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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两手摁着祁遥的肩膀,把人按回了床,身体更是靠了上去,俯身在祁遥上方,沈轶面无波动地凝注着祁遥,虽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祁遥却是陡然里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急促跳动,甚至于在沈轶的无声压迫力之下,光洁的额头上,都渐渐有冷汗冒出来。
掌心下的身体,绷到极致,男孩一双聚着璀璨星火的眼眸,也因为他靠近的缘故,而隐隐波动着,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吓着孩子了,沈轶没有任何气势上的收敛,如果温和的手段不能让男孩遵守他的规则,听他的话,那么他不介意动用强制手段。
祁遥仰视着咫尺之间男人那双冷峻夹杂着冰雪的眸子,忽的,由于彼此间距离极为相近,屋里光线明亮,于是祁遥从沈轶深邃墨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影子。
不知道什么原因,祁遥忽然觉得一身的惊惧就褪了那么一些。
他将早就组织好,在肚里翻滚了多次的语言,以虽然缓慢、但异常坚定的语气说了出来:“……对不起,五爷,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破坏您设下的规则,和他们聚在一起吸.毒,您原谅我,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求您原谅。”祁遥瘦削的脸庞上,都是渴求和希翼的神情。
沈轶眸色深沉,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他缓缓松了手里的力道,也顺便直回了身,他从床边起身,高大的身躯,几乎将窗口透进来的阳光都给遮掩了,黑色阴影从高处落下来,笼罩着床上躺着的男孩。
他调查过发来视频的电话,那是个临时购买的新号,基本就用了这么一次,然后就废弃了。
巧合的是,就在第二天,他意外接到一个电话,来自沈家某个人,对方消息到是前所未有的灵通,转眼就知道他因为祁遥吸'毒,并鞭打他的事。
对方不喜欢祁遥,一度都想往他身边加塞一些女人,只要对方不越过一条线,他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轶从来不信这世界有巧合,任何都巧合,都是早有准备。
祁遥跟在他身边,就注定了深陷漩涡,这是唯一能触动他心中柔软部分的人,他不能让任何其他人试图来伤害他。
冷眸俯视着男孩,沈轶说了进屋来的第一句话:“我给你联系了国外一所大学,两个月后你就出国。”
这件事,是一个警钟,让沈轶明白,有人已经坐不住了,想要弄点什么事出来。
他可以将祁遥放身边,只是那样一来,祁遥必定会知道一些事,他希望祁遥继续这样简单下去,过简单的人生,而不是在尔虞我诈里,时刻都警惕,无法安心。
送祁遥出国,远离所有争端,这是沈轶思考几天的结果。
祁遥再次呆住了,而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沈轶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间,留给他一个看似冷漠的背影。
等人的身影几乎快从视野中消失,祁遥忽然浑身一震,从怔忪中回过神,跟着他猛地掀开被子,腾地坐起身下了床,连拖鞋都直接忘了穿,拔腿奔出了卧房,去追正朝楼下走的沈轶。
祁遥赤足踩在地砖上,脚步声不大,但他推门的那一下,门板撞上墙壁,发出响亮的声音,不仅沈轶听到了,就是在楼下厨房准备晚饭的秦叔也听得一清二楚,秦叔听到异响,从厨房里疾步走出来,往声音发出来的楼上望,随即视线中出现惊险的一幕。
沈轶走到楼梯中间,祁遥奔到楼梯上,似乎过于着急,穿着睡衣的祁遥一踏就是两阶台阶,在跑了几步后,脚下忽然直接踩空,身体陡然倾斜,头往下栽去,楼梯用砖修葺的,不是木质,祁遥这一摔,要是摔实了,后果不堪设想,秦叔顿时连呼吸都止住了。
下一刻,祁遥被一个大步跨上去的人给猛地接住,只是坠落的冲击力极大,即便如此,祁遥还是膝盖磕到了楼梯上,一瞬间里,他整张脸就因为剧痛而揪成了一团,啊的惊呼一声后,咬着唇,身体都止不住的直发抖。
沈轶本来冷黯的脸,陡然阴鹜到了极点,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森恐气息。
跌在沈轶怀里的祁遥两手揪抓着沈轶的衣裳,哪怕痛得嘴唇都发抖了,还是焦急而迫切地不迭声哀求着:“我不出国,五爷你不要送我离开,我会听话,真的,我会听话的,你别送我走……”
祁遥急得眼眶里都有泪水涌出来,指骨用力到发白,沈轶扣着祁遥的腰,他眯眼看着怀里急红了眼眶的男孩,曾经一度被圧下去的暴.虐感,竟是在这个时候再次冒了起来,他并不是真的想让祁遥彻底离开他的生活,反而是想用一种表面温和的手段,再次将人拢在自己的羽翼下,祁遥同自己在一个屋檐下住这么十多年,不是真的说期限一到,就再没有任何关系,哪怕他向外宣称和祁遥不再有联系,但真正信的人,又会有多少。
若没了他的庇佑,祁遥怕是要被外面那些豺狼虎豹连皮带骨给嚼吃到肚里,兴许还会主動拿刀,将自己皮肉给割下来,送到那些贪婪者的碗里。
祁遥被沈轶阴沉到极点的视线注目,有一瞬间觉得像是被大型食肉猛兽给盯上,稍不留神,就会被对方咬断脖子,心脏狂跳到嗓子眼,可他又不敢放手,怕一放了,沈轶就会离开。
被硌到的膝盖破裂,鲜血渗透裤子,染出一片猩红,沈轶一低目,就看到刺目的鲜血,几乎不作他想,弯腰下去,一臂穿过祁遥腿弯,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
男孩身体清瘦,抱在怀里几乎没太多重量,沈轶搂着人,快步走下搂,到沙发边把人放上去坐着,直接蹲了下去,祁遥穿着宽松的睡衣睡裤,裤脚大,沈轶卷起祁遥的裤脚,卷到一半,耳边听到有圧抑的抽气声,停了动作,抬起眼,祁遥脸色煞白,嘴唇都开始泛紫。
