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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一年, 事态走向更是戏剧性地颠覆,沈淮仁车祸重伤不愈去世,好在撒手人寰前尚且留下一份遗嘱将名下财产皆留给了沈诠期,一时间沈诠期成了沈氏最大的股东。
在沈氏人心惶惶以为沈诠期会强势入主沈氏时,他却意外进了娱乐圈。
沈诠期已经二十二, 这样的年龄换在其他家族企业早就该进入企业实习锻炼了,可他却不走寻常路放下身份跑去做一个戏子?
众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是没脑子还是另有打算一时众说纷纭,他们心中提着的一口气还没放下,就到了一月后, 和他同岁的堂兄弟沈昕学成归国,沈诠期力排众议凭借股权压制将他推上高位。
此举意味已经足够明显,他手上的这块香饽饽到底是不准备拱手让人的。
只是他这安排,还是叫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自己不掌事,大权交予他人自己却在娱乐圈逍遥?这简直匪夷所思。
徐恬勉强算是清楚其中缘由。
池眠虽招呼也不和她打就出了国,但两人联系还是没断,池眠狠得下这个心,她也狠不下。但池眠固执地只跟她们几个闺蜜联系,其他人一概不理,更别提沈诠期。
池眠这种态度,徐恬若是还看不出他们之间出了事就是她傻了。
先前劝阻他们, 只是不希望池眠浪费感情。池眠向来顺遂, 想要的, 大多唾手可得,是以她看起来似乎对什么东西都没有特别强烈的欲/望,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她根本不需要。
可她骨子里的傲气和固执没人能比徐恬更清楚。
徐恬还记得小时候的池眠,为了让她跟她回家,当时徐恬不愿意,看着她手里唯一的一根棒棒糖说,给她两根她就跟她走。她是故意为难她,可池眠听了却眉眼弯弯,还没张开的五官一笑快要甜进人心里去。
丢下一句让她别走,就背着小书包跑了。
五分钟过后,池眠带着两根棒棒糖凯旋,身后附带一个哭鼻子的小男孩。
池眠想要的,一旦在心底扎了根,不伤筋动骨就难以拔出。
但徐恬本意是不想她和沈诠期越过那条线,当时的她实在对他们不作乐观态度。
往往是朋友和情人只有一线之隔时,就是关系最危险的时候。运气好,得之我幸;运气不好,可就不仅仅是失之我命了,很有可能的,还会失去一个极其重要的朋友。
可她也跟沈诠期认识了好几年,不管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最终陌路都不会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局面,因此,她也时常会透露些池眠的消息给他,
后来,徐恬再一次佯装不经意说着池眠的事,边说边悄悄探看他的反应,偷瞄的眼神还没收回就被沈诠期抓了个正形。
沈诠期挥手打断她:“徐恬,你不用再试探我。”
他语声沉沉,骄傲如他竟也会挫败,话却是笃定的:“我喜欢她,她会回来的。”
两句话,于徐恬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感情他们是郎有情妾有意?怪不得沈诠期放着整个偌大沈氏不管,放下架子跑去演艺圈。不管他具体作何打算,其中有池眠的因素是必然。
现在他坦言他喜欢池眠,徐恬最大的担忧已经解除,沈氏股份他也已然在握,口中的婚约也没见有女方找上门来,顾忌一一解决。
这样看来,当年她显然是好心办了坏事。
徐恬心里一直绕不过这件事,觉得挺对不住沈诠期的。出于愧疚心理加之没找到和心意的工作,她后来索性也就一起进了圈子帮着他的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替他充当池眠的眼线。
而现在,池眠告诉她那晚他们乱了性?徐恬想反手就给她一个大耳瓜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能成熟一点吗?她还记得她明明告诉她不要冲动的!
到底还没气昏头,徐恬很快反映出其中的不对味:“就因为这,你一声不吭跑了?”
怎么看也不像池眠的作风,她可不信池眠是上了个人就落荒而逃的性子。再说,她已经知道沈诠期的态度,两个人都对对方心思不纯并且还发生了一些难以描述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样分道扬镳?
