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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傅家宅院。傅功名再一次命在旦夕对于整个傅家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老夫人怀抱着孙儿的身体看着他困难的呼吸心中一阵阵悲切。秦艾琳想着半年前离世的丈夫,望着眼前儿子的情形更是悲从中来,撕心裂肺的嚎啕痛哭,整个傅家宅院里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秦艾琳在众人的劝慰下止住哭声,望着阿福说道:
“阿福,你现在赶去乌镇,将乌镇大大小小的街道贴满启示,凡是医好小少爷者,十倍赏金”。
“夫人。”阿福回复道:“老夫人早已经吩咐过了,只是——”。
“只是什么?”秦艾琳质疑道。
阿福不敢向秦艾琳说明真实情况,不由向老夫人望去。老夫人对秦艾琳说道:
“艾琳,你别质疑下人们,这是我的意思,只能暗访名医不能声张”。
“这是为何?”秦艾琳听后,愈加疑惑不解。“娘,你告诉我,为什么只能悄悄寻医?”
老夫人叹了口气,“艾琳,功名这次犯病似乎比上一次更甚,如果我们声势浩荡的满大街张贴启示,传到杜家庄如何是好?”
“娘”,秦艾琳对老夫人的决定非常不满。“传到杜家庄又能如何?难道我们傅家还怕他们找事儿不成吗?这次本就是杜寒烟的不是,如果不是她跟姗姗争抢小兔,如果她能处处谦让着姗姗,还会出现这种不测吗?我们傅家没有去杜家庄兴师问罪,已经是便宜她了,她还能怎么着?难道我们傅家怕了她杜家不成”?
“艾琳,”老夫人止住秦艾琳说道:“好多话我已经对你说过多次,不想再重复了。凡是都要讲究公道,不能歪曲事实。孩子们在一起玩耍,不能追究谁对谁错,况且,姗姗已经说了,是功名主动领着她和寒烟到后山去的。”
“娘,既然你的言辞里处处袒护杜寒烟,如今我也不怕您生气,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不明白,你为何偏偏喜欢跟我们傅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杜寒烟,你告诉我。功名是我的儿子,您要做什么决定总要跟我这个做娘的商量一下吧。”
“艾琳,你这又是什么话?不错,功名是你的儿子,但也是我疼爱的孙儿,更是我们傅家未来的掌家之人。你以为我不心疼吗?你以为我是冷血之人吗?柏文离世,你痛,为娘更痛。你可知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可言之的痛楚?老天爷不留柏文在人世过活,我们又能如何?我们不能埋怨老天不公。如果功名跟柏文一样在劫难逃。我们也只能听天有命。”
“我偏不信。”秦艾琳说完回头看见阿福依然站在原地未动,不由大声吼道:“阿福,给我备车”。
阿福望了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没有阻止。跟着秦艾琳走出东苑。稍后,又停下脚步对秦艾琳说道:
“夫人,阿福明白你的心情。请宽恕阿福妄自作主。我们傅家不能没有孙少爷。所以,我们瞒着老夫人私下已经——,因为老夫人早已经吩咐过,所以,刚才——”。
秦艾琳惊讶的望着阿福,眼睛里湿润起来。“阿福,谢谢你,没有想到你一个下人却能够体谅到我的心情。”
阿福连连摆着手,说道:“夫人,这是阿福应该的。阿福自幼跟随老爷,现在老爷去了,阿福自当全力效忠夫人和小少爷。”
“阿福,那为何至今没有大夫上门?”
阿福再次回复道:“据吴管家反馈的消息,除了刘大夫以外,乌镇上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大夫和巫医没有十足的把握轻易不敢上门”。
秦艾琳一筹莫展。仰脸望着天空,“难道老天爷当真要夺取我儿的性命不可吗?”
说着,秦艾琳止不住悲痛再次哽咽起来。阿福沉吟了一下,说道:
“夫人,要不然——”
“阿福,这都什么时候了,依然改不掉你这说话吞吞吐吐的毛病,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就是了。”
“夫人,”阿福说道:“要不然我们找寻一下上次的那位郭先生,将酬金加码上次的二十倍,你看如何?”
