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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看向她的衣服,比划着:“你的胸口,那朵黑色的玫瑰花,已经绽放了么?那么多年了啊,当初纹上去的时候,还是一朵花骨朵。”
他看见沈琉瞪大的眼睛,得意而又开心的笑了:“小六,我是你的叶伯伯!”
“你在很小的时候,叶伯伯抱过你呀,你小小的,又软软的,眼睛大大的看伯伯,一点都不认生。”他生怕玫瑰不信,将衣服卷起,在他肩膀上有个小小的空心,里面纹着糖&槐字,那是叶槐的特征,也是丰糖生了丰知行那年,他特地纹上秀恩爱的标志。
这标志丰知行当作自己父母秀恩爱的肉麻事迹同沈琉讲过。
沈琉突然就想到某个人,某个一直被大家认为已经过世很多年的人。
老粽子和诈尸这两词依次循环在她脑海里盘旋了半天,她还是选择了很有礼貌的问候:“叶槐?叶伯伯?您这是从哪里爬出来……?”
刚刚托着他手臂的时候就觉得他全身冰冰凉,想来在某个地方被埋得够久了,出来的时候,体温还保留有冰凉?
沈琉一点都不觉得可怖,但是还有有点淡淡的悲伤,看看这位叶伯伯脸上某处都有溃烂的样子了,这么多年尸身能保留……
等等,她刚刚掐着他的手腕时,明明有脉搏呀。
叶槐听到她那个爬字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笑出来。这个小姑娘远比他所期盼的有趣呀。看她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呢。
大概把他当做诈尸的老鬼了。
不过这胆色也是难得可贵的。
他笑着伸出手去,因为换了衣服,屋子里又相对于暖和,他的手也回温了不少,沈琉同他相握,感受到他的体温,证明了自己的猜想,舒出一口气。她又问:“叶伯伯,你这是从哪里来?”
叶槐有很多话想告诉她,然而他只是问她:“小六,你能借我手机一用么?伯伯不想连累你,待会儿会有一场很可怕的恶战,伯伯吃完了东西就会向内陆行走,你们好好找个地方躲起来吧。”他估计许品来下午回去的时候,一定会派出不少精良来寻来。
当初他的亲信不知道还残留有几个。
他心中没有一点点的把握,但是他的本能却是不想连累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尽管刚刚她那副力拔山河兮的气势让他又震惊又好笑,但是她看起来还是如同当年一样脆弱又需要人的保护。
沈琉立刻猜到这些年他一定被某个势力给禁锢,并且刚刚逃出来了。这装扮,这精神气,明显常年遭受了虐待才会有啊。
她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又强调了一下:“第一个号码是丰知行的,他刚离开不久,去拯救他的大兄弟去了,你看要不要召回他?”
“不,不能告诉他,我还不想连累到这个孩子!”叶槐惊诧的挑了一下眉头,这表情同丰知行如同一辄,沈琉忍不住就笑了。
“笑什么,傻孩子!”
他拨打着某个号码,一边挑眉看沈琉。
沈琉笑着回答他:“叶伯父,你跟他表情好像,哦,不,错了错了,知行的表情好像你啊!”遗传真是个很玄妙的东西,即便是叶槐在丰知行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然而丰知行的小动作却十足十的像足了叶槐。
叶槐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已经成为了空号,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早就该知道的,那些人怎么会放过他那些形同手足的兄弟。
他犹豫着拨了最后一个号码。
居然是通的。
短暂的忙音之后,电话突然就被接起了,那边的人几乎是哽咽的问了一声:“大哥?”
啊,叶槐的眼立刻就红了。
他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将自己的坐标报了出去,对方一直嗯嗯嗯。
“我只能等你一个小时,因为我不能连累到这里任何一个人与物!一小时后我会自己向内陆反向行走。”叶槐冷静的告诉对方。
对方重重嗯了一声,像是在保证什么。又像是在确定自己的是否在梦中一般。
“老大,你等我!”
