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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人见阴刀略带期盼的俊脸, 白兰却不其然想起另一个青年。
她也曾向他学习, 他也曾手把手教导她如何画符念咒, 过了这么久她差不多能确定这个世界就是晴明时代之后的那个世界。而现在白兰所位于的时间点,已是平安时代的五百年后。安倍家族改名为土御门,麻仓家族已然存在只不过已从京都撤回到出云地区龟缩不出,大江山和红发鬼王更是成了传说中的妖物,轻轻拨动时空穿梭机,五百年的时光就这样转瞬即逝。
白狐公子也早已成为泛黄书卷上的一个名字。
白兰回过神,冲俊秀温和的年轻城主笑了笑:“那可不行, 如果真要算起来,我的老师好几个呢。”就算撇去晴明不算, 还有教导她体术的宇智波结衣姑娘在前呢。
阴刀明显有些失望, 但还是没有强求她,转而提起运刀挥刀时的小技巧。
有赖于阴刀的倾囊相授,不过一个月,白兰就能和人见城的侍卫对打而不落下风, 而且或许是曾经修炼果宇智波家体术的缘故,演练中白兰的动作较之一般正统流派更加轻灵诡谲。
一日休憩闲聊时, 白兰跟斑先生提到此事, 这位宇智波家的族长大人很是傲慢地冷哼了一声:“那是自然。区区武士的刀术如何与忍者的, 还是宇智波的体术相提并论。”
话虽如此, 你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悄悄打开写轮眼拷贝那些武士的动作啊, 斑先生。
白兰偷袭两声, 在宇智波斑看过来之前, 便正色点头道:“那肯定,毕竟是宇智波一族。”
她移开目光,绷紧了脸,勉强压下上翘的嘴角,假装没看见那只小黑猫浑身的得意舒爽。
就在白兰刻苦练习刀术时,春天到了。
人见城中的景致也从萧条枯败变得灿烂起来,眼见着主殿前的樱花林要开了,人见阴刀的病情也终于在医官们的细心调理下稳固下来。为了庆祝阴刀殿下病情的好转,也为了一除冬日人见城中的血腥灰暗,美咲一干侍女开始张罗赏樱会。
既然到了春季,身上衣服的配色也要换成鲜艳一些的□□,这日入寝前,侍女们早早将白兰明日参加赏樱宴的礼服准备好,用木架悬挂在和室一旁。
虽说是男士和服,却选用了樱粉色为主基调,再添上银线秀出的樱花瓣,更显得华丽异常。送过来时,美咲还说了:“这样好看的衣服也只有白仁大人能压得住,您瞧着银色的花瓣跟您的发色多相衬啊。”
就连路过的阴刀看见之后,都表示很期待白兰穿上这件华服的效果。
临睡前,白兰趴在被子上,双脚勾在一起翘在空中轻轻摇晃,两手撑着下巴打量那件在烛光中闪闪发亮的和服,询问旁边的小黑猫:“宇智波一族会有这样的活动吗?”
小黑猫正打量着自己的爪子,一会收起来一会又伸出来,闻言抬眼瞥了眼那件华服,冷淡低沉:“没有。”
“那忍者的生活该多无趣啊。”白兰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听她这么说后,宇智波斑沉默了一下,又改口道:“也不是从来没有过。”
“嗯?”
“小的时候有过一次……但是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所有的族人都聚集在一起赏樱吧。”巴掌大的小猫发出与外表相差甚远的男声,低低的,略带沙哑,灿烂的金色瞳孔里似乎飘过一丝怀念。只是这点怀念,又像流云般转瞬即逝,就像宇智波斑记忆中和平静好的日子,是宛如水中镜中影一般:“……这种事情终究没什么意义。”
“……”
突如其来的寂静让斑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扫了白兰的兴,顿时有点不自在起来,可要他主动承认这一点又是不可能的,所以小黑猫只能僵着脖子,用眼角余光扫过去。
却见垂眼沉思的女子忽然弯起嘴角轻笑一声,抬起眼帘看向自己,紫色的眼睛透亮惑人:“可是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呐,这是斑先生第一次和我赏樱吧?”她伸出一只手,探到宇智波斑面前,洁白如玉的手腕清瘦单薄,手指细长,指尖微翘:“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到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大人?”
