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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简洁的办公室内, 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翻阅着各种资料, 此时桌上已经放了将近半米高的档案,每一年里, 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从这些档案中脱颖而出, 最后成为重点观察对象。
敲门声适时响起,中年男子头也没抬, “进。”
“梁处, 这是秃鹫让人传来的3 级加密绿头文件, 您是现在看还是?”
“绿头?”中年男子翻页的动作一滞,“拿来我看看。”
来人把手上密封的文件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接过文件, 又随手把电脑打开,调出一个界面,文件中并无什么详细的信息, 只有数排毫无规律的数字,男子看了一眼, 连犹豫都没有,便直接在电脑上敲打了一下,原先的界面瞬间便变成了一张详细的资料表。
资料表上, 一个十分清秀的一寸照在右上角十分明显, 对方只有十八岁, 但这份资料上的简历却已是十分精彩。
八岁获得省儿童组武术比赛冠军,十五岁省少年组武术比赛冠军, 十七岁全国武术比赛冠军, 擅长近身搏斗, 长枪,散打等,身体素质A ,从小到大品学兼优,获得过省三好,全国优秀中学生等众多奖项,当然,以上这些信息,在常年见惯了优秀人才的梁然眼里,并没有让他感到十分意外,这里面,最是让他意外的,是......
目光落在性别一栏,梁然虚眯了眯眼,脸上很快便升起了一股笑意。
“小张,让人注意资料上这个人,把她近期的所有事迹以及家庭情况,社会关系都通通调查一下。我有用。”
助理快速的看了眼电脑上人的基本信息,“好的梁处,我马上去安排人。”
眼看着人要走了,梁然有些不太放心,又再次开口道:“记得要快。”
“没问题。”
屋内很快便又只剩下梁然一人。
看着桌面上的众多资料,又看着电脑上之前现出来的表格,梁然的手在桌上慢慢的敲了敲,渐渐陷入了沉思。
电影院那日的事,公孙策知道了江一眠是喜欢花的,家里二橘已经胖了起来,但爬树什么的并没有问题,二橘喜欢往江一眠的屋子跑,公孙策索性每次都在其身上系一只花,后面时间一久,便形成了江一眠日日起来,都能在窗台上看见一朵带着露水的花朵,也不知公孙策是如何调教二橘的,竟是这么的听话。
公孙策送,江一眠接,于是便成了江一眠的书桌前天天都有新鲜的花插着,安如师不知这其中的猫腻,还以为是自家闺女买了什么药水,以至于鲜花一直不显败色。
半期过后,很快便是元旦。今年的元旦晚会公孙策与江一眠没再参加,一班有李齐御在,节目的事自然不用担心。李齐御从小在其父亲的熏陶下,钢琴早已过了九级,所以这一次的节目,是他的个人独奏。
之前夏令营的豪华游轮十日游,由于涉及到出国,所以签证什么的弄起来废了好长一段时间,安如师是大学老师,一天的课极少,签证下来夏令营通知的时候,刚好赶在元旦前后。
旅游的时间是十天,元旦连着周六周日放的,也不过三天,安如师想了想,大学生期末考试考得早,期末前两周会停课让其复习,她算了算时间,这会儿出去刚好,所以稍微调了两节课后,便与江渠白商量好就十二月二十七出发。
对于家里两人要出去玩,江一眠是没多大反应,至于吃饭什么的,只要美人把钱给她留够,她不愁没吃的。
安如师与江渠白把一切安排好后,终是踏上了双人世界。
家里人一走,顿时便安静了许多,公孙策知道江一眠家里没人,便时不时的拉着对方来自己家中吃饭。刘阿姨早已熟悉江一眠,所以公孙策还没吩咐的时候,她便已经多做了一人份的量。
是日,江一眠在公孙策家中又蹭了一顿晚饭,回到家中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江一眠洗完了澡,习惯性的会在课桌前把一日的知识复习一遍,而等她做完这些去关床帘时,却感受到了一丝红线似乎从她这间屋子一闪而过,江一眠双眉微皱,她仔细的扫了一圈小区内肉眼可及的地方,却没看到什可疑的东西,于是便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之前看错了。
但是,很快,江一眠便知道,自己的怀疑并没有看错。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陌生男子,江一眠皱了皱眉,“让开。”
此处是一条小巷子,身前此时站着一个成年人,约莫三十岁上下,“这位同学,我们‘老板’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不认识你们,劳烦让开,挡路了。”四下无人,今日是周六,江一眠去了一趟书店,看着时间不早了,这才想抄近路回来,没曾想遇到了这样的事。江一眠直觉对方来者不善,是以语气并没什么好。
“同学,请你......”来人似是还想争取一下。
可是江一眠却没了耐心。对方的话还没言尽,江一眠便直接动起了手。
但是,很明显的,今日这人与江一眠以往交过手的任何一人都不同,也就几招的功夫,江一眠便意识到,这是一个硬茬。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既然打不过,那就跑!
