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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
“佩函,你之前答应我要唱情歌的,什么时候上去唱啊?”陈青洛仰头猛灌了两口酒,盯着林佩函看的时候,抹着正红色唇膏的唇上沾着酒,有几分诱人。
林佩函扯过来一张纸巾递给了陈青洛,无奈至极,“我可以现在就上去,但是你答应我,无论谁跟你搭讪都不要搭理他们,就说你的老公去洗手间了,听见了没有?”
陈青洛阖阖眸子,点头,笑得灿烂之至。
林佩函临上台之前,有些放心不下陈青洛,虽说她已经描画了夸张的浓妆,也经过了刻意的打扮和装束,几乎没有人可以认出她来了,但是毋庸置疑,她惹火的身材却不是开玩笑的。
“我在台上看着你,要是想好好听完一首歌,就乖乖坐在这里。”
“行了我知道了,佩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陈青洛将林佩函往舞台的方向推,十分无奈。
林佩函努努嘴,“别说是你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啰嗦。”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现在的陈青洛可是一个失恋的家伙,谁知道她喝多了会不会四处乱跑,再或者被谁给乱七八糟的勾搭了去。
林佩函走到舞台一旁,和歌手简单沟通之后,对方答应下一首便让她唱。
“苦情歌,苦情歌……”林佩函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斟酌着到底哪首才够苦。
她当然清楚,陈青洛想听苦情歌不过是想找点慰藉,找个对比,好觉得她自己没那么苦罢了。
即便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但是林佩函却十分深刻,她也只不过是不希望自己的脆弱暴露出来。这种感觉,她最是感同身受。
台上的歌手演奏完毕,轮到林佩函,两个人互相握了握手,算是打了招呼。
林佩函坐到高脚凳上,灯光合时宜的打到她的身上,她随着陈青洛做好的夸张造型在灯光底下显得像个笑话,台下的众人也是相当捧场,纷纷就她的造型展开了议论。
林佩函也不生气,一本正经的回头和吉他手对视一眼,随后,轻慢透着苦涩的旋律缓缓响起。
“走不完的长巷,原来,也就那么长。跑不完的操场,原来……”
当林佩函的歌声响起,台下的喧哗声,逐渐小了起来,直到最后归于平静。
林佩函的嗓音很有穿透力,透着几分空灵,通俗点说,便是唱什么像什么。一首字字透着心酸的歌,在吉他手的配合下,唱出了感情当中的无奈与怅然。
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林佩函的脑海中浮现着的,是洒满阳光的教室中悠扬婉转的离别。
是生日宴上没能一起许下生日愿望而变得单薄的生日蛋糕。
是旧时光里搁在书包中已经过期了的话剧优惠券。
是登上山顶迎面而来的铺天盖地的滂沱大雨,却没能如期等来想要看到的流星和完美的夕阳。
陈青洛听着听着,泪如雨下,禁不住涕泗交颐。
她以为听过哀恸的苦情歌便能找到一丝慰藉,却不曾想,听来只有怊怅。
“闭上眼看最后那颗夕阳,美得像一个遗憾。”
“辉煌哀伤,青春兵荒马乱,我们潦草地离散……我曾拥有你,真叫我心酸……”
显然,林佩函不过一首歌,短短不到四分钟的时间,将酒吧的气氛降低了好几个节拍,她人都从高脚凳上离开了,台下的听众却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的确有唱到哪儿就感染到哪儿的本事,即便今天的她,奇装异服,可是歌声却骗不了人。
良久,掌声才一片接着一片的响起,林佩函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路过了好几桌,都是女孩在哭,男孩在旁边安慰。
男孩则是用一种万分幽怨却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林佩函的,那其中,不乏有少许敌意。
林佩函像个刺猬,满含愧疚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几乎算是夹着尾巴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唱哭了她们。这首歌她听来的确会怅然,但那是过去的自己,如今对于感情,她并没有什么好惋惜后悔的,再加上歌声是从自己的口中出来的,她也没有多大的感悟。
对于听自己的歌听哭了的那些女孩,林佩函只能摊手了。
“佩函,你过分了。”陈青洛擦干了泪水,轻斥着。
陈青洛落泪的画面,林佩函在台上看得真真切切,期间她也想停下来的,可仔细想想,让她哭出来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把我唱哭了,你就说该怎么办吧。”陈青洛双手扫起两瓶酒,推到了林佩函的面前,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林佩函看看面前的酒瓶,又看看陈青洛,“你是要我把这两瓶喝完?”
“那不然呢?”
“别闹了啊,我陪你过来,是负责照看着你不让你捣蛋的,你可以肆无忌惮,可我要是随了你,谁来护驾?”
林佩函是律师,短短两句话便说得陈青洛哑口无言。
她真是觉得相当没劲,仰头喝了一杯酒,心里闷闷的。
“林佩函?”
一道女声,在林佩函的身侧响起。
林佩函抬眸看过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陆真羽那张令她感到恶心的脸。
“你还是过来了。”林佩函皮笑肉不笑,语气冷冷的。
她上台不久便注意到了陆真羽,她就坐在离她们桌不远的位置,从她面前堆放着的酒瓶来看,应该是比她们要先来的。
但是林佩函关心的,并不是陆真羽,而是坐在陆真羽对面的男人。
酒吧的灯光并不是很亮,昏黄的光亮当中,林佩函看到坐在陆真羽对面的男人,模样轮廓像极了李易安。
林佩函唱歌的时候,除了盯着陈青洛,剩下的目光都是落在陆真羽和李易安的身上的,可无奈的是,在台上盯了许久,也没有认清那人到底是不是李易安。
见陆真羽来找自己,林佩函朝着她之前的桌看过去,那男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林佩函勾了勾嘴角,也不知道是陆真羽心虚还是如何,见林佩函目光瞥向她的身后,她的脸色微微露出两分不自在。
“陆真羽,你又想捣什么乱?”
陈青洛十分不客气的冲着陆真羽吼了吼,之前在酒店那次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陆真羽嗤笑一声,只是淡淡的看了陈青洛一眼,随后目光便收了回来,“你们的造型太难以言表,如果不是我听出你的声音的话,我想,我也被你们蒙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