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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抒怡 醒得比平常都要早,奈何林煜庭拖着她赖床不起来,最后等收拾妥当天都大亮了。这个时候出门,等到地方都下午了,刚进山就要回来,哪有时间打猎!
林煜庭倒是觉得时间 不晚,拖着抒怡出门,两人也不骑马,直接用轻功,抄近路出城,若是骑马出城,指不定得堵到什么时候。对于林煜庭的决定,抒怡也是无语了,早知道会堵,干嘛不早点起床!幸好城外有别庄,还有地方弄到马。
两人一路穿 街走巷,下面车水马龙的景象,抒怡不禁感慨,不愧是帝都,还是不一样啊。眼看着马上出城,不远处一处巷子忽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惊得抒怡差点从半空中掉下来。
林煜庭随手拽起她,往声音处奔去,落地后,才发现是在一个大宅子里,院子中间,一群人围着。两人走近,看到一女子正被按在长凳上打板子,此时,那女子口里已被堵住,脸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糊的满脸都是。背上衣服已经裂开,上面可见血迹斑斑。
抒怡仔细一看,那女子不是被堵住了嘴无法叫出声,根本就是已经昏迷,再看她身上血迹,再打下去,恐怕得出人命。周围围着的一圈人,看穿着打扮,有主子,有下人,一个个都冷眼旁观,有几个人神情瑟缩,似是害怕。抒怡逡巡一圈,总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面上有不忍之色。从穿着来看,这两个人应该是府里的少爷和姑娘。
也不知道这妇人犯了什么错,被大庭广众打板子惩罚,看她身上衣物,也不像是下人能穿得。抒怡有些焦急,以眼神示意林煜庭,询问他怎么办。
林煜庭打量周围环境,此时已知这是谁的府邸,给抒怡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于是,拉着她,大摇大摆上前。
“住手!”拨开众人,走上前,制止住要再次落下的板子,看向院子阴凉处被几名丫鬟簇拥的妇人,“这位夫人犯了何事?需要被杖毙?”
“她……她行为不检点!”那妇人张口就答,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路过的人。”林煜庭随口一说,“哦?行为不检点?本朝律法中,可没有规定,对于行为不检点的良家女子可以随意处死的,你这么做,恐怕不合适吧?”
那妇人似乎没想到这忽然冒出来的人竟然直接质疑她的处置,甚至还搬出了律法,她一个深宅妇人,哪里知道律法什么样子,又不知道他们身份,一时心里没底,想着,无论如何先把这两个人赶出去再说,“府里处置一个犯了错的奴婢,这是我府里家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指指点点!你们擅闯别人家宅,本夫人不跟你们计较,还不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本夫人请京兆尹了!”
抒怡敏感捕捉到,待那名妇人说处置的是府里奴婢时,那角落里的一男一女神色一变,那姑娘似乎是要上前,被身边的男子死死拉住。看样子,这被打的妇人跟他们两有关,并且,她的身份,肯定不是奴婢下人。
抒怡上前,在那妇人面前蹲下,拿掉她嘴里的布巾,握住她一只手腕号脉,确定人无生命危险后,开始检查她身上物件。过了会儿,站起来对刚才说话的那名妇人道,“你说她是府里的奴婢?”闲闲的语气,却让那妇人瑟缩了一下,嗫嚅半晌,“是”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抒怡不再看她,而是转向那一男一女,“既然不是奴婢,根据我朝律法,无论她犯了什么罪,除非官府,旁人不得私切公堂,随意要了人命!如今,你们的做法,已犯了律法!”
被男子拽着的年轻姑娘眼睛一亮,就要上前,被那名妇人呵斥住,“来人,将这两个擅闯府里的贼人给我赶出去!”说着,夺过下人手中行刑你棍子朝着抒怡落下。
抒怡轻轻巧巧夺过,同时夺过她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一竖,碗口粗的棍子深深埋入石板地下,纹丝不动。本来要围过来捉人的下人,被眼前景象惊呆了,不敬反退。那妇人也惊得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嘴唇颤抖,好半晌,才有气无力的开口,“你们到底是谁?来曾府又有何目的?”
林煜庭也被抒怡简单粗暴的法子震住了,不得不说,这种方法确实有效,那些人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转眼就吓得屁滚尿流,乖的像小白兔。
“不是说了吗,路过!”抒怡翻着白眼,回复。
“……”那妇人抬头望天,路过,路过到别人家里来了?骗鬼吧呢?可张了张嘴,又不敢反驳。
“老实交待,她是府里什么人?”抒怡指着凳子上躺的人,“犯了什么错,要被处罚?”
