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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昨晚简家大哥的情况就已经十分危险了,而因为方碧彤预产期也快到了的缘故,简岑硬是让家里的佣人留住了方碧彤不让她来医院。
简岑自己在这里照顾了简家大哥一夜。
上午的时候简家大哥便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撑不下去了,病情来得实在太快,他跟方碧彤通了视频,将后事交代清楚之后便闭眼睡去了。
谁知道,这一觉睡下去,便没再醒来。
林佩函看着躺在冰冷单薄的床上的简家大哥的遗体,他的面容惨白,唇色已然没有丝毫血色,安静的躺在那里,再也不可能会醒来了。
“我哥去世前让我今后管理公司,事务所我送你,今后你帮我打理。”
简岑的声音透着喑哑,眼神空洞没有聚焦,那副样子带着几分颓然,让人看了便格外心疼。
“事务所我帮你打理可以,但是我不能接受事务所。”
这不是一台手机一台车,而是一整间事务所,她接受不了,太超出自己的接受范围了。
“你要是不收下,我也无暇打理,就只能遣散所有职员了。”简岑推开门,没再给林佩函多说话的机会,直接走了进去,是随后便将门从里面给反锁住了。
林佩函大惊失色,忙不迭敲门,“学长,学长!”
她生怕他把自己和简家大哥关在一起,到时候做出什么傻事来该怎么办?
“我答应你,答应你就好了!”林佩函出于担心,即便是无奈,也只能先暂时答应了下来。
毋庸置疑,如今简岑的心理定然是非常脆弱的,她不能刺激他,只能先顺着他的心意来,否则后面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时事情都无法预料。
可是林佩函错了,简岑不是因为她不答应收下事务所才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的。
林佩函在玻璃窗外十分清晰的看到他走到了简家大哥的面前坐了下来,随后又躺到了简家大哥的身边,手隔着被子将简家大哥给抱住。
那幅画面,林佩函看得鼻子一阵阵泛酸。
这样的简岑,实在是太让人心疼,太让人心酸了。
“姑娘是简岑的朋友吧?”
一道略显年纪的沧桑嗓音从林佩函的耳后响起,林佩函伸手用衣袖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回头来,只见一张十分慈祥的面容。
“嗯,我是。”林佩函点点头,“您是简大哥的医生吧?”
“是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感到很痛心,弋阳平日为人不错,可上天却如此刻薄于他,”老医生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推了推,目光中写满了惋惜与内疚。
“也怪我造诣太浅,回天乏术了,我对不起弋阳啊。”
林佩函抿了抿嘴角,老医生的愧疚溢于言表,情绪也挺低落的。
“这不怪您,简家大哥也一定不会责怪您的,他一定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走得安心。”林佩函找不到什么其他的能够安慰人的话,她自己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又怎么有心思顾及其他呢?
老医生轻叹一口气,走到林佩函的身边看着窗户里面的情景,写满了岁月感的沧桑双目中满是喟叹。
“如果可以的话,小姐你还是劝一下简岑,让他早些安葬了弋阳,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老医生人已经离开许久了,而林佩函看着许久都一动未动的简岑,心中也是越发的担心。
深夜,林佩函敲门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请从老医生那里拿来了钥匙,这才将房门打开。
林佩函缓步走进病房,简岑依旧纹丝不动。
“学长,学长?”
林佩函走到床边,轻唤他的名字,简岑没有作答,可林佩函清楚看见他的肩膀耸了一下。
林佩函心头攒动,他该是在哭吧?
“学长,无论如何现在简大哥人已经离开了,你得节哀顺变,再者……若是简大哥在天上看着你这么伤心,他也会难过的。”
林佩函的嗓音微微有两分哽咽,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劝说简岑该当如何,她能够理解他此刻的行为。
换做是她自己最在乎的人离开了的话,她也会不肯接受现实,也不肯让对方离开的。
所以,见简岑如此难过她心里也格外的不好受。
“佩函,你回去吧,这里有我。”时间过去了许久,简岑才回话。
可说的,却是一番逐客令。
林佩函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抛下他一个人离开?
“我今晚不走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她看着简岑哆嗦着的背影,语调放得很轻很轻,“学长,等明早,就开始筹办一下简大哥的葬礼吧。”
长痛不如短痛,无论是简家还是简氏,都需要他出面打理,总不能一直任由他躺在床上抱着简大哥的遗体。
简岑没有回答林佩函,不知道到底是他没有听到,还是故意不想听到。
林佩函在病房里坐了许久,跟简岑说话他要么简简单单说三两个字,要么干脆就不回答,最终林佩函也没说话了,便任由着病房里面的气氛越发的安静。
夜,渐深。
林佩函想起翟翌晨,她一时间忙昏了头,甚至都差点忘了自己今晚本是有一个约会的了。
一想到翟翌晨,林佩函抿了抿嘴角,起身。
“我先出去一会儿,你就待在这里,别四处走。”
林佩函本该知道他是不会作答的,但是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的心情还是不自觉的更加低落了几分。
从房里出来,走廊刮着一阵阵冷风,林佩函将外套裹紧了些,走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本想跟翟翌晨解释一下,却不曾想,手机已经关了机。
林佩函重启了一次,维持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便再一次熄了屏。
她轻叹一口气,算了,都这么晚了,他应该早就回去了,等明天一大早去车里面拿了充电器再联系他好了。
希望他没有太担心自己。
又一阵冷风刮来,力度大了许多,林佩函重新进了病房。
此时,简岑已经清醒了过来,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盯着她看了过来。
林佩函阖了阖眸子,被简岑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她问。
“你还有事情对吧?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那边挺闹的,是有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