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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事江湖人知,而江湖人从哪知呢?这便是百晓生的营生。
而那日,百晓生自己一人坐在屋里把玩从外界淘来的精致玩意儿,正兴致高着。门便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漂亮的不像话,百晓生有些愣住的看着这人。
百晓生的住所,几乎世人都知,但是这样没有通报的就进来还是实在少数,百晓生虽为普通人,但是他干的到底是这种漏人家底的事,身边自然少不得高手保护。
“主人,抱歉,我没拦住他。”百晓生身边的侍女也是符修金丹期的人,但是酒儿直接晃过了侍女的阻拦,然后找到了百晓生的房间。
百晓生挥了挥手示意侍女没关系,然后看向酒儿问道:“如若是有事要问,门口请示一声自然有人带你进来,这般闯进来可是砸场子?”
“我与门口的人说了,我不过是找你有事要问,可是门口的人不让我进,我只能自己进来了。”酒儿不是这般没有礼数的人。
百晓生听见这话,转头看向侍女:“怎么回事?”其实不问,他也知道,不过是看这人不像是有钱有势之人。但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侍女看了眼百晓生回道,“那人新来的,不太懂规矩,所以让他走了。”
走没走,酒儿也不放在心上。他只想知道他想知道的,“听说世间之事,你都知道?”
百晓生轻笑:“自然,来这的人不都是为了我这些消息么?”
“那我有事想问。”酒儿有些急切的说道,可是却被百晓生打断了话,“谁来这不是为了问事,不过我也不是谁都回答。交易什么的你应该懂吧。”
百晓生从位置上站起来,慢慢走到屋子中间,继续说道:“我这消息卖的简单,俗点的钱财即可,用奇珍异宝来换也可以,甚至你用消息与我换都可以,你有什么,我看中什么就可以。”
酒儿身上身无分文,而奇珍异宝什么的也没有。“那你直说,你看中什么?”
百晓生围着酒儿转悠了一圈,实在不是拦住酒儿的人看低他了。一时间,百晓生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换的,但是这张脸倒是长得真漂亮,站在酒儿面前看了他片刻,转过身坐回位置上。开口:“你许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
“我现在还没想好,等到我什么时候想到了,我便找你。”
酒儿皱眉,这种不确定的事情让他不是很想答应,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点了点头,现在湖仙的事比较重要。
百晓生见酒儿点了头,笑着向侍女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侍女出了门,顺便还关上了,但是看影子还站在门口守着。
百晓生坐在位置上开口:“说吧,想问什么?”
酒儿直视着百晓生说道:“湖仙与地湖之境。”
百晓生听到他的话,立马睁大了眼睛:“你问的是天玄宫的魔——湖仙和他创建的地湖之境么?”
酒儿点头,看来这人确实知道。
但是百晓生问完这话后便没了声音,皱着眉有点不想接待这人了怎么办。
过了许久,百晓生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最重要的人在地湖之境。”
百晓生有些惊讶这个理由,痴痴的开口:“原来这地湖之境真的还在,那么湖仙也确实没有死。”接着缓缓的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方。
酒儿也没有打扰他,看着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就那么站着竟然有种沧桑的感觉。
百晓生轻声说着湖仙的故事,与湖仙清告诉白少轻的故事完全不一样的曾经。
那是他曾经一个客人告诉他的过往,那个人进过地湖之境并且成功的出来了,可惜的是最终还是没有封神,卡在大乘期不尴不尬。
湖仙清作为一个术修,确实有很高的资质,所以他的封神路走的可谓十分顺利。但是渡劫期,湖仙清就好像在世上消失了一样,就在所有人都快忘记他的时候,他回来了,并且已经成神。
那时,神已经成为人的信仰。
可是湖仙不满足于此,因为他没有多少人信仰。
后来他告诉修行者,他可以让人快速封神,不过代价是生命。那时告诉百晓生的那个人,那时心有抱负一心就想振兴自己落没的派别。所以他便进了湖仙创建的地湖之境,进去时湖仙告诉自己,无论是生是死,都是他命中注定。
他进去之后的事,他没有说直接跳过了。结果便是他走了出来,湖仙有些惊讶他资质不是很高竟然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湖仙不知道的是,他知道了一些地湖之境的事。
这整个地湖之境是湖仙用他毕生修为所创建的,而支撑地湖之境存在的是里面所有死的人的修为。地湖之境从来都是出来的人少,进去的人多。那时想走捷径的人都想进地湖之境,但是湖仙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放进去。
那么死了的人成了地湖之境的养分,最大的受益者则是湖仙本人。
所以他通过里面死去人的修为壮大自己力量,然后走了出来。虽然过程一言难尽……
百晓生看着酒儿继续说道:“地湖之境简单点说,就是所有死者的灵气聚集地,而湖仙根本已经不算是神了。”
酒儿皱着眉开口:“所以如果要出地湖之境,可以运用地湖之境里面的修为?”
