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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设定60%以下48小时后可见 铃木园子放下叉子舒了口气,语重心长警告他:“我都说了这次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好笑的?话说工藤新一先生, 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去报个班,好学学在别人坠入爱河的时候,该如何保持安静呢?”
“在围观你坠入爱河差不多一百次之后,”工藤新一冷笑着端起了咖啡杯:“我倒是挺好奇, 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为了不孤独终老,你该去找个教练好好学习下‘游泳’了呢?”
等等,这是讽刺吧?
园子面色严峻的皱眉:“……我刚才是不是被你人身攻击了?”
工藤新一放下杯子啧了一声:“那也是你先攻击我的——”
“好了!”
眼见又要掐起来,小兰心累的用勺子敲了敲杯沿,强调:“不要在公共场所大呼小叫。”
铃木园子看着工藤新一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里琢磨着回去就投资拍福尔摩斯的电影版, 而且要找工藤新一最讨厌的男演员来演!
气归气, 她对工藤新一的冷嘲热讽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就如她之前说的那样,就算度过了被美色糊住了眼睛的阶段, 被通天彻地的第七感点醒了,发现西门总二郎不是真爱又怎么样?
这并不妨碍她把西门总二郎娶进门啊!
何况这次她真爱的时间出乎意料的长。
——当然, 这也可能因为西门总二郎出乎意料的帅。
眼见着三个月的期限不紧不慢的就要到了,观察力敏锐的名侦探依旧没有在她身上看出任何厌倦的迹象:那份帅气的杀伤力, 也许远比他的预估值要大的多。
但这样也好。
铃木家不会要一个能完全左右女儿判断的女婿, 要是那家伙一直这样下去, 她们反而不可能长久。
不过因为太喜欢而不得不分开什么的……
工藤新一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小说集:反而更加不爽了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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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进城平稳的进入了第五个月,在他们第二十次约会的时候,西门总二郎微妙的发现了铃木园子有点不对劲。
那天,他们顺路逛甜品店,恰巧遇到了三个大美女。
其实一个人的长相气质如何,是受后天影响比较大,除去天生丽质难自弃的类型,只要穿着得体、皮肤洁净白皙、发型干净清爽、鬓角整齐不乱、指甲也修理的精精致致,如果不是丑的特别出类拔萃,那肯定是不会难看到哪里去的。
而这三个大美女,都属于恰好取了中间值的类型。
事实上铃木园子小姐也属于这种类型,她的长相遗传了慈眉善目的爹,所幸虽然达不到艳惊四座的地步,但明显在平均线以上,说句漂亮不亏心。
但她的后天条件,明显要更完善一点。
——铃木家从不要求她怎么样,毕竟他们家就没担心过女儿会没人要,但自从半年前园子开始继承人挣扎之后,她的脸面很是受了一番□□。
美嘛,主要是肯花钱,肤质啊,发质啊,体型啊,体态啊什么的。
那种面貌变化不是很好形容,反正就是从各种小细节透出了微妙的金钱气息,精致在各种边边角角的地方,像是玻璃柜里加了锁的高档商品,让你觉得这人看起来就挺贵的。
因为这若有若无的昂贵感,这三个大美女一开始撕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把矛头指向她。
她们的目标是西门总二郎。
具体情节提取一下,大概是西门一年前和大美女A交往过,然后突然单方面分手销声匿迹了,并在之后遇到了大美女B,又没过多久,大美女C三了大美女B,而C和A还恰好是同学,在B指责C不要脸的时候,C义愤填膺的说我是在给A报仇。
——A小姐听到这话那一瞬间的表情,似乎特别想咬死她。
铃木园子叹为观止。
她悄悄扯了扯西门总二郎的衣服:“全是你前女友啊?”
西门总二郎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她的神情,确定这位大小姐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不过也可以理解,就算铃木家的女儿从小什么都不用学,但都出来相亲了,肯定也多少了解了潜规则,按照惯例,双方是不会计较对方在婚约定下之前的感情经历的。
然而园子的重点从来都是:“这位英雄,你去年……不是才14岁吗?”
