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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用完饭, 林煜庭要进宫,今天是年底的最后一次早朝,时间会有些长,好几年前,圣上就下过旨,这一天的早朝时间推迟一个时辰,让大家伙儿用了早饭再进宫。
但是百官年假并不是 从明天开始,而是两天之后,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开始,晚放两天,当然是为了布置最后一天早朝上的事。所以,抒怡还需要再上三天的岗。
她今天并没 有去刑部,而是在人市附近埋伏,派出去查宜春院的人传来消息,今天会有一批姑娘从金州送过来,花无双会过来验货。尽管最近已经将宜春院目前姑娘的身世来历都查了个透,已经确定花无双确实有逼良为娼的嫌疑,但难保那些姑娘都会作证。若是今天能人赃并获,要定花无双的罪就容易了。
一直到快午时了,才看到疑似带着被拐姑娘的马车进到人市后面的一条小巷。抒怡和两丫鬟悄无声息跟着翻墙进去。听到里面已经开始交易。
从其中一名汉子的嘴里,抒怡了解到,这一批姑娘有十二人,都是在金州弄到手的。抒怡奇怪的是,花无双亲自出面验货,但是并没有将价格,甚至丝毫没有提给银子的事。人市交易,一般不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还有那个凶神恶煞的人牙子对花无双也太客气了些。
抒怡直觉这里面有问题,按耐下来没有抓人,由着花无双带着人回了宜春院。在花无双离开后,抒怡悄悄抓了那个人牙子。那人牙子并不是什么嘴硬坚强之人,一番吓唬就招了。
从他口中得知,他们并不是真的人牙子,而是花无双的手下,专门负责在各地给她搜集相貌出众的姑娘的。
“你们都是通过哪些手段弄来的人?”难怪宜春院的姑娘总是源源不断,敢情人家早就有进货渠道。
“就是从各地人牙子手上买。”那凶神恶煞的汉子回话。
“这只是一个途径罢了,还有什么,还不从实招来!”糊弄她呢,就今天那十二个大大小小的姑娘的姿色,可不像都是穷人家卖出价的!她隐约看到,其中有两名姑娘,身上的衣料不普通。“刑部的刑罚就算没见识过,想必你一定听说过!你该清楚,自己并非主谋,有什么,现在不说,以后想说可就没机会了!”
那凶脸汉子,沉默了一会儿,开始交待,“不瞒大人,我们都是按照老大的主意行事的,她在外面也不止我们这些人给她搜罗姑娘,明天还要进一批,这是每年定的规矩。这些姑娘,有的是通过正经途径买的,有的是趁人不注意掳的。”
抒怡心道,果然如此,“明天那批人何时到?会有多少人?在哪里交易?”按照他的说法,宜春院每年年底进两批姑娘,若是都是十二人,那加起来就是二十多人。想不到,京城天子脚下竟有人干着这种勾当好几年不被发现。
“时间是在下午酉时,具体多少人我不清楚,反正不会少于十人,这是下限。交易地点在人市末尾的那个小巷第二家。”安全起见,每次交易地点都不同,本来他也是不知道另外一批交易情况的,只不过在前两天那边出了些岔子,要耽误几天,才临时决定,让他先进京交易,却不想,一来就被抓住。
抒怡庆幸的是,她抓人的动静很小,只祈祷对方尚没有察觉。为了保险起见,她又详细询问了他们交易的细节,吩咐暗卫回去布置现场,防止花无双回头查探。
另外又安排人到人市末尾巷子布控。安排好了这些,一边让暗卫继续审问那凶汉子,摸清这十二名姑娘的来历,她则悄悄去了花无双关人的地点,确认她们暂时安全后派人守住此地,只等明天酉时后救人。
接下来,她则亲自监视花无双的一举一动,防止她发现问题取消明天的交易。花无双的确谨慎,下午的时候,竟真的让人去上午交易的地方查探,好在抒怡提前有安排,没有出问题。
林煜庭下午从宫中回来,到刑部没看到抒怡,就知道她干什么去了。直到晚上他回府了还不见人回来,才开始着急,这时候正巧暗卫送消息回来,说她今天不回府。
