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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早十分钟,也不晚十分钟地,真的就那么巧地发生在,我和豁子快到门口的时候。
本来,我和豁子一路说笑着走着,中间,我们还开起了玩笑,我说:“豁子,没想到你是个老传统,今天我算是发现新大陆了。”
豁子挠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说:“嫂子,其实你也是个老传统,你看,你就不能把头发烫一烫,一直清汤寡水的。”
我一愣,这家伙说着说着,怎么扯到了我身上?
但就在这个时刻,前边忽然一阵小骚动,貌似有人说着,第一次,我不再腹黑,只想说,真美
自己承认自己腹黑,我和豁子都笑了,来不及讨论我们的问题,就朝着那个说话的人看了过去。
然后顺着那个人差点儿流出口水的半张着的嘴看到,百货大楼的正门,一个高挑冷峻的男人和一个窈窕妩媚的女人,两个人挽着胳膊,正在那个人的仰慕下,从神坛降临到人间。
不,确切地说,他们正吸引一个又一个来此的顾客,他们纷纷驻足观看,眼睛里都流露出了羡慕嫉妒的眼光,但却绝对没有恨。
不管是身边有男伴,或者有女伴的人,他们的另一半也一点儿醋意都没有,并且自己都自顾不暇地使劲儿看上一眼,两眼。
我和豁子也跟着看了一眼,两眼,随后,豁子就要冲上前,我却一把抓住了他。
我拽着豁子,一个闪身就躲在了商场柱子后边。
豁子不明就以地想问我为什么,我再次当机立断地,伸手捂住了豁子的嘴。
我看到豁子的脸越来越红,忽然意识到是不是我太用劲儿,豁子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就要引起百货大楼的第二次轰动了,而这样势必会引起刚才两个人的注意的。
我快速松手,过了好大一会儿,豁子的表情才正常,豁子又挠了挠头,然后一脸疑惑地看看我,再看看正门口。
豁子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大门口。
我冲豁子摇了摇头。
是的,豁子要表达的意思是,他想喊,想说,可以吗?而我的意思也很明显,点头YES摇头NO,我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出声。
因为我们都看到了,从正门口走过的,被大家全都崇拜的,祝福的那一对男女,他们不是别人。
他们是萧楚嗜和薛晓娟。
豁子刚开始可能是出于习惯,想去喊萧楚嗜和薛晓娟,可后来,我相信他是出于好奇,这才去喊萧楚嗜和薛晓娟的。
可我不让他喊,并不代表我不好奇,我也好奇,这个时间点,萧楚嗜不应该在公司吗?他怎么会和薛晓娟在一起?
要知道,身为公司总裁,萧楚嗜根本就没有时间逛街,更别提和女性朋友一起逛街了。
假如有什么需要,秘书会代劳的。
我和萧楚嗜这么长时间了,除了去见萧振海的那次,他还从来没有跟我一起逛过街。
今天,对他和薛晓娟,也是一个特别的,重要的日子吗?
可好奇又如何?即便是喊住了萧楚嗜和薛晓娟,即便是他们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难不成在百货大楼门口,在众多人围观下,我还能上去质问萧楚嗜。
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或者,我要冲上去,像电视和网上报道的那样,手撕薛晓娟吗?
那样我会更丑,说不定会激起群愤。
哪儿冒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破坏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漂亮吗?不。
气质高吗?不
所以,这一切都是行不通的。
但有一个行的通的方法,而我却做不到。
那就是我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那样,笑着和萧楚嗜打招呼,笑着和薛晓娟打招呼。
然后再笑着他们走他们的,我和豁子走我们的。
我自认城府太浅,修炼不够,我,做不到。
我真的是城府太浅,修炼不够,躲在柱子后本来安然无恙的,可我却偏偏忍不住,又伸出半个头再看了他们一眼。
我看到萧楚嗜和薛晓娟已经进来了,他们,竟然双双站在了百货大楼一楼,卖内衣的专柜前。
而那里,也出现了小范围的喧哗。
薛晓娟拿着一件大红色的胸-罩,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对服务员说了什么。
在这个空隙,我又看到了薛晓娟似乎拿眼睛瞟了萧楚嗜一眼。
而萧楚嗜,却没有半点儿的尴尬。
再之后,一直有点儿呆愣的服务员赶紧包了起来,然后把包装好的胸-罩先是递给了薛晓娟。
然后又懵懂地递给了萧楚嗜。
萧楚嗜呢,很自然地就接了过来。
再再之后,萧楚嗜和薛晓娟又挽着胳膊,一起走上了电梯。
电梯不断上升,直到看不到了他们,我这才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像虚脱了一般。
要不是豁子站在旁边,我想,我会以最舒服的姿势秃噜下来,然后趴在柱子上,给身心都找一个坚实的依靠。
可豁子就在旁边,他正满眼同情心泛滥地盯着我看。
少卿,豁子发狠地说:“没事儿吧,要不我上去把他们揪下来问个明白。”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强迫自己不要表现的太过显眼。
我缓了口气,反问豁子:“揪下来?你要问什么?大白天的,不就是逛个街吗?又能说明什么?咱们还一起逛街呢?哪儿不正常了?”