十四岁,撩了三个?
西门总二郎假模假样的思考了一下,低头在她耳边回答:“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较显老?”
园子顺着他的逻辑往下想,觉得这样也不对啊,鉴于面前吵架的人还十分投入,她也学着西门总二郎的动作,踮起脚拉着他的衣领子,悄咪咪的问问他:“可是你并不显老,你长得可好看了。”
她从来不需要撒谎,从来不需要遮掩内心,从来不需要看人眼色。
所以眼睛永远直白的亮着,说的尽是些理所当然一般的实话。
西门总二郎猛地被她一记直球撞懵了。
看吧,他垂下眼帘对上了对方毫无所觉的眼睛,她这种奇怪的属性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因为这种亲密的动作明显踩过了警戒线,争执不休的大美女ABC有志一同的将视线转向了铃木园子,而铃木小姐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西门总二郎已经出面准备调停了。
——怎么着都是相亲中,让“上司”小姐看到这种事就已经有点不合适了,任由她们牵扯到园子的话,那就是打铃木家的脸了。
为了不打铃木家的脸,他自己反而挨了一巴掌。
气愤的小姐A甩着包就走了,高跟鞋踏在地上咣当咣当的响,B小姐和C小姐似乎还是气不过,当场约定今晚去城东某酒吧见面,十二点之前谁收到的搭讪纸条多,谁就赢了!
B小姐愤愤不平的撂狠话:被你三了不代表我比你长得丑,不过是从我手上勾搭走了个小孩,有什么可骄傲的!?
C小姐冷笑着嘲讽回去:连小孩子都糊弄不住,你还准备从哪证明自己有魅力呢?
她俩气呼呼的走了,徒留“小孩”西门总二郎神色莫名的站在原地,
他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一时之间居然觉得A小姐成了最善解人意的那一个……
“我也觉得她最好。”
西门听到铃木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正想找个适当的玩笑把话题转走,铃木园子反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脸颊:“运动系的女孩子身材最好了,胖一点也没关系,匀称就行。”
比如小兰,没事瞎减什么肥呢。
西门总二郎下意识觉得这话题有点奇怪,但很快就找到了奇怪的点:哪有和相亲对象讨论前女友身材的?
他将将松了口气,就听铃木小姐十分感叹的说:“女孩子胖了又怕什么呢,胖一点抱起来才舒服啊。”
拒绝甜点就算了,连肉都不肯吃,小兰强忍着,她自然也不能一个人吃的满嘴油。
那是一个人减肥吗?
那明明是折磨两个人!
回忆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铃木园子干脆利落的在原地打了个寒颤。
按照惯例,西门这会儿,就应该像过去哄无数个似乎对自己身材不太满意的女孩子时一样,温和的告诉她【你一点都不胖,这样就刚刚好,已经很可爱了】。
但话没出口,那股奇怪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对哦。
他灵光一闪,终于找到了怪异的点:铃木园子小姐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内容、甚至是站的男朋友角度,和他过去的习惯用语……
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啊!
与其说是自我嫌弃胖了,倒像是对某个不在这里的人说的话。
西门总二郎内心先是咯噔一下,复又开始疑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毕竟他经历这种事情多,下意识便会拿来参考,谁知道铃木家的傻白甜是有心还是无心的呢?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脸颊,一边按照原路往甜品店走,一边说起了道明寺的糗事,连稍带打|黑了他一通之后,假作不经意的感叹:“说起来园子基本上认识了我身边的所有朋友,但我还不知道你的朋友什么样呢。”
铃木园子可淡定的的回答:“无所谓,反正我没有朋友。”
“哈?”
西门总二郎一直觉得她傻白傻白的,因为眼睛大且表情丰富,整个人热烈的甚至有种聒噪的感觉,比起小太阳,这种姑娘倒是更像小麻雀……
结果居然没朋友?!