江一眠横空扫了一脚把人逼退了两步,她也不往前面走了,索性直接朝着反方向跑去。
对方本想再追,可小巷口停着的汽车按了几次喇叭,生生的让他停下了想追的心思。
“梁处,人跑了。”
见江一眠跑了,坐在副驾驶的人并没有什么可惜的神色,“我看到了。”
“那——”
梁然把视线放回前方,轻声笑了笑,“再找机会就是了。”
和自己的人交手,虽有不足,但确实让他足够意外了。
不错,是个好苗子。
“上车,去找六胡同132号。”
“好。”
关于巷子里的事,江一眠拿不准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她自己,一没受伤,二没出事,此处也无监控,报警明显治标不治本,警方受不受理都还是个问题。这么一想,江一眠也只有先把这事压压,看看再说。
江一眠第二次遇到同一个人的时候,表现的十分淡定。
这会儿这里是闹市,她还不信对方能做出什么事来。
依旧是之前的开场白,江一眠这边还没说话,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不由得双眼一沉,冷眼看了过去。
对方说:赵策此时在顺河街陈记果脯买东西,他们的人,离其不过一尺远。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江一眠今日本就是与赵策一道出来的,这是两人买的东西不一样,所以来到这边之后分开了,约定半个小时后在街口会面。
来人说其在陈记果脯,江一眠是信的。
“你们有什么目的。”
“我们‘老板’要见见你,这里是闹市,还请放心,不会有危险。”
都说打蛇打三寸,虽说对方话说的好听,不过公孙策此时在其监控范围里面,江一眠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人在哪里。”
见人虽说面色微冷,但到底没再拒绝,来人也松了口气,“请跟我来。”
对于江一眠发生的这些事,公孙策自是不知情的。
他再次见到江一眠时,江一眠面色已经看不出什么奇怪来了。
江一眠曾想过今后的自己会是怎么样的,比如考一个好的大学,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然后和公孙策再一道上学,她想过许多,却独独没有想过会是今天听到的这种。
严格来说,今天听到的话于她而言,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对方说的十分认真,可江一眠听着,却像是在看小说一般。
梁然是国安局的处长,每一年,国家都会培养一些专门的人才,这些人才将会替国家处理各种不方便放在明面上来处理的事,也成为地下工作者,影视剧中喜欢称呼其为特工。
事实上,若非亲自接触,寻常人是少有知道这些事的。哪怕是江一眠现在听着,也觉得是不可思议。
江一眠具备优越的武术能力和身体素质,之所以被国安局盯上,这里面最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是由于她的性别。
做地下工作的人,一般以男性居多,这是因为不论是在体能上还是各种指标上,女性都要弱上一截,所以,由于常年没有达标的女性,国安局的许多任务往往都受到了限制。
江一眠有达标的能力,又是女生,还年轻,综合三点来看,足以值得梁然亲自前来考察。
梁然当然没有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江一眠,他只说了一些表皮,比如他是国家机关相关人员,江一眠的能力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知江一眠可有兴趣为国家效力?
他给江一眠一段时间考虑,等江一眠考虑好之后,他再来联系其的父母。
梁然的算盘打得极响,寻常这种事这种工作,但凡是正常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女孩,父母都不会同意,更别说江一眠从小成绩优异,她犯不着放着轻松的工作和大好的前途不作,反而来国安局吃苦。
所以,一般来说,国安局物色的人,也不会去正常的家庭。
他现在趁着江渠白夫妻不在,特意先找了江一眠,若是他能从其这里说通,那么他再去做其父母的工作,那便能轻松许多了。
梁然知道,若真要说的话,这个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有些卑鄙和自私的。毕竟若江一眠答应,就相当于放弃了平凡的生活,而他,则是把其拉入不平凡生活的主要“刽子手。”
知道归知道,但梁然却是不得不这么做。
国安局真的太缺这样的人才了!你说人小没经验?不不不,他们刚好要的就是这种,人越小,也就意味着培养的空间便越大!你让他对这样的人才如何不心动?
