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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〇四)
彼时包大人口中的叮咛继续在增殖,在下脑中却有一种隐约的奇想在奔腾,心情复被自己惊得七上八下……一阵悄悄然升起的不安,如同晨起那无边的山岚一般,要漫覆上了我的灵台。
只因眼前这一番讨论,内容从「襄州」二字攀上了「襄阳」,又连去了当初那邱香一句「襄阳有王」的藏头语暗话,襄州地界的政经异状、邱香背后所代表的五影阁会与此一地有何交集活动、甚至联想到了那一座据说已然被五影阁兴建完成的机关塔楼……冥冥之中似要连成一条似是而非的剧情线,让人云里雾里瞧不清楚,却颤得我心惊胆跳,彷佛似曾相识。
于在下的老家乡中曾有一本奇书……
我想开口与众人说些什么,却发现截至目前为止,此般不安还只能算是自己内心中一种无能得证的惶恐,就算与何事似有相似,其中却有更多歧异,又该怎么宣之于口?纵使不管不顾囫囵倒了出来,他们可会相信?可愿因此退避?能参考得了几分的准?若问起所以然由,又该如何表示?
总不能老实说在下脑中忽然出现一道天启,熊熊有一股南方不吉利的预感吧?!亦或是曾看过一本天书,预示南方大凶,这襄州乃大凶之地!可能有某某与某某某种的灾难与劫数!尔等不止莫要前行,最好这辈子连靠近都莫要轻易靠近?!
马逼过往好不容易被淡去的那疯子标签还不得立马让他们重拾起贴将回来!
就算多加一排注释装逼,标榜自己乃受过时光之神眷顾的宠儿也是一样哪!
当真是一疯黒十年,要怎么才能洗得回白来……一步错,步步错啊!
我当年就不该发那一场神经!!╯‵□′)╯︵┴┴︵┴┴
心塞塞……
这种要人吐血的误会……
而且,在下怀疑就算是真照那般四不像的天启预感说了,而他们也在疯话鉴定选项外表示愿多给一点点点的信任,也是挡不住这等热血正义的份子偏爱往虎山行的脚步啊……
(一九〇五)
……唔,什么?
说开封府常年经办大案,哪种危险情况没遇过?之前也未见过我如此一般担心到说出这么多不知所云的话来?实在不理解你老师笔下这般不安与担忧的来由?
而且似是而非的剧情线是什么东西?老家乡中的奇书是啥鬼?
拉哩拉渣地写一堆却叫人有看没有懂?
请我锻炼文笔解释得明白一点?
……娘的,这少年一副明白白「就是因为你文笔不佳所以才讲成这般不清不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看不起你老师的文笔就不要常常来给我报到催更等著新书看啊!
却精明地揪出这么多问题来干啥么?!
得过且过有关那位差不多先生的人生态度,都教了你这么多年难不成还没有学会吗!!
什么?不想学习此种颓废的人生态度?觉得学了根本就会变成社会的蛀虫?
请我莫顾左右而言他借机转移话题,快点说明问题?
…………
这种好像站在质询台上被攻击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
你这小子以后的志愿,莫非是想上台做个专门来攫人阴私以口舌来碾压人的监察御史不成?!现在是在实习未来的工作内容么!!
真是小孩子不懂事——每位成熟的大人身上,总是会有遇上那么一些两些说不明白道不清楚的时刻的,纠缠这么多是想做什么!
拿去投稿给八卦周刊么?!!o( ̄□ ̄o#)
领悟力不足不能够理解也不影响剧情!何况再过个八百一千年,总能遇上到能一眼通悟你老师所著内容的识货人的啊!尔等凡人只需谨记好你老师有一种偶尔会冒出些神预感的特异功能就可以了!!
……千万莫因此便太过崇拜于你老师我了。崇拜也没法教人。这等几近于未卜先知的能力,完全来自先天性的因缘际会来者,旁人可学不来,是故你再多问也没有用。(-_>- ) y-\\\'~~~
……奇怪,少年人呢?
