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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矮身坐下,他果然没有猜错,这小子确实有点小聪明。
“那你也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了。”
“不就是为无名岛的事吗。”沐兮染道,“我这次可是九死一生,幸而有尊者送我的盾牌保命,这才没葬在上面,不过…”沐兮染突然低下头,心虚的掀着眼皮看了看他们。
“不过什么?”齐石问道。
“不过,那岛塌陷的时候,我只顾着逃命了,忘了,忘了把盾牌收回来。”沐兮染低头缩着脖子,生怕被打。
“你!”齐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沐兮染被吓得一哆嗦,扁着嘴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弄不回来那盾牌了。”
“师兄且消消气。”齐石瞥了瞥周围看过来的眼睛,安抚道,他们不宜暴露身份。
齐槐虽然被劝住坐了下来,胸膛还在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若是能换回一件宝物,破殇盾丢了他也不会在意,齐槐平稳了心绪,问道,“你可知那座岛是如何塌的?”
只要能找回卷轴,他的破殇盾也就回来了,届时也只能算他们个无功而返。
在沐兮染说话之前,齐石恐吓道,“你若是敢说不知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个我,知道一点。”
“说。”
“我们猜测主殿有宝物,就一直往主殿的方向走,可是越往前越凶险,想退的时候都不知往哪退了,最后还掉进禁地,我觉得那日几乎把我一辈子的霉都倒完了。”说到这而,沐兮染献宝似的道,“哎,你们知道吗,那座岛跟雾岛一模一样,连禁地都一样。”
齐槐道,“这个不用你多说,你就说谁往主殿去了。”
“圣灵宗,云岚山庄和东楚皇家,要是没我们这么倒霉的话,估计都能到主殿。”
有没有他们那么倒霉,这两个老头可比她清楚多了,沐兮染这锅甩的可以说是极高明了。
楼上雅间的冥央,几乎整张脸都在抽搐,太阴险,太无耻了!不仅把自己摘出来,还往那三个势力头上扣了好大一口锅,给那姓齐的俩老头唬的一愣一愣的。
幸好他还没来得及得罪他,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玉渊尘的嘴角一直弯着浅浅的弧度,小狐狸。
楼下,齐槐又问道,“具体点呢?”
“具体点?”沐兮染回忆道,“我猜是云岚山庄,他们的少庄主,叫什么来着,对了,云战天,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齐槐放在桌上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咬牙道,“依据。”
沐兮染挠了挠头,“我猜的,没有依据。”
她若是表现的太精明,定会惹他们怀疑,这样时不时的犯一下蠢,才是最好的。
按住要暴起的齐石,齐槐道,“西燕京城已经没有沈家了,莫家也废了,如今只有沐家独大,我们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你答应我们的,要抓紧了。”
“沈家覆灭了?”沐兮染面上浮起欣喜之色,“没问题,有了堇青石的消息,我一定第时间通知你们。”
“如此最好。”
等他们拿到了堇青石,就把这小子杀了解恨。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两道人影,沐兮染敛目喝干了杯中的茶水,总不能让神府一家占便宜,同在一片大陆,应该有福同享,只是圣灵宗要倒霉些,先损了一根神木,不知这次要损些什么。
沈家覆灭了。
他们之前杀了沈越,应该不会再短时间内再去寻麻烦,除非,那面旗子。
既能仿出空间之力的卷轴,也定能仿出风之力的旗子。
这两个老头大约没想到,沈家还设了封印,禁锢那旗子的气息,到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她顺走了。
钓完了鱼,沐兮染去楼上找玉渊尘,“我方才演的如何?”
“很好。”玉渊尘不吝赞赏。
“那两个老头是九天之巅的人,没错吧?”
“没错。”
“不是说每片大陆都有守界人吗,怎么任由你们这些人乱窜?”
玉渊尘唇角勾起一抹嘲讽,“那群自以为是的蠢货。”见这姑娘还在盯着他,便解释道,“他们忙着巩固自己的势力,哪还有心思管下面的事。”
“原来是这样。”
耽误了几日的修炼时间,沐兮染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所以一回到神府,便开始寻闭关的地方。
没办法,她的院子被玉渊尘征用了,她只好另寻个地方闭关了。
沐兮染出了院门,突然想起还要给慕述年解毒,便拐向了他院子的方向。
身后响起玉渊尘阴测测的声音,“你上哪儿闭关去?”
