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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切光忠跪坐在帐篷的角落里, 忠实地记录下了这可怕的一幕。
没错,作为这座本丸里, 相对最能理解次郎太刀感受的刀剑, 烛台切默默注视着拥抱在一起的大太刀兄弟, 感觉太郎太刀在某种意义上来说, 真是个可怕的兄长,坑起弟弟来完全不遗余力。
不过,就算是他, 其实也无法真的对次郎感同身受。因为那次, 烛台切还是有一个逐步适应和麻木的过程,才体验到最后那种可怕感受的——谁都无法理解,在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 次郎太刀在追求完美、精益求精的审神者手中都经历了什么。
等到一切结束, 次郎太刀气息奄奄地喘了两分钟, 才像出生时不小心憋住气的新生儿一样, 哇地一声, 真的哭了出来, 完全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傻了。为了审神者的寝当番要求就跑出来送死,被溯行军BOSS抓住,还傻乎乎地觉得他是个好人。然后被这个“好人以手入的名义”,从身到心狠狠地【哔——】了个遍。
他恶狠狠地咬住帮凶(其实是始作俑者)大哥的袖子,嘤嘤嘤哭泣着,用毯子遮住自己刚才因为真剑爆掉衣服, 现在汗湿得像被雨淋过一样的赤.裸身体,觉得整振刀都不好了。天哪!谁来告诉他,他的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是因为每天被这种手入折磨得坏掉了吗?为什么会特别跟审神者许愿说想让自己的亲弟弟感受这种东西啊?难道说……是他没打招呼就擅自离开死掉,给大哥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让兄长立志要在改变历史解救他之后狠狠教训他出气吗
次郎胆怯地观察着太郎太刀的神色,揣测他这种离奇行为的原因。觉得自己非常想念那个原本温柔可靠、沉默寡言的兄长……但作为被观察者,太郎太刀不太明白弟弟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他用温柔又疑惑地眼神注视着失而复得的弟弟,伸出手指,不停地轻轻拭去次郎太刀脸上的泪水。都彭在收好刀剑后走进了帐篷,正好见到这温暖感染的一幕。但原本软软偎依在一起的两振刀剑,由于他的靠近,同时僵硬起来,好像他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
都彭无视了他们夸张的反应,上上下下仔细观察次郎太刀的人形身体,在大太刀弯下腰,从太郎太刀身边同样拿走了他的本体,冷淡地命令道:“脱衣服躺下。”
太郎太刀想说自己并需要手入。但他确实在刚才的战斗中伤得不轻,以审神者的性格,就算他并不是在客套,也不会允许他继续维持受伤的状态。他犹豫着,终于在审神者离开帐篷前开口说:“都彭大人,非常感谢您……如果……如果您还愿意做我的主人……今后我会唯命是从,绝不会再给您添麻烦。”
都彭回过头,垂下眼睑,与太郎太刀对视,望着他坚定的眼神,温和地说,“你们这对兄弟,下次再做决定的时候,记得要为对方考虑,也要为关心你们的人考虑。”
好吧,在玩坏了一个御守后,审神者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了很多。烛台切光忠和一期一振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彼此都产生相同的念头。
虽然审神者的话听起来很是正确和温柔,但翻译过来还不是……下次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们一窝端。区别在于,他心情好的时候,会选择这种婉转的说法,而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选择有话直说。
次郎太刀也听懂了审神者的意思,眼泪流得更欢了。太郎太刀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当然了,他又不是被无辜牵连的那一个。他沉默地听从了审神者的命令,脱掉外衣,紧挨着次郎太刀躺了下来,毫无紧张感,继续给多愁善感的弟弟擦眼泪。
走出帐篷,都彭把太郎太刀也彻底拆开,按照刚才从次郎那里得到的数据,游刃有余地输入灵力,开始给另一振负伤的大太刀治疗。帐篷里,原本坦然袒.露着身体,躺在次郎太刀身边的大太刀瞪圆了眼睛,停留在次郎脸畔的手无力地落了下来。
接下来,他蜷缩起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次郎太刀终于停止了哭泣。在此之前,他已经筋疲力竭,眼看快要睡过去了。目睹到大哥的一系列反应,次郎马上聪明地反应过来:好的,第一……谢天谢地,看来大哥不是黑化了,故意在坑他,大哥不知道他刚才的感受;第二,大哥现在大概能够理解他刚才的无助和绝望了呵呵;第三,啊啊啊!他就是被大哥牵连了才会经历刚才那种可怕的事啊!