斑瞬间秒懂她的意思。
她是想让自己以人形陪她一起赏樱。
本来这点小事压根不在话下,只是这么一来倒让斑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只幼猫,不知何时才能稳定变成人,一时间倒又有些懊恼起来。
不过懊恼归懊恼,美人相邀,还是追逐了这么久人,宇智波斑当然不会拒绝。
他矜持地微微颔首,大大的猫瞳微微眯起:“如果是你的邀请,那我……”
话还没说完,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脚步声,随后便是哐的一声巨响。
哗啦啦一片乱石碎瓦从天而降,烟尘乍起。
在屋顶破裂的刹那,宇智波斑已经条件反射性向后跳开,等第一块碎石落到地上时,他才想起来,往对面看了一眼。
滚滚灰烟遮挡住视线,只能模糊捕捉到一抹银白如他自己一般唰地退开。
确定白兰无事,宇智波斑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转而便是暴怒。
更何况烟雾中,偷袭者一闪而过,直奔白兰而去,简直就是当着斑的面赤|裸|裸挑衅!
小黑猫眼神一暗,灿金色转瞬被血色覆盖,一道黑影拔地而起。
另一边,没有写轮眼帮助的白兰可没有斑先生那么好的视野。
在乱石滚下时,她先是下意识向后躲开,刚刚避开最后一块碎瓦还没彻底站稳,一道不正常的风声就从头顶呼啸而落,她连忙侧身避让。
一道雪白的刀光一闪而过,劈断了一根烛台,蜡烛滚落在地上瞬间熄灭。
满地碎石残渣中,白兰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灰白色的头发的高瘦男人。男人有一双冰冷的金色瞳孔,正手握一把薙刀,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那冰冷刺骨,宛如注视死物的眼神先是落在白兰的头发和眼睛上,然后是她的脸,最后则下移落在她的上半身。
直到这时,俊美的灰白色头发青年才露出一点诧异神色:“女人?”
女人怎么了?女人也能要了你的命?
白兰眼睛一眯,准备动手的手指一顿,发现这个袭击者身上哪里不对劲了。
可惜在她提出疑问之前,一抹红光在袭击者的身后一滑而过,随后这个灰白色头发的男人便哄地一声,倒飞了出去。
男人反应很快,在空中便调整好姿势,重新掌握住重心,也多亏这一点,他才没被宇智波斑的火焰击中。
见斑先生都出手了,白兰索性掐灭指尖的星火,双手抱臂,若有所思地打量男人战斗的姿势和他身上古怪的气息。
以前安倍晴明教导她的时候,又教过白兰如何分辨各种不同类型人或非人的气息。
人类中包括普通人,神职者,僧侣,巫女以及其他一些特殊人群。
非人中包括恶鬼,精怪,妖物,死灵,生灵以及……神明。
这灰白色头发的男人,一身纯粹又腐败的气息,既像神明又像是恶鬼,如果真是神,那恐怕也只会是属于恶神的类型。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宇智波斑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在没能发挥完全实力的情况下,他都能跟一个疑似神明的存在斗得难解难分,而且还有越打越兴奋的趋势。
白兰早就知道斑先生是个战斗狂,此时倒乐得清闲,还能在旁分析这使用薙刀的袭击者来历。
唯有一点不好,满地都是乱石碎瓦,连之前她趴着的柔软床铺上也是,这样糟糕的环境根本没法席地而坐。
不要说坐了,赤着双脚的白兰根本不想用自己的脚底去测试那些尖锐的碎石子和瓦片到底有多锋利。
袭击者一开始被宇智波斑打得猝不及防,被追着打了一阵后逐渐找回了自己的战斗节奏,越打那张英俊的脸孔上惊讶越甚,甚至到最后主动拉开了距离,肃容上下打量杀气腾腾的黑发男人:“你是他什么人?”
灰白色头发的青年手臂一抬,没有握着薙刀的手直指在旁看得津津有味的白兰。
宇智波斑殷红的写轮眼瞥了银发女子一眼,一时间倒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没等他想到一个恰当的措辞,白兰自己就先兴高采烈地帮他回答了:“他是我姘头!”
宇智波斑和青年齐齐一愕,连身上的杀意都瞬间泻了大半,唰唰同时扭头看向银发女子。
见她虽是笑着说,却眼神肯定,没有改口的意思,灰白发青年的目光闪了闪,沉吟了一会儿“哦”了一声。他一脸恍然,看了看女扮男装秀美绝伦的宇智波白仁,又看了看不知名的黑发红眼男人:“你是她小姓?不对,男宠?”