不过,国安局这边的工作,毕竟见不得光,所以,若是江一眠同意,她以后的大学,包括找工作什么的,这些人生经历依旧不会少,就像是在保全公司工作的秃鹫,明面上是一名安保人员,私下却有着另一层身份。
目前江一眠没表态,甚至还有些不太相信,所以这些安排,梁然并没有说,至于江一眠父母那边,国安局的工作是何等隐私,梁然到时纵使要去做相关工作,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对方,只会模糊一些事情,再捡能说的说。
江一眠的情绪虽然敛的极好,但明显和出家门时的兴致相比,少了许多。所以公孙策隐约间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一想到二人出门也有这么久了,所以只当是江一眠逛累了,拉着人便往家里走。
对于梁然的提议,江一眠是各种怀疑,梁然说的模糊,可她又不傻,她现在才高二,哪里有那么好的工作从天水掉下来,这借口找的,哄哄三岁孩子还不错。
江一眠想和公孙策说说,但梁然早在离开之前便说了这种事哪怕是家人也不能轻易透露,国家的权威若她想挑战试试,他倒是不阻拦,可届时有什么后果,他概不负责。
撇开真假不论,左右她也不会答应,江一眠思忖了之后,也就放弃了要让公孙策帮自己分析的想法。
然而,有时命运刚好就这么凑巧,就在江一眠已经不把这事当回事的时候,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却让她不得不向此低头。
“什么?你说什么?!”
“江小姐请别急,成员只是暂时失联,旅社会尽快的与其联系,确保其人生安......”
“安什么安!你都跟我说暴动了,还安什么!你们旅社是怎么回事!不是豪华游轮吗,为什么会出现暴动,为什么会去暴动区,你们就是这样负责成员安全的吗?!”江一眠心肺气到爆炸,一时之间,旬日里的好脾气完全不见了踪影。
公孙策在江一眠身边坐着,两人前一刻还在一起吃着晚饭,然而自江一眠接了个电话之后,原先一切良好的氛围便通通变了样。
发生了什么事,公孙策已经听到了。安如师与江渠白乘坐的游轮到达了红海的一个港湾,在导游带着人去港口的免税店购物的时候,港口突然发生了暴动,枪声四起,人群突然便四窜了起来,安如师和江渠白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旅社的人员失去了联系。
这是他们出门的第八天,按理说再过两日便该回来了,江一眠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是暴动,其实明显旅社的人把事态的严重性降低了来给家属报道,客厅里此时正放着央视新闻频道,红海某港口今日北京时间早上十一点十六分发生枪击事件,造成人员伤亡众多,目前确定已死亡二十九人,更有数十人失踪,上百人受伤。
现在已是下午六点,据事情发生已经将近七个小时,江一眠之前并没注意到这个新闻,可接了旅社电话之后,电视中的新闻,便显得格外的刺眼。
旅社的人试图安抚江一眠的情绪,但江一眠显然已经听不进对方解释,她把自己的要求直接道了出来,马上想尽办法找人,旁的请别废话,她不想听!
通知自己的明显只是普通的员工,江一眠一直强忍着心底的怒气和焦躁没有发作,把电话挂了之后,江一眠整个人的气压再次低了数度。
公孙策已经坐在了江一眠的身侧,他抓住了江一眠紧紧死握住的左手,“我打电话问问我爸,别怕。”
江一眠没处理过这种事情,尽管她现在心底十分慌张,但越是如此,她反倒越是冷静的可怕。
她此时正在百度若在国外遇到暴乱应该如何处理,手上陡然传来热度,耳侧是熟悉的语调,她紧绷着的身子先是一晃,紧接着,她一直紧闭着的双唇艰难的动了动,“谢谢。”
公孙策揉了揉江一眠骤冷的左手,听着这样的回答,他没有再说什么,反而直接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
他少有与赵良晖联系,实在是赵良晖的工作时间也着实不定,好的是这一次,赵良晖刚好便接到了公孙策的电话。
公孙策把事情大概用简洁的话快速说完,赵良晖对楼上的邻居印象不错,尤其是江一眠,他是打心底喜欢,所以乍听闻此,他也快速的动用了自己的关系,联系了出事地方的大使馆。
江一眠的身子一直紧绷着,公孙策打完电话,见人还是之前那个样子,不由得连忙环住了对方的肩膀,“别急,我爸已经找人去问了,很快便会有结果。”
江一眠看了眼公孙策,她的嘴唇几经嚅动,可却是没能多说出什么话来。
公孙策给其倒了杯热水亲自喂其喝下,江一眠没有拒绝,腹中有热水之后,浑身打心底的寒意这才少了许多。
赵良晖在部队,其实关系网都在部队周边,但部队里的人不乏家里有关系的,所以一层扣一层,等到联系道大使馆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这期间,江一眠什么都没做,她本身年纪并不大,所有的关系都是国内的,江渠白的关系倒是比她多得多,但同样的,哪怕曾经的武术冠军,基本基础也都在国内,没有人有那个能力和效率可以把手伸到国外去干涉别国的暴动,没有人......
