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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的无比缓慢,耳边是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嘶嘶声。眼瞳缓慢张大,眼珠子向外瞪出,嘴巴紧抿,牙根咬住,恐惧在脸上蔓延开来,那是对生的渴求。
悬之又悬,在手帕触碰到唇角的那一刻,陈霜晚突然停下,说道:“再来个人,将她的嘴掰开。”
“不要,不要,我不要吃,大小姐,求求您了,不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不吃?鲜花玉露,难道配不上你?”
司琴慌乱的摇着头,“这花不能吃,不能吃啊!”
“为什么不能吃?你刚才不是说不认识这花吗?”
“这花,这花是压指甲的,自然不能吃。”司琴低下头颅,闪避众人的视线。
“如今你又识得这花,又阐述了用途,是压指甲的,马大夫,麻烦您再看一下每个人的指甲,看看是谁会用这种毒花压指甲,可真是爱美如命,连性命都不要了。”
说道这里,陈霜晚眸光一转,“哦,对了,重点要看下二妹,毕竟这毒可是从她院子里出来的。”
说吧,失望收回绣帕,塞进了袖笼,一双白皙手中呈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微粉的指甲显着正常的肉色,并无半丝丹蔻的痕迹。
“所有人都将手伸出来,让马大夫检查。”
陈秋年冷冷瞪着众人一眼,心力交瘁啊!
陈清容此时也微有害怕,乖巧的伸出了手掌。
“得罪了。”
马大夫低声说了一句,率先走向了陈二姑娘,毕竟这也是大熟人,想不认识都难。
“马大夫,你可要仔细点看,莫受了别人的误导。”华姨娘突然说道。
“夫人说的是,医者仁心,老夫自然句句实诚。”
马大夫笑了笑,取过二罗递来的茶盏,用温水浸泡陈清容的指尖,待水的颜色逐渐变得浅红,这才取回茶盏,用银针试探。
银针纤毫,在阳光下无半丝秽色。
“气味香辛,无毒。”
“父亲,你看,大姐她冤枉我,我怎么可能害祖母呢?”
陈清容委屈的闪着泪眼,却没见一旁的华姨娘紧颦的秀眉,和看向司琴犀利的眼神。
“司琴是二妹的丫鬟,可是忠心耿耿的奴婢,又怎么会害二妹呢。马大夫,看下一个吧!”
“是。”
马大夫越发的镇定,反正今日遇这样的事,不死的话估计能得一大笔封口费,也算是安慰他这一直提心吊胆的心脏了。
依次而过,丫鬟中少有涂指甲的,摒除的很快,然后便到了如月姑娘。
“如月姑娘指甲的颜色倒是好看,好像同二妹的有些相似。”
如月僵硬的笑了笑,目光有些忐忑,似想要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地面。
“大小姐,查出来了,这位姑娘的指甲里果真有夹竹桃的毒素,想来是掺了花汁进去。”
马大夫一脸欣喜,屁颠的端着茶盏凑近陈霜晚。
“站住,离大小姐远些。”
雪缨倏地伸手拦住马大夫,不让他靠近陈霜晚。
马大夫摇摇头,现在孩子真是一点都不懂的尊老爱幼了。
“这花毒在听荷园苑婢女司琴的手里,毒汁却染在如月的指甲上。如今事实已经证明,就是如月用有毒的指甲接触过祖母,令祖母中毒,父亲您说,这该如何处置?”
陈霜晚看着如月惨白的面容,径直向陈秋年道。
“原来是你这贱婢子下的毒,老奴要撕烂你这张虚伪的脸。”
桂麽麽对如月此时是恨极了,直接上去撕扭。
“大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指甲有毒。”
如月惊慌失措,忍受着桂麽麽撕扯,泪水不住流淌。
陈霜晚扭头不去看,或许她真的是无辜的,可是如此蠢笨被人愚弄害人,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桂麽麽,还不住手!”
陈秋年一声冷呵,“来人,将这贱婢绞死,连其家人,通通发卖,男的发卖苦寒之地,女的发卖瑶寨,本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侯爷,奴婢是冤枉的,你不能这样对奴婢和奴婢的家人啊!”
如月吓得肝胆俱寒,跪在地上不住哀求。
桂麽麽罢了手,冷笑道:绞死,可不能让她死的这般利落,老奴有很多手段,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奴婢真的冤枉的,这丹蔻是在二姑娘的院子做的。”
如月陡然凄厉喊道,此言一出,院中皆寂。
“不错,你的丹蔻是在我院子里做的,可是当时我们是一起做的,我的并没有毒啊!”
陈清容焦急,快步上前,两人双手同时暴露在众人面前,果然甲色相同。
“父亲,如月用毒谋害祖母,固然该受到惩罚,可这幕后之人,却是不得不除!”
“幕后之人!”
陈秋年此语意味深长,眸色转深,似在决断什么。
“侯爷,老奴今日就在这里撂下话来,不只这贱婢该死,幕后毒手也要插个水落石出,否则琅琊王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桂麽麽冷哼的瞪着陈秋年,不允许他有任何退缩。
“贱婢,还不将实情同本侯速速到来!”
“侯爷,奴婢真的是冤枉的,昨日是司琴为奴婢压的指花,奴婢真的不知道这花有毒。可能是早上奴婢扶着老夫人,不小心给沾染上去的。侯爷,您可要相信奴婢啊!”
如月是真的害怕了,男的发卖苦寒之地,女的发卖瑶寨,侯爷说的每一句都令她心中发寒,而华姨娘却一直沉默,让如月心一直沉了下去。
“司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清容此时也不由害怕起来,难道真的是司琴下的毒。
“二姑娘。”
司琴抬起一双泪眼,不安惶恐中又带着一抹视死如归。
“来人,给本侯打。”
这次无人再阻拦,仆人麻利的将丫鬟抬上板凳,手中廷丈狠狠的打下。
“啊!啊啊!唔!”
司琴咬着唇,痛苦的叫声崩碎,只是几丈,臀部已然疼痛难耐。
陈霜晚微微皱眉,若是这一直打下去,这人岂不是就要打死了。
她轻步上前,慢蹲了下去,在耳边轻声道:“司琴,你真的不说吗?我记得你还有个十岁的弟弟,听说生的很伶俐,是在三弟那里做书童对吧。你不说也行,等下若是挺不住去了,我会送你弟弟去陪你的。”
“你,好狠的心!”
司琴痛的嘶哑咧嘴,牙齿间渗出鲜血,泪水挤出眼角,面色扭曲瞪着陈霜晚。
陈霜晚嗤笑,不再言语,起身,笑吟吟的看着廷丈一下下落下。
身体的痛疼掩盖不了心间的恐惧,尤其眼前陈霜晚还显露着古怪的笑意,司琴心中恐惧,忍不住说道:“奴婢招认,奴婢招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