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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358：一人的责任
“你下去。”寂泠然冷声吩咐，宫女仍旧一动不动，只是眼睛中含着泪光，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你为何不动？”寂泠然眯着眼，成国皇宫之中，有人公然反抗他，等于找死！
宫女的眼珠子转了几圈，不断的眨眼，寂泠然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古若嬛，“果然是跟多了什么样的主子，这奴才也没规矩了”
古若嬛勾唇，寂泠然指桑骂槐，脸色阴沉的可以拧出墨汁了，八成是瞧见好不容易捉到手的欢欢被救走了，恼羞成怒，却又不能直接对她发火，有苦难言，气上加气。
古若嬛憋着笑，装糊涂，寂泠然捉弄于她，让她终日无法安眠，这点苦头算是便宜他了。
“皇上好大的火气，夜半三更的，来本宫这里，想来是有要事的，不知皇上是否想起了我北岳太子的下落，特来告知。”
寂泠然眯着眼，审视古若嬛，而古若嬛光明正大，俨然是不怕的。
寂泠然更是怒火中烧，两人心知肚明，古若嬛这种装傻的态度，让寂泠然怒发冲冠，又忍得无可奈何。
“古若嬛，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利用朕心中微乎其微，对你为数不多的情愫？”寂泠然咬牙切齿。
忽然，伸手对准宫女的胸口，一巴掌拍了出去，宫女化作一道抛物线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然后不甘心的，失去了生命，眼睛争得大大的，望着古若嬛的方向。
古若嬛抿了抿嘴唇，“寂国主火气旺盛，一个被点了穴位的宫女也容不得，啧啧。”
古若嬛不住的摇头，脸上尽是惋惜和无奈。
寂泠然眉头紧促，“古若嬛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寂泠然像一头发怒的豹子，或许看到怜妃的死的时候，寂泠然便已经遏制不住胸腔里的怒火了，古若嬛仍旧无所畏惧，用尽方法去激怒他啊。
寂泠然闭上眼睛，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呼吸粗重，身体微微发颤。
“寂国主如今长进了不少，不过忍耐却是此时的上上策，若是本宫少了一根汗毛，大军攻城便会血洗成国，不信，试试看如何？”
古若嬛对着寂泠然眨了眨眼，寂泠然睁开眼，喉头涌动，慕龙阙对古若嬛用情至深，寂泠然毫不怀疑古若嬛口中之言，并不夸大其词。
忽然，寂泠然扼住了古若嬛的喉咙，力气渐收，直到古若嬛感觉到呼吸艰难。
寂泠然勾起唇角，“这里是成国，你敢孤身一人留下来，就说明你有勇气面对朕的怒火。”
古若嬛抿唇一笑，忽然，咧开了嘴，大笑起来，“本宫留下来只是为了查明古老爷子的死因。”
古若嬛精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寂泠然，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般明朗。
寂泠然松开了古若嬛脖子上的手，白皙的脖子上五个狰狞的手指印，红的刺眼。
寂泠然打了个踉跄，猛地后退了一大步，“古若嬛，成国和北岳的战争一开始，你就该想到了结局。”
古若嬛眼皮动了动，寂泠然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古老爷子的今天是被她逼的。
古若嬛深吸一口气，“不管前事如何？这次来就是惩戒凶手。”
古若嬛越过寂泠然，径直走向了门口，推开大门，冷风灌了进来。
古若嬛一袭红衣，灰色的兔毛斗篷随风摆动，三千墨丝随风起舞，趁的凝脂肌肤柔滑似雪，缓缓勾起一抹笑，朱红点缀樱桃嘴，惊艳动人。
寂泠然喉头涌动，不觉竟看呆了去，心神荡漾，却忘却身在何处，那风雪之中的女子犹如雪之精灵。
