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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个好人愿意做贼的呀?我也有难言之隐。我何秋敏不喜欢欠人情。如果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只管开口!”想不到这小女贼本领不济口气还不小。
马程峰看了看她,这姑娘还真是个美人坯子,可惜当了个贼,眼神里有永远洗不去的贼光。
“那你答应我,永远不偷东西?”
“好吧,那我试试。”何秋敏的语气有些为难。
马程峰是个独行侠不喜欢有人跟着自己,前边离自己学校不远了,这要是被慧芳撞见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他蹭蹭蹭几步蹿上房顶,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女贼何秋敏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一进校门,立刻就见操场上来运屁颠屁颠地跟在慧芳身后。他走近一瞧,难怪来运如此殷勤了,今天慧芳换了身打扮,几乎认不出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脸上涂着淡妆,头发也烫出了卷,身上穿着一套鲜艳的长裙,也许她自己也觉得漂亮,所以才故意在操场上晒两圈。
他正要过去打个招呼,身后常小曼拽住了他。
“程峰,今天你的小美人在街上消费不少啊,可都是汤疤子的人买单的,你最好看紧点,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不过飞了也好,你跟她是越来越不配了。”她阴阳怪气地说道。
马程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问:“学姐你这么晚了不回家,跑学校来凑什么热闹?”
“嘿嘿……从今日起本姑娘就住学校宿舍了!”常小曼缠着他笑嘻嘻说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马程峰几乎发了一天呆,坐在教室里边也不知道讲台上老师讲的是什么。一直在晚上6点多,汤疤子的车来接他了。轿车载着他直奔棒槌山。
后山山头上,四十五小痞子举着火把簇拥着汤疤子,他正坐在被挖开的墓道口前等马程峰呢。人群中还有刘麻子和老瞎子。
老瞎子今日换了身新行头,以前看他邋里邋遢的习惯了,今儿这身可能是压箱子底儿的行头,一身纯黑长褂子,褂子上盘着一条五爪金龙。他一桌拖着个罗盘,另一只手挎着一个小布包,包里边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好东西。
“兄弟,今晚拜托了!只要兄弟把那宝镜带出来,你要什么就只管提,只要咱热河有的就行啊!哈哈……”汤疤子虚伪的笑着。
“如果程峰能活着出来,只希望疤爷信守诺言,从今以后不要再骚扰我的朋友。”马程峰抱着肩膀不屑地说道。
“那是自然,我汤疤子一言九鼎!日后热河地面上有啥麻烦兄弟只管开口便是。”一群小痞子手里边不是砍刀就是怀里揣着枪,估计现在马程峰要是反悔立刻就得被打成筛子。
人群中也有十来号人是站在刘麻子身后的,这群人一看就不是汤疤子的手下,他们面无表情,手都放在腰间,只等顺风耳一声令下。
刘麻子把程峰拽到一旁小声说:“程峰你可想好了,这地方太邪乎,下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那就不一定了。只要你说一声,我的人肯定保你周全!”
刘麻子与马程峰相交时间不长,是老瞎子从中引荐的,虽然老瞎子在江湖上有点面子。可也不至于人家以命相搏的地步。要知道,如果真火拼起来,刘麻子这点人怕不是汤疤子的对手。
看来不是老瞎子面子大,而是他爷爷面子大。这死鬼爷爷究竟是何等大人物?
“麻子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一会儿我随程峰下去,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不过你今晚得守在这儿,伏羲鉴妖镜乃是宝中之宝!就怕一旦我俩得手,汤疤子会杀人灭口!”老瞎子说道。
汤疤子已经急不可耐了,他叼着雪茄烟走上来催促说:“三位,研究怎么样了?这时辰可不早了,咱是不是得干活了呀?”
说着话,他手下的一群小痞子围了上来,不由分说就把马程峰往阴森的古墓入口推去,老瞎子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疤爷,你最好祈祷程峰能安然无恙的出来,若不然……哼哼……”刘麻子闷哼着瞪了他一眼。
“我说刘麻子别怪我汤疤子说话难听。你也擦亮了招子看清楚,这嘎达是哪儿啊?热河!哈哈……”
“是吗?你以为在热河没人动的了你是不是?我警告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到时候咋死的都不知道!”马程峰的身世刘麻子自然没必对他全盘托出,当初在兰仙儿的葬礼上只说程峰是马家后人。
墓道前半段是考古队挖掘的,已经做了专业支护。墓道清理的挺干净,基本把第一层黏土刮去,露出了古墓墓道中的墓砖。
马程峰打着火把一边走一边照着洞壁两侧古旧的壁画,壁画上记载的全部是MGZ人在草原上放牧的场景,不过因为古墓被挖开重见天日,外边的空气涌入后立刻吞噬了壁画原有的色彩。
“程峰,墓砖上是不是有壁画?”老瞎子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道。这老贼果然有经验。马程峰点头称是。
“你仔细看看,画中是马多还是牛多呀?”老瞎子又问。
马程峰说:“草原上奔跑的全都是牛,瞎子古代蒙古人善骑射,怎么一匹马都没有?”
