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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孩儿叫庄凡亲得脸上通红, 也没吭声, 抱起衣服低头就跑了, 一边跑, 脑袋上的破帽子一边迎风招展。
八戒很生气,在师父怀里直哼哼:我的帽子!我的衣服 !我的鞋子!我的!
庄凡不用猜都知道八戒在嘟囔什么,拍拍肉墩墩的小肥屁道:“过后师父给你买新的!”
八戒这才高兴,心满意足地拱一拱, 继续去师父手里找吃的。
啥也没有!
庄凡刚才去给红孩儿洗脸,把剩下的枣子都给悟空了, 猴子一把丢在嘴里,吃个一干二净,点滴不剩。
悟空嘴里嚼着,搜刮了师父的所有库存, 终于在储物珠边边角角里,划拉着些冬日里剩下的木炭,好歹算是把炉子升起来了,今天午饭是煎鸡蛋饼, 小米粥, 配小咸菜。
乌鸡国王后超实诚一人,给拿了好些鸡蛋,悟空特别不客气的都收下了,放在储物珠里也不会坏, 这几天庄凡就老给他们做鸡蛋菜, 没有肉, 只能拿鸡蛋补充蛋白,幸好几个小的还没吃腻。
悟忘回来的时候,跟在草丛后头换完衣服走出来的假八戒正走个对头碰儿。
大约是因为着水火相克,圣婴大王不知怎的就有点儿害怕这个“二师兄”,讷讷地喊了声:“师兄你回啦……”
小白龙看着这个假师弟,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点点头道:“嗯,回来了。”
悟空听见了,扭头看过来,悟忘冲大师兄挤挤眼,笑嘻嘻地,猴子就把心放下了。
成了。
眼前这小妖精的老窝已经被悟忘给端了。
这话就得往前说了,前些日,他们几个小的修炼完了睡不着,没啥玩儿的,凑在一起看老君给的药丸子都还有啥,悟忘就翻出一瓶“七返火丹”来。
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何药,但对这些无关地名的小道具,庄凡却还是记得的,见徒弟嘀咕,便道:“此药吃了也没别的,就是要足足睡上七日,你们可小心着,别乱吃。”
当年老君的放牛童子就是捡了这药,一口吞了,才昏睡不止,一时不查,放跑了青牛。
悟空咂舌道:“竟能睡这么久?却比我的瞌睡虫还要厉害!”
悟忘道:“大师兄的瞌睡虫方便啊,量也大,一屋子妖精一个也跑不掉,这药丸子,只能放倒一个人。”
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十分凶残起来。
悟忧在旁道:“这有甚,丢一丸在他们水里,等他们喝了水,便将之全部放倒,不也轻松全灭?”
八戒道,“这药沾了水,药效如何?”
庄凡摇摇头,表示不知,书上没写的,他自然也不能胡诌。
几小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商量起来,庄凡比不得他们精力旺盛,迷迷糊糊地睡了,也不知这些猴儿孩子商量了些什么出来。
却不知,这几个调皮的,把那七返火丹拿了一丸出来,碾得粉碎,也不知那里学来的本事,做了个“吹筒”出来,还商量着,若是下次遇上不长眼的妖精,如若敢来招惹,就偷偷去抄了他老窝!
