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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蹬车而去,北静王/还立在马上, 遥遥的看着, 直到武曌的车马看不到了,北静郡王这才勒转马头, 往郡王府而去。
武曌回了贾府,闲的没事儿,就自己回房歇了歇, 没一会子,就听到有动静,似乎外面有人行走, 武曌因为睡得轻, 也就起来了, 说:“外面什么人?”
紫鹃迎过来,给武曌那外衣披上,回话说:“外面是琏二/奶奶。”
雪雁也迎过来,说:“琏二/奶奶方才来了, 说是有事儿找姑娘,我让奶奶在外屋坐, 奶奶不进来,说她在外面儿站着等就好。”
雪雁说着,又纳罕的说:“这琏二/奶奶也是, 平日走在府里, 哪哪儿都跟她的屋儿似的, 今日怎么倒转了性子, 好似都不敢进咱们姑娘的屋儿了呢!”
雪雁说着还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可能,武曌心中却一片了然,日前戴权落/马的事儿,她还送了不少东西过去,这会子可能都已经上档子纠察了,王熙凤虽然能耐,不一定能查到她身上来,不过这会子,王熙凤可能已经怕了武曌,所以不敢造次。
武曌慢慢的起身,慢慢的令紫鹃雪雁梳头,然后又慢慢的吃了一口茶,这才说:“外面儿冷,请二/奶奶进来罢?”
这说着,一会子就瞧王熙凤笑面春风的来了,嘴里头说着:“哎呦,我们林姑娘醒了?林姑娘好啊!”
王熙凤倒是先给武曌问了好,那面儿武曌幽幽一笑,说:“凤姐姐说笑了,请坐。”
王熙凤都不敢坐,说:“我来是有个事儿,非得求一求姑娘才是呢!就是那头里杨提督的太太,生了病,想必姑娘也知道,刚刚闹得风言风语的,太太的意思是,咱们家和杨提督他们家一向交好,因此想要开支几根好些的人参,送过去聊表心意了。”
武曌一听,就明白了,恐怕王熙凤和王夫人她们还蒙在鼓里头,杨提督的太太为什么生病?那是滑胎流/产,而且还不是杨提督自己的孩子,是跟人偷/情生的,若是贾府上赶着送东西过去,指不定被杨提督怎么说道呢。
因着如今武曌管理着大/权,当然还有薛宝钗,但是王熙凤刚才去问薛宝钗,薛宝钗一问三/不知,人参不知放在哪里了,那面儿也找不到对牌,更找不到上档子的册子,这下好了,焦头烂额,王熙凤只能腆着脸子过来求武曌了。
武曌幽幽一笑,说:“凤姐姐,你这些日子不管家了,难道心里头就没个成算了?越发的不懂事儿了罢?”
她这么一说,王熙凤的笑容顿时凝固了,瞬间皲裂,“哗啦啦”一片片脱落下来,但王熙凤却不敢说话,因着把柄还在武曌手里头,只好干笑,面上却青了紫,紫了红的,一时间那叫一个姹紫嫣红,当真好看的紧。
王熙凤干笑说:“是是是,我是万不及妹妹的,还请林妹妹提携则个?”
武曌一笑,故意说:“提鞋?你配么?凤姐姐真会说笑,提鞋是丫头们的活计,凤姐姐平白去提鞋,自个儿折辱自个儿做什么?”
王熙凤听她故意岔话题,气的脸上更是赤橙红绿青蓝紫的变化着,但是不敢发作,几乎是咬碎了后牙,牙关得得得的上下相击,还要将这口恶气吞下肚儿去。
王熙凤说:“姑娘……姑娘开顽笑了。”
武曌说:“我这人从来不喜欢开顽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她说着,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慢慢的说:“太太不知杨提督的太太是什么人,毕竟差着辈分,平日里走动的少,凤姐姐你难道不知?”
王熙凤一听,有些狐疑,说:“这……怎么了?”
武曌笑着说:“杨太太并非生了什么病,只是寿宴太欢心了,一不小心……滑胎了。”
她这一说,王熙凤险些“啊呀!”惊叫出来,一拍帕子,露/出一脸震/惊纳罕的表情。
谁都知道杨提督在外公干一年,一年都没着家啊,杨提督的太太却今儿个滑胎了,这不是找死?
王熙凤刚才还在太太面前卖弄自己的手段,说是让人包两根人参送过去,也好牢固牢固咱们的交情。
结果现在好了,若是真的送过去,她们的脸子怎么办?杨提督还不记恨死他们了?