他带着哽咽,依依不舍的慢慢放下了电话。尔后便是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布局和调动自己的资源。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保留有大哥的这个号码,这个手机只有大哥一个的号码,他以为再也不会响起来了,然而,这一通电话让他觉得这么多年,自己改头换面,偷偷积攒兵力,是正确的,自己的吃的这些苦是值得的。
打完电话以后,叶槐慢慢将手机递还给沈琉。
他问沈琉:“小六,你知道么,我当初唯一觉得无颜以对,愧疚多年的就是你,如果不是我,你的父母不会因为擅长海中定向而陪同我出海,也不会因为我,而断送了性命,连累你这么多年像个孤儿一样成长。”
沈琉啊的张开嘴,于她来说,这些苦她都没有受过,她在那个世界愉快茁壮的成长,虽然茁壮得有点过头,但是无损她幸福快乐的少女时代,叶槐说的都是这个时代沈琉的悲壮,她真的是一天好日子都不曾度过。
婴儿时期就失去了双亲,被宏大元的情妇带着长大,那么拮据,想来生活也不会多优渥舒坦,在那之前她听到过宏大元自责的检讨,那个宏玫瑰是吃着垃圾里的剩菜长大的,被同龄人欺凌得连反抗都不能,好不容易宏大元将她接回来,却已经换了个人。
沈琉很想大方的说,没事的叶伯伯,然后一旦想起那个可怜的少女,她居然没法大方的帮她说没事的。
她张了张嘴,只是声音像个蚊子哼哼一般回复了两句:“我会帮她把后半生活得尽量精彩的。”是啊,她能做什么呢,占据了这具身体,回报宏玫瑰的只能是自己更加努力快乐的生活啊。
想到那个交换身体的梦,她又想起宏玫瑰在那里快乐又自信的样子,她又释然了起来。
“啊,叶伯伯,我们带着东西,现在就向内陆行走吧,你确定不告诉知行?”她有些不确定。
叶槐很肯定地摇摇头,他不想自己的儿子被卷进来。
她想起还在花海的牡丹和一众朋友。
“叶伯伯,我交代下我还在度假村休闲的朋友们,让他们自己小心点,保护好自己,然后就让我代替知行守护你吧!”沈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叶槐大吃一惊,连忙摇手。这可怎么是好,不说对沈琉多年的内疚,就是想想这娇弱的女孩子跟着自己逃亡,一会儿的大决战刀枪不留眼,伤了她,岂不是对沈氏夫妇更大的对不起么。
绝对不行,得让沈琉留下来。
他想到这里,看着正在向牡丹吩咐着什么的沈琉,决定从后面袭击沈琉,让她短暂的昏迷,避过同他过多的接触。
他用了三分力向沈琉后脑勺劈去,生怕伤害了沈琉。然而沈琉条件反射一回头直接以两指头接住了他劈来的手掌。
“叶伯伯你做什么?”她十分不快,对他的小动作表示不满。
叶槐大吃一惊。他虽然用了三分力,但是寻常的不要说小姑娘,就是一个正当青春的青年,都不可能徒手接下他这一掌吧。
更何况是这么轻描淡写的用两根手指头接住。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被囚禁多年,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这一掌劈得软弱无力?!他看向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同沈琉解释:“伯伯不想你卷进来,那一批人十分凶残,伯伯这样在商战中也算狡猾的人,都被设计了这么多来,伯伯再也不想身边亲爱的人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啦!”
他说话间,以五成力的劲道向沈琉劈去,因为他看见沈琉倔倔的小眼神,便知道她没有这么容易听劝,放弃对他的保护。
年轻的孩子总是逆反的,你觉得她不应该卷入安全,她便会觉得你在怀疑她的能力,他从青年时代过来,深知多说无益,不如付诸行动。
他决定劈晕了沈琉,独自一个人上路。
沈琉大吃一惊,见他还来,后跳向后凌空翻了个跟头,避开了他的拳脚,尔后扎扎实实接下了他劈来的第二掌。
她这段时间,对太极有了更多的认识,反手斜插,柔柔地看似轻巧的将叶槐的掌风化了去,卷来卷去,边带着叶槐向前走了两步,反手配以小擒拿,将叶槐的手反而反剪在腰后。
她扣的是叶槐的穴道,叶槐一时半会挣脱不出来,又惊喜又感慨。
“小六,你拳脚真不错啊……叶伯伯真是小看你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他感慨道。
他都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居然能徒手将他这么轻巧的制服。
他将劈倒沈琉的想法彻底剔除了。以她古古怪怪的手法,他觉得再次擒住他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关键是她看起来丝毫没有用任何的力。
“小六,伯伯不再拒绝你的好意,但是接下来或许会很艰难,如果真的很危险,伯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不要想着护着我,我不想再看到亲人在自己眼前有任何闪失了。”他叮嘱又叮嘱。
沈琉嗯了一声,取了摩托的钥匙,示意叶槐跟自己走。
她的那些装备还没有拿,她现在觉得还是把自己那一票朋友都劝走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