餐桌上的饭谁也没有再动,江一眠现在只能指望赵良晖那边能有消息传来。
赵良晖的第二个电话打来的时候,时间是七点五十七。他让公孙策告诉江一眠不要担心,他这边已经联系了大使馆,大使馆那边的朋友一有消息,他会马上打电话回来。
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就意味着江渠白与安如师依旧没有消息,但转念一想,好歹有了希望,江一眠双眼微微泛红,却是很快低下了头,不欲让公孙策发现。
这一晚,担心有消息传来自己错过,江一眠没有回家,她甚至守在公孙策的手机旁,一直盯着漆黑的屏幕,没有说话。
公孙策知道江一眠现在心里应该很是沉重,虽然她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担心她把所有的事都往心里吞。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除了江渠白与安如师的消息,公孙策相信,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开心起来。知道江一眠不想让他看到其脆弱的一面,公孙策心疼的把人再次揽进了怀里,轻轻的像是拍打小孩子背一般的,拍着江一眠的肩侧。
“会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怕。”
江一眠听着这样的话,她紧了紧某人的衣角,紧泯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大使馆那边接到消息,再下去排查,并非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公孙策想劝江一眠去休息休息,但看人这样子,也知其定是不愿,想了想也就做罢,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环着某人,夜里的温度要低上一些,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仅凭着各自身体传来的温度,摄取那仅有的热量。
赵良晖的第三个电话,是凌晨四点过打来的。
彼时江一眠刚好靠在公孙策身上睡了过去,公孙策看着好不容易睡着放松的人,赶在音乐铃声响起之前,接下了电话。
赵良晖的话很简单,大使馆那边已经仔细排查了一遍,已经去世的人中没有江渠白夫妇,受伤住院的人中也没有,也就是说,江渠白夫妇在事情发生后的十几个小时后,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消息并不算特别坏,毕竟没找到人,那也就意味着生还的机会还很大。公孙策看了看江一眠睡着了还不安的神色,小声的嗯了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离天亮也救几个小时了,江一眠一晚上没睡,这会儿他就让她多休息一会,明日若是还没消息,估计她的精神还会一直绷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又会像现在这样放松下来休息一会。
公孙策兀自的想着,却没发现他怀里抱着的某人在自己接电话的第一时间里,眼皮下的眼珠便微微动了动。
第二天是周三,学校有课,江一眠家里出了事,自然没心情再去上课,公孙策不放心江一眠,所以便与其一道请了假。
新的一天来临,江渠白那边依旧没有信息传来,两人的电话早已是关机状态,任何联系方式,比如微信扣扣都没有回应。江一眠在公孙策家呆到早上十点,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家中。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自己坐些事才行。
梁然给了江一眠十天的时间思考,其实他的把握并不大,甚至有了哪怕江一眠拒绝,他这边也会想办法再试试的打算,然而,谁也没想到,江一眠会在一周之后,主动联系上他,这让他颇为意外。
尽管江一眠现在急需要人帮忙,但她也不是个蠢的,才不会直接便把自己的底牌告诉对方,梁然最近在处理其他的事,江一眠这几日的信息他并没来得及看,所以江一眠家里的情况他还不知道。
江一眠的话不多,她只说了两句:她有点兴趣,但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想要说服她,便拿出证明来。
至于如何证明,江一眠并没有说。
她在赌,赌这个早前联系她的人是不是国家某机关单位的,若真是,那么若连自己近来发生的事都无法探得,那么这个机关单位的真实性,其实不用验证便不攻自破。
她目前最需要的,是找到至今毫无音信的江渠白和安如师,若其真有这个能耐,她纵使进去了,也不亏。而她所谓的证明,聪明的人如果探得原委,自是知道该怎么做。
江一眠是幸运的。
梁然这边很快便把其转变态度的原因找了出来。无外乎其他,前后不过一周的时间,能在这期间改变主意,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把最近一周的调查看了看,该怎么处理,很快便有了主意。
梁然在A市离江一眠家不远的咖啡厅约见了江一眠。
哪怕是这个时候,哪怕自己身前站着的是比自己权利大上许多的梁大处长,江一眠的神色,都是出其的平静。
公孙策不放心江一眠,他在家里给其熬了一些粥,然而这边敲了其半天的家门,都没能等到人开门。公孙策见此,心没来由的慌了慌。
“你找我?”
身后传来比较沙哑的声音,公孙策转过身子,看了过去,“你去哪里了?”
江一眠双眼带着血丝,她没有回答公孙策的话,反而看着对方问道:“赵叔那边有消息了么?”
公孙策闻此一言,微微垂了垂眸,“一眠......”