话音未落,黑发男人的表情唰地阴沉下去,手一会儿,一道利风划过,灰白发青年尽管躲得及时,还是被削断了一缕头发。
随着发丝轻飘飘坠落,青年冷嗤一声,手腕一翻,薙刀刀尖直指敌人:“作为人类,你很不错。”
雪亮刀尖对准的方向,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冷冷注视着他。
灰白青年一挑眉毛,眼神平静:“可惜对于神明来说——”
他话音一顿,刀尖猛地一转,唰地一下,刀光划破空气,随后便是刀剑相击的清脆击鸣。
白兰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又是谁……”
新来者的长刀与薙刀相撞,无形的力场相互撞击,卷起一阵旋风,将地面上的碎石断瓦全都搅起,如同一道长着利齿的龙卷风,扩散之处地面都被划上道道伤痕。
白兰只觉眼前一花,一只手臂从旁伸来,将她往手臂主人的方向一拉,她瞬间跌入一个气息冷冽又清新的怀抱。
对方的几缕发尾扫过她的脸颊,看上去毛糙的头发实际上却很柔软冰凉,掠过皮肤时微微的痒。
蓝色的透明墙壁竖起,将所有的飓风碎石全挡在了几米之外,无论外面如何狂风骤雨满地疮痍,在这墙壁包围的中间却是一派风平浪静。
白兰瞥了一眼宇智波斑线条明晰的侧脸,目光着重在他眼里的花纹上停了停,笑了笑倒也没挣开他的手,转而扭头看向前方。
在她没有发现的地方,宇智波斑松了口气,向来在战场上无所畏惧,从容不迫的他,居然也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反应紧张,握着她细腰的手掌掌心已经出了层薄汗,索性手掌下的腰肢十分安稳,并没有想要挣脱的意思。
就在刚才那一瞬,宇智波斑也不知道如果白兰挣开自己的手,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显然巨大的须佐能乎比入侵者更加引入注目。
迟迟赶到的武士们一片喧嚣,在逐渐散开的烟尘中,仰头惊叹,注视着蓝色巨人的眼神仿佛看到了神明。
就连两个真正的神明都不由为之一惊,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消散许多,双方立刻察觉对方力道的松懈,对视一眼,同时后跳,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淡蓝色的透明骷髅也逐渐消失了。
在彻底散尽开的烟雾中,银发女子一身单薄的白色单衣笑眯眯地望着他们,手上抱着一只懒洋洋的小黑猫,面对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那巴掌大小的幼猫打了个哈欠。
人见阴刀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从那张猫脸上看出了一丝轻蔑?
再定睛细看时,小黑猫已经彻底闭上了眼睡着了……
人见城的城主大人定了定神,将注意力从小猫身上扯回来,重新落到今晚的重头戏上,那名穿着狩衣的灰白色青年——
“祸津神蠃蚌。”
见他认出了自己,厄运灾祸之神笑了。
一挥薙刀,扬起下颚,属于神明的金色眼珠冰冷渗人,直直看向被人簇拥的黑发青年:“你就是这一届的人见城城主?反应倒挺快,居然找来了夜斗。”
蠃蚌的视线重新落回到对手身上,出乎意料的态度平和,甚至还举手打了声招呼:“夜斗,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跟你重逢了。”
握着太刀的黑衣青年面无表情地回望过去,他有一双不同于蠃蚌、却同样亮眼的浅蓝色眼睛,中间的瞳孔是竖瞳。
他不做声,蠃蚌也无所谓,将薙刀提了提,单手轮了一圈抗在肩上:“看在过去同伴的份上,行个方便,让开如何?”
黑衣青年思索了一番,瞥了一眼人见阴刀,摇了摇头。他面容俊秀,眉宇间充斥了阴沉和一丝隐藏很深的倦怠,正是这种倦怠感让他看上去比蠃蚌更加疏离。
“啊那就没办法了。”蠃蚌皱眉,抓了抓灰白色的头发,“我也是受人所托啊。毕竟享受人的供奉,就要完成她的心愿。”
她?
白兰一把抓住这个代称,若有所思开口询问:“什么心愿?”
蠃蚌轻飘飘地看向她:“杀死宇智波白仁。”
夜斗的视线也随之移向那位貌美的银发女人。
“要杀我?”出乎两名祸津神意料,这个人类没有丝毫恐惧的情绪,神态一派轻松,谈论起凶手就跟谈论起今晚月色如何,“供奉你的人,该不会是渡辺佐和子吧?”