王熙凤顿时蒙了,这个时候武曌又幽幽的说:“都说了,提鞋,你配么?等有点儿成算了,你再来罢。”
王熙凤平白又被奚落了一番,但是不好发作,忍气吞声的答应着,说:“是……是……林妹妹,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武曌则是摆了摆手,又把王熙凤给气死了,但是仍然不敢说什么,慢慢退了出去。
紫鹃和雪雁看着这一幕,都是纳罕咋舌的厉害,平日里王熙凤在贾府就跟个鹌鹑似的,见谁都咬,如今却乖乖顺顺的,在林姑娘面前,连则声都不敢了。
果然没几天,杨提督的太太说因着什么生病的,传的是风风雨雨的。
杨提督的太太可和皇后沾亲带故的,不过皇后娘娘是不会出手管这档子丑事儿的,因此视而不见,仿佛没听说似的。
那面子杨提督府里很快传来了消息,说是太太病的严重,所以回娘家老家养伤些日子,很快就启程了。
武曌一听,这怎么是回娘家去养伤?分明就是给遣/送回家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这番风言风语过去之后,杨提督就要休妻了!
不过这事儿不关武曌的干系,武曌还是坐在抱厦中管理家务,顺便网罗网罗人脉,等到以后不时之需。
武曌正看着手里的册子,有人就走了进来,一连串的请安问好,武曌不需要抬头就听见了,原是贾芸。
贾芸今儿心情大好的模样,笑着说:“给林姑娘请安,林姑娘啊!林姑娘今儿身/子怎么样?我瞧着气色不错?”
武曌都没抬头,听着他的声儿,说:“我瞧你今儿个气色不错才是真的?越来越是油滑了?”
贾芸笑了笑,说:“姑娘错怪我了,这不是,前些贾蓉大/爷下姑苏采办女孩子,如今回来了,贾蓉大/爷托了我给林姑娘回话呢。”
武曌一听就明白了,贾蓉不敢过来,自然是因为王熙凤和贾蔷的关系了。
贾蓉贾蔷和王熙凤三个人关系不清不楚的,自然互相通气,如今王熙凤和贾蔷得罪了武曌,而且得罪的不轻,贾蓉恐怕过来会惹一身腥,因此不敢过来,正好遇见了贾芸,谁不知道如今贾芸是林妹妹跟前的红人,荣国府的第一干/将,便好言托了贾芸。
贾芸拿着采办的册子过来,武曌幽幽看了他一眼,说:“不只是这档子事儿罢?”
贾芸一下,就说:“林姑娘慧眼,当然还有些小事儿,不值得在林姑娘面前提起。”
武曌冷笑一声,说:“你当我不知?不过是路上遇到了小红,是也不是?”
她这样一说,贾芸愣是没话了,果然是这样,他绕道过来抱厦的时候,在外书房遇到了丫头小红,林红玉还是贾宝玉身边儿的丫鬟,不过仍然是见不得台面的丫鬟,纵然她有姿色,也聪明伶俐,又有野心想往上爬,想/做贾宝玉的小妾,只是贼着这个位置的人多找呢,轮得到她?
小红这次看到了贾芸,立刻上来请安,口里称着芸大/爷,还丢/了一方帕子,匆匆就走了。
贾芸知道,她第一次不理自己,显然自己不是那高枝儿,如今她巴巴的过来请安,还丢/了帕子,说明自己是那高枝儿了。
武曌冷笑说:“瞧你那出息?若是为了什么国色天香也就罢了,一个丫头,还是卖弄自己野心的丫头,值得么?”
贾芸说:“姑娘您误会了,我这高兴,可不是为了那丫头,而是为了那丫头终于觉得芸儿是根高枝儿了,那岂不是姑娘提携的好?”
武曌听他这么说,好歹笑了一声,说:“还是出息。”
贾芸就说:“是是,芸儿往后定然出息大点儿,也免得林姑娘替我劳神。”
他说着,展开册子给武曌,又说:“姑娘,那面儿珍大/爷的意思,是想让贾蔷管理这些采买来的戏班儿女孩子。”
武曌淡淡的说:“他?行么?”
贾芸说:“我看他,平日倒是行的,毕竟只是个戏班子,不过谁叫他得罪了咱们林姑娘呢?”
武曌一笑,说:“得了,一大早上,就说尽了好话,你若是想管,我给你开个条子,拿了对牌去支钱就是。”
贾芸笑了起来,说:“知芸儿者,还是林姑娘,那芸儿这就去?”