江一眠上前了一步,环抱上了某人的腰,低头道:“我知道了。”
“赵策,谢谢你。”
公孙策轻轻的搭上江一眠的肩膀,“你不用和我说谢谢,我说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江一眠的双眸微微动了动,有些犹豫,又有些纠结。
少顷之后,江一眠吸了口气,“赵策,我......”
然而,不巧的是,她这边的话还没说下去,包中的手机便适时响起。江一眠连忙把人放开,然后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江一眠的手轻轻抖了抖,她抿了抿自己的双唇,犹豫了片刻之后,到底还是滑下了接听键。
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江一眠听在耳中,有些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他......”江一眠艰难的张了张口,“刚刚说了什么?”
公孙策见着这个样子的江一眠,心疼的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他说,江叔和伯母没事,一眠,你没听错,他们没事。”
说下这话的时候,不仅江一眠心底松了一大口气,就连公孙策沉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江渠白本身功夫就不差,出事的时候护着安如师四下躲避是没问题的。之所以与旅社失联,那是因着为了救一个小孩,江渠白受了些皮外伤。
出事的那一天,码头格外的混乱,交通受阻,通讯受阻,被救孩子的母亲为了感谢江渠白夫妇,把人带到了自己家中,等到那边治安一恢复,江渠白便连忙联系了旅社,他还不知道自己这边的事江一眠已经知道,不然怕是第一时间联系的,便是江一眠了。
接到梁然的电话没多久,江渠白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江一眠顾不得许多,坐在楼道上便与江渠白讲起了话,这一刻,江一眠除了开心,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她的心情了。
等到这边与江渠白通完了电话,江一眠发现公孙策还坐在一侧陪着她,她开心的亲了亲其的唇角,“我家老头没事了,美人也没事了。”
唇角的触感转瞬即逝,带起一丝痒意,公孙策嘴角噙笑,“没事就好,我给你熬了粥,要不要喝一些?”
“要!”
公孙策站了起来,把手伸向某人,“那走吧。”
江一眠看着伸向自己的指节分明的那只手,她眼底带着笑,搭了上去。
人紧绷的精神一旦松弛下来,往往都会倍感劳累,这边前脚江一眠刚跟着公孙策进了家门,公孙策就去厨房乘了碗粥的功夫,江一眠便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知道某人昨夜没有睡好,公孙策也就没有再把人叫醒,他从屋里抱了一床自己的被子,盖在了江一眠的身上,随后便也靠在沙发上,看起了自己的书。
而江渠白那边,剩下的两日行程出了这档子事大家都没了再游玩的心思,回到游轮后,旅社征得了众人的同意,便开始直接把游轮往回开。
所以,接到江渠白电话的第三天早上,江渠白与安如师双双都回到了家里。
江一眠与梁然已经做好了约定,梁然若是能找到她的父母并护其安全,那么她便同意加入所谓的“国家机关组织。”
梁然的权利和赵良晖的可不是一个等级的,他负责的是许多国家见不得面的东西,渠道自然也多式多样,大使馆找不到的人,他根本不用找大使馆,便能通过自己手下找到目标。所以,早在两人约见之前,他便吩咐了下去,因此江一眠这边才能在两人谈定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到确切的消息。
江渠白这边的事是落一段幕了,但新的事却是不得不面临。
江一眠年纪不大,正是训练培养的最佳时期,但这个时期,偏偏其正是高中,两权相比之下,梁然要求江一眠休学去国家特定的地方训练,至于高中知识,他会专门找人替其补习。而对外,他会让国防科技大学专门来南山中学特招,江一眠将作为唯一特招的学生,高中之后顺利进入国防科技大学学习。
这个结果,不论是对江一眠的家人,学校,亲友,都可以有一个很好的解释。而休学之后的事对江渠白该如何解释,这边是该梁然头疼的事了。
决定是自己选的,可真正要面对的时候,江一眠心底却是五味杂陈。
学校她可以不去,训练她可以忍受,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瞒着自己的家人,亲朋,好友,还得瞒着那个每日执着的给自己送花的某人,一念及此,江一眠连看向公孙策的勇气,都莫名的少了许多。
公孙策是何等聪颖的一人,江一眠的变化如此明显,再如何他也察觉到了。
他试着问过某人,但江一眠却闪烁其词,要么是岔开话题,要么便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这样的状况保持了数日,直到.......