见蠃蚌没有反驳,她笑了笑:“毕竟我能想到的只有她了。”
“祸津神大人。”这时候,人见阴刀终于开口,“我明白您要回应信徒的祈愿,只是白仁对我人见城至关重要,只要人见城还在,就绝不会让您杀死她。”
蠃蚌嗤笑:“说的这么好听,不还是要靠外援?喂夜斗,你真打算与我为敌?”
蓝眼睛的神明目光闪了闪,面上一派平静,轻轻开口:“你也说了,受人所托。”和他的外表十分相称,这位神明的嗓音也比蠃蚌更加清亮悦耳。
“那就没办法了。”蠃蚌咧嘴一笑,眼中战意再次升腾而起,左右活动了一番脖子,唰地垂下薙刀,“我也像看看你现在实力如何!来吧,夜斗!”
眼见着战局一触即发,旁边的武士们如临大敌,要护送人见阴刀和白兰后退,却没想到两人皆是一动不动,白兰更是开口打断战意高昂的两位神明:“等等,我有一个建议。”
一双蓝色和一双金色的眼睛同时看过来。
旁边的武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银发女子却坦然自若,甚至还有心情顺了顺头发:“你说你是受人所托,那么,直接杀了祈愿的人不就好了?”
夜斗神沉默,蠃蚌则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他被这句话娱乐到了,直接笑弯了腰。乐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脸上是残存的笑意,满眼趣味盎然:“这也的确是个办法。但是……”
他脸上笑容一收,嗓音猛地低沉下去,刺骨的寒意瞬间爆发,让暖意融融的春夜再次返回到冬季:
“但是,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城池的守卫,还有我。而且夜斗想必只是接受了救下你的请求,若是你主动去杀渡辺佐和子,他也不会去帮你。在这种条件下你觉得,你能成功?”
银发女人依旧笑意妍妍:“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鸁蚌半晌没有说话,压抑的寂静占据了这片区域,让围观者忍不住额头冒冷汗,心里嘀咕白仁大人也太托大了些。这些人见城内城的守卫早就被打过招呼,知道白仁大人是个女子,是以之前看见那么多侍女为其神魂颠倒,不但不嫉妒,心里还有点同情,现在看见披头散发柔弱美丽的女装白仁大人后,这些武士自己倒先是一阵心头狂跳,那视线就控制不住地往她身上挪。
及至现在,白仁大人说出那样张狂的一句话,武士们除了替她捏了把冷汗,也再无其他怀疑鄙夷的意思。甚至有些胆大的还心道,若是白仁大人要求自己跟随其前去渡辺城,那他们也是愿意的。
幸运的是,鸁蚌并没有被这句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激怒,反而再次开口时,注视着白仁的眼里多了些欣赏的意味:“很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们渡辺城里见。”
说完,这位灰白色长发的神明将薙刀一挥,转身离开,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夜斗目送着鸁蚌远去,松开手中长刀,那把刀一落地便化为一个穿着白色和服,头戴天冠的短发少女。她拉着夜斗的袖子,好奇地望着口出狂言的人类女子,想了想仰头对夜斗说:“呐,夜斗,这次你不会再接这种无聊的任务吧?”
夜斗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倒是人见阴刀在旁听了,转动漆黑的瞳孔,盯了一眼这名少女。
作为世代私底下供奉夜斗神的人见家主,他知道这名少女是神明大人的神器,只是相较于夜斗神,阴刀对这少女神器的感官并不好,更不要说她刚才那句话,直接让阴刀的好感度跌破成负数。
在阴刀心中,白兰固然强,可那位已经离开的祸津神说的不错,单枪匹马甚至就算带上一队人马,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杀掉渡边佐和子的。
早知如此,人见阴刀对自己说,早知如此,上次佐和子来人见城就应该趁机杀了她。
在众人或担忧或嘲讽或审视的目光中,白兰翘起嘴角,摸了摸怀中暖烘烘的小猫咪,感受它的耳朵反射性地在自己指腹下动了动,咯咯一笑:“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会一个人去?”
阴刀皱眉:“就算带上士兵,人类毕竟和神明差距太大了……”
白兰瞥了一眼那盯着自己的白衣少女,竖起食指抵住下唇,眼神幽幽:“我打算带去的可不是人类呐。阴刀殿下要来看看吗?”
温暖的春夜中,女子的声音悠远轻柔:“旁观一下式神召唤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