寒冬腊月蹲守,可不是件轻松差事,林煜庭本来心疼,打算接她回来的,但送信的暗卫坚决不告诉他人在何处,他只得妥协。想着从他打算让她进刑部那天开始,就注定要接受她风里去雨里来的局面。并且,她曾经跟皇上说过,要做刑部第一捕头,不让她单独做事,如何能够让人看到她的能力?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连小柳小杉都没让跟着,只带着小夕,自上次冀北事件后,他父亲亲自挑了十个人到她身边,一呆抓人,她就是用的这些人。提心吊胆了一天,终于但第二天下午,花无双午休后一个人出门,七拐八绕到人市,并不进去,又拐进了一条小巷,见左右无人后闪身进了一个院子。
抒怡远远看到,那里并不是昨天招供的地方,心中一凛,难道临时换地方了?顾不得那么多,脚尖轻点,人已翻身上了屋顶,看到院子里花无双正推开房门进去,她又快速跃到那边,屋里竟已没有动静了。
小夕将头贴到瓦上仔细听,确实没有听到听到任何动静,两人对视一眼,抒怡立刻决定下去看看。
屋里早已人去楼空,但是门窗紧闭,并不像是翻窗离开的,那就是屋内有密室之类的。两人各自寻找,果然发现墙边柜子后面有个石门,穿过石门,是另一个房间。抒怡猛然反应过来,对面正是今日要交易的地点。
昨天也没见花无双如此谨慎,难道她已有所察觉?但是,那样的话,她不应该现身了啊!带着疑惑,抒怡和小夕一人守着此处,一人去对面确认花无双是否已到。交易的时间差不多已到,花无双此时应该是过去了。
抒怡潜过去,对面她的人以眼神示意她人已经进去,她才放下心来。差不多一柱香时间后,小院的门从里面打开,花无双带着十个姑娘从里面出来,她上了前面的马车,十名姑娘上了后面的马车。
这时候,抒怡忽然发难,她手中暗器射向后面马车的车夫,将人打倒后,抢了车夫的位置,小夕紧紧跟着她,寸步不离。其余埋伏的人,则围住花无双,很快两人拿下。
花无双看到马车上站着的人是抒怡时,面色大变,嘴唇似乎哆嗦了下。
与此同时,抒怡已安排小杉小柳通知刑部的人去救昨天的那批孩子。不到一个时辰,两路人马安全的将二十多名姑娘带回刑部。林煜庭同时下令,查封宜春院。
到晚上的时候,宜春院被封的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所有人都知道刑部郡主捕快当场抓住宜春院老板娘拐卖妇女,逼良为娼的事实。第二天,刑部宣布,各地逃窜了几年的拐卖幼女案侦破,主犯宜春院花无双落网。
抒怡在朝臣面前再次大大露了一次脸,圣上得知是她发现的线索,并擒获的主犯,大加赞扬,要给赏赐时,被抒怡拦下。她要一点点积累,为拿下刑部第一捕头做准备。
花无双落网,宜春院被查封,在搜查时,竟然在一处暗室里发现一堆首饰,有的是簪子,有的是玉佩,有的是项链,看起来并不明贵,奇怪的是,那些东西上标的有名字,竟然都是从宜春院出去后出事的姑娘们的名字。
那么那些首饰,也应该是她们的了,分别找来她们亲近之人询问后,才知道那些首饰正是她们出事后丢失的。有可这个证据,抒怡之前的怀疑基本得到印证,那些被赎身的姑娘,应该就是花无双出手杀害的。
拿着那些首饰去问花无双,她供认不讳,直到此刻,她仍然觉得那些姑娘该死,原因就是,那些姑娘忘恩负义,她供她们吃喝,教她们各项才艺,可是她们却一心想要脱离她,跟别的男人走。
像花无双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世上并不少见,他们所有的事情都建立在自己的利益上,别人的死活从来不管。她只看到是她将那些幼女养大的,可曾想过,若非是她,那些孩子在自己父母身边依然可以长大,并且还不用沦落风尘。她只看到那些姑娘赎身离开背叛了她,却忘记了她本来就是将她们推入火坑的罪魁祸首,更忘记了,她已经利用她们,赚取了大量都金银。
由于此事发生在京城圣上眼皮子底下,所以,除了抒怡得了夸赞,几乎所有官员都挨骂了,并且,圣上亲自发话,一干人等,全部斩首,同时,株连所有家人。这一次的株连,没有任何人反对。
而宜春院的姑娘,圣上也发话,给她们良籍身份,记得家人的,可上报刑部,由刑部帮她们寻找家人。
与此同时,命刑部和大理寺清查所有青楼,一旦发现有来源不正的,从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