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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导游姓金,叫金宝峰,我们一直叫他小峰,25岁左右,长白山土生土长的朝鲜族。他是基地为我们这次行动精挑细选的,据说对长白山地区非常熟悉。我曾经私底下问茹云,这人是否靠谱,茹云告诉我绝对可靠。一路上来,他给人的感觉也是比较直爽的,并不是那种有心计的人。
小峰下车后四下张望,很快就发现了我,和我对视了一下。我明显看到他的身子一紧,但很快又放松了。他跟车上的人说了一句,就向我走来,笑着和我打招呼,那辆车随即开走了。
我还没有说话,小峰立刻解释道:“我本地一个哥们儿,要去吉林办事,早上临走前跟我打声招呼。”这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联想到教授的信息,我心里不禁对此人加强了戒备。见我没说话,小峰也感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连忙转移话题:“哥,你起这么早啊?”
“哦,我择席。睡不着,早上出来溜溜。你别说,这山里的空气就是好。”我也和他打起了官腔。
“是,是,要说空气啊,没有哪个地方可以和我们这儿比了,真正的原始森林。不过,林子里古树遮天,苔鲜盖地,而且天气变化快,早晚温差大。而且,终年雾气缭绕。如果不是本地人的话,很容易迷失方向,每年都有探险游客失踪的事情发生。”小峰的话锋一转,转到原始森林上,而且话里有话。
这是干什么?暗示我没有他,我们就完不成任务,甚至有可能走失吗?人不可貌相,这货明显不像之前印象中那么友善。
“对了,听说长白山天池有水怪,是真的吗?”我并未顺着他的思路向下说。
“嗯……哦……,是没错。”小峰明显被我这大转弯甩地够呛,一时竟然语塞了,“我就看见过一回,不过那时还小,就是感觉很好玩。等长大了,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听说之前有游客拍下来过,还不止一只呢。”
“也不知道这回我们能不能看到,这东西是真是假,只有看到了才知道,感觉和人很像。”我有意看了一眼小峰。
他明显感觉到了我的暗示,忙笑着应道:“是啊,是啊!”
我点到为止。之后我又问了小峰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旅游景点,小峰都一一回答。
其他人陆续起床。吃过早饭,我们乘车出发。汽车开了不大会儿就到了二道河,小峰介绍说按照茹云提供的线索,只能从这徒步进入原始森林。
长白山的原始森林属“地下森林”,位于长白山的山谷中,对游客开放的也就那么几平方公里,显然我们要去的是森林深处。尽管我之前上网看过相关信息,但身临其境后,还是被震撼了。我们越往森林深处走,参天的古松、错落的巨石就越多,而且雾气缭绕。的确如小峰所说,这地方要不是有当地人带着,非迷路不可。
走出旅游区后,森林里基本上就没有路了。我们几个人成一排行进,小峰拿着砍柴刀在最前面开路,茹云拿着设备紧跟着指引,我跟在茹云后面,羊羊和老马一副情侣游的心态,卿卿我我地跟在我后面,冷美人断后。
森林里徒步前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走,遍地的荆棘不说,有时遇到巨石挡路时,需要绕行很远的道路,因此我们走的非常慢。一天下来,才走了十几里路,眼看天色渐暗,小峰对我们说:“山里天黑的快,晚上走路太危险,需要赶紧找地方休息。”走了一天的山路,大家都精疲力尽,对他的提议一致同意。
小峰挑选了一块巨石下相对平坦的地方,安装帐篷。我和老马找了些干柴,堆起一个火堆,点起篝火。几个女人忙着做饭,说是做饭,无外乎就是煮煮方便面,最多也就是放几根火腿。不过,相对中午的面包、矿泉水来说,这热乎乎的方便面还是更对大家的胃口。说来,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在城市里,面对山珍海味、鲍鱼龙虾还挑三拣四,一旦到了这原始森林里,面对一碗热面都会吃的津津有味。相对于人改造环境来说,环境对人的改造要强很多。在大自然面前,人是那样的渺小,渺小到忘记身份、忘记地位,只留下求生的本能。
吃完饭,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取暖。山里的天气果然像小峰说的,早晚温差太大了。虽然正值夏季,但晚上的气温与冬天没什么区别,体感温度在十度以下。除了羊羊和老马亲热甜蜜之外,其他几个人都各有心事,气氛凝重又尴尬。
小峰不愧是导游出身,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好啊!”羊羊一听讲笑话,也不再理老马了,其他人也都将注意力集中到小峰身上。
“我们村有个老头,姓赵,是个老光棍儿,前几年养猪赚了点钱,也学人家一样到北京旅游。他在北京下了火车,发现肚子饿的慌,就往胡同里溜达。
老赵想这北京大饭店吃饭一定很贵,还是找小胡同里的小饭店吃点。他走着走着,见到路边一个女人走过来,问:“大哥,住店吗?住店50。”
“光住店吗?我这还饿着呢。”老赵笑着摸了摸小肚子。
女的好像明白什么似的,笑着说到:“有,什么都有,环境好,服务更好。”
老赵问:那,馍多少钱?
女的说:摸,100!
老赵问:下面呢?
女的说:下面200!
老赵问:我晕!不是吧!?那水饺呢?
女的说:睡觉,400。
老赵问:一碗400?
女的说:不,一晚800。
老赵问:我倒!这么贵!为什么一碗要800?
女的说:整晚的,都这价,大哥。
老赵问:要是不在这里,带走呢?
女的说:带出去要1000。
老赵说:我X!北京消费也他妈太贵了吧?水饺带出去的更贵。我还是回老家吧,于是连夜坐车回家了。
我和老马,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说什么,相视一笑,心想着小峰别看年纪轻轻,毕竟是干导游的,这种事儿说的跟真事是的。
“那个老赵一定是被人骗了,一碗水饺要人家800,这不是坑人吗?要是我,就去工商局投诉这家店。”羊羊不明就里,还替老赵愤愤不平呢。其他人本就笑了,听羊羊这么一说,乐得更厉害了。
“乐什么乐啊?”羊羊还是不明白。
老马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羊羊的脸一下就红了:“讨厌,小峰是坏蛋。”说完拿起一块石头向小峰砸去,大家更是哄堂大笑。
就在这时,远处的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响。漆黑的夜里,那声音格外渗人。笑声瞬时止住了,每个人都在侧耳倾听,一时间除了火堆燃烧产生的啪啪声,就只有那沙沙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