等等,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充斥着血与恐怖的初见:“我记得园子那天带的包里面,似乎有个红色的礼物盒子对吧?那不是朋友送的吗?”
园子理所当然的反驳:“小兰当然不是朋友。”
敏锐的雷达迅速BIU了一声,西门心说这是个女孩子吧……
紧接着他又想起了自己从无数个女朋友身上总结来的经验: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有时候会黏糊的超乎想象,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所以更亲密的说法应该是:“是姐妹?”
铃木园子原地顿住了,仿佛十分疑惑西门怎么能问出这么神奇的问题:“你来之前没有看过基本资料吗?我是有个姐姐的呀,可绫子又不叫小兰。”
西门无法理解她给每个人贴个标签的单一性的逻辑,就继续猜测道:“那么是学姐?还是崇敬的人?”——类似于英德的姑娘们对藤堂静的感情。
“不啊。”
铃木园子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名词能准确概括小兰在她心里的地位,恩同再造这个词她还不知道怎么表达,最后只能遗憾的说:“要是当年的约定算话,我倒是不介意和小兰过一辈子,话说形容亲密关系,我觉得【我的骨中骨肉中肉】这句话,完全就是巅峰!”
说完,她给西门竖了个大拇指,毫不遮掩的表达了自己对圣经文化造诣的推崇。
然而西门总二郎眉心一跳:骨中骨肉中肉……
这不是形容亚当和夏娃的吗?
“这样啊,”他顿了一下,笑着说:“听起来像是约定了要结婚一样呢。”
被他一提,园子又想起了她保留了许久的婚约书,紧接着就是讨人厌的工藤新一,霎时间感慨万千,为了不冷场,淡定的回了句:“对啊。”
西门总二郎知道铃木家这位小姐有时候有种异样的幼稚,也不能确定她这是赤子之心、还是真的性向不明,只能顺着往下问:“那为什么作废了呢?”
——快说是因为长大了,那些都是小时候的玩笑!
铃木园子啧啧有声的怀念了一下过去,特别理所当然的反问他:“你这不废话吗,我都要相亲了,怎么和小兰结婚?”
“重婚是犯法的。”
西门总二郎这会儿被一波又一波意味不明的直球狂怼,脑子里想着那些个上流惯例,下意识说了句:“不结婚也能在一起的办法多了去了……”
“哈?”
园子惊异的挑了挑眉毛,似乎有点生气。
“你是说让小兰当小三吗?!”
所以说,西门总二郎突然有种自己不止卖身入赘、甚至正在被一个姬佬骗婚的感觉:你为什么听到婚后保持关系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位小兰会做你的小三呢!?
正常的……不该是闺中密友吗!?
铃木园子:想什么呢,你的定位才是闺蜜好吗?
园子感慨良多的把她从台子上拉起来,拍掉了落在她头发上的水珠,说:“你以后都不用管它了,我送你回家吧。”
小兰举着红伞愣了下:“可是园子不是想看开花吗?还写了详细的笔记——”
铃木园子神情高深莫测:“因为我已经看到花了。”
“唉?看到了?”
“嗯,”园子点头,拍了拍她的脑袋,语重心长:“肯定是红色的。”
“可是,”小兰蹲在花旁边,脚边的郁金香依旧是个顽固的花骨朵,她疑惑的抬起头,问:“我没有看到红色啊?”
园子看着蹲在草丛中的小女孩,还有她头顶那把依旧转来转去的红伞,第二次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牵着她往门口走。
“我看到就可以了。”
从那一天起,顿悟之后的铃木园子,从一个仿佛有些智障的四岁儿童,变成了一个也许还算正常的四岁儿童。
一个班十五个小朋友,铃木园子只和毛利兰说话,因为对园子来说,毛利兰这个人还具有某些特殊的唯一性。
这种关系不是很好形容,反正铃木园子自己觉得最贴切的说法,大概是“拈着花的佛祖”和“悟了道的迦叶”?
