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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头揭谛走后, 唐御弟指使着其他轮值护法给悟空搭了个临时铺盖,把悟空全是土的披挂都脱了, 单穿着里衣,舒舒服服的躺着,自己给他揉肚子, 又叫生起一堆篝火, 烧些开水备用。
又想叫哪位护法去临近的镇子给他寻个大夫带来,只是一提这个话题,呼啦一下子,人都跑没影儿了。
简直有毛病!庄凡想要自己去, 奈何他没了马也不认得路, 再加悟空哼哼唧唧把着他, 根本不叫他离开半步, 庄凡也只能耐下性子哄徒弟,盼着揭谛快些取了仙丹回来。
护法们心中暗暗叫苦, 成仙得道多年,一朝被指使去生火。
可千百年来, 何尝干过这些凡俗活计,铺床叠被还好, 只是生火时, 一口三味真火下去, 不仅柴火化为灰烬, 就是那唐御弟精心呵护的水罐子,也顷刻间灰飞烟灭,弄得轮值护法好不尴尬。
唐御弟自打出了长安,几番磨难,行李丢得差不多了,穷着呢。
闯祸的功曹窘迫不已,无奈之下掏出自己的葫芦,用真火加温,递给唐御弟。
里面装着功曹自己珍藏的玉液琼浆,此时只能割爱,拿来给大圣饮用。
庄凡初时以为是水,把悟空扶起来半抱在怀里,一打开盖子,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庄凡哪闻过这个,只觉得醍醐灌顶一般,忍不住扭过头去,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悟空此时已经止住腹泻了,却仍是肚肠绞痛,但猴儿生来爱酒,这酒五百年前尝过,过喉不忘,此时此刻,虽腹痛难忍,却仍忍不住探鼻去嗅,瞅着实在可怜。
庄凡摸着酒尚温,又非凡品,也见猴子馋得厉害,就稍稍给他喝了一口,也不许再多饮,又把盖子拧上,放徒弟怀里,让他抱着安心,也能做个徐徐散热的暖水袋。
那被夺了葫芦的功曹一咧嘴,没见过这么疼徒弟的师父,眼瞅着自己的宝贝拿不回来了,心疼的够呛,只是也没人理他,只能自顾自走开干活儿去了。
一口仙酒下肚,大约是折腾累了,猴子昏昏欲睡起来,只是梦中时常惊醒,依旧嚷嚷肚痛,好在半下午时分,终于等来揭谛龙女送药!
于是大家伙儿见礼过后,便齐齐围坐一圈儿,琢磨应该给猴子吃哪个药。
中午才见了真龙,下午就见了龙女,庄凡也不是不好奇。可虽然龙女长得可爱,头上两个青色小角萌萌的,他一大男人,也不好盯着一姑娘猛瞧,只蹲在悟空身旁,给他轻轻拍着肚子,哄他安眠,心里琢磨要不要劝猴子以后西行路上也化身为人,毕竟他徒弟做猴子都这么帅,变成人岂不是更酷炫拉风!
也省的以后投宿,动不动就被人喊鬼啊怪的,一惊一乍的,烦银。
唐和尚在这儿守着徒弟魂游天外,那头龙女捧着匣子和一干护法嘀嘀咕咕,不晓得该叫大圣吃了哪颗仙丹才好,只因老君着实没少给,菩萨说的那些都有,还有些叫着乱七八糟名字的,什么“紫雾霹雷盖地丸”,“春风拂柳回阳丸”,“百花凝露丸”,“蟠桃养颜丸”等等等等,只把众小仙看个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龙女摸了摸那几瓶“养颜”“瘦身”的仙丹,暗地里咽了下口水,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扫,拎出一瓶道:“不若就予大圣吃了这个吧!”
