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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人临门, 阿璃难得大方一次, 杀鸡宰羊,做了一顿全羊宴。这天也渐渐热了,一顿全羊宴下来, 吃得人心大燥。
当然,燥的只是有邪念的某人。顾臻沐浴之后, 穿着单薄的衣衫在阿璃面前晃了又晃,就是不见她抬头,有些郁闷地凑过去,“你到底在干嘛?”
阿璃笔耕不辍, 忙着呢,“花了那么多钱建茶楼, 怎么也要好好整理一下菜单。”
茶楼可不止是喝茶, 也要卖其他吃食, 但一般都是一些磕牙的坚果糕点。她将现在山上种的,凡是能够榨出汁或是熬成汁的分门别类地罗列出来,准备当饮品。
这些饮品不是炖汤,自然不需要那么多时间, 同时能做成糕点煎饼等等的东西也弄了出来。
“从明日开始,我们就一样一样来尝试,争取在茶楼建好前,弄出几种像样的东西来。”
顾臻看看阿璃整理出来的东西, 光是喝了就是二三十样之多, 那些见都没见过的小吃食, 更是密密麻麻写了两页。
再看她的搭配,就跟药材配伍一般,有单独制作的,更多的是两样或者多样搭配,大概她能想到的搭配方式都写进去了。
顾臻将衣服一撩,露出结实的胸肌,就势斜躺在一侧,冲阿璃道:“写在纸上多没意思,夫人不如到为夫身上来写写?”
阿璃终于舍得抬眼,不停地在纸张和顾臻胸膛来回扫视,怎么看,都是男人的胸膛更光滑更有吸引力,转头便骑到顾臻身上,坏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顾臻扶住她的腰,以免她摔下来,“为夫任由夫人处置!”
阿璃提笔在顾臻胸口最敏、感的部位轻轻拨弄,顾臻感觉心尖尖都被人撩了,一把捏住阿璃的小爪子,眼睛泛出红光,“你这是在哪里学的?”
阿璃掰开他的手,用手绢将他不老实的手绑在博古架上,“今日就让我好好侍候夫君可好?”
顾臻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喉咙干得要命,就看着那小妖精撅着屁、股在他身上磨,手下更是有一笔没一笔地撩过,神魂都跟着一起颤栗。
这种□□难耐,叫人欲罢不能,他艰难地抬头,看看她在他胸口瞎折腾啥,结果看见一只……乌龟。
“你就使劲儿折腾吧,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顾臻磨着牙。
阿璃兴致甚好地给乌龟点上两只眼睛,笑眯眯地将手支在顾臻胸口,托着腮帮子看他,“你可别挣扎,这架子上放着皇上赐给我的两只瓷瓶,打坏了可是大罪!”
顾臻瞥了上头一眼,“你以为我真怕?”说罢就要挣,看到架子摇晃个不停,阿璃怂了,赶紧按住他,“你别乱动!”
江勉推门进来时,就看到自己的阿姐很是奔放地骑在姐夫身上,大有霸王硬上弓的意思,而可怜的姐夫竟然在挣扎,拼命想逃出阿姐的魔掌……
江勉默默地关上门,看了一眼门楣,没错,他真没走错,这的确是书房。
顾臻眼巴巴地看着江勉出去,最后丢给他的那怜悯的眼神让他倍受刺激。
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弟弟,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阿璃早怂了,手忙脚乱地替顾臻解开手,拉了拉他敞开的衣襟,务必遮住他胸口的乌龟,整了整衣服,这才开门出去。
江勉脸上胀红,十分不好意思,“外头、那位叫罗炤的郎君说找姐夫有事,我就是过来传个话儿。”
阿璃端得一脸正派,“哦,知道了,他马上过去。”
顾臻郁闷之极,好事被打断也就罢了,为什么连罗炤这个外人也要来捣蛋,而且还是找他……下棋。
这一坐下来,一局棋那得下到何年何月,黄花菜都凉了。
原本他是可以随便下一局,输给罗炤就完了,可这个人,他偏偏就不想输,于是盘棋打成了拉锯战。
阿璃看戌时将尽,顾臻也没回转的迹象,心道,罗炤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要分开他们夫妻。
阿璃独守了一夜空房,翌日一早,便去找罗炤。罗炤红着眼珠,模样十分疲惫,有种身心都被掏空的颓废感,十分惹人怀疑。
“你们昨晚都做什么了?”阿璃心头警铃大作。
罗炤看她,又是那种深深的眼神,“夫人觉得我与顾侯一夜能做什么?”
阿璃被问住了,这话她哪里说得出口?听顾母说,顾臻活这二十年,在她之前根本没碰过女人。以得顾家那样的家世,按理该在十四岁时就有通房丫头开解人事的,这如狼似虎的年纪,没碰过女人,难不成是对女人没兴趣?
