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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汪碧蓝的湖水,清澈无波,宛若天上掉落此处的星辰,被青山环绕。
水堤岸边,生着峥嵘古老柳树,期间穿插金黄的菊花,微风吹过,便荡起一阵花香,恍若仙境。
更让人赞叹巧夺天工的是,碧湖之上竟矗立这一座隐藏在云雾中的院落,一条蜿蜒的水榭长桥通往院落,其上依稀可见人影,片刻间消失与云雾后,不见喧嚣。
“主子,这里有很多厉害的人。”雪缨突然紧贴陈霜晚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跟紧我!”
“两位姑娘请。”
“谢公子先请。”
三人走在前方,身后跟着几名丫鬟和小厮,那架在水水上的木桥依旧稳稳当当,没有丝毫被水汽腐蚀的晃荡,可见庄园的主人保护的极好。
“其实这秋园不止秋菊之景,听闻夏日时,这碧湖之上荷花开遍,接天莲叶无穷碧,美不胜收,只可惜这秋园的主人惜景,只愿一秋共赏。”
谢云沐摇头叹息一声,很是惋惜。
“那真是太可惜了,四景各有其美,可惜不能一睹为快。”
“四妹此言差矣,秋园既然以秋为名,可见在其主人心里,唯秋景最佳,而其愿意以最美之景与天下名士共享,是何等博爱胸怀。”
陈霜晚却持反驳语言,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但只是这两句诗句,便已说明秋园的主人对秋菊的崇敬之情与爱惜之意。
“啪啪啪。”
“姑娘说的真是太好了,秋园之景能由姑娘来赏,必会再填一份秋色。”
女子的脚步轻灵,随着烟雾的散开,绰约的身姿已经显在众人眼中。
约末二十出头的模样,端庄的精致的容颜含着温和的笑意,一双眼睛璀璨若星,玲珑的身躯覆着华裳为她平添一抹尊贵,三千青丝斜钗几对,竟是难得一见的美丽妇人。
若说王氏的美优雅而冰冷,那妇人美的就像盛开枝头的迎春花,娇艳欲滴,雅致大方,却又让人分外亲近,平添好感。
“晚儿拙见,让夫人见笑了。”
来此秋园赏菊之人自然非富即贵,陈霜晚自然也不怠慢,微屈行礼,容雅大方。
“你是哪家的姑娘,真是生的一副好模样,可定亲事。”
“额。”陈霜晚微楞,黑眸瞪得大大的,檀口微张,很是呆萌。
“夫人。”妇人身后的丫鬟连忙扯了扯妇人的衣袖,急切的提点着。妇人也太孟浪了,哪能刚见面就问人家小姑娘有没有定亲,看着模样,还没及笄呢。
“家父添为永襄候,臣女晚儿,尚未定亲。”陈霜晚僵了僵嘴角,浅浅笑道。
永襄候,美妇人暗思索了一下,黛眉微皱。
“夫人,还是赶紧回去吧,老夫人正寻您呢,若是晚了,又要念叨了。”
“晚娘子,下次本夫人下帖到侯府,你可一定要来玩耍哦。”
美妇人俏皮的眨眨眼,带着一众丫鬟施施然离去。
“大姐,你认识这夫人?看着排场,好像是官家主母。”
单单是丫鬟身后就跟了四个,那通体的衣着装扮,想必不下千两银子吧。其实是陈清熙想的简单了,单单是发间的那一对斜钗,便已不下千两。
“不认识,不过很和善。”
“晚姑娘,以后这种陌生人可切莫搭理,若是出了事情,可就不妥了。”谢玉沐脸色不善说道,刚才那一刹那,只觉得自己所有物被别人窥视,令人分外不爽。
陈霜晚淡淡扫了一眼,未置一词,率先走进了秋园。
“谢公子,您可别生气,大姐在家中娇宠惯了,不喜人说她。”
陈清熙脸色微白,心尖骤紧,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是吗?本公子听说,大小姐在府上不是并不得宠吗?”
“此言差矣,大姐是府上唯一的嫡女,自来备受祖母宠爱,也只是近些年母亲去世,父亲伤感,顾不上大姐,方传出了些闲言碎语。如今已经是大姐在管家,行事手段未免雷厉风行,谢公子还请担待一些。”
“嗯,原来如此,我们进去吧。”
谢云沐闻言,双眸陡亮,眼中更多了些势在必得。
“大小姐,您可要小心些四姑娘和谢公子,我看他们都没安好心。”青枣突然悄声嘀咕,小声说道。
“哦?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谢公子看您的眼神,奴婢也说不好,反正就是感觉很奇怪。至于四姑娘,好像有些埋怨的意思。”
“大小姐,别怕,属下会保护您的,他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
两人嘀嘀咕咕,雪缨耳聪目明,自然听得清楚,连忙拍了拍腰间,出声保证。
陈霜晚笑的眉眼弯弯,这雪缨还真是有趣。“嗯,那我可是要靠雪缨保护了,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等下我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横着走?大小姐是属螃蟹的吗?”想到前几日刚用过的蟹黄菊丝,青枣不由又舔了舔嘴角。
雪缨却一本正经的道:“大小姐若是想横着走,我和青枣可以抬着你。”
“…….你们俩不用当真,我就说说。”
陈霜晚一脸无言,碰到两个较真的家伙,可真是聊不下去了。
进了秋园,却不似想象的那样,大片大片的菊花簇成一团,反而是一步一景,在景色的凸出点,都是一株凌高绝傲的菊花,将所有的花草都给比了下去。
这些菊花种类不同,颜色不同,各有千秋,有的甚至是一株之上,开出了两三种颜色的菊花,着实令人惊奇。
“大小姐,你快看,那一朵是粉色的,枝丫上又生了一朵白色的花朵,真是好别致啊。”
青枣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时在耳边轻呼,陈霜晚目不暇接,越走越深,早已把那两人给抛之脑后了。
“这位姑娘,还请留步。”寻走到池边一处墨菊前,突然有男子声音传来,惊得陈霜晚愕然回眸。
雪缨双眸微眯,脚下以踏前一步,随时准备动手。
那只脚踩木屐,一身青白二色宽袍大袖,散发披肩,端是名士风流。若不是那衣裳上微透的酒气,嘴角似有若无的邪笑,将那张端正的脸生生变成了轻浮浪荡。
“有事吗?”陈霜晚眸光淡淡,红唇微抿。
“姑娘,你偷了本公子一样东西,不打算还给我吗?”
青年出声,便是一句问责,气的青枣连忙低声骂道:“你胡说什么,谁偷了你的东西,你若是再胡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