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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看着一众被重新点燃希望的军卒,心中也是松了口气,但此时危机却仍是存在。却是上丘、嘉峪两关失守,根本不知羌兵会如何调兵遣将,己方却是身处魏国疆土,却是安危难保!
今夜虽说安稳住了一众军卒,但是己方军队已没有可用之粮,若是再过个一天半天,恐怕是不论自己如何诉说,也不免一个军卒哗变的下场。
卫无忌心中也非常明白,魏国皇帝夏侯昊若是得知前线之事,定不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降罪于卫家,可以说卫家兴衰便只看此役!原本卫无忌是把希望放在父亲卫戈身上,毕竟卫戈手中握有王牌军卒。而按常理来说,时间过了如此之久,那突围的传信之人应该早早地便到达了上丘军营,把此地事情告知卫戈,但却不见传信之人返回,更是没有上丘军队一丝动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定然是卫戈被什么事情拖住了脚步!而无忌却是想不出父亲卫戈迟迟不来的原因。
此时无忌心中只期望一切如自己所料,希望自己赌注没有下错,那便是夏川带着必胜之策,带领他们收复失地,击垮羌族。
也确如无忌所想,那早早便在上丘城之中的王公公,携皇帝令牌口谕一道天子皇命,把卫戈死死的拖在了上丘城!
清晨本是一天之始,一日之计,人们应该是精神饱满的迎接崭新的一天。但这上谷关附近的一处山坡之上的一众军卒,却是根本没有这种感觉。每个人皆是毫无神采的瘫坐在一旁,似乎世间美好之事物已经离它们而去,眼神之中竟是透出一股死气沉沉之色!
其中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人群中摸索出来,小心的移动身子,以免被他人发现,他们脸上皆是紧张和疯狂。他们即便知道此时他们要做的事情是被世人不容之事,但依然是控制不住身体的欲望。
只见他们谨慎的走向了山坡下方,猫着身子,眼睛看着山下之物隐隐冒出绿光,竟是奔着山坡下的尸体而去!此时他们已经把道德尊严全部放在一旁,礼义廉耻丝毫不顾,并不是他们本性如此,他们只想生存下去。
但是他们的动作却尽皆落在了无忌眼中,而无忌此时的脸上被纠结为难填满,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这几道身影是跟随无忌一起来运粮道上谷之人,他们却是疲惫,而且身受磨难要比他人多出几倍,而且自打从上丘出发之后,便没吃过一顿饱饭。但无忌仍是有些无法接受,心中暗道:这困境竟然能让人疯狂至此??为了自己性命,竟是能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
无忌没有大声声张,随口吩咐十几个身旁军卒,便开始闭目养神。片刻之后,只听到那边吵嚷起来,似乎颇为激烈,没过多久,那几道身影便被压到了无忌面前。
无忌双目开阖之间,看着眼前几人满是痛惜,沉声道:“只要兄弟们再坚持些许,便可越过难关,为何越到关键时刻,便越容易轻言放弃,疯狂已经迷失了你们本性不成?”
无忌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是开门见山,清楚的告诉几人,他们所做之事皆在其眼中!
其中有一人眼露凶光不服道:“我们随你一路杀将过来,任劳任怨不说,更是终日不得安生,顿顿食不果腹,如今我们已经遍体鳞伤,更是几近饿死,此时即便是人神共愤之事我们也要做得!”
另外一人附和道:“没错!你们将军每天只会发号施令,哪里知道我们小卒的辛苦艰辛?哪里为你们手下小兵考虑周全?”
又一人说道:“哼,到时两军交战,还不是我等上前为你们冲锋陷阵,抛头洒血!”
另外一人愤怒道:“你们不替我们设身处地,我们便自己想办法!即便是丧尽天良,遭人唾骂,我们也无怨无尤,我们只想活着!如若不然你便杀了我们把!我等也是心甘情愿!”
而任何事情皆是有一人带头,其余之人便可毫无顾忌得附和,似乎皆是深信一句老话:法不责众!
所有军卒的目光皆在此处,虽然几人的声音不大,一众军卒听不清所说之言,但是人人心里都知道是因何事而起,皆是想从这几人身上,看看自己主将到底是什么态度。
而无忌此时却是平静的看着这几人的的抱怨,待几人发泄过后,无忌沉声说到:“难道你们连做人的底线皆已抛之脑后了不成?如此做来,若让你们下一辈知道,他们会如何看待你们?嫌弃?鄙夷?我猜更多地是可怜!可怜你们丧失了做人之道!”
无忌看着仍是满不在乎的几人,顿时气上心来:“虽然你等已经丧失天良,但我作为将领也有责任!”
无忌站起身子,仰天长叹道:“也罢!!!!”只见他噌的一声抽出一人腰中佩剑,宝剑寒光直冒。众人皆以为无忌要杀人,但却并不阻止,都是各自沉默。
只见无忌宝剑一闪,‘噗’!
鲜血横飞,却不是斩向丧良之人,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竟是从自己手臂上割下了一大块血肉!顿时无忌手臂鲜血淋淋,血肉模糊!
无忌左手一挥,把自己手背之肉甩在了几人面前,沉声道:“此非常时期,你们所做之事也是情有可原,趁得你们还未做出诛心之事,允许你们戴罪立功,我之肉便赠与你们,莫要再做违心之事!”
说罢,无忌血气上涌,本就身负重伤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又是多日滴水未进,此时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血肉流失,疼痛感钻入脑中,竟是直愣愣的栽了下去!
“无忌大哥!!”夜岚风一把扶住了要栽倒地上的无忌,缓缓地把他放在了地面,眼中满是伤痛。
“将军!!”旁边几人也都是朝着无忌而来,检查着无忌的伤势。
而那被压过来的那几人,却是直接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