那吹筒本是收在悟空那里的,这不刚才悟忘一化作人形,师兄弟两个一错身,悟空就不动声色的把那吹筒塞小白龙手里了。
悟忘多通透,向来跟他大师兄心有灵犀的,手一摸,就知道是什么,脸上不动声色,笑嘻嘻跟师父打了招呼,化身为龙就溜了。
那红孩儿一心讨圣僧欢心,根本不知道,小白龙轻易的就找到了他的火云洞,他那一班手下,全在洞中歇息玩闹,叫悟忘一口龙息下去,云雾蒸腾期间,把吹筒里的粉末弥漫到整个洞府,一个没跑了,都放倒了。
小白龙在半空见人都倒了,不放心,落下身形来,挨个儿上去戳戳,没醒,找个倒霉蛋儿,一口盐汽水喷上去,也没醒,这才放心了,出了火云洞,还细心地给他们关上门,溜溜达达回去找师父跟大师兄去了。
庄凡不知道他徒弟之间的眉眼官司,煮上粥,正专心烙饼,那红孩儿就守在一旁不走,庄凡见他眼巴巴看着盘子里的饼,就捡了一个给他。
红孩儿捧着饼,心里酸酸的难过。
这小半年,他听说过不少有关这个唐和尚的传言,没有太多好话,说他好吃妖心,弑杀,喜欢男人,对上妖精心狠手辣,打完了还不罢休,还要把人家蛋都切了带走……
可是没想到,他遇到的,竟是这么一个温柔慈和的唐师父……
不仅对他笑,还给他洗脸,给他吃,给他穿……
如果他真是他徒弟就好了。
想到这儿,红孩儿凶狠地抬起头来,瞅着师父怀里那只小猪,充满恶意地笑了笑,道:“师父,我们把这小猪烤来吃吧!?”
万一这猪仔真是那天蓬元帅猪悟能,一刀下去,这世上,就只有他一个八戒了!
八戒本来在师父怀里窝得好好的,师父一边儿烙饼,一边儿给他几口,混吃混喝到心满意足,小日子可美呢,听了红孩儿这话,不由得浑身一僵,连个大气也不敢出,哆哆嗦嗦就缩回了布兜儿,再不敢露面。
庄凡见八戒给吓着了,在自己怀里哆嗦成一个蛋,便安抚地慢慢摸摸他,又对红孩儿道:“咱们出家人,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怎能杀生害命呢?”
这话说出来,虽说是安抚红孩儿的,但庄凡也确实领着徒弟们吃了好久素食了。
说起来,除了在小城屠户里买的那些肉食,还有秋日里猴子逮了些鸡,打死一些不开眼上来袭击他们的野物、再加开春悟忧和悟忘弄了些鱼之外,自打入了冬,又接着过了万物繁衍的春天,唐僧师徒吃光库存之后,这一路已经吃的基本都是素了。
只因几个小的见师父每次杀生嘴里都念念有词,晚上还要念好久往生咒,看起来很是忐忑难安,便都慢慢地不再嚷着吃肉了,悟空更是收了棍子,再没打死过一个野物。
就连八戒,也把自己的最爱由肉夹馍改成了糖油饼,在没了存肉之后,主动跟师父要求,换了菜谱。
庄凡怎能不知徒弟体贴,他也一直担心,这个世界毕竟特殊,他这么莽撞的给徒弟吃了肉食,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业报,耽误他们修行,只是每日里辛苦赶路,体力消耗颇大,不吃蛋白油脂怎么能行,心中因此十分纠结。
好在存粮里还有黄豆,买的豆腐吃完了,庄凡便抽空自己试着做了很多豆干,如今得了鸡蛋,也每日里都做来给徒弟吃。
虽说鸡蛋严格来讲也算荤,但是庄凡为了给徒弟补充营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如今在他这里,只要不是肉,都算是素。
只是他到底管着几个皮猴儿,不叫他们随便去林子里掏鸟窝。
因此此时对红孩儿说出这番话来,倒也有些底气。
他一个半路硬被出家的小青年,从前向来是无肉不欢的,如今能做到现在这样,庄凡都想给自己点个赞!
红孩儿一听傻眼了,咋,以后都不能吃肉了?
想了想,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那要是在路边捡到撞死的野物,咱们能不能吃?”
庄凡心说这孩子是多缺这口肉啊,瞅着怎么跟八戒刚来那会儿似的,就怕吃不着,吃不饱,是离家出走日子不好过?
乃耐心劝道:“那路边死尸,死了都不知多久了,肉质腐败,腐烂发臭,吃了会死人的!”
旁边几个都快听吐了,悟忧连忙过来道,“八戒,今天饼子淡不淡?你口重,师兄再给你加点儿盐!”