金头揭谛略与龙女熟悉些,凑过来一瞧,乃是一瓶“清体丹”。
这药乃是天庭常备药,本是给下凡办差,嘴馋忍不住吃了凡间伙食的神仙们清除体内五谷之毒用的,遂点了点头:“用在此处,倒也合适,只是不知管不管用,暂且一试吧。”
便问唐僧:“御弟看,此药可否?”
怕唐僧不懂,又给他解释了一遍清体丹的功效,庄凡也不懂药理,略一思索,只能答应,只是心里依旧没底,虽是仙丹,但是也没个大夫,药丸子能随便乱嗑?叫他说还是去个镇子找个大夫来把脉的好,只是这一群神仙,没一个肯听的!
龙女别的慢吞吞,喂药可快,手一伸,掰开悟空下巴,吧嗒一丢,就把药给塞猴子嗓子眼儿里了!一看就是熟练工。
好悬没把大圣噎死!
仙丹进肚,不多时只听得悟空腹内咕噜噜乱响,一股恶臭袭来,众护法都是天生地养,灵透之体,何曾闻过这等味道,只熏个头昏眼花。
庄凡心里却有所悟,又从龙女手中讨来其余四丸清体丹,又见有补气大还丹,也讨了一瓶来,又叫众神退避。
众神兼龙女也不客气,忙不迭的驾云升至空中隐身,只留唐御弟守着自己徒弟。
不一会儿,见悟空口中哭闹不住,果然扭动间汗出如奖,排出许多油腻污垢来。
而庄凡替他擦拭间,那排出体外的污泥杂质中,瞧着竟隐约有金属色,他想起大圣五百年间吃下的铁丸铜汁,心中已有定论。
虽如太上老君所言,大圣当年因缘际会,已作金刚之躯,但毕竟身体依旧血肉做成,不过比寻常神仙略抗打些,这些铁啊铜的不间断吃了五百年,又含那许多杂质,悟空被压山下,法力被封,不能及时修炼排出,日积月累下来,早已在体内成毒,如今日不趁早除去,日后即便成佛,也是猴子一大隐患。
庄凡耐心看着徒弟,不叫他挣扎间伤了自己,只等他一波汗净,略作清洁,便又塞进去一丸清体丹并补气大还丹,只因有泄有补,方是正道。
如此往复三次,汗才方住了,悟空早已成了一个泥猴儿,行李也脏污得臭不可闻,就连周边被污物沾染到的花草,也在瞬间枯萎发黑,蔫死掉了。
倒是三藏,除却污了僧袍,毫发无损,那些污渍即便粘在他手上,轻轻一撮,也就掉了。
排干净体内恶毒,悟空不再嚷嚷腹痛,呼吸也逐渐平稳,安顿下来,难为他病了一场,体虚至此,如此臭不可闻之地也睡得香甜。
庄凡把脏了的行李丢掉,行李里只有虎皮是干净的了,就拿出来给他垫着,又守了他一会儿,见确实只是睡熟了,方才松口气,起身刚要叫龙女并众护法下来,与之道谢,忽闻天空仙乐渺渺,又有五彩花瓣坠落,不由的一呆:莫非悟空升级了?
回头一瞅,脏乎乎的泥猴子还在那呼呼大睡呢,抬头一瞅,天上碧蓝如洗,白云飘飘,也没见有雷劈下。
倒是有一脚踏莲台,身着白衣,手托净瓶的神仙,身后缀着龙女并一干护法,还有一白衣小生,飘飘然即将来至近前。
呦,观音姐姐来了!
庄凡心里一喜,又有点儿莫名难过,却也无暇多想,依着身体本能,合什礼拜道:“小僧见过菩萨!”