“男骑马,女骑牛。这就说明这古冢的墓主人是女性。”
老瞎子手中拖着一个古旧的罗盘,可他是瞎子也不知这罗盘他要怎么用。
二人顺着墓道往里走了大概有四十来米的时候,前边出现了一道石拱门,拱门左右是两头古怪的石雕。石雕是人形,但脸上却扣着狰狞可怖的面具。
拱门里是一条蜿蜒向下的石阶,里边一股股阴风不时地往外刮,吹的马程峰打了个哆嗦,手里的火把也跟着抖动起来。
这时身后的老瞎子拽住了马程峰,马程峰回头一看,他左手拖着的罗盘指针正在快速旋转。
“前边是什么地方?”老瞎子问。马程峰如实回禀。
他又问马程峰这两个石像脸上的面具露没露嘴,如果露嘴了,嘴里是否有血。
“好像是有血,这有什么讲究吗?”
老瞎子不愿跟他多解释,从他那帆布包中掏出两个干饼:“塞进他们嘴里!”
“不用吧?石雕而已,咋地?它们几百年没吃东西饿了?”
老瞎子笑道:“呵呵……傻小子,谁告诉你石雕就不需要吃东西呀?那你是想让它们吃了咱俩呀还是吃饼子呀?”然后他掏出一根朱砂笔,吩咐马程峰用朱砂笔把这两个人形石雕带的面具眼睛全部涂黑。
待马程峰做完这一切,二人这才顺着石阶走入拱门下。
“你们这些老贼哪来那么多讲究啊?”
“小子偷盗也是一门手艺,这里边的学问太多了,你有空多看看《盗经》,日后自有用武之地。”老瞎子又开始教育他了。
“您不用忽悠我,就您用干饼堵石雕嘴就是手艺了?”
“不信?那你回头看看我的罗盘?”
马程峰好信,回头一瞅,立刻哑口无言。原本刚才在拱门前飞速旋转的罗盘指针竟然真的又恢复如初了。难道真的是那两张干饼起了作用?
二人顺着盘旋的墓道越走越低,大概走了三四分钟,终于见到了主墓室的一扇铜门,铜门在上几日已经被人推开了,底下墓砖上留下了一道重重的弧形划痕。
“前边是主墓室的门。”马程峰代替老瞎子的眼睛对他说。
他们从盘旋的石阶下来后是一行甬道,脚下甬道铺的墓砖与上边截然不同,墓砖上雕刻着形态迥异的凤纹,左右洞壁每隔几米都会多出一盏油灯。
油灯是铜制的,被铸成了人手的形状,人手黏成兰花指,油灯就正好托在手心中。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可能早就油尽灯枯了。
“程峰你看墓门上有没有什么花案,比如雕刻神兽之类的。”老瞎子拖着罗盘问他。
这条地下甬道大概有无十来米长,下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马程峰想看清也只好再往前走几步。可他刚迈脚要走,突然被老瞎子拽住了。“开鬼瞳看,先别着急进去。”
意双黑色瞳孔吞噬了他的双眼,幽绿色的诡光射了出去,在他眼中,整条甬道中的每一个景物甚至飘在通道中浑浊的每一颗细小的尘埃都清晰地映入眼帘。
铜门表面并没有老瞎子说的雕琢花案,不过在铜门上方也就是门梁上趴着一个东西。这铜兽东西怎么形容呢?它趴在门梁上,头朝下正好看着铜门。它有点像蜥蜴,身体扁平覆有鳞片,但四肢大爪子十分壮硕。它头上有角,细细看去更像是龙头。
“哦,应该是头趴蝮,这东西是避水兽。嘶……嗯?”老瞎子翻着白眼仁咂嘴,指尖掐算了起来。
马程峰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吗?”
“你还记得汤疤子说过,最早进入这里的是考古队,考古队当时死了不少人。这群搞考古的老家伙们见识非凡,自然认得伏羲鉴妖镜,绝不可能看镜面。可能他们的死与这趴蝮有关。”老瞎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