国防科技大学的招生组来到学校。
这一日,江一眠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同学们都在说特招的事,一般来说,特招针对的是高三生,并且少有亲自来学校宣传的,可今年的国防科技大学,却是破天荒的来了南山中学。
下课的时候,江一眠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临走的时候随便把本子塞进了书桌,这边走了没多久,本子便从桌子里掉了出来,连带着的,还有一些其他东西。
公孙策就坐在江一眠的旁边,看见其东西掉了,下意识的便想将其捡起来,然而等到他看清掉落在地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却不由得眯了眯眼,心底划过一丝狐疑。
江一眠被国防科技大学特招的事,只是走个流程而已,国防科技大学对外称的是自全国武术比赛便注意到了这个小姑娘,认为是个可塑之才,偏偏成绩又极好,所以才给出了特招的这个名额。
有这样的事,对南山中学来说可是极好的,老师们都乐见其成,所以,结果如何,明显不言而喻。
但这件事毕竟关系重大,贺娘娘先压了下来,等最后确定了再说。江一眠对此,自然没什么意见。
下午回家的时候,公孙策看着身边明显情绪不高的某人,问:“你有没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的?”
“啊?”江一眠听着,愣了一愣,国防大学左右今日都来了,她踢开了自己脚边的石子,想了想还是低着头道:“是有一件。”
“嗯。”
江一眠咬了咬自己的双唇,垂在两侧的手下意识的便紧了紧,“那个,我可能要被特招了。”
“特招?”公孙策的双目闪了闪,“可是今天来学校的国防科技大学?”
“嗯,贺娘娘今天找我去办公室,和我说这个学校看上我了。”江一眠看着脚下,随口接下了话。
“今天下午?”公孙策顿了顿,“你今下午才知道么?”
江一眠没有多想,她甚至没怎么注意公孙策脸上神色的变化遍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如此反应的公孙策,哪里不知江一眠这是在骗自己?
他今下午才在其抽屉里掉出的东西中发现国防科技大学的个人信息表,这也就是说江一眠定然早就知道她会被国防科技大学特招这件事,这事不算什么不能说的,可江一眠不仅没说,反而还选择欺骗自己今下午才知道的,若说这里面没些猫腻,公孙策是不信的。
但是,江一眠既然不和自己说,公孙策也不好强问,两人一道回到小区,回家之后,公孙策凭着感觉,直觉特招这件事,定然没这么简单。
他打开手机上网查了查,直接输入关于特招的相关知识,百度出来数百条。他依次看下,发现这里面,无论是哪个学校的特招,基本都没有选过非毕业班级的学生,纵使偶尔有一个跨年龄段的,但人也绝是先跨级学习,最后在毕业班级中产生的。
紧接着,若说百度出的答案加深了公孙策的怀疑,那么,江一眠即将休学前往国防大学提前学习的消息,便彻底验证了公孙策的怀疑。
但凡有常识的都知道,国防科技大学不可能这么儿戏,可江一眠既然不仅没有拒绝,还答应了。这实在是出乎公孙策的预料。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公孙策询问过江一眠许多次,前几次还好,江一眠还会试着掩饰,但越到后面,江一眠索性开始避着公孙策了。
她想,她这个样子,以后的许多事或许都得瞒着他,纵使他再信任她,估计也经不起这次次的不说与遮掩,别说他会不会坚持下去相信自己,稍稍换位思考一下,江一眠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心上人对她若是各种隐瞒,她能不能一切如故。
路是自己选的,坦白显然是不可能,既然这样,与其相看两生厌,不若尽早放过,至少,大家记住的,都是最美好的东西。
公孙策很快便敏锐的察觉到了江一眠的意思。
他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江一眠是从江渠白与安如师险些出事后变化的,思绪再细细分析一下,公孙策便注意到了江一眠那日得到平安消息之前他去找她而她却不再的那次。
那一日,她看见那个电话来的时候,似乎像是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在这之前,找过什么人帮忙呢?
公孙策脑中的思绪太多,他感觉自己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又差一条线,把这些东西通通串在一起。
他想了想,最后到底还是拨通了赵良晖的电话,询问了一些自己能问的事。
江一眠与梁然约定的时间是正月初九去他指定的地方,也就是说,她在南山中学学习的时间,只剩下高二上期最后一段时间和春节这段日子。
期末再次来临,江一眠现在已经不经常与公孙策一道走了,公孙策对于这样的结果,在他没有把这件事弄清之前,他并不打算多问。
期末考完的时候,看着自己桌侧已经腾空的位置,三学期下来,这还是江一眠第一次没有考完试等他。
问了同学,知道其才走不久,公孙策没有多呆,连忙追了出去,却在校门口刚好看见江一眠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的牌子明显不是A市的,车并没有走,反而停在了校门口的林荫树下。江一眠在车上坐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这才从其内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学校的学生由于期末考试已经考完,早就走的七七八八。江一眠从车上下来之后,并未在学校多做逗留,却是左右看了看,走过了马路,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公孙策在一侧看着,此时的他只能把事情猜到四分,但机会也就这么一次,他想了想,最后把心一横,还是走了出去,拦在了江一眠才下车的车前。
*
这一年的春节,公孙策没再去赵良晖那里,江一眠也没再送公孙策礼物。
看着盒子里那已经风干的玫瑰花瓣,又看着书桌前依旧保持鲜艳的一只鲜花,江一眠握着盒子的手紧了紧,死命的忍住了她想下楼找某人的冲动。
他们现在就挺好的,她疏远了他,他也客气的没问加配合,江一眠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像是被人揪着般难受,她只知道,她明日便要走了,而赵策......