罗炤看着阿璃眼神越来越奇怪,终于启口说道:“昨晚我们只是下了一宿的棋。”他只是一不小心赢了第一局,就激发了顾臻的斗志,在接下来一夜的对弈中,顾臻变着法儿杀他,生生杀了他一宿。
下棋,能把你累成这样?有些时候阿璃是很有怀疑精神的。
“夫人可否允许我先去睡一会儿?”输棋没什么,可每次他都让你绝处逢生,正喜出望外之时,又慢慢将你磨死,每走一颗棋子都要怀疑是不是他下的套,那个心累啊,简直是跟人斗智斗勇一百年也不过如此。
相对于罗炤的颓靡,顾臻一身神清气爽,一大早便去给阿璃摘花。早上带着露珠儿的花朵看起来最是娇艳,不受凡尘沾染,也最衬阿璃。
不料他这花儿刚刚下一支,那头便有一个妇人走过来,依稀记得,这是罗玉霜的母亲。看这气质这走路的姿态,也只能是她了。
罗母向顾臻行了礼,倒是落落大方,不失书香门第的礼数,只是这感觉便有些刻意了,也与四明山这边的淳朴自在有些格格不入。
“大娘可是有事?”
罗母斟酌了一下,“小女不懂事,若是有什么服侍不周之处,还望顾侯宽恕。”
这种开场看似谦和,其实是带有深意的。
顾臻这个人,其实在以往,对权贵而言是极难相处的一个人,因为他够聪明,手段也够高明,该狠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又手握重兵,无人敢擅动。
但自从跟阿璃在一起,尤其是在四明山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自己都发现自己随意得有些过分了,乃至于如今随便一个人都敢到他面前讨价还价。
顾臻也不接话,就那样不冷不热地看着罗母。罗母偷看了一眼,只好自己说道:“玉霜现在年纪不大,还可以留在贵府上服侍几载,没必要急着将她嫁出去。”
“你这是嫌本侯指给她的夫君不好?”
一个山野村民,一辈子玩泥巴,能有什么好?
但面上罗母可不敢如是说,她只低眉顺眼,委婉表示,“她父亲很早便去了,一直想让她能嫁给一个书生,希望有朝一日,她能过上好日子。我这做娘的,没有本事,也不能为她谋得什么前途,只是想着在婚姻大事上,能顾全她的父亲便是死也瞑目了。”说罢,还抹抹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
“你若真是为她着想过,当年也不会将她卖做奴婢了。”当了□□还要立牌坊,这种无耻的人他见多了,只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她哪里来的自信到他面前来耍?
罗母一下白了脸,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臻。明明昨日,带他们来时,这位侯爷温和宜人,一点权贵的架子都没有。她还想着他是从三镇节度使贬到剑南道的官,只怕上头不得势,便要故意放低姿态赢得民心。
“她们是太子府的奴婢,如今太子送于我,生死荣辱便都是主人一句话。即便我此刻要她们死,她们也一个都逃不掉!”
言下之意,不要不识好歹!认清自己的身份!
罗母脸色又白了几分,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些话,别拿到夫人面前去说,若是教我听见,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手下留情!”这个罗母出现在这里,定时想逮阿璃的吧,没看到阿璃出来,便肥着胆子到自己面前来撞运气,可笑得紧,真当他镇远侯是什么人都能说道的?
“若没有其他事,就跪安吧!”顾臻高高在上,气势凛然,只是看人一眼,罗母的腿就跟着发软,跪得毫无压力。
顾臻也不叫她起身,转身便走。
阿璃第一次知道顾臻竟然会做胭脂,还要亲手做给她用,不由得心头骇然。不知道哪本书上曾说,当男人心虚时,便会刻意讨好妻子,尤其是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的时候,心中越是有愧便越是想要从其他地方补偿。
看男人碾花泥碾的认真模样,阿璃问他:“你那么多年没碰过女人,可是对女人没兴趣?”
问出这话,阿璃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紧张,偷偷观察顾臻,心里不停安慰自己,应该不止于,顾臻在床上干劲挺足的,不像个断、袖啊,但结果……
“对她们,的确没什么兴致。”我只是对你感兴趣罢了,这种事情有必要问么?
“轰!”
阿璃感觉有道天雷在头顶炸裂,小心肝有点抖,“那昨晚,你过得可还好?”
“十分爽快!”把野男人蹂、躏致死,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轰!”
阿璃身体晃了晃,“这种事,你本可以说得含蓄点。”
顾臻抬头,为什么要含蓄?
“说话太转弯抹角不是更容易让人误会?”
所以,今日你是存心要跟我摊牌么?
阿璃看着他,嘴唇开合,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