自那之后,园子就坚信:毛利兰这个人,一定是因为命运的刻意安排才会与她相识,说到要如何留住这个点化者的问题……
“小兰,你长大以后和我结婚吧。”
这是个语气平淡的陈述句。
“好呀!”
这是个兴高采烈感叹句。
至于为什么要结婚……
“我姐姐说了,”园子煞有介事的点头:“她这辈子会永远和那个叫富泽的人在一起,就是因为她们老早之前就约定了长大要结婚,小兰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们也要结婚才行。”
小兰被她的神逻辑带的一愣一愣的,但她本来就是想跟园子做朋友的,想一想:既然都是朋友了,一辈子在一起不是正常的吗?
于是晚上回家以后,毛利兰特别认真的跟妈妈请教:要跟人交往的话,需要做些什么呢?
妃英理其实很有些浪漫主义情怀,毛利小五郎当年也是会特意送巧克力的经验人士,逗她玩似的说了一大堆条件,而年仅四岁的小姑娘,最后只做到了【给她准备便当】这一点。
非常简单的盐饭团,唯一贴在上面的两片海带还剪歪了。
铃木园子特别高兴的就当午饭吃了。
交往了差不多一个月以后,就正式见过了家长,园子那会儿中二病还在复健期内,煞有介事的做足了上门拜访的礼节(买了束花),可认真的和妃英理击掌,约定了肯定会娶小兰为妻。
为表诚意,她们还曾经写了张保证书。
因为园子自带点汉字辨识技能,这份保证书虽然语序颠三倒四,但看起来有种莫名的郑重,妃英理坐在沙发上看两个小团子并排站在她面前,只觉得全世界最可爱的东西,大概就是认真起来的小孩子了。
小兰那会儿也特别紧张,因为不会写字,她跟着园子在那张保证书的最后面按了手印,生怕妈妈不同意她一辈子都和园子一起玩。
结果“订婚”没过两个礼拜,工藤新一转学到他们班,老师秉承着双方家长的吩咐,把工藤新一安排在了毛利兰旁边。
对,就是裁纸课上铃木园子坐的那个座位。
园子眼见岳父岳母全部投敌,自家傻媳妇还给那穿蓝西装的小男孩搬了个新的小板凳,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而最扎心的一点:三天之后,那朵不识好歹的郁金香终于开花了,然而它并不是园子跟小兰说的红色,也不是园子偏爱的黄色。
而是工藤新一同款西装蓝。
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铃木园子面无表情的一铲子把花挖了出来,干脆利落的往地上就是一扔:这朵郁金香,真是完全不愧于“不识好歹”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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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那朵花开为界限,铃木园子和工藤新一的斗争史,坚定又执着的贯穿了他们的整个童年和少年。
事实证明,对只有四岁的毛利兰来说,所谓婚约和婚约保证书,其实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她大概是天性里就有种小姐姐照顾人的欲望——比如一开始对着哲学模式的园子,又比如在母亲的吩咐下,对着可烦人的工藤新一。
对,工藤新一比铃木园子还要不讨老师喜欢。
那会儿铃木园子的脑子里充斥着前世今生生死轮回,有时间都拿来思考人生,哪有空闲给老师惹麻烦?