一边说,一边拿出那吹筒来,在假八戒手中的鸡蛋饼上磕了几下,把壁上粘的一点儿七返火丹粉末,都倒在上面了。
磕打完,悟忘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红孩儿有点儿怕小白龙,也不敢反驳,听了这话,赶紧把饼子卷起来,往嘴里塞了一大口,一边嚼一边还不死心的道:“万一是那野物,在咱们眼前一头撞死了呢?”
庄凡无奈,心说这孩子还想来个守株待兔,只好忽悠道:“如此死法,实在太过蹊跷,只怕不详,还是念了经超度,然后埋……”了的好……
一边说,一边就瞧着那假八戒,动作也慢了,嘴里也不动了,眼皮慢慢下滑,不消片刻,手里捏着半个饼子,吧唧倒地,在宽大的衣服里慢慢缩成一个小娃娃,呼呼大睡起来。
庄凡傻眼,心说自己的说教,就这么枯燥,这么催眠?
突然反应过来,瞪悟忘:“给人家乱吃什么了?”
悟忘无辜脸,“就那个七返火丹的一点儿残渣,不碍的师父!”
庄凡挨个点点,心说都是皮孩子!那几个嘻嘻地笑起来,抱拳拱手做饶。
庄凡连着衣服把那娃娃抱起来,一捏腮帮,把红孩儿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饼渣抠出来,又见嗓子眼儿里没有东西,这才放心。
悟空看了,道:“师父这是作甚?”
庄凡道:“他嘴里有东西,就这么睡了容易呛着。”
猴子笑嘻嘻道:“我还以为是师父突然小气起来,连一口饼子都不肯给人家吃了呢!”
庄凡叹口气,抱着这孩子开始发愁,这咋整啊,一睡七天,也不能给他丢这儿啊。
悟忧见爹爹抱个妖精不撒手,不由得吃起醋来,扑过来道:“爹爹爹爹,我饿!”
庄凡忙道,“那吃饭吃饭!”
到底掏出来个行李卷儿,把红孩儿放上去,叫他暖暖和和地睡,师徒几个守着炉子吃午饭。
庄凡把八戒从怀里掏出来,举着他道:“还不变回来?吃饭啦!”
小肥猪赶紧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脑袋一拱就往师父怀里钻,不要!不变!
师父怀里又暖和又舒坦,才不要变回去!
庄凡无奈,只能把白胖结实的小猪再揣回去,只是不肯理他,自己端起碗来做样子要喝粥,实则粥太烫,要凉凉。
八戒傻眼,我的呢我的呢?扒着师父饭碗不放,挂在碗沿儿上不下来,到底赖赖唧唧叫师父斜着碗,喝到了一小口,结果给烫的不行。
庄凡笑他道:“师父说吹吹,叫你再心急!”
也不嫌弃徒弟,两个用一个碗,把一顿午饭吃完了。
其他三个知道八戒难得和师父这么亲昵,也不去闹他,都笑嘻嘻地瞅着他撒娇,吃完饭也不叫他,把东西都收拾了,准备上路。
只是这不请自来的小家伙儿怎么办?
师徒几个拿了蒲团,围在红孩儿身边坐了,讨论这小妖精的处理办法。
打死是绝对不行的,带着走也不成。
不说红孩儿这炸碳似的脾气,只说他们师徒这一路奔波劳苦,风餐露宿,日晒雨淋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缺吃少喝,这小妖精跟悟忧不同,年岁小上很多,小小年纪,何必叫他受这个苦。
对红孩儿老巢熟门熟路的悟忘道,“这有何难,丢回他洞府不就行了?正好他洞中小妖也在睡,放到一起,把他们洞门一关,七天之后醒来,咱们师徒早就在千里之外了!”
庄凡琢磨了一下,想起书中红孩儿那执拗不服输的性子,摇头道:“不妥,这孩子性子固执,若他认定了要跟咱们走,不说千里,就算是到了西天,只怕他也会不远万里的找来。”
悟忧愁眉苦脸地道:“这人咋这样?牛皮缠一样,还赖上咱们了不成?”
庄凡心道,可不就是一个小牛犊,倔着呢。
悟空按照一惯的做法,打算怎么省事怎么来,干脆地道:“师父,反正他都带上菩萨给的帽子了,要不然,咱们再给送南海去吧?”