蓦地，消失在眼前，寂泠然方回过神来，“古若嬛。”
那人已然消失在灯火阑珊处，寂泠然怒喝一声，“来人。”身披黄甲的禁卫军，从朱红色宫门两侧，迎着森森寒气，整齐划一。
领头之人，是去玉华殿被寂泠然罚吃了板子的。
走路仍然看得出重伤过的痕迹，轻微的颠簸，脸色戚戚然，听到古若嬛逃出宫去，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报。”宫门守卫，奔波而来，面红耳赤，面色惊慌。
“何事？”
“皇上，皇宫之外被三千精甲包围。”
“区区三千，何足挂齿，皇上，待卑职前去……”
“三千精甲手持火器，北岳皇后劫持了万大人，逼着属下们打开宫门，那火器着实厉害，三名士兵已经重伤，属下们拦不住，只能，只能看着古皇后夺门而出。”
宫门士兵越说声音越发的小了去。
寂泠然嘴唇紧抿，良久，“可是军机营的万大人。”
成国的万大人武功堪称是成国第一高手，如今已经被古若嬛劫持，当真是可笑。
古若嬛，果然，一如既往的狡猾。
“去接万大人。”
寂泠然身着单衣，肩上的衣襟被雪水打湿而不自知，老太监命人拿来大敞，大敞刚刚放在寂泠然的肩头，寂泠然便捉住了来人的手，“你还敢出现。”
宫女被吓了一跳，莫名的睁大的眼睛望着寂泠然，扑朔扑朔的落下斗大的泪珠，原来这宫女倒也和古若嬛有三分想象的。
然而宫女一哭，眼角往下垂，和古若嬛再无半分想象，寂泠然松了口气，狠狠的甩开了宫女的手，大步昂扬的走向宫外。
古府四周密密麻麻站了一片的铠甲，古若嬛握着暖炉，和旁边的侍女说话，顷刻间，雪花如鹅毛般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
转眼，整个世界，银装素裹，风卷积着积雪泼向了寂泠然。
大敞一挥，雪花噼里啪啦的砸在了毛茸茸的大敞之上，滚落一地，带着森森的寒气。
老太监拿着块帕子，慌慌张张的擦拭着湿迹。
寂泠然一抬手，老太监险些坐在地上。
“古皇后，倒是好生的享受。”
“寂国主前来可是为了万大人而来？”
古若嬛怕了拍手，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架着两颊酡红，睡眼迷蒙的万大人出来，半拖半走。
一路上万大人不时的调戏几个女子，大掌在女子曼妙的身子上肆意的游走，几个烟花女子的娇媚笑声在冰天雪地间格外的刺耳。
起码，从寂泠然不悦的神色上，完全可以看的出。
“万大人，你这般不知羞耻的作为怕是会贻笑大方，帮万大人醒酒。”
老太监一手扶着袖子，一巴掌挥在万大人的脸上，清脆的响声顿时让女人们鸦雀无声。
万大人东倒西歪，费尽力气，仍旧没有看清扇他的是何人，抬起脚，老太监飞了出去。
寂泠然脸色越发的阴沉，“莫铮。”
万大人晃了晃头，后知后觉，“哈哈，皇上，皇上，来，喝。”
莫铮看来被古若嬛灌了不少的酒，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了。
“看来寂国主很不喜欢本宫送的这份大礼呢？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礼尚往来，寂国主，彼此彼此。”古若嬛面无表情的说道。
寂泠然一愣，随即迷了眼睛，“果然是你做的？怜妃也是你杀的？”
“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最可怕的鬼怪无非是自己的心，她为什么死，只有她自己清楚，善恶到头终有报，不过是你种下的恶果，所报非人罢了．”
古若嬛将寂泠然的嘲讽，原原本本的还了回去。
寂泠然脸色紧绷，黑沉的仿佛快要滴出了墨汁一般。
“走。”寂泠然僵硬的转过身。
只听得身后的古若嬛冷声说道，“忘了告诉寂国主，万大人不是酒醉，本宫特意多送了一味大地回春给他，只是普通的醒酒茶，怕是醒不过来。”
寂泠然怒急，悠的转过身，怒吼道，“你！”
狂风呼啸而过，很快压过了他怒火滔天的声音，寂泠然一回头，是冒着森森冷光的锋利箭羽。
冰冷的箭羽前挂着灰色的并不起眼的小黑包，应该就是看守宫门士兵口中的火药了吧！