池眠沉默,她家甜甜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再也不是小时候多给她一根棒棒糖就会跟自己回家的小天真。
“还有些事,我还没弄清楚,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徐恬张了张嘴,感觉问出了一半比一无所知更加让人挠心抓肺。不过她也没告诉池眠潘晟的事到底怎样,她们两半斤对八两。
按照沈诠期惯常喜欢神神秘秘的样子,徐恬想,他们两人目前极有可有处于零沟通的状态。鉴于之前的惨痛教训,徐恬选择闭嘴。
儿大不由娘,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你和宋意之到底怎么回事?这你总可以告诉我吧。”池眠戳了戳徐恬的脸,说到八卦,眼底又是亮晶晶的。
徐恬不想说,并且表示她的心今天已经很疲惫了,但还是架不住池眠的磨人。谁特么能在时不时戳下脸掐下腰摸下胸的情况下睡着啊?
反正她不能。:)
“你走了之后,那段时间我心情很不好。你知道宋意之吧,平时我们两个就因为家里订下的事相看两厌。那时候我那叫一个暴脾气啊,你又走了,我只能找敏之倒苦水,两个人来往就多了点。
每次见他三句话一定吵架,后面吵着吵着居然习惯了。嘿,我跟你说,和他对骂真的超爽。”
“你们口味真独特。”池眠目光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嘶,别掐!”腰上软肉被纠在手里,池眠不得不讨饶,“您继续您继续!”
被不合格的听众吐了一口槽,徐恬也不乐意了:“就是吵出感情了呗,后面爱情的小火花就张啊张,变成了大火苗,就在一起了。”
这什么破比喻。远离徐恬的池眠又开始作死:“那你们现在是吵出毛病了?”
徐恬反手砸她一枕头。
“你可给我拉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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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上隐约露出白光时,一行人已经在去片场的路上,今天是最重要的一天,路上萧鸣看着苏若词眼底黛色浓重,不由有些担心:“若词,你昨晚没有休息好?”
苏若词下意识摇头,早上起来时,她脸色比现在更难看:“有一点,但是不要紧。”
萧鸣还是有些不放心:“待会好好调整下状态,不要因为别的事出了岔子。”
“嗯。”苏若词回他一个勉强的笑容。
微博上的事,剧组的人已经传开,明面上他已经下了令,不准再在组内讨论此事。可其他人的嘴,他是管不住的。
眼下外界也正如池眠所想那样,对于苏若词发合照一事态度已经微妙了起来,期间最尴尬的就是他们两人的cp粉,其次是苏若词的粉丝,沈诠期那边很多粉丝却表示十分满意,夸他们家影帝干得漂亮。
而#沈诠期回应#甚至还上过一次热搜,不过很快就被撤了下来。
萧鸣心底其实是有些责怪沈诠期的,站在沈诠期的角度来看,他的做法无可厚非。
可到了现在,萧鸣要是还看不出沈诠期先前放任苏若词和他炒cp不是另有目的,就是是眼瞎了。不用多想,必然也是为了池眠。
和沈诠期中学时转去S市就学不同,他是真的和苏若词自小一起长大,货真价实的青梅竹马。苏若词于他,早已和亲人无异。
沈诠期能放手任池眠为所欲为,可他却不能看着苏若词被人嘲笑讥讽。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只希望苏若词经此一事也能调整过来,以免日后大家都闹得不好看。
沈诠期化妆换衣什么的一直都比苏若词快,加上萧鸣有意想让苏若词先调整调整,稍稍押后了些拍摄时间,坐在原地闭目养神。
等得有些无聊,他起身去洗手间。推开隔间门出来时,恰巧碰上另一个人进来,面孔有些生。
来人似乎没想到会遇见沈诠期,有些忙乱地开口:“沈老师。”
沈诠期早就习惯这种的态度,淡淡点头,想了想才在脑海中将这人对入了号——是新来的炸/药计量师刘向。
萧鸣先前约好的师傅因临时有事走不开,心怀着歉意向他们推荐了他的同行刘向。虽然刘向资历没他老,但师傅拍着胸脯保障没问题。
再者之前他们因为组内的事没能成功拍摄,眼下人家接了新的活,还给他们道了歉推荐了别人,一套做得周全,萧鸣便接受了师傅的好意,请了刘向。
为保安全,前两日计算好量后,萧鸣还让刘向和他的助手在郊外简单实验过。
打开水龙头,刘向走过来和沈诠期并排而立。
“都准备好了?”
