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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故友
我拿起手边的电话，按照文件上留的联系方式，拨通陈澄的电话。“喂？您好。我是阳光公司的总监助理，请问您是陈澄老师吗？”
电话那头一愣，随即向起一声干净的男声。这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润，却又带了点点的疏离。“陈澄老师不在，我是他的助手，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我会转告他的。”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推出的一款新的化妆品系列需要陈澄老师掌镜，请问陈澄老师近期是否有空？”
“他没空。”对面斩钉截铁道。
我有些不悦，这陈澄大牌就算了，助手也这样？陈澄的工作安排看都不看就直接告诉我没空，唬谁呢。
“我们公司很欣赏陈澄老师的作品，报酬什么的也会相应增加……”
“没空。”我正想继续往下说，哪知对方撂下这句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往桌面一扔，把这位素未谋面的陈澄助手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
今天已经是周二了，秦智简要我在周五之前敲定，若是不行就要重新找摄影师。好不容易接触到业务上的工作，我不想微微碰壁后就这样放弃。
打开电脑网络页面，输入“陈澄”二字，随即跳出很多关于陈澄的信息。这时我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他的名字感到熟悉。
陈澄和我是校友，当年他是摄影社的社长，我因为个子够高、长得还算清秀，曾经给他们当过模特。
当年因为摄影社周末活动的模特临时有事，我就被介绍去挡了替补。
初见陈澄，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背着大大的摄影包，笑起来露出的酒窝特别迷人。
面容干干净净，与秦智简的冷酷、拒人千里不同，陈澄属于邻家大哥哥的那种类型。
若不是因为秦智简，我也要变成他的众多迷妹之一了。
“你好，请问是叶青衣吗？我是陈澄，多多关照。”这是陈澄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是第一次给人做模特，拍摄时难免有些生涩僵硬。
陈澄调整我的动作，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抬高我的下巴或是扶高我的手臂，完全不觉得失礼、僭越。
没想到他现在成了这么厉害的摄影师。
我在他的博客上翻了翻他的作品，除了大多数的模特和商品，还有一部分他出游拍的风景照。
我不禁很是羡慕，曾经的人都慢慢变得出色、过得精彩，只有自己还在原地踏步。
“你好，我是阳光集团总监助理——叶青衣，和陈澄老师在大学有过接触，我曾当过他的模特。方便的话能给我陈澄老师的电话吗？”
“……”对面噤了声，只听见话筒内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我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
“叶青衣？”对方问道。
“是。”我回答。
“我是陈澄。”
“……”这次换我无话可说。这怎么回事？是那助手在和我开玩笑？
对面那人轻轻笑了笑，顿时化解了那份疏离。“叶青衣，我就是陈澄。”
我有些茫然，“既然你是陈澄，刚刚为什么要说是自己的助手？”
陈澄解释：“我最近刚从国外旅游回来，想偷闲就好，实在不想这么快开始工作。你们的合作公司一开始已经联系过我，我嫌烦只能这样。”
“哦……”我呆愣地应了一声，一阵恍惚后立马反应了过来。“我们公司有个化妆品系列，想请您拍摄。请问您可以腾出一些休息时间为我们拍摄吗？”
陈澄思考沉吟，过会儿开口道：“大学你做我模特的情分我还没还给你，这次就当是还你的一个人情吧。”
直到陈澄道别挂断电话我都没有缓过神来。
就这样？就这样简单被我“请”来了业内出名摄影师陈澄？
简直不敢置信！
我欢呼一声，心情十分愉悦。我将文件再三确认后，调整完模板，确认没问题后去秦智简办公室给他过目。
秦智简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约到了陈澄。他接过文件先简单问过我几个问题，然后又不经意地问了问我约到陈澄的过程。
我自然隐去了我和陈澄曾经的交情，就说我和他是校友后一笔带过。
秦智简点头，不做多问，大笔一挥批了文件。
