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矛盾

灯盏香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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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应衡一开口,底下的人就得累断气。私人助理董艺连夜从香港飞回来,把东西都置办齐了,带着人把东西拎进苏宅。

    平时打点苏宅的严阿姨看她累得气喘吁吁,忙招呼人坐下,倒了水过来。

    “苏先生在吗?”,董艺接了水,有点紧张地问。

    严阿姨:“在的,你找他有事么?”

    董艺摇了摇头,这下连坐都没敢坐。

    果然,没一会儿苏应衡就下来了,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他穿着很随意,一件较为宽松的亚麻白衬衫下摆掖在浅色休闲裤里面,腰间系着条卡其色的窄皮带。

    他正在将电话,慢条斯理,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电话那头,客厅里的人都怕打扰他似的,止住闲聊,呼吸都放轻了。

    苏应衡收了线,手机放进裤袋里。微抬眼皮问董艺,“置备齐了吗?”

    董艺和苏应衡相识多年,前者是他在当艺人时的服装师,后来被一家国际知名时尚杂志挖走当副总编。

    等苏应衡退出娱乐圈,透出消息要找一位私人助理,她放弃高薪工作毛遂自荐。

    事后不知多少时尚圈里的人羡慕嫉妒恨。

    虽然董艺也觉得跟在苏应衡身边,各种资源得天独厚,但不管多少年过去,仍在苏应衡面前不知所措。

    现在都说人人平等,但苏应衡身上那股清贵气质,总让其他人觉得低他一等。

    董艺从不敢和苏应衡对视,尽量放缓呼吸说,“差不多了”。

    苏应衡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差不多是差多少?”

    董艺全身一僵,像被老师问住了的学生,稳住心神道,“女孩子一般都有些小爱好,但贺助理给的资料中并未多加说明,所以这部分的准备就要滞后”。

    苏应衡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点了点头,看家里的女佣忙活起来,客厅里添了几副挂画,一幅幅被裱得很工整,挂在了楼梯口旁边的墙壁上。

    扫到其中一副,本来要出门的苏应衡凑近了细看。画上是一个古式庭院,天上明明出着太阳,但同时又飘着皑皑白雪;庭中的莲池中荷花盛放,但池边又开着朵朵红梅,庭院深处是古典宅院,一个白裙女人睡在躺椅上,手里执着书本,正在出神。

    画取名《矛盾》,名副其实。画名旁边写着画家名字,盖着红泥印章——

    江怡杉,荀艾笙的亲生母亲。

    董艺见老板脸色阴沉,正想溜远,就听他适时叫住了自己的名字。

    “苏先生”,她心里虽然懊恼自己溜得不够快,但还是迅速过去聆听嘱咐。

    苏应衡两手插在裤袋里,面无表情地说:“把这副画撤了吧”。

    董艺个人很喜欢这副画,江怡杉虽然去世多年,但在收藏界却越炒越热,都说她的画里带着女人特有的柔美气质。

    这副画也是她在拍卖会上拍来的,就是看上清新的画风适合春天挂出来欣赏。

    谁知道却一眼就被老板否了。

    董艺有点不服气,这是在质疑她的艺术眼光!

    于是她难得顶着高压问了一句,“苏先生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苏应衡嗓音低沉地说:“唯一的不妥就是,这画挂在了我的客厅”,说着他就给这副画安排了去处,“先包起来放着,等年会作为高层管理人员的奖励之一吧”。

    董艺有点肉疼,这可是一百万拍来的!您老人家这才几分钟就决定送人?

    但钱是老板出的,一百万在自己眼里是笔巨款,在他眼里就不值什么了。

    再可惜董艺也不会犯险多嘴,点头应下了。

    苏应衡看着一屋子人忙来忙去,不耐地大步往外走。司机已经等在前院,苏应衡没急着上去,从包里拿出烟来点上,吸了几口才把心里那股焦躁安抚下去。

    他步子不急不缓地踱在主干道上,白色的捷豹慢慢跟在后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等一支烟抽完,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苏应衡冲司机招手,司机踩了一脚油门,车很快开到他面前。

    苏应衡开门上车,说:“去spring”。

    spring是一家高级会所,前身是清朝一个大贪官的宅子,占地面积极广,不说其艺术价值,搁现在光拆迁费就得上亿。

    开始没人敢一投十来个亿动这块宝地,后来被影视界大鳄温序拍下来,成了一家高级会所。

    温序本就是个不靠谱的人,一个古香古色的地方,偏被他安个英文名,有强迫症的人一听都想把他瓢给开了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既然是温序的地方,自然什么东西都给发小们留着最好的。连车位都得给苏应衡几个特别圈出来,竖块牌子,刻着“苏应衡”三个字。

    苏应衡嫌招摇,支使人拆了,但大家都知道这块地方是给他的座驾,轻易没人敢停。

    有那么几个没眼色的,温序才不管你家里多大背景,叫保安过来照着车就是一顿砸。

    高见贤每次都说,温序横在皮子上,苏应衡横在骨子里。

    下了车,苏应衡旁边就是温序的车位,他手扣在腰上,四下一望,静悄悄的,正是作恶的时机。

    他对司机吩咐了几句,就往会馆里面的射击馆走。

    距离还有一半呢,就看见头发微长但又不显邋遢的男人走过来,笑起来永远让人觉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份诡谲里又透着几分阳光,气质独特。

    温序是过来迎苏应衡的,小时候都在军区大院儿里混过,家里没人管了就被扔军营里操练,所以跟苏应衡打混的几个无一不是身姿笔挺,走路的步伐极其相似。

    “怎么才来,高见贤把他图纸都改完了,都想在里面困一觉了”,温序笑眯眯的,生怕苏应衡感受不到自己的诚意。

    苏应衡没说话,鼻腔里哼了一声,显然不想搭理他。

    “哟,这是怎么了,你这气性够大的,我都打了好几次电话请罪,都是你助理接的。我还念叨呢,一定是贺坚那小子没把我的话报给你听。我说呢,好歹您也是世界五百强公司的董事长,不会拿那点儿小事跟我一般计较”,温序怕被苏应衡阴,连“您”都用上了。

    苏应衡甩他两个字,“聒噪”,步子迈得更大,把温序扔在后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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