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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宁犹豫了一下,因为即便是她,也是说不出的,究竟这样是不是真的为了宁王好,她只是坚守了对皇太后的承诺罢了。
“其实……”修宁说着,看了宁王的神色一眼,见宁王并无异样,这才接着说道,“其实在承王和荀沛菡大婚之时,我便已知晓,皇祖母身体大不如前!”
“你为何没有告诉我!”宁王脱口而出,明显的他是十分在意的。
修宁没有说话,也就是这沉默的瞬夕,宁王就突然反应过来,这件事如何都不应该怪在了修宁身上。
他的语气也柔和了几分,但眸光中的焦躁却是丝毫都不曾掩饰:“究竟是如何?你且细细说来。”
修宁垂下眸,应了一声,这才说道:“皇祖母不想告诉你,一来是怕你忧心,二来,倘若她病重传了出去,朝堂将又是一番波涛暗涌,皇上也肯定会有一番动作,届时最危险的便是王爷您啊!”
“所以,你就这样瞒着本王呢?”宁王说着,虽是极力克制,但话语之间仍然有些责怪之意。
皇太后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打小便是皇太后亲自教导,如今皇太后病逝,他却在跟前尽孝的机会都没有,反而是远在千里之外。
倘若他早些知道,莫说是这扬州了,就是那九重宫阙又如何,他一样会抗旨不争,他这一生所得到的温暖本就是少之又少,又怎会舍得失去分毫?
“修宁,我不曾想到,在这件事上,你竟然瞒了我,我以为,你都会明白的。”宁王说着,语气中的情绪有些低落,但很难听出究竟还有一种什么情绪。
“我……”修宁不知该如何说话。
的确,她原以为这件事真的只对宁王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皇太后既然还可以这样谋划,则表示她的身子还能撑一段时间,届时不消她说,宁王也自会知晓了,她又岂知,一切来得是这样的突然。
“请王爷听修宁一言,倘若王爷再降罪,修宁无话可说。”修宁垂眸,她的脸色因失色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
宁王心中也动了一丝柔软,他叹了一口气,侧过神看着她。
修宁静静说道:“修宁瞒着您的原因不外乎二者也,皇祖母害怕王爷爱之深切,而露了迹象,给了他人空子,告知了修宁,却是希望修宁能有准备和这这件事有应对之策。”
“那又如何?”宁王唇边漾出一丝嘲讽,“修宁,你莫要以为,你所想的便全是本王所要的,子欲养,而风不待,你终究是不明白。” 修宁沉默了片刻,看着他浮现出一丝心疼,但还是不得不说道:“妾身也好,还是皇祖母也好,皆是在以大局为重,于私而言,的确是苛刻了王爷的一份孝心,但也请王爷自己斟酌,皇祖母真正想要你
对她尽的孝是什么?”
“尽国家之忠,方为敬太后之孝。”修宁轻启朱唇,一字一句地说道。
宁王没有说话,径自走了出去。
修宁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一时激动,竟是剧烈地咳嗽,平霜瞧着心疼不已。
修宁摆了摆手,便是懒懒地靠在枕头之上,闭上眼,满脑子却都是和宁王之间的点点滴滴。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宁王或许是真的怪她了。
平心而论,除了新婚之夜,他给她的印象不好之外,他简直是满足了她未出阁时对夫君的所有幻想。
他胸襟开阔,心怀天下。
很多时候,她的行为并非是全然可以为世人可容,可他却依旧是笑如清风一般,静静地看着,假装不知她所做的一切。
可只有这一次,她是真的感觉,她们是离了心的。
她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看着平霜,轻声问道:“平霜,你说,王爷心里是不是真的怨本妃了?怨本妃这样大的事都瞒着他,竟成了他毕生的遗憾。”
平霜听完,看着门帘处站在甲板上若隐若现的身影,她摇了摇头。
“王爷和王妃一路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王妃也全然都是为了王爷好,虽然对王爷而言,的确是过于残忍了,但是,等王爷这阵子过了,他一定会明白王妃的良苦用心的。”
修宁长长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苦涩一笑,说道:“但愿吧!”
接下来的几日,宁王日日都会来看修宁的伤势,却不愿意久坐和修宁闲话,修宁倒是为此偷偷抹了好几次泪。 这个样子几日,修宁的身子虽是好了一些,但心中难免是有疙瘩,免不了就对着平霜埋怨:“他从前对我如何便也就都罢了,单着件事到底是怨了我,今我算是真的想要一心一意做他的贤妻,和他好好
过日子,他却是就这样没轻没重地闹了起来,即便是我真做错了又如何?我难不成还是为了害他不成?”