她似乎已经有半个月都没看到他了......
两人在一起快一年了,她的手机里至今只有去夏令营时偷拍的那张照片,江一眠忍不住想删掉,可每次点开之后,却又迟迟的按不下那个确定的按钮。
承认吧,你就是舍不得,江一眠的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她愣了愣。
嗤~你马上就要走了,你有什么资格让人等你,你又凭什么让人无限的相信你,凭什么?又一个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可是,你不说,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得了吧你,其实就是自私,自私的想让人付出,你也太看得起男人了。
胡说,赵策才不是这样的人!
是你自欺欺人而已。
才不是才不是!!!!!!
......
脑中两种声音似乎吵起了架,不多时江一眠便感受到了脑仁疼。
屋外天已经黑了,江一眠看着满天的星星,神色突然便恍惚了起来。
她记得,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在一个遥远的地方,特意让她看了天上的繁星,她说,像素不好,看不大清。
而那人却说,下次要有机会,他两一起看......
一念及此,江一眠的心猛地紧了紧,一股酸涩感瞬间便涌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公孙策家门口作势欲敲某人的家门了。
好在,她连忙反应了过来。
她不能这么墨迹,不能。
江一眠转身欲走,然而,她这边还没动作,公孙策家的屋门便从内打了开来。
公孙策此时穿着一身居家服,看着愣在自己门口的某人,终是道:“你也还要在门口站多久?”
“我......”
公孙策没有多言,他转过了身子,“进来。”
江一眠下意识的走了进去。
等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的时候,公孙策已经“碰”的一声,把屋门重新合了上去。
事情到了这里,江一眠索性咬了咬牙,“我有事要和你说。”
“哦,什么事?”公孙策走进了客厅。
他的身影明显消瘦了许多,江一眠只看了一眼便发现了,虽然很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江一眠紧了紧自己垂在两侧的双手,任指甲扎进了肉里。
她吸了一大口气,倏地把眼闭上,狠心道:“我们分手吧!”
公孙策前进的脚步突然停在了原地。
江一眠闭着眼深呼吸了两口气,再睁眼时,只见自己身前站了一个神色十分严肃的男子,“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这是江一眠第一次看见如此神情的公孙策,她的内心颤了颤,却是顶着压力,咬牙道:“我说......”
“我们分......唔.......”
江一眠的话并没说完,她的眼前便突然罩下了一个人影,紧接着,唇上猛地一疼,竟是公孙策突然吻了下来!!
说是吻,其实这已经不能算作是一个吻了,曾经两人也有过几次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但都是点到即止,公孙策几乎从不主动做这些事,江一眠遂也就从未想过,一向温润如玉的某人,会有如此“残暴”的时候。
唇上是一片柔软,公孙策心底实在气急,他惩罚般的在江一眠的双唇间各种撕咬,他并没有经验,靠的全是心底的那抹怒火和本能,口中很快便有了血渍的味道,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江一眠的。
江一眠起初还会挣扎一二,公孙策索性直接将某人的手扣着,再推着对方把人逼到了角落里死死抵着,江一眠吃痛,嘴唇微微张了一些,公孙策感受到此,竟然无师自通的任由自己的舌尖抵了进去。
这下一来,口中的感觉更加猛烈和清晰,江一眠睁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相信对她做这种事的,竟然是一向规矩的不得了的某人。
公孙策近来为了某些事,几乎是每日只睡了四五个小时,眼看着这边好不容要达到目的了,他还没来得及和这没良心的东西说,倒不想其竟是想着和自己分手。
分手?可能么?两人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连亲都亲过了,想要把他甩开?那也要问问他同不同意!