菩萨在空中已经听龙女并揭谛回禀过此间一切,知晓悟空之事已毕,乃道:“唐御弟不必多礼,”回身叫敖玉前来,予唐僧介绍:“你且看来,此乃西海敖闰龙王玉龙三太子。乃是我亲奏玉帝,讨他在此,专为你坐个脚力。只因东土凡马,怎经得万水千山,到得灵山佛地,须得这龙马,方才去的。”
庄凡自要连连称是,谢过菩萨美意,又受敖玉一礼,与他道辛苦。
小龙见唐僧和蔼,不由得更羞得满面通红,躬身施礼道:“向前不知,偷食了尊驾马匹,是小龙的不是!”
庄凡何尝在意那马,温言道:“也是合该它做了你的口粮,不必介怀。”又与菩萨敖玉二人道:“三太子此番西行,辛苦做了贫僧脚力,只是三太子身份贵重,贫僧却也不敢以畜力驱使。如不忌讳,贫僧倒也想如悟空一般,收三太子为徒,虽教不了悟空和他什么,却也担了个师徒名分,对人提起,不至太过委屈三太子,不知菩萨意下如何?”
敖玉自是大喜过望,徒弟和脚力可是两个概念,将来西行之后寻功论赏,自也不可同日而语。菩萨却一皱眉,当初可未曾想过叫唐僧和龙王搭上关系,不过再一想,反正天机已有所变,他阻拦无用,因此自是答应。
见无人反对,敖玉痛痛快快纳头便拜,正正经经做了唐僧的二徒弟。在场众神无不齐来恭贺,一时大家倒也喜气洋洋。
庄凡上下打量敖玉一番,见小徒弟长得还不错,也算得上玉树临风,就是笑起来真是傻乎乎,还动不动爱脸红,心说,嗯,这徒弟确实有些二。
龙族到敖玉这一辈儿,就是行三的命运不济,这西海三太子此番落在唐僧手里,也只能趁着自己还在,保他一保了。
敖玉主动献了项下明珠做拜师礼,庄凡收了,他记得这东西,原是被菩萨收走了的,也不知后来还是没还他。龙珠不可丢,便寻思等下抽空再还给这个傻孩子。
荒山野岭穷和尚,徒弟给了拜师礼,唐僧却没有回礼给敖玉,庄凡正在尴尬,身旁递过来一匣子,却原来是龙女,把老君给的那一匣子仙丹,塞到了唐御弟怀里。
庄凡心中大喜过望,虽然知道这丹药是龙女和金头揭谛替悟空去兜率宫讨来的,但依着菩萨那连佛祖东西都敢密下自用的性子,庄凡真是没想到龙女竟然如此实诚,真的把满满一下子仙丹都给了他,他以为自己拿了那清体丹和补齐大还丹,就再也碰不到这仙丹的边儿了呢!
那少不得今天就要借着这匣子仙丹,好好做一番人情了!
那金矿所在上空顿时下起雨来,眼见原先山崩地裂,树倒猴散之处,有如时空倒流一般,又重新恢复了原状,焕发了生机,倦鸟归林,野兽归巢,一场祸事,转眼间消弭无踪,诸般因果,化为虚有。
菩萨这才放下心来,真是,身心俱疲!要不是西行之事,他少不得要跟那蠢土地算上一笔账!杨枝甘露叫他按滴赔!
趁着菩萨忙活,庄凡把装完金子的小白龙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徒儿,你可自行化身?”他记得当初小白龙化为白马,是菩萨吹了仙气才变的,后来一直是马身,只有一次,唐僧遇险,才想法变个女子去救。他不想叫观音束缚了敖玉西行一路的自由,因此有此一问。
敖玉见师父和蔼可亲,事事体贴,一张脸羞得通红,连忙点头:“自是行的!虽然徒儿一向只做水里或蛇类化形,那些要便利些,但余者飞禽走兽,也不是不能化,”又问,“师父可是要看?”