秦艾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阿福得到应允转身正欲离去,看到冬雪急匆匆地朝他们奔了过来。
“冬雪,老夫人何事吩咐?”阿福不等冬雪近前就急切的问道。
“阿福,老夫人说”,冬雪气喘吁吁的转向秦艾琳说道:“夫人,老夫人说,顺便让您叮嘱吴总管,仔细检查一下这一批要出货的绣品。另外转告吴总管,一旦有了陆老爷的消息要快速回来禀告老夫人”。
“陆老爷?”
“夫人,就是老爷的世交陆展鹏老爷。”
秦艾琳脸上瞬间闪出一份安慰。轻轻的吁出了一口气,突然想起半天没有见到女儿傅姗姗了,于是让阿福先行一步,她随后就到。又让冬雪折回东苑嘱咐一下阿朱,让阿朱守候在孙少爷身边不可离开半步,之后,这才向女儿房间走去。
阿梅遵从老夫人的吩咐,暂时留在姗姗的房间里与阿兰一起照顾姗姗和寒烟。待姗姗和寒烟服完药睡熟之后,阿梅对阿兰说道:
“阿兰,你先照看一下姗姗和寒烟,我回正堂看一下即可回来”。
说完,阿梅转身与跨进门来的秦艾琳撞个满怀。秦艾琳见阿梅在此,知道是老夫人的安排,心中再一次涌出不满。
“夫人,”阿梅慌忙歉意的说道:“夫人,对不起,阿梅不是故意的。”
秦艾琳怔了一下,本欲发作心中的不快,看见寒烟与姗姗躺在一张床上,收起脸上的不悦,走至床前伸手抚摸着寒烟熟睡的脸庞说道:
“阿梅,寒烟的小脸红扑扑的,想必已经没有大碍了。”
“夫人”,阿梅回答道:“是的,夫人,刚才刘大夫又差人送来一剂草药,说是请您放心。两位孙小姐服完这一剂之后,即可完全康复。”
秦艾琳又抚摸着女儿姗姗的小脸说道:“既然这样,那如何姗珊的气色看上去不如寒烟呢?”
秦艾琳一边说着,分别朝阿兰和阿梅望去。阿兰仿佛明了秦艾琳话里的意思,回答道:
“夫人,我——”
秦艾琳见阿兰欲言又止,猜测是因为阿梅在此,鉴于阿梅在老夫人心中的份量,于是温和的对阿梅说道:
“阿梅,你刚才是不是要赶去老夫人正堂?”
阿梅本想听听阿兰想跟夫人说些什么,见秦艾琳有意支她离开,不好执意留下,只好点了点头。
秦艾琳目送阿梅出门,回过头来,眼睛盯着阿兰说道:“阿兰,不许藏着掖着,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的责任是看护好姗姗,照顾好姗姗,这次姗姗意外着了风寒,本就是你的不是。看在你这几天照顾姗姗尽心尽力不眠不休的份上,我暂且饶了你。阿梅不在,有话你就直说吧”。
阿兰迟疑了一下。“夫人,这个杜寒烟,您有没有看出来点什么?”
秦艾琳一证,不解其意。阿兰又接着说道:
“夫人,你再仔细瞧瞧。杜寒烟的眉眼以及脸庞是不是跟孙小姐姗姗很像”?
秦艾琳闻言,抬手给了阿兰一记耳光,厉声说道:“阿兰,不可造次。杜寒烟虽说是我傅家承认的孙小姐,也只是老夫人随口一说。她低贱的出身和家世怎可跟姗姗相提并论。我只当你信口一说,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你的浑话,否则——”
阿兰抚摸着红肿起来的右脸,再次怯怯的说道:
“夫人,阿兰不敢造次,更不敢信口胡说。这些话——,这些话是从绣莊里传出来的。如若不是杜寒烟与孙小姐相貌相似,老夫人又为何对她如此贴心和袒护呢。”
秦艾琳凝神看着床上躺着的杜寒烟,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种陌生又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中不由一阵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