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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就比诗词歌赋
“是。”
“小姐……”巧秀幽怨的看着沈凝香，这小姐是怎么了？自从上次性情大变，就越来越能闯祸。现在竟然和先生杠上了。
琴棋书画是每家小姐都要学的，虽然小姐是庶女，可老爷也没在这上面疏忽了她。为什么小姐就是不让小小姐学呢？这要是传到王妃那里，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呢。
“没事。你去给我倒杯茶，拿点心来。”
沈凝香不以为意的坐在那里，顾合颐缩在她怀里。巧秀无奈，去给她拿点心。
“先生，既然有了比试，却没有彩头，未免不妥，你看这样可好？”
“如果本妃输了，本妃就带合颐一起向先生学习，随先生管教，如果先生输了，那请先生禀告王妃，自行离开王府。”
那先生笑“世子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笃定，沈凝香一定会输。
不一会顾慈来到了私塾，看到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先生，和一边吃着点心的沈凝香。饶有趣味的道“你可真能闹，这还没几天就闹到私塾来了？”
竟然还要和教书先生比试。他可没听说过沈将军家的庶女是一个才女。
沈凝香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闹啊？还不是你那个便宜母妃给我找麻烦？
想是这么想，她还是起身给他行了一个礼“世子说笑了，我不过是看着先生才学广达，想让他指点一二。”
顾慈坐到主位上。
“那你想怎么指点？”
沈凝香笑了笑。
“先生是文人墨客，比的自然是诗词歌赋。”
顾慈看她成竹在胸的样子，也想看看她能闹出什么花样，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的道。
“先生觉得如何？”
那先生拱了拱手，心想，老夫吃的盐，比你过的桥还多，还能怕你这个小姑娘不成。
“全凭世子做主。”
“那就比吧，先比对对子，你们每个人出三个上联，对方对下联，如何？”
顾慈淡淡的道，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沈凝香看了那捋着三羊胡子的老先生一眼，点头表示同意。
“先生您先请。”
“还是世子妃先请。”
“还是先生请吧，您年纪大了，尊老爱幼这个道理，本妃还是懂的，免得先生背地里还要说本妃不尊师重教。”
哼，让你先你就说呗，非要本妃挤兑你，我看你就是找虐。
那先生一噎，面上露出一抹尴尬。
“那好，老朽就先出一联，请世子妃赐教。”
他抚着胡子，来回踱步，饶的沈凝香头都晕了，说就说呗，卖什么关子。正想说什么，那老先生道。
“上联：凤落梧桐梧落凤。请世子妃对下联。”那老匹夫终于卖完了关子，说出了他的上联，得意洋洋的看着沈凝香。
沈凝香一笑，古人就是古人。
想我中华上下五千年文人义士何其之多，在这里这个对子是绝句，可对于她沈凝香，早就是读烂了的东西了。
不过既然卖关子，她就装的像一点。沈凝香皱着眉头，想一会，“不行……”再想，又说不行，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就在老夫子洋洋得意的时候，沈凝香扬声道“珠联璧合璧联珠。”
先生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喃喃念着“凤落梧桐梧落凤。
珠联璧合璧联珠。十分工整。”
顾慈也是惊异的看着她，他也在对这个对子，舟随浪潮浪随舟。显然没有沈凝香的对子好。
他抿唇轻笑，看来这个受自己冷落的妻子，另有一番风情呢！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夫子，请出第二联。”
这次那先生也知道，这个世子妃不容小视，认真的想了想才道“：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
沈凝香笑，佛家对联啊，她这种性格，最不相信佛家的来世今生，可如今一穿越，也信了几分。
“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六峰峦色，有色皆空。”
这下，先生有些挂不住了“上联:花花叶叶，翠翠红红，惟司香尉着意扶持,不教雨雨风风，清清冷冷。”
”下联：蝶蝶鹣鹣，生生世世,愿有情人都成眷属，长此朝朝暮暮，喜喜欢欢。”沈凝香不再迟疑，脱口而出。
那先生深深的看着她，最终道“世子妃才学惊世，老朽佩服，三联已毕，请世子妃赐教。”
“好说。”
沈凝香低头想着，没有发现顾慈深深的看着她。
生生世世，愿有情人都成眷属，长此朝朝暮暮，喜喜欢欢。沈凝香，你想要的，是这个么？可是你的有情人，是谁？是我，还是……
“上联：一叶孤舟，坐了二、三个骚客，启用四桨五帆，经过六滩七湾，历尽八颠九簸，可叹十分来迟，请先生赐教。”
听到这样的对子，那先生皱眉，就连上面的顾慈都低头沉思。
这对子，太符合形容文人骚客了，沈凝香自小养在深闺，后来嫁到了王府，并没有远行过，怎么会想到这么刁钻的对子？
