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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起身的时候,不经意地摸到了身侧被褥的一阵冰凉,想必那座冰山应该是很早就已经出去了吧,都不叫醒她,真是有异性,没人性,亏她昨晚还好心好意地让了一半的被褥给他,没有狠心到让他睡地板。
想起昨晚发生的场景安安就忍不住想要脸红的冲动。
原来,昨晚她和冷月晨一起在大家的注视之下一起“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地进屋的时候,下一刻,问题来了,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他们两个人要怎么睡?
冷月晨默了,安安同样地也默了,一时之间,房间里面寂静无声。
半晌,就在安安正在全神贯注地cos木桩的时候,冷月晨突然有了动作。
安安只看见她异常从容淡定地走到靠墙那里的慕橱子那里,打开了木橱的门板,动作利落地抱出了一床看起来明显比床上铺着的被褥薄了不少的被子出来,同时还随手抓了一条床单,然后就一起把它们给铺到了光洁没有任何杂物的地板上,安安看得愣神,然而就在她愣神儿的空挡里面,冷月晨再次返回木橱那里,再拿了一只枕头出来,放在了被褥下面……
这是要打地铺的节奏?!
看不出来哇,这座冷冰山居然还有这等觉悟,不错不错、值得赞赏一番。
安安记得她以前闲得没事儿干看到的那些穿越小严里面,那些个男主,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哪个不是费尽心思地强占着床不放啊,可怜的女主往往都是被赶到一旁打地铺的命,这样看起来,她的运气还不差,至少碰到的人,冷月晨没有像她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言那样的,是没风度的男人一枚。
既然冷月晨都主动把柔软的大床给让出来了,她再去推辞就显得矫情了不是?!
安安也不扭捏,对着已经躺倒在了地板上的冷月晨背影轻轻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心安理得地脱了外衣和鞋袜,合衣躺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之上,舒服地喟叹了一声,没多久就被周公给约到梦里面下棋去了。
……
午夜时分,安安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处,一阵强烈的口渴感袭来,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睡眼,她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穿了鞋准备走到外间的桌子那里,她记得那里好像有放着一壶茶水。
突然,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踩到了什么,柔软的触感让她再多的睡意也被吓跑了好吗?(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安,其实最怕的就是那种带着软绵绵触感的东西,比如说毛毛虫,还有蛇。)
揉了揉眼睛,安安定睛一看,原来是踩到了冷月晨上衣的袖摆上面,由于冷月晨一惯穿的衣服料子都是世间顶好顶珍贵的那种,所以刚刚才会带给安安那种像是踩到了什么软骨动物的触感。
安安蹲了下来,看着陷入了睡梦之中的冷月晨,少了平日里的那种冷冽的霸气,咄咄逼人的锐利眼神,柔软的月光洒照在他那张俊逸不凡的俊颜之上,让冷月晨看起来特别的迷人,少了平日里让人不敢靠近的冷冽残酷气势,原来他也是这样一位仿佛如谪仙一般的翩翩少年郎。
这样的男人,若是没有白日里那种霸气逼人、残酷冷冽的摄人气场,恐怕他早就已经是所有女人竞相追逐的对象了吧?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也许就是他这个样子的吧?
不知不觉,安安恍如被冷月晨的美貌给蛊惑了一般,轻轻地伸手沿着冷月晨完美的脸部线条一点点地描绘了起来,纤细白皙的手指,渐渐地移动到了冷月晨的嘴唇位置。
安安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冷月晨吻自己的那种感觉,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突然就起了波澜,有一丝丝的悸动在安安的眼眸深处流窜着……
安安不知道的是,她的内心深处,那座她刻意堆积起来的坚固城墙正在一点点地坍塌,有什么情愫在她原本自以为无坚不催的心里一点点奔涌而出……
安安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现代的时候,她拥有对一切帅哥免疫的体质,可是此刻却在冷月晨温良无害,俊逸如竹的容颜前面,忍不住缓缓地一点点凑近了他饱满、坚毅的唇……
就在安安的唇距离冷月晨的唇还差零点零一厘米的时候,安安猛地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一惊
她、她刚刚是在干嘛?偷亲他吗?天哪?!原来她也是隐藏性的色女、花痴女一枚吗?!!
刚刚要不是她突然回过神儿来,她可就真的要亲下去了呀!!!
