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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起了丝丝的细雨, 傍晚的时候越发阴冷起来,一场秋雨一场凉,这会试的最后一场注定比其他两场要艰难一些。
白芷给楚筱悠撑着伞站在贡院的大门口, 楚筱悠目送着哥哥走了进去, 转头就看见罗秀逸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听的那人高声喊着:“请姑娘把欠我们一百两的银子还了!”
原来是刘掌柜来讨要罗秀逸欠的银子了。
实质上冰的银子楚靖瑜早就付清了,叫楚筱悠要用多少就用多少, 如果当时罗秀逸能好好的跟她说一声, 看在已死的何颖面子上,她是会给罗秀逸冰用的,她厌恶的是罗秀逸的态度, 不过跟刘掌柜知会了一声, 没想到刘掌柜把戏演的这么全。
罗秀逸原本以为这么些日子了没动静, 事情就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竟然是今天找上了门, 她有心辩驳几句又觉得降了身份,要是什么都不说,那些看着她的人异样的眼光实在叫她难受,她便转身上了马车, 留下如意在那里大声道:“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们没有欠你的银子!”
然而她的话实在缺乏说服力,而且追银子的人也不说别的话, 不过一伙人在那里大声的喊着还银子, 竟然追了一路, 一直追到了秦侯府,罗秀逸想着叫这些人知道知道她们住在哪里,应该会生出忌惮,谁知道她都进了门,人还在门口喊,直到看不见她才退去了一边,虽然听不见了声音,可罗秀逸深觉只要她一出现,这些人就会如影随形,立刻如虎狼一般扑出来。
她气的咬牙切齿:“楚筱悠!”
楚筱悠撑着一把油纸伞,穿着一双小羊皮靴子去了楚家和其他几家合办的酒楼正合酒楼,刚进了门就有个年岁不大的红衣女子迎了出来,语笑嫣然,艳丽无双,跟随的掌柜介绍:“这个位是酒楼的管事珍珠小姐。”又指着楚筱悠:“楚公子的妹妹。”
刘珍珠一双眼立刻亮起来,拉着楚筱悠的手亲切的道:“原来是楚妹妹,难得你有功夫过来,可想吃些什么?”
楚筱悠笑了笑,她到没想到能这里见到这么年轻好看的一个女管事:“姐姐不必这样客气,我不过想着哥哥忙与学业最近几日没有过来帮忙,所以我过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刘珍珠稍微一顿,复又笑起来,拉着楚筱悠的手:“妹妹这边走,我带你去后面看看,楚公子虽然没在,这里的一切也都有条不紊。”
她一面走一面讲:“菜都是直接从菜农那里收购来的,没有一样马虎,当天只买当天的菜,绝对保证新鲜,妹妹瞧。”
她打开了放置蔬菜的房间,半人高的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置着格式新鲜的蔬菜,看着就觉得很好。
一路走过去,到处都整洁干净,看的人十分的舒服。
实质上楚筱悠觉得自己是个外行,并不是多么懂这些,她不过是不想叫其他几家人觉得她哥哥是个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不管而已,其他的事情她不想掺合,但刘珍珠却什么都给楚筱悠说,到叫楚筱悠长了见识,她便也听的认真。
偶尔还能问几句,刘珍珠一下子来了兴致,非要拉着楚筱悠去看账本:“我原先不知道,账本里面的学问竟然这么多!”
楚筱悠想了想道:“要是姐姐有没算完的账,我到可以帮忙。”
刘珍珠笑起来,楚靖瑜的妹妹不但人长的好看,还是个七窍玲珑心,她肯定是觉得贸然看账本会叫这里人的觉得楚靖瑜不相信,又不想却了她的好意,所以才说出这么个折中的法子,真是个叫人觉得又可爱又可亲,想不喜欢都难!
刘珍珠就挽起了楚筱悠的手:“即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今日就教你几招,才不叫你白叫了姐姐。”
到是个真性情的人。
楚筱悠欣然答应。
“虽说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往后是要享福做太太的人,但管家太太们若不会算账,难免会被下面人糊弄,不管做什么,还是先要自己会,才不会有错,就比如拨算盘,妹妹也不必精,只要会,这些都是有口诀的,我念给你听。”
她说起这些就好比绣娘说起绣花,渔夫说起捕鱼,不但擅长还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楚筱悠感觉到她的一片好意,就用心记下,她的记性一向好,两遍就都记下了,又看着刘珍珠拨算盘,看了几遍,大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觉得也很有意思,笑着转头道:“姐姐教我的这个,确实不错。”
刘珍珠没想到楚筱悠学的这么快,怔了怔就哀怨起来:“我从前的时候学了将近半个月才学会的,妹妹这么快就学会了!”
“姐姐什么时候学的?”
“三岁。”
楚筱悠忍不住笑起来:“姐姐三岁和现在的我怎么能比,若是我三岁学这些,就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学会的。”
刘珍珠叉腰站在那里,笑的张扬明媚,和楚筱悠所见的的人又很不相同,沾染着世俗的气息,充满了柴米油盐的芳香却灿烂明媚犹如最纯洁的阳光。
人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有她特有的魅力,不分高低贵贱。
两个人因为一个算盘很快就熟稔起来,刘珍珠又教楚筱悠用笔算。
外面下着蒙蒙的细雨,小小的号房里阴冷潮湿,一盆炭火散发出了温暖的亮光,叫躺在床板上的学子们才觉到了几分柔和,漫漫长夜,淅淅沥沥的秋雨,寻常却又并不平静。
午夜十分,楚靖瑜忽的睁开了眼,雨声里夹杂的脚步声那是寻常人都听不到的声音,这些从角落以及屋顶传来的零零散散的声音,细密轻巧,犹如针落。
如果今夜死了人或者烧了东西,那么明日是不是考试就不能正常进行?刘子文刚刚准备整改这乱象频出的科考,夜里就来了这些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楚靖瑜站了起来,使劲向外拍着窗户,凄冷的夜晚听上去触目惊心,把本来浅眠的人都吵了起来,有人低声咒骂起来,文绉绉的话飘出了窗外,和雨声混杂在一起。
小吏好久才过来,皱眉看向了楚靖瑜,他倒是记得楚靖瑜,知道楚靖瑜是个临危不乱的,所以神情缓和了很多:“可是哪里不舒服?”