“大侠,好汉,这实在是府里的私事,家丑不可外扬,还请你们不要理会。”对着面前竖着的柱子,那妇人舔了舔嘴唇,换了态度。
倒是个能屈能伸的,这府里到底是什么人,看起来倒是金碧辉煌的,只是外强中干,她就露了一手,就将上下都吓住了,应该不是什么权贵住的地方。“私事?你们擅自处死一名主子,这还能算私事?”
“没,不是处死,只是想教训一下,就打几板子,没说要她的命。”那妇人再次妥协。
“可我们来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若非我阻止,你们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可不相信,你们没想要她的命!”抒怡想骂人,当她是傻子呢,明晃晃下死手的打法,还想糊弄她。“喂,这是谁的府邸,难道这府里就没个明事的男主人?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妇人糊弄人!要我说,干脆所有人送进大牢先醒醒脑再说!”
林煜庭煞有介事的点头,“这主意不错,那就所有人,跟我们走吧!”
这时候正对着院子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他看都没看凳子上的躺的和台阶上站着的妇人一眼,双手抱拳径直走向林煜庭,“老朽身子不适,刚才一直在休息,不知公子驾临,还望恕罪!公子,里面喝茶,可好?”
林煜庭看向抒怡,也理会那男人,那人仿似现在才看到抒怡一般,对她拱手一揖,“还有这位姑娘,里面请。”
“曾伯爷最好还是先给尊夫人请个大夫。”林煜庭倒是没有拒绝进屋,拉起抒怡,一边走一边提醒。
“是,是在下疏忽了。”那男人摸了把额上的汗,扬声唤人,“来人,去请个大夫,将府里抬进屋。”
抒怡听了他的话,狐疑的看林煜庭,他是怎么知道被打的是府里的夫人的?还有,他叫这个男人为伯爷,也就是说这个府邸还不是普通人的,是伯公府?难怪刚才那个夫人外强中干的样子,敢情并不是这府里真正的夫人啊?但看她穿着打扮,倒比那挨打的更像夫人些。
安排完,那男人匆匆赶上抒怡二人,下人已经很伶俐的上了茶,林煜庭端起茶杯,慢悠悠喝着。那男人额头的汗越来越多,怎么都擦不完的样子。抒怡不免叹气,原来这什么伯公爷也是外强中干,还不识眼色,这磨叽的,还不说缘由!她的野鸡野兔,看来都没有了!
“伯爷不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抒怡等不及了,忍不住开口问。
那男人将揭开的茶杯盖子又合上,放下茶杯,“不知两位是?恕老夫眼拙。”
啊?抒怡目光在林煜庭和那男人之间交换,差点惊掉下巴,不是吧,他好歹是伯爷身份,怎么会不认识林煜庭?这不科学啊?这家伙可不是低调的人,定国公,刑部侍郎,皇后的亲侄子,皇上面前的红人,不说全京城没有不认识他的,但好歹当官的,权贵们会都见过吧?
“在下林煜庭,这是拙荆。”林煜庭也有意外,不过,不像抒怡那般惊讶。
“林……林……国公爷?”曾伯爷蹭地站起来,颤抖着身子,几乎站立不稳。
抒怡松口气,总算还听过林煜庭的名字。
“不知国公爷和郡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好半晌,那家伙才缓过神来,上前几步,就要给抒怡下跪行礼。被抒怡拦住,在她这,不兴跪来跪去的那套。
“伯爷还是先跟我们解惑吧!”真是磨叽死了,半天到不了正题。
“是……”曾伯爷颤巍巍坐下,屁股只敢沾着椅子边缘。再次擦了把汗,“回国公爷,郡主,院子里被打的是下官妻子刘氏,之所以处罚,实在是情非得已,那刘氏,确是个不安分的,昨天趁着下官不在家,竟与人私通,下官实在气不过,没有浸猪笼就是好的了。”
“刚才发号施令的是什么人?”那个女人,既然躺着的才是夫人,那开始那个趾高气扬的人又是什么人?
“回郡主,她是下官的妾室柳氏。”
“一个小妾,也能如此张扬,本郡主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抒怡冷哼。一看这什么伯爷就是个宠妾灭妻的,那夫人指不定是被谁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