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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姑姑静静的,看着萧玄宸的反应。
见他那双从来深幽,或是冷酷的眸子,如今隐隐泛起了红,她的心里不禁暗暗一叹!
没错的!
皇上!
仍旧还是那个皇上!
虽然,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确实太过分了些。
但是,他的心里,也还是有皇后娘娘的!
这样就好,不算无药可救!
“废物!”
正在真姑姑腹诽之间,怒极的萧玄宸,忽然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了李太医的肩膀之上!
李太医在萧玄宸这一脚之下,整个人都被踹的躺倒在了地上。
不过,为了保命,他很快便爬了起来,整个人都朝着萧玄宸匍匐下身来:“皇上,微臣的命,不值钱!皇上随意可以要了微臣的命!但当务之间,还请皇上息怒!如今皇后娘娘的脉象,越来越弱,皇上还需立即传唐太医过来为皇后娘娘诊治!”
说到最后,李太医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希冀:“当初秦王殿下,也曾命悬一线,就是当太医力挽狂澜的……”
听李太医提起唐安,萧玄宸的脸色不禁更难看了几分。
猛地转头,他冷眼问着真姑姑,沉声质问道:“既是如此,为何不一早便传唐安过来为皇后娘娘诊治?”
闻言,真姑姑面色微冷。
静静的,与萧玄宸四目相接,她语气低沉道:“这两日里,唐太医一直被太后娘扣在慈宁宫中,莫说如今慈宁宫已然闭了宫门,便是慈宁宫的宫门不闭,奴婢……也传不来唐太医!”
真姑姑言语至此,事情到底如何,萧玄宸如何能猜不出?
他母后那身子,根本就没什么大碍。
不过,是在装病罢了!
如今,她将唐安留在慈宁宫中,无非是知道苏伶婉病情危重,离不得唐安,所以才故意刁难!
不过眼下,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皇上!奴婢求求您,救救皇后娘娘吧!”
早已哭红了眼睛的小荷,在听到李太医的话后,整个人都变得绝望起来。
她跪在地上,不管不顾的朝着萧玄宸磕着头。
那砰砰的声音,似是砸在众人的心头!
等她一连磕了数次头之后,再抬首时,她的额头上,已然隐隐有了血迹。
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仍旧不管不顾,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这个过去将苏伶婉宠在心尖儿上,如今却视她如敝履的男人,满是哀求,泣不成声道:“皇后娘娘,她真的……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
听到小荷的话,萧玄宸不禁眸光微微一荡!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寝殿内的李太医,和谷雨、白露等人,不禁冷然声道:“小荷,闭嘴!”
虽然,他前阵子,确实被苏伶婉气疯了。
但是护国寺那件事情,他早已下了封口令。
可是眼下,小荷却当着李太医如此苦无遮拦……
“皇上!”
小荷以为萧玄宸不相信她的话,伸手抹了把,模糊了自己视线的鲜血,竭尽全力的,壮着胆子看向萧玄宸!
她是苏伶婉的贴身之人。
自然将自家主子这阵子所受的怀疑和委屈,悉数都看在眼里。
以前的时候,她人微言轻。
不敢造次!
但是眼下,她的主子就快没命了,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再一次出声,满是悲戚的喊了萧玄宸一声,她紧拧着眉头,哽咽声道:“当初,皇后娘娘睡的迷迷糊糊的,真的以为是皇上要带她去看日出,所以才会……”
“朕让你闭嘴!”
萧玄宸蓦地暴喝一声,伸手便攫住了小荷的脖颈,打断了小荷那些本就不该脱口说出的话!
他的心情,本就极差。
眼下,更是恨不得掐死小荷!
但是,眼看着小荷,在他的大掌之下,脸色渐渐变得青紫,想到这个丫头,是苏伶婉最在意的,他只能紧皱着眉宇,满是嫌恶的冷哼了一声,然后蓦地松开了小荷的脖颈!
“咳咳……”
差一点被萧玄宸掐死的小荷,呼吸重得自由,不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急咳之下,她整个人都缩到了榻前,脸色也胀红的十分厉害!
冰冷的视线,自小荷身上一扫而过。
萧玄宸强行,压下心中那口气,随后阴沉着脸色,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荣则!”
“卑职在!”
萧玄宸声落,荣则便出现在了寝殿门口。
萧玄宸不曾有丝毫犹豫,直接对荣则吩咐道:“速去慈宁宫,以最快的速度,将唐安带过来!”
“卑职遵旨!”
荣则领命,转身衔命而去。
至此,寝殿内再洗恢复到一片静谧。
萧玄宸的脸色,始终难看的一塌糊涂。
冰冷的视线,沉沉的落在李太医身上,他俊眉轻轻跳动着,语气平缓地问道:“你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微臣什么都没听到!”
李太医闻言,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下,连忙回道。
小荷刚才的话,他确实听到了。
不过,他却不甚明了,话里的意思!
不懂其意,便也就意味着,跟没听到差不多。
是以,皇上现在问他,他这也算如实回答,不算是欺君!
萧玄宸眸色沉沉的,深看了李太医一眼,然后微仰了头,长长吁了一口气!
不过,他说出口的话,却足以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其实你听到什么,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并不重要!今夜,如果皇后没事,便也罢了。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朕会让这里所有的人都陪葬!”
闻言,李太医的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此时,他身上的衣裳,衣裳被汗水浸湿。
真姑姑则是无比涩然的,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想说一句,皇上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是,眼看着萧玄宸回转过身,眸色深深的,注视着榻上昏迷不醒的苏伶婉,久久都不曾动过一动,她却又觉得,此时多说实在无用!
白日的时候,萧玄宸曾经让元宝给苏伶婉传话。
说他不想见她!
但是,眼下再见到她,他的心中,却无比的后悔。
后悔自己今日,没有见她一面!
他想,如果他今日见了她,她也许就不会如眼前这般模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