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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锦亲王府一片风平浪静,而后宫则是风起云涌,如今心中最为忐忑不安的,就要数常如昔和柳楠了。
柳楠拼死相告,本以为皇帝若是没有处理了常如昔,那么必然是要将自己重新打入冷宫,或者是直接处死的,可是偏偏什么旨意都没有。
虽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是任是常如昔和柳楠都放心不下,毕竟皇帝的心思没有人可以琢磨透彻。
两日之后,皇帝终于有了旨意,过去的事情一概既往不咎,包括常如昔入宫之前的事情,也包括柳楠的玄玉阁曾经有过外男的事情。
常如昔虽然心中不满,却到底什么都没敢说,免得触怒了皇威,到头来将皇帝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来日方长,既然她能扳倒柳楠一次,就能扳倒第二次,更何况,柳楠就算是从冷宫里面出来,也不过还是个小小的官女子身份,位分已经大不如前了。
当柳楠还是个贵人的时候,常如昔尚且不将她放在眼里,更何况是现在呢?
只是那日寿宴的事情出了之后,皇帝再也没有去过永宁宫,常如昔心知肚明,对于她曾经的过往,皇帝心里面还是介意的,只是表面没有说出来罢了。
她断然不能等到皇帝主动解开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还需她亲自解决,否则几日之后,她和一个失宠的嫔妃又有何差别呢?
皇帝这几日一直宿在章庭妍的明月宫,她也是和常如昔一同入宫的贵人,只因为从前一直都是常如昔和柳楠得宠,所以皇帝自然想不起来这位章贵人的存在,如今不同了,皇帝每每看到常如昔和柳楠,都会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因此刻意冷落着两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事的渔翁便是章庭妍了。
素日里章庭妍和柳楠的关系不错,想当初她们也是曾经联合在一起对付常如昔的,因此如今看到常如昔失势,章庭妍自是十分高兴,想着今日她既然能得到荣宠,那么来日难保自己也和常如昔一样的下场。
因此,还是趁着此时拉拢几人为好,锦上添花固然美妙,可是若是雪中送炭,才能让人记住一辈子。
“皇上日日都来臣妾这里,臣妾可真是惶恐得很呢。”
章庭妍最拿手的就是一手好推拿,因此皇帝每每宿在明月宫的时候,章庭妍都要为皇帝按摩许久,让他流连忘返。
皇帝眯缝着眼睛,对章庭妍的手法表示十分享受,“旁人都巴不得朕多来几日,你倒好,竟是将朕往其他的地方推。”
章庭妍明知皇帝这样说并非气恼,因此更加放柔了语气,“臣妾何尝不想皇上日日在臣妾这里,只是宫中姐妹那么多,臣妾也实在不忍心她们独守空房,因此才为姐妹们请愿罢了。”
皇帝满意地颔首,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女子,若是后宫里的女人人人都和章庭妍一样,他也就不必操心了。
“也许,皇上该去柳姐姐那里看看,前日臣妾去看的时候,柳姐姐可是清瘦了不少呢。”
章庭妍之所以这样说,一来是显示自己的宽厚善良,二来也可以拉拢柳楠,此事是她为柳楠求的情,想必也定会传到柳楠的耳朵里面去。
自从那起风波过后也有好几日了,这段时间皇帝也想了不少,柳楠之事的确是疑点重重,只可惜那个外男已经死了,否则也可以从他的嘴里面得到一些消息。
既然已经说了既往不咎,皇帝也就借了章庭妍的台阶下,第二日的时候就去了玄玉阁。
柳楠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侍寝了,身为不受宠的官女子,在玄玉阁的日子也并不比冷宫好到哪儿去,左不过不必做苦工受鞭打罢了,听闻太监传旨的时候,柳楠整个人都惊呆了。
皇帝竟然还肯来玄玉阁?
来不及想更多,柳楠将自己最好的衣服和首饰都穿戴好,准备迎接皇帝的大驾。
“皇上驾到!”
“臣妾恭迎皇上!”
见柳楠的确比从前要憔悴许多,皇帝也不由得心软了,柳楠虽然从前的时候厉害些,到底也是个忠贞的女子,想来那件事情的确不是有意为之。
“爱妃请起,朕让人拿来了上好的燕窝,是专门给你补身子的,这阵子在冷宫也受苦了。”
柳楠的眼泪不要钱一般掉了下来,此事她当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皇帝虽然不能明着给她一个清白,但是肯来她的玄玉阁,就已然是最好的安排了。
在这后宫之中,只要有皇帝的庇佑,还担心什么呢?
柳楠擦去眼泪,“臣妾多谢皇上隆恩!”
