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黄金罗盘

龙头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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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丽卡远比多弗朗明哥想象中讨厌人口买卖,也并没有多弗朗明哥想象中那么讨厌海贼。

    也许一开始,她厌恶着所有挂着海贼旗的人,但在遇到那是个名为香克斯的青年海贼——或者说,一个红头发的男人之后,不知道是被世界政府的蛀虫对比的,还是这个人真的笑的特别阳光,总之在那次之后,艾丽卡对于海贼这个职业多了一咪咪的客观和耐心。

    王下七武海的制度,也是在那之后得以通过的。

    艾丽卡和香克斯的相遇,起始于蓝尾雀号第一次独自巡航。

    那个时候,已经做好了觉悟、拥有了力量、学会了足够权谋的艾丽卡宫,在活学活用的第一道门槛前,被简单粗暴的绊了个跟头。

    现实教会了她,【知道】和【了解】,真的是两码事,经验,是比知识更加重要的东西。

    ——别人的经验,只能是你学习到的知识,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体会过的,才真的叫【经验】。

    艾丽卡的大局观,让她看出了这个国家困难的现状、和注定苦难的未来。

    她了解的知识,则告诉她解救这个国家未来的出路,甚至还能列出计划一二三来。

    而她学习的权谋和她的逐步掌握的身份,让她可以在这个国家的王室、政府、和民众之间游刃有余,轻而易举的将这些人,带入自己想让他们走的路。

    那是真真实实的,拯救了一个国家,拯救了他们的国民,用世界政府赋予她的权利,做了一件好事。

    她把自己折腾今天这幅样子,为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艾丽卡以为这是完美的,是她出征胜利的号角,直到她被最下三滥的招数放倒了。

    这个貌似牵扯到他国王位之争,是需要往上数三四代才能阐述清楚的恩怨,情报里完全找不到痕迹。

    曾经夺|权的失败者愤愤不平,却几十年如一日的为这个国家勤勤恳恳,三代下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不恨了。

    那个老头向艾丽卡的敬酒的时候,艾丽卡保证自己从神态到语态,甚至于眼神头发丝,全部都是礼贤下士的最完美状态,甚至和天龙人一贯的放肆倨傲毫不冲突——而她也百分百确定,在她用见闻色读取这老头的气场时,看到的全然是单纯的感谢和激动。

    【既然救了他们的国家,被感谢不是正常的吗?】

    然而喝完的当晚,她就利索的跪了。

    那老头直到被抓起来的时候都特别淡定,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蓄意谋杀天龙人,让海军开着军舰来问责。

    ——一个即将分析崩离的国家,背不起谋杀未来五老星的罪名!

    他想借艾丽卡的命,换海军拿着的刀,报自己这一族忍了近百年的仇。

    他的感谢,是【谢谢你出现在这里】,是【谢谢你让我在死之前,发现了可以报仇的方法】。

    艾丽卡隔了十六年多,头一次想直接骂脏话。

    谁TM稀罕啊!?

    总之最后,虽然该解决的都解决了,但蓝尾雀号回航的时候,整体气氛眼见的都是颓丧,而运气更加不好的是,他们是遇到了暴风雨。

    伟大航路的傻逼天气,任性程度约等于一百个小孩的脸。

    一般情况下,艾丽卡是可以用能力把海面压平的——疼痛的代价绝不作假,二十年寿命换来的能力,甚至可以抗衡天灾。

    只要她没毛病,连阿库拉拉格纳【七水之都的大海啸】,都是可以平复的。

    但首先,这会儿她中毒了,然后她还到了衰弱期,大概两天以后会进入疼痛期,疼起来的时候只能迷糊着,别说控水了,还能张嘴喝水都是厉害的了。

    根据墨菲定理,风暴越来越大,蓝尾雀号傍晚的时候还能在海浪中艰难的前行,等月亮出来的时候,就只能在天上飞了——他们被大龙卷风卷起来了!

    总之那一次非常的惨,艾丽卡还迷糊着就落进了水里,这点倒是和普通恶魔果实能力者不一样,她是不怕水的。

    但虚弱期碰上这种又疼又冷的环境,漂久了以后哪怕意识不清,她都有种挥之不去的生无可恋。

    再然后,她陡然落进了一片温暖里。

    那时候救了她的人,就是红发香克斯。

    一般情况下,红发海贼团是不救海军的,不过他们也没有见死不救的习惯,私下里通知了附近码头的水手,还好海军在平民中威望甚高,所以不久之后,就接二连三的有渔船出海,专门打捞人民子弟兵去了。

    恍惚中,艾丽卡看到个一头红毛的青年正咧着嘴盯着她笑,复尔大手一挥,起锚出发!

    等落汤鸡一般的随从和海兵被渔船拉上了岸,晴天霹雳就来了。

    ——据说貌似早已得救的艾丽卡宫,就这样从南方沿岸不明小镇的不明码头上,被不明身份的海贼船劫走了!

