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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香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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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够60%或者等48小时哦可以正常看文~  裴海音默默地提了一口气。

    “李……李李李……”

    她“李”了半天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除了“李棠舟先生”, 其他所有的称呼她都叫不习惯——但在她父母的面前,她怎么可能叫自己的丈夫为“李棠舟先生”呢?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她和李棠舟的关系无比生分吗?

    “你这孩子!”裴母从病床边大步走了过来,并一把拉过裴海音的双手,用力拍了一下, 责备道:“见到姑爷连话都不会说了吗?李什么李?怎么还大起舌头来了?”

    裴海音轻轻地咽了咽口水。

    裴母看了一眼站在裴海音身后的陶宁, 又看向裴海音,顺着握住裴海音双手的姿势, 将对方手中的袋子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一边打开看一边继续责备:“让你去帮我买条裙子怎么这么慢啊?幸亏我让陶宁陪着你一起去了, 否则放你自己不知道要几时才能回来呢。”

    裴海音在裴母接过袋子的时候,她已经知道母亲是在帮她解围——尽管陶宁送给她的长裙是作为新婚礼物的,尽管她和陶宁之间干净清白, 但落在李棠舟的眼中, 也许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众所周知,她和陶宁是青梅竹马的老邻居, 就算没有情愫在,也有友情甚至亲情。固然他们之间坦坦荡荡, 但卒然被李棠舟撞破, 一时半会儿是很难解释清楚的。

    李棠舟依然插着裤兜,保持原来的姿势——

    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幕,他加大了唇角的上挑幅度。

    一直躺在病床上病病殃殃的裴父咳嗽了几声, 颤颤巍巍地说:“走廊的空气太阴了, 我不舒服, 都进来,把门关上。”

    裴父都这么说了,最后进来的陶宁赶忙关上了门。

    “陶宁哥,你坐吧。”裴海音轻声说了一句,就走到了病床边,帮着裴父整理枕头、擦脸——她当然知道李棠舟的目光是一错不错地黏在她的身上,紧紧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但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脸。

    明明她没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啊……

    裴家父母自然嗅到了空气中尴尬的味道——裴母知趣地抢过裴海音手中的毛巾,“我来吧——”并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现在应该做事的可不是伺候她的父亲。

    裴海音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李棠舟的面前,脑袋微低着。

    “李……李……”裴海音决定放弃称呼对方了,直接问:“你怎么来了?”

    李棠舟只是轻轻地呼吸,不语一字。

    两分钟过后,一直微垂着脑袋的裴海音才试探着抬起脸,与李棠舟对视。

    只见对方的眉心若即若离地皱着,又过了许久才一字一顿地说:

    “难道我不可以来看望岳父岳母吗?”

    裴海音近乎于条件反射般地摇了摇头,她又怕李棠舟误会了她的意思,补充了一句:“可以。”

    “海音。”

    他朝她伸出手。

    裴海音呆呆地看着他那细长又苍白的手。

    要……要干吗?

    “…………”

    李棠舟不动声色地抓起裴海音的一只手就握进掌心里。

    他的手可真凉,尤其是指尖,冰冷冰冷的。

    裴海音的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可几秒之后,她就放弃了挣扎——她的父母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在父母面前,就算是做戏也要做下去啊,裴海音崩溃地想。

    她不满地抬起眼,李棠舟已经侧过脸,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竟然开始四处看起风景来了。

    裴海音背对着她的父母,有些委屈地嘟起嘴——李棠舟明摆着就是在欺负她啊,知道在父母的眼前,无论他怎么肆无忌惮地做过分的事,她都不可能有任何表示的。

    太坏了!

    虽然李棠舟的视线是对准了窗外,但他眼角的余光可是将每个人的反应给尽收眼底。

    陶宁就用那种又落寞又痛心的表情凝视着裴海音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裴海音被李棠舟拉到了裴父的病床前,他浅笑着说:“爸、妈,过几天再来看你们,接下来还有点事,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好好好。”裴家二老笑脸盈盈,“你们注意安全。”

    然后,李棠舟紧紧握住裴海音的手,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一瞬间,陶宁立刻愣愣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甚至连后背都在往外冒着寒气——

    因为在小夫妻离开的前一秒,李棠舟似笑非笑地眯了下眼角,看了他一眼。

    只有一眼,但那却是撕去了伪装的假面,陶宁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对方所有细致入微的表情——那是充满了不悦、不满、不爽、不痛快的——对于陶宁来说,一切都可以汇成一个词语:恐吓。

    对方在恐吓他。

    明晃晃又赤丨裸丨裸的恐吓!

    ***

    一出了裴父的加护病房,裴海音就开始用力挣脱着李棠舟,她不敢大声,怕引来周围人的注意力——尽管李棠舟如此大摇大摆地牵着她到处走已经超级吸睛了——她只能小声嘀咕:“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我的手……”

    裴海音用另外一只手去掐李棠舟的胳膊,两个人扭扭捏捏、拉拉扯扯地到了医院的大堂里。

    潘建伟急急忙忙地从远处跑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近乎是点头哈腰,“李总,哪阵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李棠舟紧锁着眉头,只送给了潘建伟一个字,掷地有声:

    “滚!”