说罢摇身一变,化作一匹白马,探过头来跟师傅蹭蹭歪歪的撒娇,好悬把胖和尚怼一趔趄,又一口咬住唐僧的袖子摇头晃脑,大眼睛眨呀眨的,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眼毛长的直叫人想摸。
看了一场大变活马,庄凡淡定的摸摸马脸,又在鬃毛上捋了捋,心说哪哪儿都好,就是肚子略肥些,道:“自己去玩儿吧。”拍拍马屁,放小白龙自己去草地上撒欢儿尥蹶子熟悉马身,自己悠闲的站着,等着跟菩萨说事儿。
此时天色依然不早了,菩萨收拾完土地闹出来的一堆麻烦,也觉得烦累,想着要走,又降落云头,把唐僧叫来,想嘱咐他几句,谁知俩人凑到一起,唐御弟就丢一大雷下来,简直把观音炸个外焦里嫩。
菩萨只觉得自己脑中轰鸣,不由得又问了一句:“你说啥?”
唐御弟肃着个脸,一本正经:“我说我不是唐僧。”
菩萨冷笑一声 :“呵!”
我还不是菩萨呢!可惜我长得美,想得更美!
庄凡也用看二傻子的眼神儿瞅着观音,瞧吧,神仙也有失手的时候,于是把后脑勺伤口一亮:“看,这是昨日碰的伤口!大约是磕丢了魂,我醒来便成了唐僧,也不知那唐御弟真正的魂魄哪里去了,而我本人,是来……”
观音脑子里嗡嗡直响,伸出手来一戳,庄凡就给定住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俩眼珠子滴溜乱转,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菩萨低头捏捏鼻梁:“你吧,是磕糊涂了!”
他拍拍御弟肩膀,力气之大,好悬没把庄凡钉桩子似的给拍到地里去,贴着唐僧耳边,冷飕飕的道:“金蝉子啊金蝉子,轮回九世也没让你学个乖!你老实点儿,别耍滑头,也别犯懒,好好西去取经,取完经咱俩再谈其他。也不知道哪辈子的记忆没给你清理干净,磕出来了也就算了,自己搁心里憋着,”
菩萨捏捏唐御弟肉嘟嘟的腮帮子,咬牙切齿:“你给我憋住了!要敢四处乱说,别的不谈,我就先把紧箍咒给你带上一个,让你尝个乖!到时候你别怪我心狠手黑,你信是不信?”
庄小凡给吓嘚了,他哪儿见过这么凶残的菩萨,眼泪都快吓出来了,也不能点头,也不能出声儿,只好眼球上下飞快的转动几下,表示自己信信信!
观音又瞪了他几眼:“真老实了?”
上下上下上下:“嗯嗯嗯!”
“不吵吵回家了?”
左右左右左右:“不了不了不了!”
“哼!”谅你也不敢!菩萨又冷哼一声,解了唐僧定身,破了二人谈话时设的结界,脚踏莲台转眼升至半空,喝到:“龙女!家去!”
腾云驾雾,直奔南海普陀山而去。转眼间踪迹皆无。
庄凡呆呆望着菩萨远去之处,脸上落下好大一颗泪来,马丹的死观音,不让我回家,你自己回家倒喊的那么大声!简直就是女装大佬里的插刀教教主!
冷不防一个马头探过来蹭他:“师父莫伤心,菩萨走了,以后自有弟子服侍。”
庄凡给吓一跳,昏暗暗的天色里,一个马开口说话,渗人啊。
“徒儿啊,”唐僧和蔼脸:“以后但凡化作马身,切莫开口说话,晓得不?”
敖玉砰的一声化作人形,满脸好奇道:“师父,为何马身不可说话?”
庄凡面上淡定,心说变得多了以后自己早晚能习惯,道:“民间传说,那地狱勾魂使者便有个马面,师父是怕你做脚力时,说话说习惯了,万一到了人前忍不住也想说,被人发现口可言,恐惊了他们。”惊了他们也无所谓,主要怕你这个傻子挨揍……
敖玉一脸正气:“师父怜惜弱小,真是个好人!”