皇帝一直待到了明日早朝的时候才出了玄玉阁,这一晚翻云覆雨,柳楠尽其所能,却也懂事的根本没有提常如昔对她的陷害,如今最重要的是稳住皇帝的心思,而不是急于铲除常如昔这个对手。
听到皇帝宿在玄玉阁的消息,常如昔扭曲着一张脸,将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小翠侍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贱人,柳楠和章庭妍都是同流合污的贱人!”
且不论自己和柳楠争得正凶,却让章庭妍得了利益,皇帝若是谁都不宠爱也便罢了,偏生昨日竟然去了玄玉阁!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皇帝是相信柳楠的,而并非自己!
“昔妃娘娘何苦伤了身子,相信皇上很快就会到娘娘的宫里了。”
小翠低声道,老实说她的心里面也没有把握,左不过是因为常如昔是自己的主子,因此她宽慰几句罢了。
常如昔冷声笑了,哪里有小翠说的那么容易?在她和柳楠之间,皇帝最终选择了柳楠,想必这其中也免不了有章庭妍从中作梗。
她们两人想来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看来之后她在后宫里面的对手,又多了一个呢。
常如昔转念一想,她如今已经到就不得不动的时候,倘若皇帝一直流连在柳楠身边,日久天长,难免会听了柳楠的话,到时候皇帝就真的相信从前外男之事是她一手安排了。
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因此常如昔特意去让小翠打探了皇帝的动向,知道今日皇帝在御花园中独自散步,她早早地等在了皇帝的必经之处,装扮得美若天仙。
“臣妾见过皇上。”
常如昔盈盈拜倒,今日她特意按照皇上的喜好来着了衣裳和脂粉,想必皇帝若是对她还有一丝怜惜,就定能再次打动皇帝的心。
由于沈凝香已经将当年之事说清楚,常如昔也表明了心迹,皇帝想着,若是他再揪着此事不放,可就是君王的小气了。
再者说,今日常如昔也的确是漂亮,让他的春心荡漾。
“爱妃为何在此处?”
“臣妾知道皇上喜欢桂花的香气,因此每日都摘上一些,想着若是皇上哪日能来永宁宫坐坐,亦是臣妾的福分了。”
常如昔用心良苦,让皇帝十分满意,他微微点头,“爱妃有心了,今日朕并无他事,且去永宁宫吧。”
常如昔惊喜万分,看来皇帝对她的芥蒂已经消除,接下来,就是她重新将皇帝的心抓在手里面的时候了。
不似从前一般,皇帝这几日每天都会换个地方留宿,因此后宫里倒也风平浪静,雨露均沾,也是维持后宫和平的一个最好的办法。
柳楠有喜了,这个消息震惊了后宫上下,皇上已经年老,如今老来得子,自是龙颜大悦,因此将柳楠的位分提为贵人,并许诺若是可以诞下龙子,就让柳楠为妃。
柳楠几乎喜极而泣,多少日的煎熬终于换得苦尽甘来,母凭子贵,等她的孩子落地,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母子了。
后宫中觊觎柳楠的人很多,柳楠也是心知肚明,想来尤其是永宁宫里面的那位,恨不得杀了自己而后快,如今她有了身孕,恐怕常如昔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为此,柳楠特意去求了皇帝下了恩旨,许了医女在玄玉阁里面常住。
柳楠的心这才放下些许,医女兰溪是她特意选出来的人才,从前的时候就在宫里面伺候了,想必不会是常如昔的人。
而正是因为柳楠有孕,她的恩宠也一日日地多了起来,有些人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比如说常如昔,比如说冷宫里面的掌事嬷嬷李嬷嬷。
李嬷嬷原本想着,柳楠既然已经进了冷宫,就再也没有出去的可能性,谁知道柳楠不但大摇大摆地出去了,如今还有了龙子。
看来她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李嬷嬷左思右想,反正她也不能离开皇宫,左右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人家柳贵人是皇帝的宠妃,哪里能记得起自己一个糟老太太呢?更何况,她还有昔妃娘娘,当日可是昔妃娘娘的暗示,让她好好照顾柳楠的。
若是柳楠真的为难她,李嬷嬷也做好了打算,让常如昔出来平息此事,否则大不了撕破脸皮,也免得自己背了这个黑锅。
奈何天不遂人愿,人总是不记得自己的恩人,却会对自己的仇人永生难忘,当日李嬷嬷在冷宫里面对柳楠百般苛责,柳楠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
这一日,柳楠命人将李嬷嬷从冷宫里面接了出来,将她直接囚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
每个宫里都有这么几个小房间,就好像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
李嬷嬷心惊胆战,她甚至连给常如昔送信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到小黑屋里了,李嬷嬷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要她做什么。
不过以李嬷嬷混迹多年的经验也能知道,近来她得罪的人只有柳楠,想必她一朝得势,是想要报复自己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李嬷嬷默默安慰着自己,许是哪个不长眼的想要勒索钱财也未可知,希望上天庇佑,千万不要是柳楠的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