百晓生点点头,那人说的是这个意思。不过……“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运气的。”
起码知道出来之法,而且也知道点湖仙的底了。
“湖仙为什么去了天玄宫?”酒儿还是有些好奇,一个神为什么会到天玄宫,并且地湖之境都移到了天玄宫地下。
百晓生看着他说道:“先天之神知道么?他得知湖仙的所为,直接将他除了神籍。”
先天之神,酒儿自幼跟着白少轻也看了不少故事,自然知道先天之神是最高的神,就像先天之魔是魔修的敬仰一样。
“我知道了。”说完便准备离开,百晓生拦住酒儿说,“记住你答应我的,无论什么事你都要答应我。”
酒儿满含深意的看了眼百晓生:“那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么?”
百晓生点头:“可以啊。”
“你几岁?”明明不过是个青年的样子,怎么时不时透露出一种老人的感觉。
百晓生有些奇怪的愣住了片刻,回答道:“三十有余,尚未婚配。”
“你为什么突然这个问题?”
酒儿走到门口便准备离开,扶着门把的想了想还是说道:“因为我觉得你好像有点老态龙钟,不大像是外表样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还是少用用你的脑袋了,容易没头发。”接着便走了。
百晓生扶着自己的脑袋,揉了揉头发,轻声问自己:“我头发很少么?”
门尚未关上,站在门口的侍女又是个修真者,听力比普通人要好一点。听见这话,低头余光看了眼自己的主子,近日有些稀疏的头发,抿着嘴忍着笑。那人说的还是挺对的。
百晓生注意到侍女的动静,深深的看了眼她,气愤的说道:“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
侍女自然的关上门,然后嘴角扬起。
白少轻听着酒儿的话,这湖仙倒是把自己说的道貌岸然。说的好像是福泽人间,可是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梦魔环着手臂,看着白少轻皱着眉,有些心情不快的说道:“你是不是现在看不起湖仙?”
白少轻没有回答,但是态度是默认的。
梦魔见他这个态度,冷哼一声:“以为你愿意进天玄宫,想法与那什么先天之神会不一样点。现在看来,没什么差别,就是自认自己高贵的不得了。”
酒儿听着自己师傅这么被说,有些气愤的刚想回嘴。
白少轻却问道:“那你说,湖仙不是为了自己一己私欲,结果让人断送性命,成了这地湖之境的养分。”
“湖仙不过是平等交易,他不是没告诉进来的人,可能会死,而且他允许进地湖之境的人大多都是最有可能他认为可以出去的。他唯一的不是就是没有告诉他们死的人会成为地湖之境的养分,虽然这点我都不知道,但是人已死,修为留着也没用,不过是物尽所用罢了。”
白少轻听着梦魔的话,是很有道理,但是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
酒儿说道:“别人的代价是命,可是湖仙什么损失都没有。这哪里平等?”
“那也是他们乐意的。”
“你确定他们面对死亡的时候还这么心甘情愿么?”白少轻帮酒儿说道。
梦魔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各有看法,就不说这个了,还是说正事好吧。你现在还困在这湖仙的地湖之境呢,别忘了你可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强迫进来的。”
白少轻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的看向酒儿:“这桃林必定跟湖仙有关系,湖仙进过地湖之境必定便是在这里。那么地湖之境所有人的修为估计就在这里,酒儿留下来可以么?”
酒儿点了点头,自己应该可以长时间留在白少轻的梦境之中,只要梦魔在就行。
“那你留下来与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