居然给我转头就走掉了! ╬ ̄皿 ̄
(一九〇六)
莫管那个目无尊长放飞自我后脾性就倒退成长的少年了,让我们将回忆说回当时的小组会议上头。
总之,彼时在下的心房被一阵无端的惶恐蹂丨躏了一小半会儿后,觉得自己暗自在这边迫害自己的脑神经不知须尾地忧心,对事情实在也没帮助,便想倒不如干脆直接跟去第一线了解情况,也好确定自己心中这份多有雷同的天启到底真纯属巧合还是确有隐忧,再盘算该如何应对。
于是,当时的我开了口提议,毛遂自荐道:「包大人,此行可否让我同展昭他们齐去帮忙?」
在我方才烦恼的当会,其他人的讨论已经进行到决定先从经济方面着手打探消息,由展昭配上一对张龙赵虎,然后乔装成外来商旅,兵分二路进入襄州城内的行会查探异状。
未免被人嫌弃多馀,在下当时还道出了自己所能提供的贡献与价值:「我到底也曾在外头以商人身分走了几年的商,对各地商社行会的状况多少略有些了解与门道。若要扮成外来客商,你们对买卖采办之事若与人谈论起来,终究无能有我来的熟稔,有时难免怕露破绽,不若便由我以古玩珍宝商人的身分随展昭他们一齐进城,做他们的掩护,假作自己欲在襄州新开据点,藉此试一试襄州内行会的水温吧?」
凭心而论,在下觉得自己当时的提议,还蛮符合客观需求的。
毕竟依方才他们讨论的结果,一进襄州后是要先从商行开始调查起。届时少不得要假作商人身分搞一番间谍活动,若肚里没个三两三的专业知识垫底,怎能同人自然地打哈哈打着打着就套出想问的消息呢?
即使负责出差的三人皆有机警应变之能与深厚的探查经验,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倘若以商人身分与人应酬间不小心露出小馅,暴露出自己是假内行的底细,若襄州行会内真有问题,打草惊了蛇后,那还要怎么继续隐密的探访工作呢?
警报钟都已经被敲响了啊!
是故与其临时让他们的脑袋接受荼毒,急速恶补专门职业的常识与知识备用,还不如启用在下这个现成的商人打掩护更要万无一失。光是事前的准备工作就不知可精省上多少,十分符合他们当下想尽速疾行的目标,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嘛。
所以在下这提议不是挺替他们省事的么?
不料这项提案却被展昭严正地拒绝了。
拒绝的中心思想大约是此行南去状况不明隐忧重重,届时若遇事怕难顾全我之类的理由……被聪颖的在下深刻地听出了一种不想让普通人在关键时刻拖众人后腿的意涵。纵使公孙先生对我当时提议表赞成,觉得甚为可行……可拥有决断权的包大人,最后还是看在他的主出差使兼另一得力爱将甚为坚持的态度之下,驳回了我此回自请跟去协助打掩护的提议。
被「猪队友」这一把羞耻的大刀压在头上,在下还有甚立场能反驳争取?
磨人磨心喔!简直都快把我给郁卒死了!
只好在晨会后将三名出差人士私下拉到一旁,把从青师兄那儿听来的、据说五影阁已将一机关塔楼落成、而且此座机关塔楼就建在襄、荆一带的消息悉数告知了他们,要他们看到塔型或高楼型的建筑物,最好先避开远远的,绝对别脑子一热就孤身冲进去参观探险——就算不得已需进去也得挂上十二万分的小心跟满满的道具装备才能踏入!顺便将我之前在流言蜚语中听来过的一种叫啥「某网阵」、「铜某阵」之类的高级陷阱报给他们知,以策万一——
可惜关于此种道听涂说来的先进型陷阱的型号,在请教过专人如青师兄后也仅表示:在未实际见识到实物之前,不好给出肯定的破解之法。不过青师兄当时还是说出了几种此类机关构成的可能原理和基本应对方案——虽然方案达成的难度系数各个都颇高,没经一番寒彻骨练过的人士,即使事前知道破解之道,事中遇上还真也不一定便能够顺利应用,可终究多份知识多份机运,做不做得到都比到时候啥都不知道来得要强多了吧?
抱着这种没鱼虾也好的想法,我自顾自地抓着脸色愈听愈呈奇怪状的展昭等人唠叨完方案甲乙丙丁戊后,回头又补送给他们一人一堆韦神医牌的解毒祛毒疗伤保命用的圣品……反正再不用完也要过期了,不送白不送。最后才被一脸无奈的展昭赶回去做事,曰此行情况虽不明朗,却也不必我如此忧心,让我毋庸这般担心。
只是那瞧过来的眼神哪,一副他眼前人哪里走火入魔又吃错药在小题大做的模样,真是弄得我好生郁闷!
唉,先知的道路果真都是孤寂的。心事谁人知的烦恼,就好像是含着一只甲鱼来吃苦药,真是满口的苦鳖,有谁能来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