    事实上,绑匪香克斯先生,他从来不认为这是一场绑架。

    正巧,肉票艾丽卡小姐同样不认为。

    毕竟正常情况下的绑匪,是不会帮忙剔鱼刺和切水果的。

    艾丽卡醒过来的时候还是不怎么能动,感觉在摇晃,应该是船上,香料的味道不对,眼前没有帷幕,没有立柱,腰下没有垫着她的大枕头——很好,不在蓝尾雀号上。

    不远处,有个男性生物正在慢慢悠悠的哼曲子。

    听调子,大约是西海那边的风格。

    艾丽卡用可以动的左手首先把身上那块布扯松了点,然后用左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转了个头,最后艰难的用肩膀抵着木板,给自己换了个侧躺的姿势。

    趴在自己的手背上,冰凉的皮肤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其实都快十年了,她也差不多疼习惯了,一般情况下第二天就能清醒过来,第三天的时候甚至可以若无其事的批些文件,就连之后的虚弱期,也从七天慢慢减到了两天。

    但是她前天貌似才豪迈的干掉一碗毒|药,这会儿连内脏都抽抽的疼,等艾丽卡缓过来的时候,面前正是一张大脸。

    ——“长得还挺好看。”

    香克斯当时哈哈哈哈就笑翻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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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班•贝克曼的话来说,红发香克斯的脑子,它是有毛病的。

    拉•齐鲁比较直白,说这就是人格分裂。

    具体表现出来,就是智商时有时无,情商也忽高忽低的。

    香克斯的任性程度主要看天气;遇见人时要不要装傻看心情;处理事情时,到底是表现出的大气的豪迈、还是智障的豪迈,这个估计要看他内分泌系统的大循环天数。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贝克曼的人生就一直在【船长傻逼】【退团吧】【不愧是香克斯】【这或许是能成为海贼王的男人】【他果然还是个傻逼】之间循环往复——其跌宕起伏的程度,甚至超过怀春少女刚被分手。

    香克斯会从海里捞艾丽卡起来,只是因为好奇。

    好奇,和一点点喜欢。

    那种类似于小男孩因为梦想着去家对面的自然博物馆玩,从开学就开始想,想到了期末考试一百分了还是没去成,所以憋的不行的那种好奇,甚至会在写作业的间隙,或是偶尔对着电视广告的时候,自己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美化它。

    对于香克斯来说,克斯莫罗•艾丽卡,就是那座自然博物馆。

    再进一步说,只有她的眼睛是。

    香克斯曾经躲过了巡视的海军部队和低级将官,在被下了戒严令的罗格镇内四处游荡过,然后在北边一座花里胡哨的大帐篷里,看到了一只一人多高的可视电话虫。

    大的电话虫之后的桌子上,旁边还配了几个小的。

    他闲着没事在那按了半天,其中一个红色的小蜗牛啪叽一声打了个抖,两眼一睁开始对焦,触角转了三个九十度之后,他两米开外的地方,开始出现虚拟的屏幕。

    香克斯看着屏幕里逐渐亮起来的天幕、和越来越多的人群,恍然大悟:这就是个储备电话虫。

    简单点说,这是个U盘。

    他试着动了动,貌似按到了回放,光屏啪的一闪,正好出现罗格镇的处刑台。

    他尊敬的船长先生穿着离开时的那套衣服,正一脸淡定的张嘴等吃肉。

    因为角度问题,他其实只能看到个背影,那是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女孩,不过这都不重要,在那个画面下,最抢镜的其实是一直都在笑的哥尔•罗杰。

    ——真好啊,还在笑呢船长。

    香克斯是个心很大的人,他自从知道这是船长自己的选择,除了支持就没说别的,在其他前辈还在努力想办法的时候,他还能凑上去和船长讨论一下,自首的时候穿什么衣服好看。

    【男人要学会尊重别人的梦想】

    【如果那是船长想做的事情,我们作为船员支持就好了啊】

    【何况我还只是个实习的】

    那神态,自然如同送长辈出门旅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那顶属于海贼王的草帽,就那么被船长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那天晚上香克斯就哭够了,解散海贼团以后,他找了家酒馆住下开始物色同伴,隔了几个月,听说船长被抓捕了,据说过一阵子就要行刑。

    香克斯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消息来晚了。

    ——只要早一天,那瓶香柚朗姆酒他都能留下不喝,带去给船长送行了……

    无奈就是晚了,这种特色酒再出窖,就得等两年后了。

    虽然想要献宝的酒没有了,但行还是要送的,香克斯来的时候倒是买了点东西,一上岸的时候都让搜走了。

    这会儿,他在帐篷里翻腾了许久,终于在一个精致的布箱子里,找到了个更加精致的酒壶。

    放到耳边摇一摇,这液体摇晃的声音真美妙啊。

    他退后两步跳到桌子上坐好,两脚自然的开始晃动,然后腰一塌倚在架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拧着瓶盖。

    这一段其实也没多久,盖子都没拧开就放完了,香克斯好不容易坳好了造型,准备给船长倒酒送行,最后不得不又跳下来,对着那电话虫研究了一会儿。

    这回再打开时,投射在一边的光屏上的,就正是乱糟糟却又安静的可怕的现场了。

    开屏先闪了闪,定格了。

    一个超级无死角的大特写!

    香克斯抬头正对着女孩子被咬出了血色的嘴唇,看起来红的一点都不真实。

    他仔细瞪圆了眼睛看过去,因为红色太重,都看不清唇纹了,充血的唇线下方,有颗一般情况下估计看不清、但是此刻很确定是朱红色的小痣。

    再往上,白色的皮肤带着一点粉红色,细细的绒毛被光一照,似乎连那张脸的边沿都虚掉了。

    那时候他很直白的想:长得还挺好看。

    ——和艾丽卡见到他的第一印象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