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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小腊月的出生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转眼,我就在水果哥的姨妈家里生活了两个月了,我的肚子越来越大,现在,为了方便,我几乎都穿着棉拖鞋。
这些日子,我把我的手机卡故意搜藏了起来,我从来不去看,这样,我才能让自己保持心态的平和。
水果哥姨妈这里,是个非常朴实的乡村,我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开始,村子里的人都好奇我这个天外来客,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打着找水果哥姨妈借东西的幌子,来瞧我几眼。
慢慢的,我在这里住久了,大家也没有了当时的好奇,反而,一些婶子们见我要生产了,还特意给我拿了些家里的孙子孙女穿不得了的衣物。
这些衣物都还很新,虽然质量不是很好,但是,却也是大家的心意。
水果哥的姨妈让我搜捡好这些东西,她说,小孩子就是要穿别人穿过的东西,带贱点,才好带。还告诉我,以前,谁家有了小孩,为了好带,都起一些“猫、狗、猪”的贱名,这样,孩子就会好带得多。
对于这些风俗迷信,我早有所闻,不管有无这些事情,但是,我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出生后,好好的,所以,我把这些东西都捡着。甚至让水果哥的姨妈为孩子起了一个小名。
我这样做,最主要的是感恩,水果哥的姨妈寡居,没有自己的亲孙子,每一个老年人,都希望自己儿孙满堂的,所以,我特意让她给我腹中的小孩一个名字,我对她说,以后,她就是我孩子的奶奶。
水果哥的姨妈听后,高兴惨了,那几天,她都嘴里念念有词,是否在思虑给我的孩子改个什么名字好些。最后,她终于给改了个“小腊月”的名字,她说,这孩子应该出生在腊月,腊鱼是最好的日子,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是粮满仓,檐口挂腊肉的日子,是最幸福的日子。
于是,我的孩子有了他还没有出世的第一个小名“小腊月”。
不过,这个名字起好后,还真的已经是腊月了,水果哥姨妈家这里,乡邻们已经开始陆续杀起了年猪。
每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就能听见村子里的“刀儿匠”自己建的杀猪房里,猪被刀杀的“嗷嗷”的惨叫声,和乡邻兴奋的声音。
那些日子,由于是集中杀年猪晾晒腊肉的好日子,所以,每天的猪叫声,断断续续的从天还没有亮,要叫到日暮时。
简易的露天杀房里,总是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这个时节,也有外出打工的陆续提前回家过年的,所以,乡村异常的热闹。
水果哥的姨妈一个人,她就没有喂年猪,但是,她人很好,经常帮乡邻力所能及的忙,所以,一些人家杀了年猪,总会给她送两三斤肉,这样,她虽然没有杀猪,可是,檐口上也晾晒着十多个腊肉。
我的临产期越来越近,这些日子的晚上,我总是睡觉不安生,好多时候,我都会梦见秦天,他到处在找我和孩子,他的人瘦削得不成人形,让我在梦里都心酸不已。
这天早晨,我感觉我的肚子猛烈的疼了几股,紧接着,我就发现我的底裤上有一些暗褐色的液体,我以前在书上看过,这个症状就是要生产的现象。
这个年代,几乎没有人在家里生产了,许多人都是一发作,或是即将发作,就被送进了医院。
我思虑再三,为了孩子的安全,还是决定去这里镇上的医院生产。于是,我收拾好一些东西,就给水果哥的姨妈说了我的症状,我说我还是想去镇上,这样,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也好方便些。
水果哥的姨妈点点头,她陪着我在路上拦了辆火三轮。
一路上,我的肚子一股一股的疼,不是很剧烈,但是,也让我有点心慌。我怕到时有什么意外,就对水果哥的姨妈说,如果我生产的时候,有什么危险,就让她签字保小孩。
我说,假如我走了,让她帮我通知水果哥,他会把这个孩子帮我送到他父亲的手上的。
水果哥的姨妈直说我傻,她说,紧要的关头,肯定是要保大人的,怎会保孩子呢?她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还那么年轻,即使真的有个什么事情,将来还可以再生。
可是,我那刻的心境早已如了一团死灰,我所有的努力和意念,都是保全我的这个孩子,我觉得这个人世间对我太残酷了,我早已生无可念。
于是,我继续央求水果哥的姨妈,让她答应我。
水果哥的姨妈安慰着我,让我放宽心,她让我不要想太多,她说,生孩子就像树枝上接的果子一样,都是很正常的现象,让我不要害怕,她说,以前,她接过很多生,许多农村人都是在家里生的小孩子,也差不多都是很顺利的。
她说,生产小孩,就是一件“瓜熟蒂落”的事情,让我想简单点。
但是,最后,她还是经不住我的游说,答应了在危急的关头,保孩子不保大人。
那刻,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腊月时节,到处一片萧索,仿若我现在的心情,只是那青青的麦苗,早已铺盖般的把泥土盖了个严严实实,像铺了绿色的地毯一样。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镇上的医院,我一进妇产科,医生见我的情景,就把我安排进了手术室,她说我的孩子已经能看见头了。
而我那刻早已疼得死去活来,大汗淋漓。
医生见我那么痛,居然没有像别的孕妇那样哭天喊地,她不由敬佩的看了我一眼,问我:“你爱人呢?怎么会在这个时刻没有在你身边。”
我忍着剧痛,搪塞了一句,说是打工去了。
后来,疼痛不断的加剧,医生不停的喊我“用力,用力,再用力”!
我感觉,我已经疼得汗死了衣裳,我额头上的头发也打湿了,可是,孩子是否非常调皮,她就是待在我的腹中不出来。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感觉我身下一股撕裂的疼痛,终于,我听见了几声孩子哇哇的哭声。我一下子泪如雨下。
我哽咽着问医生,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告诉我,是个胖嘟嘟的小男孩,一生下来就八斤重,算是发育良好的胎儿了。我顿时如释重负。
当护士把我推进病房时,水果哥的姨妈喜极而泣,她高兴地流着眼泪,道:“傻丫头,听见你的叫声,我一直在外喊天老爷保佑,还算老天长眼了,你们母子平安。”
当护士把“小腊月”放到我的身边时,我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当时住的是一间三人间的病房,其他两个产妇的床前,都围满了人,只有我的床前,除了水果哥的姨妈,再无其他任何人。
我那刻心里悲伤不已,但是,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再苦再难,我也要咬牙走过去。
看着“小腊月”的那张粉嘟嘟的脸,我的心里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他真的发育得很好,不像其他才生的小孩子,满脸皱皮,一生下来,除了在产房哭啼了几声外,他几乎都很安宁,成天都呼呼的睡着,看着很乖很乖,像个小肉球一样躺在我的身边。
三天后,我从镇上的医院里出了院,回到了水果哥阿姨的家里。
许多乡邻都拿着自家的鸡蛋来看我,对我这个外来客,她们没有一点排斥,小腊月也非常的乖,任何人把他抱在怀里,他都看起来像是在笑一般。
水果哥的姨妈直夸“小腊月”,说他是个非常好带的孩子,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让人省心的孩子,很少哭闹,总是安静的在我身边躺着大睡。
我生完小孩出院后,除夕也接踵而至了。这天,水果哥的老姨妈让我一人在家里,她去场镇上买点年货回来。她说,这么多年,她都一人过,今年多了我们娘俩,她要过个热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