但工藤新一不一样。
可怕的是他明显能力超群,逻辑水平已经到了大人等闲根本哄不住的地步,分分钟还能抓住语言漏洞,用一连串的反问糊老师一脸,加上他年纪小没什么分寸,抖起机灵来简直就没个完,动不动就问的老师下不了台。
这两个人之间第一次正面冲突,具体怎么发生的……其实还是个谜,但在矛盾爆发之后,铃木园子抄起了午睡后发的点心(一个苹果),抡圆了手臂,试图把它砸到工藤新一脑袋上。
而年方四岁的儿童侦探一脚踹翻了桌边的垃圾桶,把半桶的铅笔屑和废纸团(刚上完手工课)都踢在了园子腿上。
——最后毛利兰上前一步,一手一个就把他俩拎开了。
到了上小学的年纪,铃木史郎和铃木朋子的原计划是让园子去樱兰(朋子和须王夫人算是手帕交,园子毕竟“智障”,上樱兰可以要些特殊待遇)。
为此,铃木园子提前大半年给妃英理女士打过电话,站在女婿的角度,查了一堆的资料,拿着樱兰的招生简章,特别严肃的、逐条给她朗读该校在教育方面的优越性,听得妃英理一愣一愣的。
结果卒业式前夕,她十分崩溃的发现,早在五年前(也就是她出生之前),小兰的妈妈就已经和工藤的妈妈约定好了:她们的孩子未来要上同一所学校。
工藤新一胸前别着和小兰同款的帝丹小学校徽,得意洋洋的冲园子笑了起来。
铃木园子痛定思痛,于卒业式当天给工藤新一发了一封挑战书,要求决斗。
单纯打架的那种。
工藤新一那会儿已经很聪明了,但智商到底是会受年龄限制的,他临出校门前,看到了园子家的汽车消失在街角,还以为那封挑战书果然就是个玩笑,抱着个足球优哉游哉的就去球场了。
园子在小操场等到晚上七点,怀着一腔愤怒回了家。
晚饭后,隔着遥远的大洋,她通过网路和自己特别会玩的大伯取经:请问,如何报复一个你特别讨厌的人?
大伯那会儿差不多六十岁了,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中二岁月,给园子讲了个例子。
十多年前,大伯铃木次郎吉曾经迷恋过一个当时算是非主流、搁现在简直就是神经病的爱豆组合,发自内心的热爱着组合里的大部分人——然后真挚的讨厌着其中一个他觉得就是蹭人气的烦人精。
那种感觉不是很好形容,反正追星追的稍微有点疯魔,喜欢的特别喜欢,讨厌的就特别讨厌。
所幸大伯他姓铃木,所幸大伯十分有钱。
于是在差不多半年之后,那个不温不火的爱豆组合、还有爱豆组合所在的娱乐公司,全都干脆利落的改姓了铃木。
大伯如愿以偿成了自己爱豆的老板,并且终于得以拨乱反正,把那个他蜜汁讨厌的透明成员剔除了表演名单。
说到这里,大伯隔着屏幕看向年方四岁的园子,哈哈大笑着问:“听懂了吗?”
园子抿着嘴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大伯的报复行为只有一个中心主旨。
——反正我有钱!
那么问题来了:工藤新一喜欢什么?
答:福尔摩斯。
这一年,原本承包了项目、准备发售福尔摩斯新版印刷的出版社,悄无生气的改了姓名,鉴于上层要求,原本声势浩大的出版计划无限期冷藏。
工藤新一盼了小半年了,到底没买着偶像的新版小说。
接着,铃木园子再次收到了大伯的技术支援,铃木次郎吉在某个小型拍卖会上,拍到了一份柯南道尔的手稿。
园子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下,一连拍了上百张大体轮廓清晰但字迹模糊的照片,配着一张权威机构发布的、证明这是本人手稿的鉴定书,打了包扔进工藤新一家邮箱里。
呵呵,馋死你。
——事实上,她这份报复简直不要太成功。
“能让我这么果断付钱买走……这字是有多好看啊?”
时间久了,有些东西自然就成记忆深处的边角,铃木园子怀着充沛的好奇心,时隔两年,再次翻开了上头包着的那层报纸。
一看扉页,愣住了。
这摞参考书对她来说很陌生,但里面的字迹却非常熟悉。
宗象礼司写的。
——她两年前一时兴起买的参考书,里面居然是宗像礼司的字!
