘛?谁成想原来你是这么有趣的一个家伙。之前的事儿啊,就算是老哥我不对,这酒我干了,你随意啊,随意!”
说着,李云隆一口将杯子里的啤酒喝了个干净。
“瞧见没,弟弟。这李云隆兄弟啊,是个实诚人!”张垣喝得有点大舌头了,吐字稍微有些口齿不清,“喜欢喝酒的,那都不是坏人!”
“老铁,没毛病!以后呐,只要是有我李云隆一口肉吃,就少不了你们两兄弟的。”李云隆拍了拍胸脯。
喝得兴起,李云隆索性敞了胸脯,以竹签击打手中的酒杯为节拍,唱起了一首老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谢飏一个人站在门外,看着里面三个人且歌且舞,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再去找两颗辣椒手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