刘向边答边抬手打开开关冲水:“好了的,您放心。”
沈诠期看了眼他的手,指尖是黑灰色,身上硝石的味道很重,从他走进的那一刻他就闻到了。
刘向似是察觉到沈诠期的视线,洗手的动作加快了些许,讪讪一笑:“刚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个装置漏出来了一点,我重新收拾了下。”
“辛苦你了。”沈诠期不咸不淡地回答,扯了张纸擦干手上的水珠便出去了。
终于开拍,苏若词状态明显比昨天差了不少,明面上可能看不出太大的差距,可沈诠期跟她对戏感受就不能再深。
没使全力,将她逼得太紧。但昨日的事,他的态度已经足够鲜明。
“卡,先休息下。演员补下妆。”下一场就是人质引爆自己的戏,萧鸣喊了停。
道具师开始上前摆放道具,刘向跟在一旁。
沈诠期接过助理递给他的水,视线转向他们那边时,刘向不知为何也看过来了,沈诠期朝他微微颔首,随后转过了身。
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沈诠期解开锁——
“注意安全。”
果然,他低头勾起唇角。再看向道具师那边,已经快要准备完毕。
他起身向仍坐在摄像机后面看刚拍的画面的萧鸣走去,凑近耳语了几句。萧鸣脸瞬间沉了下来,随后起身大喊:“道具师好了没有,好了就快点撤下来。”
刘向和几个道具师加快了动作,摆放好了就一路小跑着向他们走过来。沈诠期还在和萧鸣说着话,余光已经盯向刘向。
刘向脸上汗珠越来越多,视线四处乱瞟。
咬了咬牙,刘向将手伸进了袋子里,沈诠期突然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趴下。”
“轰。”
突然其来的爆炸声响彻片场,离得近的脸上还是晕乎乎的表情,反应过来的已经开始起身查看现场有没有人受伤。
在沈诠期喊出声的那一瞬,刘向拔腿就跑,沈诠期回了看了眼萧鸣,见他无事丢下一句话便跟着追了上去:“先别报警。”
没一会儿,沈诠期就回来了,萧鸣见他这么快就能猜到他是无功而返。
“没抓到?”
沈诠期摇头,嘴里还在大口喘着粗气。苏若词一头雾水:“怎么了?”
她刚回到里间坐下不到五分钟,就听见外面响起的巨大声响,跑出来片场已经混乱得不成样子,沈诠期也不见了。
“没事,不小心出了点事故。”萧鸣想了想继续说:“若词,你先和助理回酒店吧,片场太乱了。”
苏若词开口欲拒绝,沈诠期也道:“先回去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了忙。”
看着苏若词赌气般的离去,萧鸣扶额:“你什么时候对她说话能委婉点?”
沈诠期面无表情:“你委婉看她听你的么?”
萧鸣:……
“有人受伤吗?”
“两个离得近点的,收了点轻伤,已经让人送医院了。”
好在沈诠期在剧组积威已久,他那句“趴下”,大家虽然不知道要干嘛,但还是本能地放低了身子。绑着炸/药的人型道具跟这边有一定的距离,再加上之前为了安全起见已经清过场,才没酿成大事故。
只是想要继续拍下去是不太可能了,看来这场戏注定无疾而终。
萧鸣顿住,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出:“你怎么知道刘向有问题?”
