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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里，黎兮诺趴在洗手台上。
也没真的吐出什么东西，只是干呕，直到那一波反胃的感觉过去。
她洗了把脸，重新回到咖啡厅内，落座，从包里拿出一张回单放到了许文慧的面前。
是一张银行业务回执单，三年前被迫接受的那两百万支票，现在终于还清了。
《倾世绝恋》的片酬已经到了一段时间了，其实这件事她也早就想办了，只是忙，没有时间，今天在来的路上恰好经过银行。
许文慧擦了擦嘴巴，拿起单据看了一眼，抬头看向黎兮诺，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刚问出口，紧接着她又讥笑一声继续说道，“呵，黎兮诺，你不会以为你把这两百万还回来，我就会同意你和我儿子在一起吧？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桌子下面，黎兮诺两只手紧紧的搅在一起，脸憋地通红，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对面坐着的是白沁雪的话，她有立场也有资格去说任何她想说的话，可对面坐的是许文慧，是季亦辰的母亲，是她的长辈，除了听着她说，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许文慧似乎很满意这种状态，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再放下，浑身上下透露着她的高贵和优越感。
“黎兮诺，我还是那句话，离开我儿子，”许文慧开口说道，紧接着后面又追加了一句，“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的到的，我都满足你。”
黎兮诺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三年前她迫不得已接受她的两百万，离开了季亦辰，这件事是迄今为止，她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现在这件事她不容易平息了，她绝不会再让它重演！
“季阿姨，恕我不能遵从，”黎兮诺握紧拳头，抬头直视许文慧的眼睛，说道，“这一次，我要跟着我的心走，我爱亦辰，亦辰也爱我，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这件事由不得你说‘不’，”许文慧突然厉声说道，“亦辰是我的儿子，只要我一天点头，你就别想踏进我们季家一步！”
黎兮诺一脸痛苦，“季阿姨，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如果说三年前你是因为黎氏败落，公司破产的原因才不喜欢我的话，那么现在黎氏又回到了我的手上，且经营的有声有色，你为什么还是不同意呢？”
当年许文慧的态度变的太过突然，除了黎氏的破产以外，黎兮诺根本想不到任何别的原因。
看着她一脸痛苦的样子，许文慧微微皱了皱眉头，态度也跟着缓和了不少，“不是你哪里做的不好，而是你这个人不对，兮诺，听阿姨的话，如果你真的为亦辰着想，想要他幸福的话，就离开他吧。”
“我知道他喜欢你，而且很喜欢、很喜欢，可越是喜欢，我越要阻止，作为一个母亲，我是不会害自己的儿子的，我也有我的苦衷，请你理解，好吗？”
许文慧难得这么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多，可黎兮诺并不想放弃，她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怎么肯就这么轻易放手呢？
“什么苦衷，您不能跟我说吗，说不定一切都能化解呢？曾经您那么喜欢我，甚至都要把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为理由会一夜之间推翻一切，我们都想亦辰好，请您试着接受我，好吗？”
“够了，”许文慧突然大声喝道，她伸手指着黎兮诺的鼻子，胸口急促地上下起伏着，“我再说一遍，黎兮诺，你必须离开亦辰，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不得不离开！”
她们在争吵，在安静的咖啡厅里引来了人们的纷纷侧目，服务员走过来，想要劝架的，人还没开口，黎兮诺就捂着嘴、弯腰，干呕了起来。
甜品的香味、奶油的香味、咖啡的香味……各种问题混合在一起，引起她胃部的不适，黎兮诺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她知道这是害喜的反应。
“你怀孕了？”
一连两次干呕，却又吐不出什么东西，作为一个过来人，许文慧已经猜到了。
她的声音很尖锐，只有惊、没有喜，黎兮诺想到季亦辰曾说过的话，他说或许他们可以采用这种曲线救国的方法，有了孩子，许文慧或许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接受她。
想到这里，黎兮诺心中升起一抹希冀，她站直身子，手不自觉得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唇角扬起，带着一抹母性的光辉和笑容，“是，伯母，我和亦辰有孩子了。”
闻言，许文慧怔了一秒钟，紧接着讽刺一笑，拉着黎兮诺走出了咖啡厅。
“亦辰知道吗？”许文慧问，“他知道你怀孕了吗？”
她问了话，可是却没等到黎兮诺回答，紧接着又开口说道，“找个时间去医院打掉吧，如果你没时间，我可以帮你联系。”
她的声音极为平静，同时也透露着一股如寒冰般的冷，黎兮诺突然甩开她的手，害怕的后退了两步，双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呈保护姿势。
“不，”她摇头，一脸的坚定，“我是不会打掉他的，这是我和亦辰的孩子，我要把他生下来！”
许文慧似是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黎兮诺，良久之后，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你想生个白痴或傻子的话，我可以不拦着你，但你自己要想清楚。”
她的态度、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到让黎兮诺都有些害怕，一股凉意从脚底蹿入，瞬间蹿遍全身，她看着许文慧，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唇轻声问道，“什么意思，您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文慧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略过她的问题，径直开口问道，“人流的事，你自己去，还是我来安排？”
正常人的思维模式，即便是不喜欢这个女孩儿，知道她怀了自己儿子的孩子，会劝其打掉，可是总不会去诅咒吧？
白痴？傻子？
她有必要这么诅咒她的孩子吗？
黎兮诺隐约间觉得好像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她想问，可是却没有勇气，她怕，怕听到残酷的答案！
眼泪不自觉地掉了出来，她看着许文慧，哽咽着开口，“伯母，我不明白……”
“你跟亦辰是兄妹，”许文慧打断她的话，突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