头一次,园子突然希望通天彻地的第七感千万不要来找她,愣愣的捧着资料坐在地板上发了半个小时的呆,直到朋子忍无可忍的敲响了她的门。
她的神情明显不太正常,朋子却比她还不正常,铃木史郎站在楼梯的扶手处,小心翼翼的叹了口气。
园子于是慢半拍的醒了过来,问:“怎么了?”
朋子的神情和当年拿报告单给园子看时如出一辙,但和那次不同的是,她眉目间全是遮掩不住的担心。
“园子,你先不要着急,慢慢听妈妈说啊。”
园子满脑子都是【缘分】这两个字,激动的只想赶紧去给小兰打个电话,结果朋子的下一句话分分钟就浇熄了她一腔的热情。
“宗象坐的那班飞机……似乎出了点状况。”
铃木园子眼前一黑,脑海中无端闪现出西门总二郎离家出走的大哥,还有神宫寺莲猝死的老爹。
这咋就这么准呢……
还好朋子立刻揽住了她,一句叠一句的安抚说:“还没确定具体情况呢,只是有人劫持了飞机,到底怎么处理还没什么消息,这种事情可操作弹性很大的——”
对哦,铃木园子勉强冷静下来:被劫持而已,反正我们家有钱,政府不交赎金,铃木家可以交啊!
出于对钱的信任,园子的担心统共没持续二十分钟,到后来,脑子里绝大多数的空白区域,都被她拿来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命硬的问题了。
等到后半夜,毫发无伤的宗象礼司发了条报平安的邮件回来,铃木园子对着那行字再三确认,终于彻底放心了。
她难受从来不会超过一天,心一放下,又把箱子里的参考书想起来了,于是爬下床翻出来,对着各种角度拍了一堆照片,配上一长串的文字说明,喜滋滋的发了回去。
等发送成功,又想到自己这似乎答非所问了,干脆又写了一条“等你回来”的邮件。
这封承载着缘分的邮件虽然没等到回复,宗象礼司却如期从遥远的海那一边飞了回来。
宗象礼司虽然货真价实的飞了回来,却莫名其妙的毁约了。
——还是在他已经作为铃木家的代表,去参加过商务交流会之后!
更过分的是连个礼物都没带!
“开什么玩笑……”
对于园子一头雾水的质问,铃木史郎也只能叹气。
清晨一大早,他接到了来自御柱塔的电话。
讲道理,抢女婿这种事,就算对手是黄金之王,他们家也不是不能拼一把的,但依照国常路大觉的说法,他那有缘无分的女婿宗象,是在飞机失事时觉醒了能力,成了被选定的王权者。
铃木史郎对王权者什么的知道的并不详细。
在慈眉善目的白胖子还是个长相敦厚的少年时,他经常在各种场合见到国常路大觉本人。
按年龄算,国常路大觉和他哥哥铃木次郎吉是一届,但铃木家一贯信奉科学,对国常路那种整天神神叨叨搞阴阳道的家族避而远之。
在铃木史郎看来,国常路大觉大概就是个敢于脱出封建藩篱,从旧时代的枷锁中解放了自我的新青年。
四十年前,还是个小孩的他,每当看到国常路大觉时,总是一脸敦厚的在心里感叹:真好啊,居然还没让家里抓回去。
结果没等他成年,国常路大觉把自己的家族整死了。
等铃木史郎继承了铃木家,这往后规规矩矩的三十年来,每当他看到国常路大觉时,依旧一边慈眉善目的咪咪笑,一边感慨不已的好奇道:这货经济政治文化什么都要管,他手都伸的这么长了——咋还没让政府当成典型,拉出来宰了回血呢?