“叶青衣不错啊，看起来没有那么草包。”秦智简笑着冲我打趣。
我就像是得到表扬的小孩子那样，止不住地窃喜，对秦智简说的草包也没有那么介意。“谢谢秦总表扬！”
秦智简噗嗤一笑，说：“傻子”。
我看着秦智简的笑颜发呆，他大多数时都是冷漠、一丝不苟的模样，就算笑也只是牵牵嘴角。我一不留神犯了花痴。
“怎么叶青衣，我有那么好看吗？”
“嗯嗯。”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立马改口骂他臭屁自恋。
“我允许你看我，想看就大胆的看。”秦智简又变成了平时的不可一世。
“下班后还是一起回去吗？”我问秦智简。
“嗯。”他点了点头，准备开始工作，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把我叫住。“下班后不急着回家，今天我们出去吃饭。”
我应下，纯属是不想倒车，想搭秦智简的顺风车。照这情况来看，我还是迟早搬出去的好。秦智简又和我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后期的工作，让我跟进摄影这一块，与陈澄保持联系。
下班后我来到公司大楼背后等着秦智简，工作上的顺利让我春风得意。和许放在一起后我的生活就是一心一意围着许放转，一切都以许放为主，对待工作毫无上进。如今和许放分手，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无能荒唐。好在现在还有机会，我还要变得更好。
秦智简来了，按了声喇叭。我打开车门，欢欢喜喜地上了车。
我刚坐好，秦智简就凑了过来，将我困在他的怀里。我靠紧椅背，退无可退。看着秦智简越来越近的脸，我脸上染上一抹桃色，我索性闭了眼。
“咔哒”一声后，秦智简为我系好安全带，罩在我身上的身影抽身离开。秦智简的声音充满戏谑：“你在期待些什么？难道以为我是要吻你？”
被猜中心思的我恼羞成怒，大骂秦智简混蛋。
秦智简爽朗一笑，踩下油门将车驶了出去。
我以为秦智简会带我去西餐厅这之类的地方，没想到他却带着我去了江边的一家小餐馆吃虾。
“这里的龙虾很新鲜，做的味道也很不错，就是地方偏了一点，不太好找。”停好车后，秦智简带我进了餐馆。
餐馆的墙壁上简单的刷了一层白色石灰，地上铺着的瓷砖也还算干净，桌椅打算的也还算整洁。这个地方和我大学门外的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餐馆一样，就是比三无餐馆干净卫生一些。我实在没想到秦智简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他带着我在一个角落入座，老板前来热情地为我们推销菜品，秦智简打断老板，熟门熟路地点好了菜。这下我更吃惊了，看来以前秦智简没少来这个地方。
很快老板就端上两锅热腾腾的油焖大虾，最上的一层虾上撒了一层葱花，油汤冒着股股热气，闻起来葱香四溢。
我拈起一旁的手套戴在手上，熟练地从锅里捞起一只虾，将它拨得干干净净，捻着一头，把另一头在锅里沾沾，然后再放入秦智简的碗里。
桌上如果有需要剥壳的东西，像鸡蛋、小龙虾、螃蟹什么的，我习惯性地给许放剥好放入他碗里。这是这几年养成的习惯，我一时忘了坐在我旁边的是秦智简，不是许放。
秦智简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一脸不自在。“不好意思，顺手就给你剥了个。你要是不喜欢，我不剥了就是。”
“我没说我不喜欢。”秦智简说。
我又重新从锅里捞出一只虾继续给秦智简剥着。
秦智简面无表情，但他的眉目中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柔和，看得出来他十分享受。
剥好这一个后，我刚想放入他的碗内，但手在半空中被他截住。我不解得看着他，秦智简不说话，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是什么意思？
秦智简皱眉，“叶青衣你这个女人不解风情。”
说完，伸手指了指自己微张的嘴。
他这是要我喂他？
我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他又指了指。这多大的人了还来这一套。
我拈着一团虾肉凑向秦智简嘴边。
他微眯着眼，嘴角噙着笑，一脸受用。他衔过我手中的虾肉，舌头隔着一层手套轻轻滑过我的指头。
我触电一般缩回自己的手，刷地一下红了脸。秦智简看见我一副小兔子受惊的模样哈哈大笑。
我一直在忙着给秦智简剥虾，自己根本没有吃上几口。
“叶青衣你别老是给我剥了，自己吃吧。”秦智简将我的碗和他的碗对换，他的碗里还有半碗我刚给他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