忽然间，寂泠然心中有一种冲动，他想见识一番所谓的火器，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寂泠然往前一步，主动走出了禁卫军保护的圈层，“作为成国的君主，这些士兵破门而入竟不自知，可见朕这个国君的失职，不若”
话音未落，寂泠然一蹬一跃，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越过弓箭手的包围，转眼间，出现在古若嬛的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手做利爪状，抓向了古若嬛的咽喉。
古若嬛反应迅速，脚迅速的后撤一步，弯腰间，抽出了短靴之中的匕首，挡住寂泠然的手，发出兵器碰撞的声响，两人皆是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肖远跃上前来，手持宝剑，锋利的剑锋刺出去，只听几声利器破空之声，弓箭手将火箭发射出来，素素带着古若嬛向身后飞跃。
寂泠然勾起神秘的笑容，似乎是早已经做足了准备，弯腰顿足，轻松转身，向后一跃。
三只火箭齐刷刷的飞过去，穿透对面的墙，轰的一声巨响，冒出剧烈的火花，火器的威力不言而喻。
寂泠然眼眸亮晶晶的，带着痴迷和掠夺的野心，肖远见此，冲动被古若嬛拦了下来，“这个世界最大绝望莫过于，看得见得不到。”
肖远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后脑勺，寂泠然回宫，古若嬛也进了府，肖远拉住素素，“娘娘所说何意？”
素素摇头，低声叹了口气，面色匆匆的快步进了府。
肖远一怔，狠狠的挠着后脑勺，进了府门。
欢欢被肖远从宫中带了回来，只是有些虚弱，精神却是极好，笑着和素素打了招呼，素素更加的愧疚。
一下子跪在地上，“若不是奴婢疏忽大意，也不会让太子殿下平白无故的吃了苦头，请主子责罚。”
素素不多见的红了眼眶，拳头攥的发颤。
欢欢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衫，从宽松的领口中，依稀可见被折磨过的红痕，古若嬛不曾开口，由着欢欢处置。
欢欢一怔，看了古若嬛，却瞧不清娘亲脸上的神色。
迟疑了片刻，“素素姑姑，你先起来，你是娘亲身边之人，对娘亲忠心不二，这次疏忽也是我疏忽了，凌月姑姑被假冒，都未曾发觉，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素素的头埋的更低了。
门支呀一声开了，传来肖远惊讶的声音，“你不是太子的暗卫，怎么跪在这？”
古若嬛看了一眼欢欢，欢欢披了一件斗篷，执意要下床，古若嬛只能随了他去。
封不平跪在雪地之中，大雪已经将封不平的肩头染白。
“跪在这做什么？”
“封不平有错。”
“你何错之有？”
“擅离职守，陷太子于危难之中。”
“凡事皆有意外，太子出事并不在意料之中，若是早知道，古老爷子的尸身如今也不会不知在何处？起来吧！”
古若嬛的步履有些蹒跚，哀戚，和伤痛。
封不平面无表情，眼眸茫然的看着古若嬛离去的方向，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娘娘，都是奴婢一人的责任，要罚，奴婢愿一力承担。”素素面色一字一顿，语气中明显的焦灼了许多，似乎很怕连累了封不平。
古若嬛盯着素素，“不是说是你要求封不平和你比武，好胜心强，所以才疏于防备，让贼人钻了空子？”
素素僵硬的点头，“奴婢愿意一力承担，请娘娘恩准。”
古若嬛深深的看了素素一眼，“你下去吧！”
素素迟疑片刻，见古若嬛神色疲惫，才依依不舍的下去了。
天蒙蒙亮，古府里噪声大动，古若嬛和欢欢被吵了起来，欢欢睡眼朦胧，脸色尤见苍白，古若嬛摸了摸欢欢的额头，怎么又发烧了？
欢欢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娘……咳……娘亲，外面怎么了？”
古若嬛给欢欢掖了掖被子，套好衣衫跳下了床，“你等着，娘亲，出去看看。”
回应古若嬛的是欢欢一连串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