具体原因,他也是几年前才在阴差阳错之下知道的。
大概是五年前左右,铃木家资金充裕急求扩展,但仔细想想,他们家基本上方方面面都有涉猎,环顾四周一看,似乎没有特别值得投资的地方。
于是铃木史郎在吃晚饭的时候,闲来无事问自己的女儿们:“园子和绫子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这是个类似于抓阄的活动,她们要是说想要玩具,那就整玩具产业,要说想要漂亮衣服,那就搞服装品牌,要说喜欢哪个明星……
这个暂时不太值得投资,铃木大伯旗下已经有一家娱乐公司了。
铃木绫子那会儿都十九岁了,仔细一想:她不止物质生活不缺,连男朋友都是从小绑定好的,一把年纪了要什么礼物啊,反而是她妹这个小智障,前一阵子才被绑架了一趟,估计需要点物质安慰。
于是她说:“把我那份让给园子吧,你送她两样东西好了。”
铃木园子那会儿因为绑架事件刚从医院里出来,因为连摔带打的,记忆有那么点模糊,不过她记得自己似乎答应了要带谁去游乐园玩。
于是她摸着脑袋上缠的那圈绷带,苦大仇深的说:“我想去游乐园。”
铃木史郎嚼着青菜淡定的想:哦,那就盖个游乐园吧。
至于盖哪……
铃木史郎拿着一张日本地图研究再三,最终把图摊在了铃木园子面前。
这不是行政地图,是纯粹地产分布图,哪片地是无主的、可交易的、具有开发价值的,以各种不同的颜色进行了标识。
铃木史郎说:“只要是红黄橙色的地方都可以,园子选个喜欢的吧!”
园子问这是要干啥?
她爸说:“给你盖个游乐园,顺便在周边弄个商业区。”
园子飞快的接受了这个理由,想着商业区应该挺大,于是一巴掌拍在了地图上红色最大块的地方。
铃木史郎有些意外的看着那片区域,若有所思的感叹说:“园子想选这里啊?”
铃木园子点头。
“为什么看上这里了?”
十二岁的铃木园子双手抱臂,还有点小骄傲:“这块环形土地的中间还有一片大湖,除了盖游乐园,正好还可以在游乐园里加一个水族馆啊!”
铃木史郎心说原来你还想要水族馆啊……
园子理直气壮:“姐姐说把她的礼物让给我了,所以我还要水族馆!”
因为他们家固定的宠溺教育模式,铃木史郎没等她撒泼打滚喊叫起来,忙不迭的说了一连串的好好好。
不过也对,铃木会长看着红红绿绿的地图上那片意外空置的地区:这么大片的荒地,他之前怎么老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呢?
过了几个月,铃木财团出了一份老厚老厚的计划书,向政府提出申请,要求承包迦具都陨坑。
官方声明说是准备大兴土木后,拿那片区域搞房地产!
——被陨石砸过了又怎么样,日本本来地方就不富余,那么大的一块地荒着太可惜了。
结果这份专业满分、评估优秀、简直就是给政府接盘用的完美计划,居然被驳回了!
铃木史郎当时是准备找总理谈心的,结果到地方了,发现坐在总理办公室里的人,是国常路大觉。
他那一瞬间的心情有点不太好形容:类似于【当年我感叹完家里不抓他没多久,国常路家就被国常路大觉搞死了,现在改感叹政府了,所以……政府莫不是又被这个货给反杀了?】。
黄金之王不动如山的坐在上首。
铃木史郎一贯是心里想的多脸上却很懵的类型,他听完了一长串的说明,对着身份变为黄金之王的国常路大觉,一脸茫然的“啊”了一声。
——就是园子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最常做的那个表情。
国常路大觉身边,有个自称“非时院”成员的中年男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啊”声弄的一愣,不由再次问说:“铃木会长真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吗?”
铃木史郎配合的点头:“你说的挺好理解的。”
“不,这个问题比您想象中严重多了。”
中年男子神色严肃:“事实上,迦具都陨坑并不是陨石撞击了地球形成的,是名为迦具都玄示的前任赤王王剑坠落,进而造成的人祸。”
铃木史郎思考了一下区别:虽然破坏方式不一样,但就最终结果来看,那块地不还是荒着长草?