庄凡便笑了,了然地道:“怎的,以后遇到妖精,只要没什么仙佛背景的,都送菩萨那儿去?”
悟空一点儿也不心虚,笑嘻嘻地道:“有何不可?菩萨那紫竹林大着呢,我每次去瞧着,都觉得怪冷清的,再送几百我看也不妨事。”正巧这路他也跑熟了的,来回一趟,一点儿不耽误。
庄凡听猴子傻话,哈哈笑道:“像花果山那样,满山上下都是猴子猴孙才叫热闹,是不是?”
猴子得意道:“可不是!”
庄凡笑得不行,揉揉猴子脑门儿道:“只是菩萨上次跟我说了,他那普陀山,如今弟子是阳盛阴衰,叫师父我,不要再派你给他送男弟子去呢!”
猴子失望脸:“啧,有徒弟就成了,分什么男女啊!”
庄凡也叹口气,心说是呗,还不要男徒弟,这红孩儿本来就该归观音管,谁知还没等他们师徒遇到这熊孩子呢,观音就拒收了,惨。
紫竹林里,观音见庄凡没有做主叫猴子又来给他送弟子,不由得放下心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上回他眼瞎,把红孩儿这小牛娃带回了紫竹林,谁成想这孩子骨子里是长了犟筋的,口里服心里不服,那紧箍根本奈何不了他在紫竹林惹事。
三天两头放火,过后便可怜巴巴的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那莲花池,叫这会浮水又会喷火的小牛犊给毁了大半,木吒和龙女也被这熊孩子折腾得够呛,天天从头到脚一身黑灰。
体罚没用,说教不听,没招没招的观音后来悔得肠子都绿了!
如今有了重来的机会,这个弟子,能不要,观音果断地选了不要。
他真的,不是很想,再给熊孩子做老师了!
庄凡不知观音思量,还真信了他的话,只是如今红孩儿没了去处,到叫他十分犯难。
悟忘无奈道:“大师兄,要不你辛苦辛苦,把这孩子还给他爹?让他爹管他总行,他爹不行,他娘也行的吧?”
还没等悟空说他不想去,悟忧在旁插嘴道:“二师兄莫说傻话,他爹妈要是管他,他还会这么小就跑出来自己当山大王?你想想咱俩小时候的日子,你再看看他!”
一看就跟他俩一样,没有靠谱的爹妈!
若不是爹不管,妈无能,这么丁点儿大的孩子,正合该在父母膝下享受关爱,好好长大呢!
悟忘一噎,好半晌叹口气,道:“这么一说,这孩子也挺可怜……”
庄凡倒是知道红孩儿父母的八卦,只是不好说,就只点了点头,道:“是挺可怜的,唉!”
三小见师父这一声叹息,竟是很有故事的样子,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交战之间,悟忧便被推出来道:“爹啊,他咋可怜了?你给讲讲?”
庄凡能上这个当?开口反问道:“不是你说他爹妈不管他?”
风水轮流转,悟忧刚噎了人,自己也被噎回来了。
庄凡转头道:“悟空,你认不认识什么大能,本事大些的,又心善性软,喜欢小孩子?”
本事大能叫红孩儿心折,也能治住他暴躁的性子;喜欢小孩子、心善,便不会暴躁的对待红孩儿,会疼他爱他。
猴子揉揉下巴,道:“我听着这个描述,这么耳熟?好像是悟忧他师父啊!”
悟忧气坏了,抢了爹还不算完,还要抢他师父?立刻站起来道:“我不要他当我师弟!不行!我师父就爱我一个!”
庄凡见小儿子气得头发抖竖起来了,连忙把他抱过来拍后背,道:“好好好,不收他!”
又对猴子道:“下一个!”
猴子傻眼,他认识的人里,感觉没有喜欢小孩子的啊……
悟忧很怕爹爹真会把这小妖精丢给自己师父,咬着手指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一拍手,道:“丢给红叶老祖!”