    对于李棠舟的命令,那个副院长只能无条件服从,于是他“滚”了。

    这一来一去,目光越来越多,裴海音无奈地放开了手,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医院。

    刚一走出医院的大堂,裴海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脱,最后甚至都带着点哭腔了:“你……你放开我……你现在还在热搜挂着呢,我不想上……我们会被拍的……”

    李棠舟这才停住脚步,并松开了裴海音的手——她立马撤退了三步,和他保持了有快两米的距离。

    他一本正经地问她:“你想被拍吗?”

    裴海音二话不说地就摇起头。

    李棠舟快速走了两步,不由分说地一把抓起裴海音的手,力道很大也很强硬:“你不想,就没人敢!”

    “…………”

    裴海音欲哭无泪地被李棠舟连牵再抱地拽到了停车场——远远的她就看到他的那辆看似普通其实很不普通的黑色奔驰。

    随后,她就被对方给塞进车子里。

    一路无言,风驰电掣。

    李棠舟都快要将车开得飞起来了,裴海音紧紧攥着安全带,浑身上下发着抖——她害怕,她怕这个恐怖的车速,更怕开车的人。

    “北府”的审查是无比严苛的,但这个车牌号就是免查令牌——连拦截的人都没有,车子畅通无阻地飙进了家里的停车库。

    裴海音牢牢抱着自己的脑袋。

    她发誓,下辈子都不要坐李棠舟的车了!

    车门被人打开,她的手腕再一次被人握住。

    裴海音抬头,恐惧地看着李棠舟,并用力地往后缩着。

    几秒钟之后,她就被李棠舟给抱下车了。

    “你放开我!”裴海音那一双大白腿就在空气中乱踢了起来,“我没残疾,会自己走路!”

    李棠舟没有坚持己见,而是顺着裴海音的意思将她放了下来。

    裴海音咬着唇角被李棠舟拽上二楼。

    裴海音更加害怕了——如果事到如今,她还不知道她已经惹到他了,那么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至于为什么惹到了他,她当然一清二楚。

    可是,要怎么解释呢?会不会越解释越混乱?

    “我我我……”

    距离卧室越来越近,裴海音就越来越抗拒,胡言乱语的解释,“陶宁是我的哥哥……他是哥哥……”

    “闭嘴!”

    李棠舟阴阳怪气地说,“不许你叫他哥哥!”

    “…………”裴海音委屈。

    两个拉扯着到达卧室的房门之前,裴海音甚至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李棠舟胸口的闷气越积越多。

    该死的裴海音,你想得可真美!

    ***

    裴海音一走出别墅,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要说她不后怕,是不可能的——

    那不是陶宁哥,是李棠舟……

    惹了对方,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很惨!但她没有后悔刚刚说过的话,那是她憋在心里,早就想说的——她总要对李棠舟说出来的话!

    夜风飘来,玉兰的清香依旧如故。

    裴海音大步凛然地走出花园的大门。

    这是她嫁给李棠舟之后第一次——

    第一次没有豪车和保镖等候她的出行。

    “北府”不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别墅区,别说每家每户特立独行的装修审美,只论道路两旁的绿化区,就已经让外面拍马不及。

    裴海音艰难地抱着爱尔兰小竖琴——虽然是小竖琴,但也有将近一米高,又怕伤到琴弦,所以她抱起来是略吃力的。

    不过这些都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但是她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她还没有走出“北府”,就被后面追过来的人给捉住了。

    裴海音看着路灯下有些气喘吁吁的男人,睁大了眼睛——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当她毫不留情地说了“再见”之后,对方竟然还会理她……

    他现在难道不应该正生气吗?

    还是那句话,他可是李棠舟啊,是堂堂的李二少……

    就在几分钟之前,她好像……刚甩了他吧?

    他竟然还会理她?!

    连裴海音都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然而,当裴海音看到李棠舟的表情的时候,她的喉咙都跟着一紧——这个世界又正常了……

    因为对方的情绪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李棠舟根本不容裴海音的抗拒,直接将小竖琴抢了出来,放到了地上——动作虽然谈不上粗暴,但也不怎么怜香惜玉——小竖琴的底座刚一触到路面,就歪斜到了一边。

    “琴!我的琴!”

    裴海音立马伸出手想要去摸小竖琴。

    下一秒,裴海音就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担心竖琴的时候了——她伸在半空中的手已经被人给握住,再被对方挂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顺势一抄,她的身体就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打横抱了起来。

    “…………”裴海音一抬眼就能看到李棠舟那近在咫尺的下颌线——和他的手一样,精美的像个艺术品——她挣扎着倒腾了几下腿,“你干什么?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