被徒弟发了好人卡的庄凡一点儿也不想要这破玩意儿。
此时山风渐起,夜色昏暗,风吹得人透骨的冷,近处瀑布轰鸣,远处狼嚎虎啸,方才还热热闹闹一群人,如今只剩了师徒三人,好不凄凉。
庄凡见此处不是安营扎寨露宿之所,便吩咐小白龙把其余零散的行李,大圣的披挂,还有菩萨给敖玉的包袱一并齐齐收在十八子中,自己用虎皮把昏睡的猴子包了,预备走人。
山路难行,更何况天黑之后,用脚丫子是走不出去的,即便如此庄凡也不想再毫无装备的睡野外,再说折腾一天了,又没有存粮,他也饿了。
寻思了一下,决定嚣张一把,庄凡唤过小白龙问道,“徒儿,天也不早了,你可知道附近可有何人家城镇,能够借宿的?”
敖玉道:“师父,此地我不熟悉,不过过了我的鹰愁涧,倒有个哈蜜国的里社祠,或可一宿。”
“哦,那离此地远不远?”
“小徒用飞的,眨眼便也到了。”
对对对,就是要你飞着走!现在也没有卫星,更没有监控,再加荒山野岭,岂不是想怎么飞就怎么飞!人类的终极梦想 ?还不就是飞!走走走!飞飞飞!
庄凡喜不自胜,叫敖玉化为龙形,自己把猴子捆在后背背紧,笨笨磕磕上了敖玉脊背,抓紧敖玉两个龙角,随之升至半空。
视野真是好极了!只可惜天色已黑,山影重重,黑黢黢的啥也看不清。
等到敖玉把速度开到极致,腾云驾雾,穿云过海,庄凡便没别的感觉了,就剩一个字:爽!
冻得透透得那个爽!
心飞扬,透心凉啊!飞行中罡风凛冽,庄凡觉得自己三魂七魄几乎给吹飞了一半儿,眼睛根本睁不开,浑身冻得僵硬!这还是小白龙几乎贴着地面飞呢,如若升入半空,庄凡觉得自己只怕顷刻之间就给冻死了!
这玩意比最破的飞机经济舱体验还差!庄凡在心里给徒弟一个差评,发誓再也不这么飞了!
幸好确如敖玉所说,没一会儿就到了。
落地时,庄凡几乎是咕噜下来的,幸好敖玉一边降落一边回身护着师父,否则冻僵的和尚就得背着猴子摔个大马趴。
等庄凡缓过来,却见眼前果然一座偌大的庄园,寂然无声,门上书三个大字乃里社祠。
庄凡叫敖玉把行李拿出来,让敖玉担了,自己依旧背着悟空,师徒三人这才进得门去。
行了几步,果有一老者,顶挂着数珠儿,合掌来迎,庄凡知道这是菩萨放这儿丢补给品的NPC,也不发憷,与老庙祝你来我往的对几句词儿,便喝了茶,用了斋饭,自去洗漱歇息不提。
斋饭不好也不坏,勉强可以入口,庄凡也算正经吃了一顿这个时空的饭,可惜不是大唐的地界儿,叫他在心里唏嘘了好一阵子。
晚间入宿时,只因庄凡不放心悟空,便叫小白龙自己睡了隔壁,庄凡守着猴子睡了一铺,和尚略胖些,好在大圣瘦小,虽略挤,倒也睡得下。
一夜无梦,次日猴子早早醒了,就见自己缩在师父身旁,紧紧揪着师父衣袖,脑袋还枕着师父的胳膊,不由得臊个大红脸,乃学着昨天师父的样儿,悄悄起了身,往屋外去了。
他往外走,小白龙往里来,俩人一起走个碰头,猴子眼睛多贼啊,一眼就看出了小白龙真身,大圣当场就怒了,抽出金箍棒,刚要大喝,突然想起师父还在睡,连忙拿金箍棒把小白龙怼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