“我先去帮大师侄解毒。”
玉渊尘向后偏头,“你去。”
冥央凄凄艾艾的应了一声,他发现他下来就是给沐少主做苦力的,少君不想让沐少主和其他男子接触,每次苦的都是他。
等冥央走近后,沐兮染扔给他一个瓷瓶,“把这个给他。”
不管慕述年愿不愿跟他们下水,她都要把他拉下来。
玉渊尘的脸色有些阴沉,“过来。”
沐兮染低着头嘟着嘴,慢蹭蹭的往他身边挪,她不明白,她就给瓶丹药这男人怎么就不高兴了。
“我方才给的是…唔。”
突然被拉到男人怀里,沐兮染在最初下意识的反抗了两下后,主动攀上了他的脖子。
闷骚,傲娇,想亲她还不直说。
她这一闭关还不知几个月不能见面,所以这个吻格外绵长。
“我陪你去。”玉渊尘的下颌抵着她的额头。
“不要。”
“我在外面等你。”
……
她根本就不该信他,沐兮染看着一边盘膝而坐,明显不打算走的男人,愤愤的道,“你不是说在外面等我吗?”
她跨了半座山寻得了个山洞,结果她前脚进来,这男人后脚就跟了进来。
“明日有雨。”
言外之意,你舍得让我在外面淋着?
“你…”最终,她还是妥协了,“你不许打扰我。”
“好。”
他不会拖着她前进的脚步,但是想到几个月不能见她,玉少君就觉得不能忍受。
她生的极美,极具红颜祸水的资本,只看着她,玉少君就觉得心里被塞的满满的。
为慕述年解了万年玄龟毒的冥央,再回去就找不见他们少君的踪影了,听其他弟子说,少君和沐少主一起往后山去了。
冥央突然意识到,他们家少君已经病入膏肓了。
抬头忧伤的望着天空,就让他们四个来承受龙君的怒火吧。
此时,正在殿中排兵布阵的冥诀,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要被无辜的连累了。
在雾海上转了一遭,沐兮染本就到了突破的瓶颈,如今只不过是要冲击瓶颈,不需要丹药辅助,只两日便稳稳突破到了圣阶。
其实蓝非翎和慕述年也不需要丹药辅助,一个得了海心焰,一个解了困扰多年的寒气,于他们的修炼都大有进益,至于破厄丹,只不过是她早就答应的,如今送上不过是为了实现诺言。
小七自从玉镯中跳出来,便再没能从玉渊尘手中逃脱,几日下来,它也放弃了,任凭玉渊尘将它蹉跎成什么模样,它都是一只翻着白眼的死鸡状态。
又一股灵力波动传来,玉渊尘把小七扔到一边,撑着下颌等着她睁开眼睛,已经突破了三阶灵圣,该醒了。
亲眼目睹了她从九阶灵宗跳到三阶灵圣的过程,玉渊尘愈发肯定心中的猜想。
她与玄后真的很像,不是模样,而是神韵。
沐兮染睁开眼睛,就见玉渊尘正盯着她出神。
拍了拍手腕上的镯子,将生无可恋的小七解救下来,玉渊已经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乖乖的走过去,依偎到他怀里,沐兮染问道。
“在想你母亲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顿了顿,玉渊尘又道,“我也会很开心。”
“你见过我母亲?”
“嗯,你和她很像。”
“那你开心什么?”
“我就可以有名分了。”
沐兮染顿觉好笑,也确实在笑。
“有那么好笑?”
强行绷着笑脸,沐兮染口不对心的道,“不是特别好笑。”末了,又补充道,“我一定给你个名分。”
“好,不过你可要快些。”
“我一定。”
突然想起一件事,沐兮染猛地从他怀中蹦起来,“我闭关了多久?”
“两个月。”
两个月,她跟蓝非翎约好了一个月去天柱岩的。
“不行,我得赶紧走了。”
“做什么去?”
“去偷疾行旗啊。”沐兮染自顾自的往前走,嘀咕道,“还得拐着大师侄。”
不就是去取疾行旗,还要和他们一起?
玉少君又不高兴了,“让冥央去。”
走在前方的沐兮染突然停下脚步,折了回来,“你不要管好不好?”
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事,她不想活在他的羽翼下,他应该明白。
他是明白,但是她不明白,玉少君这次下来后,就时不时的去醋坛子里泡一泡。
“好。”
将玉渊尘支回她的小院,沐兮染拐去了慕述年的住处,正好在屋中看见了上火的蓝少主。
这家伙软硬不吃,蓝少主表示,他也没办法了。
看见她,蓝非翎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做梦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呢。”
沐兮染挨着慕述年坐下,“蓝师兄说话怎么这么呛?”