武曌提笔给他开条子,王熙凤平日里写东西,都让伏侍的小厮代笔,不过武曌不是,武曌自己会写,而且写的还颇为好看,自然就自己来写。
贾芸拿了条子,笑着端相了一下,这时候有人匆匆跑过来,说:“林姑娘!出大事儿了!”
武曌倒是镇定,端端坐着,说:“能是什么大事儿?”
那人回话说:“林姑娘,是公主花园出大事儿了!永昌公主不知怎么的,突然滑胎了!”
武曌一听,心里只剩下了然,杨提督的太太那是刚刚怀上,不是很稳定,所以吸了两口香料,也就滑胎了,如今这个永昌公主,怀了好几个月了,自然稳定一些,但是也抵不过皇后娘娘的香料。
那人又说:“太太奶奶们正准备去看永昌公主呢,令我来问林姑娘,去不去?”
武曌想了想,提笔又开了一个条子,写了点探望的礼品,说:“快支来,自然去。”
上次永昌公主带头奚落武曌,杨提督的太太也是阴阳怪气,如今永昌公主终于出事儿了,罪魁祸首还是她自己的亲娘,武曌自然要去看这个热闹。
因为是去公主花园,贾芸是不能去的,拿了条子,准备去管理戏班子了。
王夫人王熙凤他们,已经备车准备走了,武曌匆匆上了车,很快就到了公主花园府门口。
府门口乱七八糟的停着车,好些车子插在一起,根本走不开,一堆的达官贵人的太太小/姐下了车,匆匆往里赶。
谁不知道永昌公主是皇后娘娘的嫡女,也是皇上的长女,平日里最受爱见,虽然皇上的皇子很多,但是永昌公主可以说是皇上和皇后的贴心小棉袄了,自然百般疼爱。
如今永昌公主出了事儿,大家全都争相跑过来探看。
那面儿永昌驸马是不住在公主花园的,驸马要见公主,是需要公主传唤的,公主出了事儿,永昌驸马赶紧巴巴的赶过来,一到门口,唬的那些女眷们连忙躲藏。
驸马都没看她们,匆匆进了公主花园。
这时候武曌和贾家的一行女眷才下了车,赶紧也进了公主花园。
众人过去探病,就看到永昌公主躺在榻上,屋子里还有一股子血/腥味儿,旁边跪着好些宫女太监,外面儿院子里还有一堆的太医正在回禀。
探看的太太小/姐们已经来了好多,武曌她们一进门,先闻到了血/腥味,然后看到了永昌公主。
永昌公主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惨白着一张脸倒在床/上,一看就失血过多,气息奄奄的模样。
旁边好些人哭哭啼啼的,永昌公主也抹着眼泪,这会子看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那脸色顿时就变了,一脸狰狞模样,大喊着:“给我抓/住她!!拿下!拿下!!!”
永昌公主身边的宫女和太监赶紧冲进来,众人不明所以,却看到那些太监宫女冲向武曌,就要去抓武曌。
旁边的人吓得自动避开,全都让开武曌,武曌却稳稳当当,站着没动,似乎毫不惧怕,淡淡的说:“且慢!”
那些宫女和太监不知怎么的,只是看了一眼武曌那淡然的眼神,就有一种平白见了皇上的感觉,甚至比皇上还要威严可怖,险些就给跪了!
一瞬间那些宫女太监真的“且慢”了,站着没动。
公主眼看大家站着都不动了,气的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拍着床牙子,“当当当”的,大喊着:“你们造/反么!拿下她!!拿下她!!”
武曌则是一笑,说:“不知民女犯了什么错,公主要令人拿下民女?”
公主气的直喘粗气,刚才还因为失血过/度脸色惨白,这时候已经气的满脸通红,涨的脖子都粗了,眼珠子都是血丝,恶狠狠的说:“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你这歹/毒的心肠,竟然敢谋害我!我……我……”
公主断断续续的,又是气,又是亏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倒是武曌,还是稳稳当当,说:“这么大的帽子,公主没凭没据的盖下来,民女可笑纳不起。”
公主气的使劲拍着床牙子,说:“你要证据?!好!我就给你证据!要你死的明白!”
公主立刻让人拿来东西,“哐啷!!”一声摔在武曌面前,原来盒子里就是那个香囊。
香囊掉在地上,众人全都惊讶的看着那举世无双的香囊。
公主恶狠狠的说:“这便是证据!你送给本宫的香囊有毒,你好歹/毒的心,你要谋害本宫!”
武曌低头看向地上的香囊,一笑,说:“公主,您怕是误会了,这香囊,可是皇后娘娘的,民女不过觉得贵重,佩带不起,转赠公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