他眼睛亮晶晶地道:“红叶老祖那人能耐大吧!我师父师伯见了他都要行礼!他人也和善啊,平易近人的,因为我太矮,就变得跟我一边高,同我讲话,即便后来身份显露,也没对我摆架子!”
庄凡恍然大悟:“哦,原来他化人之后挺高的?我见他容貌个头跟你差不多,最开始还以为他是小孩子呢!”
悟忧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捧着爹爹的脸,十分认真地道:“爹爹,你说,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庄凡双手拢着儿子的小胖手,点点头道:“好是好,只一个是咱们找不着红叶老祖啊,二一个,即便找着了,人家肯不肯收红孩儿,还是两说呢!”
找不到红叶老祖之前,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带着红孩儿赶路啊,这小牛犊性子太暴躁,庄凡可不想天天给他灭火。
就算天大的巧合碰上了,如果红叶不收红孩儿,给拒绝了,他们咋办?把俩人都迷晕了,放一块儿,强买强卖,然后他们师徒跑路嘛?
想也会被红叶和红孩儿同时追杀的!
悟忧听了,不免很是泄气,窝在爹爹怀里,把肉嘟嘟的三师兄一搂,颠来倒去的小声儿嘀咕道:“不把爹爹分给他,也不分师父给他!”
庄凡没想到小儿子醋性竟然这么大,真是哭笑不得,一直以来,他见悟忧和三个徒弟亲亲热热,没什么矛盾龌龊,还以为这孩子只是被他父亲伤的狠了,心里还是很合群的,却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
悟忧跟师兄们相处融洽,莫不是因为悟空三个都叫自己师父,而独有悟忧自己叫爹爹的缘故?
却听悟空道:“师父,我觉得小师弟这个主意甚好!师父也莫担心,我倒是能找着我大哥,叫他过来!”
庄凡眼睛一亮,转头瞅悟空,他都忘了大徒弟跟红叶这个来得十分轻易的“兄弟”关系了,只是有点儿担心,道:“可有妨碍?”
悟空就知道师父老爱瞎操心,笑嘻嘻地道:“亲弟弟找亲哥哥来说话,碍着什么了,师父放心!”
庄凡见悟空说得亲切,也悄悄放下心来,心说谁让你这哥哥来头太大,却又认得太轻易呢!
猴子即说了无事,也不耽误,掏出一扎细枝,乃是红叶老祖上次偷着给他的,抽出一枝,挥手点燃了,用嘴一吹,只见青烟淼淼,直入云霄。
众人屏气凝神的瞅着,只有红孩儿和八戒,一个在被窝里,一个在师父怀里,均睡得四脚朝天,人事不知。
片刻之后,便见周围草木晃动,沙沙作响,清风四起,带来一阵草木香气,悟空站起来道:“来了!”
师徒几个纷纷站起来,只见眼前繁茂的草木纷纷乖乖让开一条路,一身穿青色道袍,面色白净,斯文俊秀的少年道士袖着手慢慢走了过来。
悟空与红叶都是天生灵体,虽然一个是草木之身,一个是山石灵猴,彼此之间,神魂血脉自有联系,因此不用看相貌,便知道是红叶,迎上去道:“见过大哥!”
红叶笑眯眯道:“正无聊呢,你就叫我!”
庄凡和悟忧倒是很惊,毕竟之前那个满脸陈旧疤痕的红叶,跟眼前这个白嫩少年,瞧着根本就是俩人。
只是见悟空都上去搭话了,知道错不了,庄凡便领着几个徒弟一起去拜见。
红叶见着庄凡,连忙去扶,道:“圣僧是悟空师父,多少也算我长辈了!”
庄凡连忙摆手道:“各论各的!说起来,便是这师父,我也当得心虚哩!”
红叶见庄凡豁达,老不忘了自揭其短,倒比上次又喜欢他三分,道:“圣僧莫要推脱,我与悟空悟忧平辈论交,你若在我面前矮一截,岂不叫他们为难?”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便说了正题。
红叶一低头,瞅瞅被窝里睡得四仰八叉的红孩儿,略一沉吟,乃道:“唔,此子与我有缘!”
庄凡眨眨眼,心说这话我听着竟有点儿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