沈诠期的瞳色深了深,竟有几分兴致勃勃的样子:“针对我的,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话音刚落下没几秒,萧鸣还想继续发问,沈诠期却脸色骤变:“不对,不止刘向有问题。”
说完,他转身就跑,方向是酒店所在之处。
“池眠,接电话!”他再一次按断电话,又拨了过去。剧烈的奔跑已经让他气息不稳,可焦急的感觉如野草疯长,缠绕过血液窜遍全身。
终于电话接通。
“你没事吧?你怎么不接电话!”高声从手机里蹦出,吓得池眠差点了扔了手机。
她才醒不久,昨晚和徐恬聊天聊到大半夜,半夜睡觉又被徐恬踹醒,没办法才拿了她的房卡去她的房间睡。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房间打包了一大堆东西去隔壁噼里咣当,又在浴室待了好一阵。
起床时看了眼时间,粗略估算了下现在去应该来得及,她便开始紧赶慢赶,方才又在收拾东西准备去片场,手机一直在被子上震也没注意到。
说到底还是担心他。
而她刚拿起手机沈诠期电话就过来了。
“没事啊,怎么了?我现在准备过来片场,你们爆炸还没拍吧。”
沈诠期突然大吼:“老实待在酒店别动!”
他突然的大吼让池眠懵了神,顿住两秒,语气冷冷地骂了句,针锋相对:“有病就好好治。”
说完,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像是不解气,又将手机往床上用力一丢。
池眠站在原地一会,弯身捡起手机跨起包便出了门。
等到电梯降到一层,火气终于略略平息了些,高跟鞋陷进柔软的地毯里,池眠脚脖子一扭,超大堂沙发走去,施施然坐了下来。
他不是让她别动么?她就在这等着沈诠期来找她。
沈诠期跑进酒店大堂时,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看见池眠坐在沙发上安然无恙,悬在云端的心终于被妥帖安放。
他大步向她走去,池眠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他一把拉起,撞入他的怀中。
怦、怦、怦。
他心跳好快。
即便知道这是剧烈运动后的结果,池眠却突然心软,气也全都消了。
他将头埋入她颈侧,有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落到她的肌肤上,也像,落进她的心里。
胸膛震动,沈诠期闷闷开口:“还好你没事。”
池眠微僵,虽然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他字里行间担心的意味太明显,她双手从他肋下穿过,环上他的腰,形成一个拥抱的姿势。
掌心触碰到他的背,池眠一摸,外衫都已经汗湿。
她将脸右侧,贴紧他的胸膛,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轻声说:“我没事。”
“沈诠期,发生什么了?”
沈诠期松开她,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她真的安然无恙,这才开口:“片场出了点事……”
“萧鸣怎么也回来了?”远远看着,萧鸣似乎也是一脸神色匆匆的样子。
看到池眠好好的,萧鸣内心的不安越发强烈:“池眠,你有没有看见若词回来?”
池眠摇头,她刚下来也没几分钟,这期间倒是没看见苏若词。
“不对,若词不在片场,她比我们先走没两分钟,她不可能比我们快这么久?”萧鸣拨通苏若词的电话,却无人接通。
找到她助理林悠的电话,萧鸣又拨了过去,“嘟”的一声,萧鸣立马出声:“林悠,若词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林悠虽不清怎么了,但她反应很快:“没有。”
她继续解释,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我拉肚子,小苏姐就说她自己一个人先回去,我想着距离这么近也没什么也就答应了。”
挂断电话,萧鸣脸色难看得紧。沈诠期立即反应过来:“她不见了?”
“还不确定,先去她房间看看。”颓然的语气说明他显然对此不抱有什么希望。
敲了半天的房门都无人回应,彻底证实萧鸣的猜想。
他在沈诠期的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为什么爆炸是针对你,你会想到担心池眠?”
“爆炸?”池眠疑惑。
“待会我跟你解释。”沈诠期轻拍她的手。
随后才解释:“刘向很明显有问题,整个剧组除了我有针对价值,你觉得谁有?可刘向的手法太拙劣,针对我,却有找个这么不入流的人,这显然是矛盾的。
但我确定这个意图是对的,我唯一能想到的是,对方并不想伤害我,但是却对我有所图,而刘向只是一个警告。
至于担心她,只是担心而已。”
“可最后出事的是若词!”萧鸣暴躁。
沈诠期沉默了会:“我很抱歉。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等他们看清楚了他们抓的人,会放了她的。”
什么叫等他们看清楚了他们抓的人,会放了她的?难道他们抓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