沈凝香看着那位才高八斗的先生。他皱着眉头，不时的摇摇头。然后在抚着胡子想。不觉间，胡子都被他掐断了几根。
最终那先生道“世子妃好学识，老朽甘拜下风。还请世子妃说出下联。”
沈凝香一笑，“不怪先生，先生一生顺风顺水，自然感受不到一般书生十年寒窗苦。”
“这个下联就是:十年寒窗，进了九、八家书院，抛却七情六欲，苦读五经四书，考了三番二次，今天一定要中。”
“好！”顾慈首先道“好对子，没想到我的世子妃竟然有这等的学识。”
“这第一轮，世子妃赢了。”
“先生，我们还要继续比么？”沈凝香看着他。想他也一大把年纪了，自己仗着有中华五千年文化，不该欺负他，万一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就罪过了。
没想到的是，这老匹夫不领她的情，仰着脖子道“世子妃好才学，老朽想向世子妃再探讨一二。”
很好，既然你自找的，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第二场，作诗。来人，上笔墨。”
沈凝香一愣，有人把一张白纸铺在她面前。心中一阵哀嚎。她一个现代人，又是一个教官，懂一些诗词歌赋已经很不容易了，可这毛笔，她可是连拿都不会拿啊！这可怎么办？
上面，顾慈看出她纠结的神色，心中好笑。
“如今正直夏日，就请你们每人做一首永荷诗吧。”
顾慈话音一落，那先生已经提笔开始书写。沈凝香看他一眼，恨恨的道。
“顾慈，你一定是故意的。”
“本世子公平公正，怎么就故意了？你刚刚能作那一句绝对，难道做不出小小的咏荷诗？”他笑着提醒“先生都写完了。”
沈凝香哼一声，一咬牙抓起桌上的毛笔，刷刷刷的写了几下，扔到顾慈脸上。
顾慈伸手接住，展开一看，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大小不一模模糊糊的。
沈将军虽是军人，但对家里的子女管教很好。沈凝香虽然是庶出，也应该练过书法，没想到她的字竟然是这样的，怪不得，刚刚一脸愤恨的样子。
再看她写的内容，顿时一愣不禁轻声念道“世间花叶不相伦，
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先生本想呈给顾慈看，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诗句，手一抖，白纸落在地上。
“玉井芙蓉红粉腮，何人移向月中栽。高轩忽漫看图画，疑是昭阳镜里开。”
沈凝香看了一眼，这也算是一首很好的诗了，不过比起自己抄袭的那一首，少了一丝情感。
顾慈沉沉的看着她，一时也摸不清楚。沈凝香，你的所作所为处处透露着情谊，你若真的有情，为什么会有合颐……
如果沈凝香知道他现在想着什么，一定会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顾慈，你以为你有天仙一样俊美的容貌就能打动我吗？未免也太自恋了吧。本姑娘不过是随手抄的，你都能胡思乱想这么多，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非你不嫁的沈凝香吗？
“先生，你现在可服了？”沈凝香淡淡一笑。
“如果先生还是不服，那我们可以接着比，诗词歌赋文韬武略，随你挑。本世子妃奉陪到底！”
那老先生叹了口气“世子妃惊才，老朽走就是。”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
算你识相，不过，现在你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本妃好言相劝，你偏偏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妃就免费给你上一课。
“先生愿赌服输，却是好风骨，有读书人的傲气，不过……”她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戒尺。轻轻敲打着左手。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先生早在做出某些事之后，就失了所谓的风骨。”
“自古文人墨客虽多，口诛笔伐寥寥几句就可以判定人的生死，但自古文人多看重学识，而忽略品德。导致文官多是见风使舵之人。攀高踩低，贪污受贿层出不穷。先生德高望重，都可以做出那样的事，更何况你所教出的学生呢？”
“还请先生去打听打听，你的学生，都是怎么做官的。”
“你……”那先生浑身颤抖着指着沈凝香。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自然听出了沈凝香说的是什么。
她不过是在说自己是墙头草，柳夫人得势的时候，自己听她的话，百般刁难郡主，如今当着她的面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顾慈听着也是一愣一愣的，沈凝香所说的，有些已经关系到朝政，这些事她本不应该知道，可她就是说出来了，而且还说在了点上。
别人可能不知道，他身为世子，身在朝廷，谁贪污受贿，再清楚不过。
这些人确实都是文官，而武将则征战沙场。留守在京中的文官更有结党营私，联合起来陷害忠良。
以前总是找不到根本，原来，根本就是教育问题。
看着沈凝香的眼神不免多了些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