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千难万险亦无悔

蓝家三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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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锡冷然盯着底下的一举一动,荣贵在房内来回走动,很显然代表他此刻的焦灼与不安。看样子,上官凤对其下了死命令。

    堂堂相府千金,未来的二皇妃失踪了,一旦被人捅出去,绝对会是惊天动地的消息。

    就算上官凤,也是担当不起的。

    蓦地,怀中的女子发出一声极为细微的低吟。

    重锡愕然低眉,却见她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开始滚动,喉间有气顺着嘴巴缓缓往外吐。她痛苦的蹙眉,剧烈的头疼,让她整个人轻颤起来。

    眸……徐徐睁开,她张了张嘴,发出痛苦而干哑的声响。

    底下的荣贵似乎有所察觉,迅速环顾房内四周。

    说时迟那时快,重锡忽然欺身落吻,直接堵住她的嘴。他腾不出手,只能……用最直接的办法。

    唇齿相濡,有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在唇齿间流淌,渐渐的……乱了彼此的呼吸。

    微弱的呼吸,滚烫的呼吸,带着迷人的馨香。

    直到底下的荣贵走出房间,重锡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确信撤兵才松开她的唇。原本干裂的唇,此刻淌出少许血丝,怪他……太入迷。

    低眉望着她稍稍恢复血色的面颊,听着她低低的急喘,他扯了唇角淡淡笑着,“没事,有我。”

    音落,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肢,瞬时让她紧贴在自己怀中。凌空翻下房梁,飘落的急旋之后,稳稳落在床榻上。

    他让自己的脊背先落下,而后一个翻滚便将她压在身下。

    望着身下,恢复了少许意识的上官靖羽,他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低柔的喊了一声,“阿靖?”。

    她眨了眨眼,终归还是合上了眼。

    门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重锡陡然抬手,床幔瞬时落下,形成内外之隔。

    “师兄,是我。”素颜急忙关门,“人走了,阿靖怎样?”

    “有我在,怎么舍得让她有事。”帐内,重锡的声音略显暗哑,似埙声一般低沉。

    素颜点了头,“可是师父说过,你必须有个抉择。”

    “我总想着,能有一天走到她面前……如今都不重要了。”他低低的说着,口吻极其悲凉,“总盼着晚一些再晚一些,却没想到险些害了她。这双眼睛,终归是要还给她的。”

    闻言,素颜轻叹一声,“师兄,我们去求求师父,许是他能有别的办法。”

    “命中注定,拿什么去求?求人……不如求己。”语罢,竟是一声如释重负的吐气,“去准备药浴。”

    素颜犹豫了一下,只得转身离开。

    房内难得寂静下来,重锡靠着床柱,将她揽入怀中,一如既往的教她坐在自己的双膝之上。掌心贴着她的面颊,唇浅浅的抵在她的眉心。双眸微合,唇角不经意的牵起迷人的弧度。

    阿靖,就这样抱着你可好?一直就这样下去。

    他睁开双眸,外头的烛光透过纱帐渗进来,直教眉心朱砂越发妖娆夺目。眼角微抬,有流光倾泻,只为她一人光耀璀璨。

    长长的睫毛半垂着,在下眼睑处落着斑驳的剪影。

    外头传来细碎的声音,那是素颜已经开始准备药浴。

    “师兄?”素颜看着空荡荡的浴桶,想了想才道,“师父给的药丸到底是什么?何以说世间无双?什么药如此珍贵?”

    重锡回过神,见素颜已经撩开了床幔,正极为不解的盯着他。

    他只是抱紧了怀中的女子,唇边笑意清浅,“那你去问师父吧。”

    素颜撇撇嘴,“师父若肯实言相告,我就不必问你了。”

    “连师父都不肯相告,我自然也不能说。”重锡深吸一口气,“凡事莫管,何况我这事……”他声音忽然变得微弱至极,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的,暗哑低吟,“谁都管不了。”

    “连皇帝也管不得?”素颜不信。

    重锡抬眸瞥了她一眼,眼底的光幽邃而清冷,“空有万岁之名,难逃百年之身。”

    素颜蹙眉,“这话什么意思?”

    他没有应声,照旧淡漠疏离的模样。眼里心里,除了怀中的女子,再也容不得第二个人。

    见他不再应声,素颜也只能撅着嘴离开。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素白的脸,万般不舍的在她耳畔呢喃自语,“江山万里,怎及你嫣然轻笑;九五之尊,不若与卿执手;百年浮名,无你何能?”

    黑暗中,上官靖羽觉得自己走在一条冰冷的道路上。

    似黄泉之路……

    可是走着走着,她愕然发觉竟身处宫禁之中。漫天的红绸,那是新帝登基的日子。十年磨砺,一朝九五。

    太子殒命,二皇子永生囚禁。

    她看见萧东离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拾阶走上金銮殿,而后一呼百应,成为坐拥天下之君。

    漆黑的夜里,火光冲天。丞相府被抄,所有人都被押赴天牢。她看见他亲手写下一纸圣谕,废了她的靖妃之位,将她打入天牢。

    他说,阿靖,我此生绝不负你。

    他也说,阿靖,等天下太平,我便带你归隐可好?

    他还说,阿靖,我要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儿女绕膝,百年同冢。

    可她推开房门,却看见年玉莹与萧东离同榻而眠。天知道那一刻,她的心有多疼。就好像有刀子,慢慢的割,亲眼看着自己血流成河。

    好疼……真的好疼!

    可是再疼也疼不过爹啊!

    刽子手举起刀,鲜血飞溅,爹的脑袋滚落在地……上官家那么多人的性命,转瞬即逝。

    她凄厉的喊着“爹……”,疯似的扑过去。

    她陪着他熬了十年,十年啊……换来的便是这样?身死族灭?

    萧东离,是你负了我……

    你负我!

    重锡蹙眉,望着昏睡中不断挣扎的上官靖羽,急忙伸手制住她身上的几处大穴。她这才渐渐的安静下来,只是那一对黛眉,依旧紧锁,不曾松开过。

    指腹柔和的替她抚平蹙眉,心却宛若刀绞。“莫怕,有我。”他低语,望着素颜将一桶桶药汤倒入浴桶中,最后放下了手中的水桶,“别教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