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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似乎一瞬间看明白了许多事,也感觉自己老了许多,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同了,张音是嫉恨,远厄大师是悲悯,而沈承,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看了,沈承的眸子那么深邃,他的眼神很复杂,可我看到的满是悲伤,那种彻骨的悲伤。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而且这地脉的力量还在往我身体里融入,这样源源不断下去,我早晚会承受不住,不过现在却还刚刚好,我走到前面,那些婴儿行尸自觉地往后退。
我瞪了他们一眼,问:“还在这做什么,从哪来就回哪去。”我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强硬,声音也不是很大,那些婴儿行尸却好像很害怕,他们全身颤抖着往后退,退回了刚才的那个黑瓷缸中。
我上前想跟沈承说什么,他却刻意的后退了几步,完全不像理我的样子,我心里一惊,笑了一声,我能体会他的心情,也没说什么,这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浩浩荡荡的声音,回头一看,一群人从我们身后走了过来。
还没等我说胡啊,张音立马一脸笑容的跑了过去,大喊了一声:“哥,你可终于回来了,再你回来你妹妹连命都没有了。”
张宗正带着天一教的人回来了,他还是那一脸标志性的歪嘴笑,看了一眼就让人觉得满身的不舒服。张宗正看了我一眼,啧啧了半天,说:“哎呦,师兄,你下了那么一大盘棋,当过道门的天师,斗了三大世家,封印我那么久,当了阴司的宋帝王,还是灵异大队的队长,凡是有点权势与法界有关的地方你都去过,不过你还是没阻止吴天继承地脉,看来最后还是我天一教赢了。”
沈承冷笑了一声,没说话,我不知道沈承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最后可能要前功尽弃了,不过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想再让任何一个人为我冒险,尤其是沈承,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瞪了一眼张宗正,我并没有用禁术,张宗正全身抖了一下,脸上那个招牌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当场,我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说:“把妹妹仍在墓里,自己从水路跑出去然后就带了救命黄雀在后,这世间只怕只有你张宗正做的出来,只不过你这个黄雀好像来的有点晚,螳螂已经把蝉吃了。”
张宗正不敢正眼看我,只是全身抖了一下,攒了好半天的底气才说:“我是来迎接我们天一教教主的,谁黄雀在后了,不要自己在这里想当然。”
我愣了一下,这里面除了我,沈承就是远厄大师,我们三个人自然跟天一教没什么关系,唯一可能的就是这个墓穴的主人,那个天师,可是他不是道门的吗?
看我有些疑惑,张宗正忽然大笑了一声,说:“看来你依然没记起之前的事,这墓的主人就是我天一教的教主,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天一教的厉害。”
说完,我看见众人让出了一条路,从那些人的后面款款的走来两个女人,我看了一眼,一个是赫连霜也就是徐璐,另一个我也认识,之前有过多次打交道,就是那个黑斗篷的女人。
上次给沈承封坟绝墓的人,沈承说过她是天一教的人,只是没说过是什么身份,想来应该跟张宗正差不多,刚刚她们两个躲在那群好浩浩荡荡的人后面,我没看到。
黑斗篷女人慢慢的走到我面前,此时天一教的人顿时全都跪下了,甚至连张宗正和赫连霜都跪下,他们齐齐说道:“惨叫教主——”
我一下子又懵了,这女人是教主?也就是那个第一任天师呗?不是应该在墓里吗?怎么会时不时的就出现?
正说着,那女人好像朝着我笑了一下,瞪了沈承一样,然后走到我们对面的墙面上,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那墙面好像门一般,渐渐的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口大红棺材,这口棺材我太熟悉了,从我出门开始,我就在村子的后山见过这口棺材,后来在徐家的养魂地也见过,只是后来沉入了土里。
女人咯咯笑了两声,声音有些瘆人,就像有人掐着她的嗓子一样,她瞥了我一眼,问:“是不是觉得这口棺材很熟悉,你从小就一直在拜祭她,你一直以为你拜祭的是你的父亲吧,只可惜从头到尾拜祭的都是我。”说完,她仰天笑了几声,声音一直像掐着脖子发出来的,听着非常刺耳。
我看了一眼沈承,沈承眉头紧锁低着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好像根本没搭理我们,看来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许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说完,几个天一教的人上去把那口棺材打开,我扫了一眼,里面好像躺着一个头完好无损,脖子以下只剩下骨头的尸骨,这尸骨一看就是个女人的尸骨,只不过离的有点远,我根本看不清脸。
那黑斗篷女人朝着我笑了一声,然后将沾了我血水的地脉之水往棺材里倒了一些,然后她纵身一跃,跳进了棺材之中,我惊异的看到,她整个人迅速与那幅尸骨融合在了一起,全身的骨头和皮肉都在重现长出来,好像是重生一般。
我虽然继承了地脉,也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只是不敢轻易使出来,也不知道如何去用,我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我些慌了,这女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借着地脉之水复活吗?
此时,我感觉到一双手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头一看,沈承站在了我的身后,对我说:“夫人,不必害怕,一切还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瞬间觉得自己放松了许多,地脉算什么,都没有沈承一句话来的踏实,只要沈承站在我身后,就算是断头台我也敢闯一闯,过了大概几分钟,我能清晰的听到骨头和皮头长出来的声音,天一教的百十来号众人都护在棺材外面,我们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我问沈承:“夫君,咱们不需要做什么阻止她重生吗?”