看着平日里端庄的大哥拼命扬起头,颀长的脖颈上,喉结急速地上下滑动,用原本稳重的声音发出粗.重的喘.息,次郎太多果断地、充满了兄弟爱地、艰难地支撑起自己软绵绵的身体,将上半身压在太郎太刀的身上,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低声说:“大哥,小声点……”
人家可真是个以德报怨的好弟弟啊!次郎学着兄长刚才的眼神,慈爱地注视着眼前的哥哥,要不是怕那个叫都彭的人类再注意到自己,他现在简直想给大哥新找的审神者摇旗打call,加油助威。
而且,都彭大人,为什么就不能给大哥也来一个御守呢?!开朗善良的大太刀弟弟,满心遗憾地想。
听着帐篷里传出来的声响,一期一振和堀川国广恍然大悟,解开了一个长久以来的疑惑——他们终于知道了,在五虎退的记忆里,烛台切光忠到底遭遇了什么。
在都彭认真手入的时候,除了在帐篷里努力减小存在感的烛台切光忠,以及乖巧夹着尾巴做刀的一期一振外,其他刀剑也都默默爬回了仓鼠外带笼里。
呃……能把太郎太刀这种性格的大太刀逼到发出这种声音,主人的手入肯定是相当可怕。可是,如果不听帐篷里穿出来的声音,只看主人保养刀剑本体的动作,那么温柔和认真,看起来就觉得会很舒服嘛。
在付丧神们各怀心事的围观下,等太郎太刀的手入结束,审神者把他的本体组装好,跟次郎整齐地放在一起,将目光移向其他付丧神时,除了个别几振刀剑,其他小小的付丧神真的很想像毛茸茸的仓鼠一样,把脑袋藏在圆滚滚的身体下,挤成一团瑟瑟发抖,不要与审神者的目光有任何交集,祈祷现在这个不知道有没有彻底消气的主公大人,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
但审神者在做完两振刀剑的保养后,显得意犹未尽。他叫过烛台切光忠,回放他的录像,沉默不语。太刀青年生怕主公大人觉得哪里没有录好,他就会从录像者变成录像里的主角。还好,这次审神者没有多说什么,将录像设备收了起来,示意烛台切和一期一振收好手入的工具。
他走进帐篷,对于两振大太刀竟然叠在一起稍有些惊讶。换一个不如他这么心无杂念的人类看到这种情况——两个都很好看的成年类人生命体,穿着清凉,浑身是汗,漆黑的长发交织,面色潮红地紧紧挨在一起。都彭敢打保票,他们一定会想歪。
审神者又想要叹气了。他走上去,把次郎从太郎的身上揪下来,给两振失去行动能力的大太刀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让一期一振和烛台切光忠收起帐篷,把两振大太刀一起变小。都彭把两个软绵绵的小人托在自己的手心里欣赏了片刻,拈起次郎太刀,把他放进了笼子里,递给个子比较高的小狐丸。
银发付丧神很友爱地伸出手,扶住可怜的大太刀,一边微笑着向他自我介绍“我是小狐丸,名字带小,个子很小哈哈哈”,一边将他安置在笼子的角落里。
但太郎太刀就没那么好运了。审神者在种种迁怒过后,终于开始针对让自己生气的刀剑。他掏出一组粘土人睡袋,每一个都颜色可爱,带着奇怪的耳朵或者尾巴。审神者把每个睡袋都放在太郎太刀身边,比照一下配色是否和谐。
最后,他选定了黄色的皮卡丘款,拉开拉链,把太郎太刀塞了进去,然后在把毛茸茸胖乎乎,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一部分头发的大太刀握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小睡袋的手感很好,审神者再随便揉捏几下之后,便开始无意识地用大拇指摩挲起皮卡丘软软的绒毛。
感觉还没有完全消退的大太刀发出抽泣一般的喘.息,彻底失去了平日里万事沉稳冷静的态度,在睡袋里拼命挣扎扭动,终于将胳膊伸了出来,用小小的手掌抓住审神者的拇指,软软地推拒着。
“主人……请、请不要这样……”面色潮红的袖珍大太刀神志模糊,眼里包着泪拒绝道。
都彭思索了一下,在继续抚摸下去的巨大诱惑中,仁慈地选择了克制自己,暂时放过大太刀,将他挂在自己腰带的锁扣上,解释说:“抱歉,在我摆脱自己的武器突然会逃走的阴影前,太郎殿就这样被我随身携带吧。”
作为刀剑,应该很习惯被主人挂在腰间,想到这一点,毫无心理负担的主人又顺手摸了一把大太刀,补充道:“能体验一次变小的感觉,太郎殿也会很开心吧。”
呃……不,太郎殿不会开心的,一部分付丧神同情地想。
“好,我们返航。”整理好所有东西后,审神者的语气终于轻松惬意起来。
他盖好笼盖,带着一期一振和烛台切光忠回到时光机上,在操纵时光机返航的同时,审神者抽空反思,觉得自己也该改一改什么都不说的毛病。起码,向属下公布每一天的行程,并不是什么难事,还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
他也不是总这么任性,不过是觉得付丧神们本质是刀剑,所以在很多地方将他们当作武器来对待了而已。今后,为了避免再出现今天这种问题,都彭觉得,还是应该更多地将他们看成是人类。
“从今天开始,我会尽量把对你们的安排提前公布,希望你们也能根据安排事先做好准备。”
审神者掏出一块小黑板,向他的所有刀剑宣布自己的决定。他在黑板上写下了今天的日期,在后面标注好“海边度假”的字样,愉快地微笑起来说,“就在中午午睡前,我已经预订好了海边的度假别墅,我们要去海边玩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依然是可爱的存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