公孙策惩罚般的对江一眠各种撕咬,时而重时而轻,江一眠反抗过一会之后,见某人被刺激的越发用力,索性闭上眼睛放弃了反抗,任由其在自己唇间口中来回扫荡。
怀里的人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公孙策低头看了看其微闭的双眼,这样不反抗的某人是如此乖巧的,与前一段时间各种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怒火渐渐消了些,唇间的动作却是轻缓了下来。
这一个“吻”,足足持续了五六分钟,直到江一眠不满的支吾了一声,公孙策这才缓缓的停下了动作,朝后退了退。
江一眠此时双颊微红,突然的离开,两人唇间竟然还带出了一条银丝,这个画面要多旖旎便多旖旎,公孙策见此,双眸不由得一沉,腹下竟然渐渐有了感觉。
他不动声色的替江一眠理了理衣角,又将其的下巴扣住往上抬了抬,避开了其往下看的视线,“还要分手?嗯?”
这时的公孙策,声音没来由的多了一分磁性,勾的江一眠身子一颤,险些便要说不。
“我......”
公孙策吸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你的事,不用瞒了。”
他不需要卖关子,既然现在确定了,那便没有再藏着捏着的必要,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你知道?”江一眠睁大了双眼,想也未想便道:“不可能!”
公孙策轻嗤了一声,“怎么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江一眠心底还是不信的。
国安局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公孙策这么容易就知道,别逗了!
“信不信由你。”公孙策不与江一眠争论,反正用不了多久他也能过去,他这里已经与她说了,到时要是怪他不是,那可没理。
江一眠见公孙策这个样子,心底的坚信不由得有些动摇。
这人似乎,还没骗过她来着......而且他的话,十次似乎九次半,都会是真的......
江一眠低了低头,有些不敢与其直视,“你知道,然后你想说什么。”
公孙策见其要低下去了,连忙又把人掰了回来,虚眯着眼道:“我想说什么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还是说,你想再体验一次?”
江一眠有些心虚,“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个样子了!”
公孙策轻哼了一声,“在你冷漠对我的时候。”
“我......哪有。”江一眠不想承认,回答的声音下意识的小了些。
公孙策乜了某人一眼,“有没有某些人应该清楚。”
江一眠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这件事却是是她的不是,可她之前关于这件事,确实是不能说,这才造成了这么多事。她不知道这人用什么法子知道了,看某人如今的样子,是相信自己了,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不用为以后完成任务时不能说而造成没必要的误会了?
一想到这个,江一眠心情没来由大好,她抬头看向某人,认真道:“我明天要走了。”
“我知道。”
“很可能很久才回来。”
“嗯。”
“你嗯是什么反应?”
公孙策想了想,“早些回来。”
“就这个?没别的了?”江一眠上前了一步,“喂,你怎么这么冷淡?你真的知道我在说什么么?”
“冷淡?”公孙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说起这个,江一眠便有些郁卒,“可不是,除了刚才,你之前从未主动过。”
江一眠不说还好,一说公孙策更是不解,“我主动送你花,主动给你画东西,主动过那么多次,何来不主动一说?”
江一眠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些是旁的,能和刚才那种事比么!”
刚才的事?
莫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公孙策若是还不明白,枉自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了。看着目光有些闪躲的某人,公孙策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直以来遵着君子礼仪,倒不知在别人眼里看来,竟是如此的不主动?
“好,我知道了,今后我会主动一些,一眠可还满意?”
两人说着说着,早前的不快氛围渐渐淡了去。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就让江一眠体会了一把柳暗花明枯树逢春,这感觉,实在是比坐过山车还夸张。江一眠现在心里还有懵,看着眼前说着今后要主动一些的某人,鬼使神差的,她说了一段事后她自己都脸红不已的话。
江一眠说, “说什么今后,我明天要走了,你不若现在主动一次给我看看?”
公孙策的身子还有一些反应没有淡下去,这个时候自然不敢再多触碰,偏偏江一眠又这么说了,似是看笑话般的看着他,他双眸沉了沉,索性低头轻轻的在其嘴角碰了一下。
“回去吧,天晚了。”
江一眠一直注意着公孙策的神情变化,其此间动作,只是轻轻弯了个腰碰了碰便没了,她还不知道公孙策为了她私下做的事,只当是两人下次见面不知要多少个月以后了,所以今日倒是摈弃了一往的矜持,直接便扑了上前,将人紧紧抱住。
公孙策没有料到江一眠会突然来这么一下,身子瞬间便僵硬了起来。
紧接着,脖间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江一眠的双唇在其脖子一旁找了个位置轻轻咬了口,本想说她咬了就是她的人了,今后她不在不能沾花惹草,需得好好学习,哪知这边的话还没开口,便感受到了自己小腹的位置,突然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抵着自己。
习武之人,遇到新奇的东西总会探索一二,所以公孙策这边还没来得及遮掩,江一眠的手便已经伸到了下方。
公孙策躲得很快,倒是江一眠突然反应了过来,看着某人瞬间转过了身子,又比了比自己之前隐约间碰到的东西,江一眠的脸倏地便蹿红了起来…
她刚是不是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