沈承摇摇头,说:“一个人,在经历了很久运筹帷幄之后以为自己要胜利的那一刻,却突然发现自己一败涂地,输的什么都没有了,那时候才是她最痛的时候。”
沈承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这黑斗篷女人一会要死定了,过了大概几分钟,黑斗篷女人渐渐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她的脸上和身上不再披着那个黑斗篷,她得意的朝着我们笑了笑。
我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吃惊,这个女人长的很美,是那种很古典的美,柳叶弯眉,皮肤胜雪,不要说在古代一定是个美人,就算在现代,她也是那种走在街上一定会让人驻足看看的美人,这样的女人居然可以当天一教的教主,我有点出神。
沈承跟她似乎早就认识,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沈承对她完全没有兴趣,看完之后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那女人显然很不满意,瞪了我一眼,得意的说:“没想到吧,最后我还是活着了,用的就是你看不起的禁术。”
沈承冷笑一声,说:“鹿死谁手还不一样呢,师妹得意的有些早了。”我就更无语了,这人是沈承的师妹?这什么情况,张宗正也是沈承的师兄弟,他们都出自一个师门?
黑斗篷女人转了一圈,说:“师兄,事到如今你就罢手吧,如今吴天已经第七次继承地脉,七魄最后那一魄也要留在这里,她马上就要化在这个墓穴里,倒不如跟我们一起出去,彻底忘了她可好?”
我没明白这女人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第七次继承地脉?难道我以前也继承过?看来跟我之前的记忆有关系了,可是我之前的事情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怪不得沈承一直不想让我想起来。
我看了一眼沈承,沈承苦笑了一声,说:“师妹,已经百年了,你何时能放过你自己?既然今天来了,就做个了断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女人忽然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是刀,但是那把刀又很软很长,像鞭子一样,在打出来的同时,可以在空中分列出好很多刀,她那刀明明是朝着我甩出来的,那刀很快,虽然是朝着我来的,但是在空中却转了方向,速度极快,但是我能清晰的看清那刀的方向,那偏斜的方向明明就是沈承。
可是沈承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立马要挡在沈承的面前,只是来不及了,沈承已经被那刀瞬间划伤了几道子,血落在地脉之水中,瞬间涌起阵阵的血气,这水开始发热,我立马想让这水停止沸腾,水便平静了下来,看来我现在可以控制这个地脉的水了。
沈承挡在我面前,说:“夫人,你站在我身后,她的刀是我上古神兵,就算是我也看不清刀的路数,你小心被伤。”
我似乎明白了,我已经继承了地脉的力量,我的能力应该已经在沈承之上了,我刚刚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刀的路数,这一次,我把沈承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说:“自从我们拜堂成亲,这一路都是你在保护我,现在换做我来保护你吧,我已经继承地脉的力量,无需担心我。”
我将沈承挡在我的身后,沈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那以后就拜托夫人保护了。”
天一教教主啧啧了两声,带着那把蛇一样的刀冲了过来,她在空中一挥,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快,我虽然看清了,身体却没来得急躲,左手瞬间被那把刀砍断,我只觉得左手一阵疼痛,低头一看只有皮连着了。
张音和天一教的众人在后面拍手叫好,而此时我听见远厄大师在后面喊,“吴天,把你的手泡在水里。”我恩了一声,直接取了些地下水的泡了泡,只觉得伤口发痒,还没等几分钟我的左手已经愈合了,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天一教教主似乎没想到这水能治愈我的伤,自己愣了一下,然后说:“我用了九十九个阴童子弄脏了这水,怎么还会治愈你的伤,为什么?”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池子里九十九个孩子是她搞出来的,我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沈承却坏笑了一声,他明显是动了什么手脚,只是我现在不是时候问。
天一教教主仍然不死心,她嘴里念了一句什么咒语,一瞬间,整个人变成了无数个站在我面前,就好像刚刚闯的那个镜阵一样,我无数个人都拿着蛇刀朝着我攻了过来,这无数个人的蛇刀都是真的。我若是不想办法躲开,会被世界砍成肉末,就算是这水有治愈的力量,我被砍碎了不知道会不会长出很多个我,我全身抖了一下,那些人围了我一圈,而我站在圈中央,根本没有地方躲。想赢的话就必须找到那个真身再攻过去。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圈,这些人长的一模一样,而且还不停的转圈移动,完全分辨不出来,那刀朝着我砍下来的时候,我瞬间看清了,天一教教主其中有一个在冒着黑气,那个应该就是真身。
我迅速朝着那个教主跑过去,手里拿起沈承给我的匕首,朝着她的身上一刺,当时并没有感觉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我周围那些影子瞬间消失了,天一教教主整个人弹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墙上,然后掉了下来。
她胸口有大片的血迹,在落在地上接触到水的同时,她的伤口又大片的溃烂,变成了黑色,果然,这水已经开始按照我的医院在改变,她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瞬间又朝着我扑了过来,我顿时意识到不太对,这个女人怎么好像在拖延时间?
沈承在我身后喊:“夫人,速战速决,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解决,没时间在这耗着。”我恩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