想到这里,安安原本娇俏白皙的小脸蛋瞬间涨红得都要滴出血来,羞怯不已。
刚刚想要迅速地逃离现场,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地看到了冷月晨突然紧紧地皱了一下英挺的剑眉,似乎是睡得极其不安稳的样子。
安安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忍不住地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冷月晨的额头,发现温度挺正常的,然后又动作异常轻柔地试了试冷月晨的手温,发现他的手冰冷得吓人,温度低得简直就和冰窖里面的冰柱有得
一拼了。
这种深秋天气,夜间降温是很正常的事情,果然,这种时候还让他在地板上打地铺睡觉,还是太难为他了吧?
安安突然就有了一些愧疚的感觉,要不是陪着她回丞相府里省亲,他堂堂月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冷王爷,又怎么可能会受到这样的苦呢?
越想越不是滋味,安安也没办法做到继续视若无睹下去了,连忙掀开了盖在冷月晨身上那薄薄的一层被褥,吃力地将他的右手搭在自己纤细的肩膀上面,然后再艰难地将他一步一步地搀扶着架到了不远处的大床上面。
等到安安把冷月晨安置好了以后,她已经快被累得要虚脱了,心里奇怪地喃喃着,这座冷冰山明明看起来也不是很胖啊,也不是什么肌肉型男啊,怎么重量却那么出人意料,她都佩服自己了,居然成功地把他移动到了床上。
给自己一个大写的赞!
啊,口好渴,去喝水。
安安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下床是为了干嘛,连忙不迭地小跑到了外间木桌那里,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进去。
满足地轻轻舒出一口气,安安感觉自己瞬间又回过来了啊。
挪着脚步重新走回到床榻那里,安安突然有点羞怯,啊,要跟一个真真实实的男人同睡一张床啊,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的头一次,突然产生了一种属于寻常女儿家的娇羞和胆怯了呢。
虽然对方是她名义之上的法定夫君,虽然他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虽然……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和一个男人睡同一张床嘛?!她就权当跟她家球球睡了好了!(PS:安安在现代的时候,养了一只宠物哈士奇牧羊犬,它的名字就叫作球球……)
安安做足了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一轱辘地越过外侧的冷月晨,动作利落而迅速地爬到床榻的里侧去了,然后就一把拉起被褥盖住了她娇俏的小脸。
睡觉、睡觉!
安安其实不是一个毫无防备的人,更加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子,可是却在没多久就安稳地再度陷入了甜美的梦乡。而冷月晨亦是一样。
那么,是什么让两个彼此都没有安全感的人同时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心防呢?是信任?抑或是爱呢?
……
都说——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
可是“情”之所生,又岂是我们自己可以控制住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人世间,我们最无法掌控的,往往就是情,动了心,动了情,就应了一场劫数。
是劫,抑或是缘?
……
在巧月的伺候下,梳洗完毕了以后,安安就带着巧月,准备去跟爹娘及那位没有多少好感的姨娘等人请安了。
有安明和冷月晨的坐阵,安安倒是轻轻松松地就得以蒙混过关了,那位同样看她不顺眼的姨娘碍于冷月晨早场,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了,只是还不死心地想要在口头上占了一点点便宜,但是都被安安给巧妙地伶牙俐齿地顶了回去。
早膳后,安安跟随着她的娘亲来到了后面的厢房,安冉也跟着照样打扮异常艳丽的姨娘离开了客厅,客厅里面只剩下了安明和冷月晨两个大男人。
“安安,娘有许多话要与你说。”
安安刚刚坐下来,妇人就笑着对她和蔼地说道:“你爹说,十日之后就是你的生辰了,想要为此大大庆祝一番,到时间要是冷王府的人手不够了,可是随便派遣个下人回来,通知一声即可。你爹会找几个手脚伶俐的过去冷王府帮忙打下手的。说到底,还是爹娘对不起你,你也莫要怪爹娘狠心!其实,娘亲也在常常地想着你,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你,想念到心都要疼了……”
一边正说着,一边妇人的眼泪就又要落下来了。
安安连忙伸手握住了妇人的手:“娘,你不用多说什么了,安安都明白的。爹爹和娘亲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况且,既然是当今月国的皇弟亲自下旨赐婚,想要拒绝这门亲事,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安安真的不怪爹爹和娘亲的。而且,相信娘亲你也看到了,王爷他对我很好。”
妇人听了安安说的话,轻轻地用一方手帕拭去了挂在眼角晶莹的泪水,露出了欣慰一笑,盯着安安水润润、清澈见底的一双大眼睛,过了半响,方才欣慰一般地说道:“安安,你本来就心地善良,知书达理,冷王爷会喜欢上你也是不奇怪的。为娘这下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