让他等了一个月,能不呛吗?
沐兮染往旁边一坐,慕述年就心生不好的预感,还不等他探究这预感的来源,就脑袋一栽,不省人事了,把一旁满心怨气的蓝非翎都吓了一跳。
“直接迷晕带走不就行了,用的着费那么多话吗。”
蓝非翎“…”
他果然还是不够毒。
“蓝师兄,背上他,我们走。”
“为什么是我背?”
“我迷晕的,当然你来背了。”
接下来,神府的弟子就见他们少府主被蓝少主粗鲁的背在肩上,下山去了。
出了山门,看到他还背着慕述年,沐小爷就有些不忍心了,所以好心提醒,“其实,你可以把他收进你的珠子里带着的。”
蓝非翎抬头看她,你大爷的为什么不早说!?
沐兮染无辜的道,“我以为你知道。”
为此,蓝非翎一路都没搭理她。
都没想惊动别人,所以二人进了天苍学院后,径直去了天柱岩。
这次不用借助宝物的力量,沐兮染一掌轰碎了五行洞门口的屏障。
费了一个月才融合了海心焰还没来得及显摆,就被沐兮染抢先了。
“卧槽!”三阶灵圣,蓝少主忍不住爆了粗。
“走啊,愣着干什么?”
那二人进去后,天柱岩上又现出两道人影。
冥央觉得,少君越来越幼稚了,竟然因为吃醋偷摸的玩起了跟踪,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像少君这样把袖子断的如此坦然。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敢腹诽,万不敢说出来。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会把袖子断的和少君一样坦然。
穿过五行洞,到了宫殿前的广场上,沐兮染瞥了瞥他腰间的珠子,“把我大师侄放出来。”
嗅到一股彻骨的冷香,慕述年原本昏沉的脑子渐渐清明起来。
“小师叔,蓝少主,你们…”
“你别着急,我们就是找你帮个忙。”
“…我不想帮。”
蓝非翎道,“到了这儿,还由得了你吗。”
慕述年“…”
突然有一种遇上土匪的感觉。
“我们又不是土匪,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只要帮我们打开疾行旗的封印,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要走,我们绝不拦着。”
“…”你们不是土匪,但比土匪无耻多了。
蓝非翎都忍不住侧目,这意思是要卸磨杀驴?
“怎么样,考虑考虑?”
慕述年站起身来,望了望身后宏伟的宫殿,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我陪你们去,不过那东西应该算神府的吧。”
“谁拿到算谁的。”
蓝非翎赞同的点头。
“不过我拿到了,可以接你们用用,你们可要好好谢我。”
“…”拿了他们的东西,在借给他们用,末了还要感谢,世上怎会有这样无耻的人?
沐兮染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慕述年和蓝非翎顿时看向她,原来你还知道。
沐兮染无时无刻不在刷新冥央的下限,他不明白,少君怎么会看上这种奇葩?
灵圣实力,无法直接打破镜面屏障,只能循着气流的流向进入殿中。
廊中突起旋风,一道乌黑的影子从宫殿深处急速而来。
“小心,那只鸟来了。”
只要闯入这座宫殿中的人,都会遭到灭蒙鸟的攻击,而沐兮染和蓝非翎和它是老熟人了。
雄壮的身形横在前方,展着翅膀几乎把它身后的宫殿挡了个严实。
对上一对灯笼大的兽瞳,沐兮染笑着同它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上次他们被这鸟弄的狼狈不堪,这次怎么也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这座墓地十几年没有人闯入,所以唯一闯进来的两个小贼,让它印象深刻。
灭蒙鸟瞳仁骤缩,眸中蕴起风暴,将清晰的倒映在它眸底的三道身影卷入无尽的旋涡。
沐兮染飞身跃起,绛紫的蟠龙杖在空中转了个圈,照准灭蒙鸟的脑袋,就是当头一棒。
不曾想到这个渺小的人类会主动攻击,灭蒙鸟结结实实的受了一棍,庞大的头颅都被打出了重影。
没有停顿的,沐兮染又一棍子敲向它的翅膀。
那凶狠的力道,让之前被她一棒子惊到的二人眼皮直跳,这一棍子下去,就算灭蒙鸟的翅膀不折,也要修养些时日才能正常飞行。
“昂——”灭蒙鸟痛苦的哀鸣,不待吼完,另一只翅膀也传来剧痛。
还不曾暴起,就被镇压了。
它不打了,它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