修宁这话可谓是怨气满满,听起来好像是说给平霜听的,但实际上,柳烟烟等人却是都听了进去。
她本就是不爱发牢骚的人,这番话也是故意想让宁王听去了。
修宁也不在意,药却是一日一日懒怠下来。 平霜便就特地去找了柳烟烟,提点道:“王妃想来也不是个喜欢争宠的性子,她和王爷能有今天,二人皆是不易,有些话王妃却未必是说给我们听的,姑娘是个聪明人,应当是明白我的意思,这份恩情
,即便王妃不知晓,我却也是要念着的。”
平霜这话说得很是好听,柳烟烟本来是把这件事当做有亦无的,经平霜这样提点心中反倒是清楚了几分,遂就是想着法子不经意间就将此事传给了宁王。
宁王这些日子,日日都要对着太后的长乐宫所在的地方跪上一时辰,这一日,他总算是跪够了,这才就想着晾了修宁这么长的时间,终究不是很好。
修宁见他来的时候,脸就别了过去,心中更是酸涩涩的。
即便是那次纪侧妃嫁祸于她,她们二人之间也不曾这样寡淡过。
宁王这几日也算是冷静了一下,可以理解修宁的缘由,见着修宁这般,他自己内心也不见得很好受,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修宁的眼泪便又掉了下来,她扬手拂去,却不肯答话。
“你如何恼我,可这药,总归是要吃了。”宁王端着药碗,看着她的侧脸。
“我吃药与否,同您有什么干系呢?”修宁语气淡漠地说道,只是眼眶却有些红。
“如何不关本王的事?”宁王轻笑道,勺了药,放在唇下吹了吹,递到了她的唇下,“听话。”
修宁也不是喜欢闹的人,只是宁王这几日的冷淡,让她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听从地将药喝了下去,眼泪却再次落了下来。
“这不是好了吗?你好端端的又哭什么?”宁王耐心的劝慰,抬手拂去了她的泪珠,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没事了,我没有怪你。”
修宁知道,他既然说了不曾怪自己,那便是真的不怪的,心中也微微释然了几分。
“只是这些日子的事太多了,我也需要好好想一想,修宁,很多时候都是我没有做好,让你受了很多,抱歉,我并非是个好夫君。”宁王有些黯然地说着。
“你已经尽力了。”修宁认真说道。
她知道,宁王此时承受了太多,可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去操控的。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觉得皇祖母逝世这件事一定不简单,修宁,万一此次回京,我终究是要和父皇撕下面上的东西,你会怕吗?”宁王目光看着窗外说道。
远处的江水在阳光底下冒着磷光,一片海晏河清之状,可偏得,他却难以有丝毫安宁。
从前他终究是在皇太后的佑护之下,方才能是可以云淡风轻。
若是皇太后的时日还能再长些,他依旧可以不用承受太多,最终他和九王,谁能夺嫡,都是未可知的事。
可现如今,他却是要必须面对。
“我不怕。”修宁语气坚定地说道,她扬起一抹笑,静静地看着宁王,“有你,我就不怕。”
修宁稍微思衬了片刻,这才道:“皇祖母的事,你终究是要见过林姑姑之后,方才能知晓,先见了林姑姑再说吧!但修宁自己,更想见到的你鲜衣怒马的模样。”
宁王点了点头。
“遇刺的事查得如何了?”修宁询问。
宁王目光一动,看了修宁一眼,说道:“此时和平国郡王脱不了干系。”
“那帖子可还要递?”修宁问道。
先前她和宁王就商量过,路过了豫章郡是否要递帖子问候,可就如今这般看来,得看宁王是否愿意忍了。
宁王沉默了片刻:“还是要递,修宁,又委屈你了。”
他是打算忍下去,但修宁却因此受伤,终究是没有办法给修宁一个说法。
修宁轻轻摇了摇头,他只有沉得住气,方才是真的可成大事者。
“我很欢喜,王爷可以以大局为重。”修宁轻悠说道。 念及平国郡王,终究是想到长公主这一层,修宁犹豫了一下,终是道:“长姐现今竟然也是在奔丧途中,她与平国郡王虽是夫妻,但行刺一事却是她是否知晓却是尚未可知,五哥同长姐乃是同胞,五皇子妃数次与我有恩,还请王爷,可以念在五哥夫妇的面上,此时且在多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