“它是怎么出现的……和我们要承包它有冲突吗?”
“工程量不可同日而语。”
中年男子解推了推眼镜,解释说:“迦具都玄示的王剑崩毁,对地表、及地表以下的深层地质,都造成了远超预计的影响,休整时需要起出的废土是陨石撞落时数倍,而沿海、或者说陨坑中心砸穿了的地方还需要加厚地层,单是前期工程需要花费的时间,就已经和你们原定的整体工程时间一样长了。”
“后续人工费用的堆叠,资金链条的周转,还有宣传和买卖开发,都会以年为单位向后顺延。”
非时院顿了一下,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铃木史郎:“事实上,御家也曾想过重建,但财政拨款只能分期,而在本身没有多少余裕的情况下,那很可能是个投进一大笔钱后,却依旧不上不下烂着尾的存在,恕我直言,重建迦具都陨坑需要的资金量,是贵方这份计划书列出金额的七倍还多。”
其实就算这样,建成了以后还是很赚的,但依照非时院的估算,铃木家的体量根本撑不到建好的那一天。
“这样啊……”
铃木史郎好脾气的看了他准备的资料,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盖吧。”
“哈?”
“我是说,”铃木史郎若无其事的看向国常路大觉:“情况我都知道了,七倍的钱确实有点麻烦,不过要是批的话,我们家还是可以做的。”
好赖是园子想要的游乐园,七倍……就七倍吧。
黄金之王的氏族“非时院”,是他控制国家的重要手脚,这里面都是些不一定能打、但才能卓著的精英分子,而因为黄金之王的特色,这些人虽然干着政客商人的活,本质上的行事标准全是“为国为民”这几个字。
听到铃木史郎的话,该中年男子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终于可以把烂尾地产甩出去了,而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心:铃木家这等庞然大物,要是被这傻逼计划被拖破产了,会对社会造成多大的糟糕影响呢?
然而他英明神武的王国常路大绝先生,在面无表情的看了铃木史郎半天后,一言不发的选择了批准。
看着铃木会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中年男子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御家,依照我们的估算,不,就算铃木家的资金比我们估算的多得多,但也不可能——”
“可能的,”黄金之王稍稍眯起眼睛:“内部对铃木家的财产估算本就有所出入,何况他们家的能量,比你想象中还要大不少。”
“……既然这样,就应该提升监视等级。”
“监视也不会有用,铃木没有任何问题。”
黄金之王透过窗户看向远去的车辆,累了似的的闭上了眼睛:“铃木家最可怕的,是他们在金钱上的‘运’。”
这是个被财神眷顾的家族。
——不管世道如何,不管计划是否周全,不管是否有人心存恶念,铃木家的拥有的“运”,注定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们都只会拥有越来越多的金钱。
国常路大觉之所以在第一次驳回申请,为的就是亲眼确认一下,当年他看见的那些个铃木,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他所想的那种变化。
虽然当事人们似乎没有发现,但就这一面的结果证明,他确实没看错。
迦具都陨坑的事让政府干,也许尾大不掉还会拖累账面,但让铃木财团接手,那就注定了这个计划进行的过程中,也许会充斥各种阴差阳错,也许会有各种啼笑皆非的巧合,还有可能会有人插手使绊子——但在一连串磕磕绊绊的意外之后,那个新开发区一定会好好的建起来,并且大赚特赚。
这就是被注定好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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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隔了差不多五年,铃木史郎于今天早晨,再一次听到了黄金老头威严又刻板的声音。
王权者必须有绝对的自主权,一个拥有发展氏族能力的王,别说跟大财团结亲了,不远不近结个盟都是震动各方的大事情。
何况王还有责任,还随时有可能掉剑死。
——其实随时可能掉剑死的只有赤王,但前代青王羽张迅死的实在让人猝不及防,所以在赤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情况下,其他王的生命安全也成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