楚靖瑜示意小吏靠近,抓住他的手,塞了荷包给他,又道:“肚子疼,可否给我送些生姜。”
小吏摸了摸东西,知道是块银子,脸上更有了笑:“你等着,这就给你去拿!”
楚靖瑜在荷包里塞了纸条,只要小吏不糊涂,一定不会懈怠,但愿不会出什么大事,他又重新坐下来,听着外面的响动,铺天盖地的雨声,听上去空灵动人,如果忽略那些叫人觉得烦躁的轻微的脚步声就好了。
苏景文快步从殿外走了进来,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刘曦,行了大礼道:“皇上,麒麟卫长孙朔统领送来了信,说贡院有动静。”
刘子文抬起了头:“什么事?”
“说是有个学子送了纸条出来,听到里面有动静,小吏找到了守门的麒麟卫,长孙朔已经去了,叫人来送信,问问皇上您可还有什么指示。”
刘子文一下子想到了楚靖瑜,他觉得能发现这些动静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楚靖瑜,这叫他的心竟然有片刻的温暖。
刘子文顿了顿,看向了刘曦:“朕把这差事教给你,你可能办好?”
刘曦弯腰行礼:“请父皇放心!”
刘子文从墙上取了挂着的长剑给刘曦佩在了腰上,他的眼里有太多东西,却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然而刘曦却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父亲如山的关怀,他又行了一礼,阔步向外走去,迎着黑夜里的绵绵秋雨。
刘子文又重新坐了下来,向外看了看,扬声吩咐:“朕要一碗姜汤!”
来仪殿里萧太后微微抬眼,听得帐子外面的太监道:“皇上伤了风寒,要了一碗姜汤刚刚喝了躺下。”
萧太后这才安静下来,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雨幕里的皇城安静肃穆,却又汹涌澎湃。
长孙朔大概没有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见到十一岁的太子,坐在马上,淋着秋雨,那肃穆严峻的神色透过黑夜落在了每一个人身上,让长孙朔肃然起敬。
“贡院无事,学子不得一人有恙!”
刘曦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在安静的夜晚传出很远,整齐有力的脚步踏进了贡院。
楚靖瑜嘴角带了几分笑,翻了个身,在炭盆微弱的火光下睡了过去。
有些睡不着的人即使在雨幕里看到了增多的巡逻也只是多少心里有些不安,但并没有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曾经距离死亡有多近。
黑暗里的人如同纸片一样,见了雨就在飞不起,只能跌落到泥潭里,雨中的刀光剑影,干净的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长孙朔低头看了一眼被刘曦斩断了胳膊的黑衣人,对着刘曦越发尊敬起来:“太子殿下,人都处理完了。”
“加强守卫,活口带回去审问,在派人去周围严密探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是。”
临危不乱,心思缜密清晰,果决坚毅,这样的太子,实在难得。
刘曦坐在那里看着被包扎过的黑衣人被吊在高处,又转头冷漠的看向了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这样的天气终归还是冻坏一批学子的,但这场鱼跃龙门的盛宴本就该有一些人要掉下去。
耳畔是黑衣人凄惨的声音,和长孙朔的声音:“谁派你来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到了天亮贡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然而因为昨夜的大雨,今天早上不少人都不太舒服,加上已经是第三场了,很多人体力不支,有一些考到一半就晕了过去。
但这是没办法的,这场苦修,挨过去也未必就是胜利。
刘曦出了麒麟卫,雨已经停了,但天却还阴着,他身上有着浓浓的腐朽的气息,叫他觉得有几分疲惫和不舒服,审问了一夜,那黑衣人并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却说出了这些人的来处,这是天大的事情。
长孙朔已经提前骑马进宫了,接下来还要忙。
他上了马,路过了槐树巷,看到了那从墙里探出了绿枝,贴身的侍卫张乙低声道:“殿下?”
刘曦下了马吩咐了一声:“在这里,等我一会。”
楚筱悠正在厨房里准备吃食,瞧见福伯慌张的跑了进来,她擦着手走了出去,就瞧见了站在院子里的刘曦,他穿着一身黑衣,转过身来眼里还有疲惫,和这青色的天一样带着说不出的沉寂。
楚筱悠走了过去,站在刘曦面前,仰头看他:“快进去歇一会。”
她的眉眼如同灿烂的光,驱散了他心头所有的阴霾,叫他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了起来,刘曦笑了笑:“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楚筱悠有些没明白过来,即然有事那又为什么过来。
她清澈的眼里清晰的倒映着他的样子,叫他觉得温暖又柔软,他顿了顿道:“过几日在来找你。”
说着就要走,楚筱悠却叫住刘曦,叫他等一等,然后转身去了厨房又很快回来,她手里端了一碗姜汤:“这样的天,喝上一碗舒服。”
他淋了一夜的雨,虽然换了衣裳,却还总觉得心头湿哒哒的不舒服,他端过碗一饮而尽,热气瞬间就涌了上来,让他浑身都暖洋洋的驱散了一夜疲惫和寒凉。
有时候有一瞬间,你是否也很想同一个人相守一生,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