可这些话,更多的像是在问我自己。
说了这么多之后,我恢复了一些力气,我再语气严厉地对豁子说:“如果你不想看着我和你哥分手,那今天的事情,你就发誓一个字都不提。”
豁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忽然,他把拳头打在柱子上。
紧跟着,豁子说:“你放心吧,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我都不会说的。”
我第三次拍了拍豁子的肩膀,主动开玩笑地说:“这才是我的好老弟,放心吧,嫂子一定按照‘小芳’的标准给你介绍一个。”
豁子毫无表情,完全不置可否。
他一定是不满意我的调侃,可我也实在没有精力继续说下去了。
我站直身子,准备往外走。
萧楚嗜和薛晓娟都已经不见踪影了,我还躲着干什么?
可刚一挺直身子,眼前一圈一圈的小星星就开始欢腾地跳跃,我不得不紧闭眼睛又停留了片刻,这才和豁子走出了百货大楼。
到了家门口,和豁子分了手,我就走回了家。
一开门,所有的伪装都不需要了,我浑身虚脱地坐在了地板上,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差不多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我才感觉真正地恢复了一些精力。
可恢复精力以后,我却真的想像电视和网上演的那些,遇到老公和其她女人在一起时,愤怒地想冲上去问个明白的女人一样,我超级想在此时给萧楚嗜打去电话。
即便什么都不说,就是刻意地去打断他们之间的温馨,即便就听听里边传来的声音,即便这一切都是徒劳,可我只想那么做。
这一刻,我不再觉得这样做的女人是不理智的,是疯狂的。
我觉得只要是正常的女人,都会这么表现的。
什么这样的事情出现后,最明智的做法是装聋作哑,然后对男人百般体贴,以此挽回那颗渐行渐远的心。
全是扯淡,人家都将自己当猴一样耍了,我们凭什么还去装贞洁烈女。
表演给自己看吗?
可心里的疼痛能因此减少吗?不,只会加倍。
我觉得,这个时候的女人就应该披头散发地,像个泼妇一般地发泄最真实的心意,因为人都是平等的。
你敢做,我就应该敢说。
掩耳盗铃,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那样只会憋出内伤。
可就算你重病在床又怎样,旧爱总是抵不过新欢。
我豪气地一手拿过手机,一手扯着头发就拨了熟稔于心的号码,可临到最后,我又一次没出息地放弃了。
头发撕扯头皮的疼痛让我又清醒了一些,我凭什么要把电话打给萧楚嗜,而不是薛晓娟呢?
这样的事情,通常都是女人先勾-引的男人,而男人是见腥就上的猫,归根结底,罪魁祸首还是那个贱女人。
我又想把电话打给薛晓娟,然后在电话里大骂她“不要脸”、“狐狸精”、“专门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薛晓娟要是不服,和我对吵起来,我也想好了。
我就再非常解恨地说,你要是再缠着萧楚嗜,我会花钱请记者,让他们去拜访你的。
哼,薛晓娟这样的高贵女人不是最看重面子吗?那我就让她面子扫地。
但电话号码拨完之后,我再放弃了。
我又凭什么去骂薛晓娟,萧楚嗜未婚,她未嫁,他们做什么都不犯法。
而我,只不过是萧楚嗜的同居女友,可这个代名词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所以,事情到最后,很可能就是我一个人在上蹿下跳地出丑,薛晓娟却会借此不费水灰之力地又高出我很多。
可这也不行那也行不通的,难不成我要自己把自己给困死,不,我一定要想个办法。
我在客厅不知所措地来回走着,一圈又一圈之后,我终于想到了办法,我快速走到洗漱间,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我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