秦叔看到两人下楼,又见沈轶的动作,转过身去拿剪刀,随后交给了沈轶。
“让齐医生过来。”沈轶对秦叔说道,短短数天时间,齐医生已经来回了数次。
这是沈轶没有想到的,他没想到只是说了句把人送出国,祁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着裤腿上的鲜血,沈轶只觉心中一顿,冒出一丝抽痛。
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开始缓慢滋生,以势不可挡的姿势。
“……你真不想出国,那么行,我不送你离开,但你记住了,下不为例。”这是沈轶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明着做妥协,他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可若对方是祁遥,他愿意这样为对方开先例,只要祁遥开口。
祁遥明明疼得嘴唇都泛白,在听到沈轶这番话后,竟是开心地微笑了起来。
于是祁遥在鞭伤没好完全后,又因戒.毒瘦了一圈,到眼下,膝盖跌伤,杵着根拐杖,走路一瘸一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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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沈轶继续忙公司的事。至于祁遥则在屋里又修养了几天,在一得到可以出去的默许后,虽然走路不方便,祁遥还是第一时间出了门。
一走出去,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祁遥深呼了数口气,将体內的浊气都给排干净。
司机开车候在一边,祁遥拉开车门,人先坐进去,然后将拐杖折叠起来,放在腿上。
汽车缓缓驶向了远方。
出门前祁遥约好了姜欢,对方在接到他电话那会,激动的都快语无伦次了,这个姜欢到是原主邹宁身边一个较为真心的朋友,哪怕后来邹宁因犯了错,被沈轶给关了小黑'屋,却是不畏惧沈轶的威圧,为邹宁奔走过,后来被姜家给禁足,到邹宁意外枉死,似乎都再没有姜欢的消息。
剧本里没有提及,那是之后的剧情,祁遥眼下附身在邹宁身上,他不会按照原剧情走,他疯了,才会那么做。
对于姜欢这个朋友,祁遥虽不是真的邹宁,可也是绝对认可的。
两人选了家咖啡厅,在楼上露天阳台一处靠外间角落的位置上坐下。
一名穿着蓝白相间制服的女服务生端着两杯咖啡从里面走出来,放下咖啡后就转身离开,却是在走了两三米后,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悄悄朝祁遥望过去,而又凑巧,祁遥像是知道对方在偷看他,转头回视了过去。
被祁遥那双似盛有潋滟秋波的瞳眸一瞧,女服务生当即就有被抓包的羞赧,一张算得上娟秀的脸,唰得一片通红。
然后就逃一样的,逃回了店里,背影都是落荒而逃的窘迫感。
祁遥嘴角扬起一抹温柔到极点的笑,缓慢转回头,伸出手,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的手捏着咖啡杯杯耳,端起来,浅浅啜了一口。
对面啧啧啧,连啧了好几声。
“瞧,你又俘获了一颗芳心,要不要一会把电话号码给她?兴许她这一晚上都会睡不着了。”姜欢穿了一身简单舒适、暖色系的运動服,这会一手撑在下颚上,看向有着一张堪比明星脸的祁遥,自己这个朋友外形上的俊美,就是他都自叹弗如,同对方在一起,不论祁遥穿什么,都会被对方圧一头。
不过姜欢只有羡慕心,没有嫉妒心。
“她喜欢的不过是我这张脸而已,现在喜欢,下一刻,若见到更为好看帅气的,指不定立马就会移情。”祁遥放下咖啡杯,笑容淡了两分。
姜欢跟着笑了笑,想出声辩驳,以他的所见,哪怕是最近被称为盛世美颜的那位势头最盛的男明星,若真的离了镁光灯,和祁遥站一起,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可他又很快敏锐发现,祁遥淡了笑容,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因而他也咽回了那些话,不管是他还是祁遥,都不需要靠脸来为自己谋夺什么东西。
祁遥手没有从杯耳上拿开,而是拇指食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光滑的瓷面。
“今天叫你出来,是有点事和你商议一下。”祁遥低垂的眼眸猛地一抬,细长卷翘的眼睫毛上陡然间就凝结上冰霜,嘴角的微笑,更是消失得一干二净。
听祁遥忽然语气一冷,姜欢身体微动,上半身往桌沿靠近了一些。
“什么事?”
“我想你肯定听说了,我被五爷抽了三十鞭的事。”伤口都已结疤,但偶尔的,还是会有一点刺痛感。
“听说了。”姜欢轻轻点头,语气少了些刚才的轻松。
“五爷怎么会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溜冰的,必然是从某个人嘴里泄露出去,我很好奇,那个人是谁?”祁遥指间动作一停,接着又道,“五爷的私人电话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那个人是谁?消息这么灵通,能够查到五爷的电话,还在这个时间点,暗里告知五爷。”
“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邹宁得罪他,所以他这是打算报复我?”
说到这里,祁遥话一停,冷沉无波的目光盯着姜欢,一身凌冽气魄,让姜欢顿觉心脏一紧,强大的压迫力袭来,仿佛他对面坐着的不是他一贯以来熟知的好友,而是祁遥口里的五爷,那个叫沈轶的男人。
姜欢忽然觉得喉咙发干,手指也有发僵感,他咽了口口水。
“五爷的电话我从来都不知道。”虽然这个祁遥清楚,不过姜欢觉得,还是要明说一下,以免祁遥怀疑到他这里来。
然后他思考祁遥说的后面的话:“……你想找出那个人?那两次到场的人,我这里都有印象,需要给你一个名单吗?”
就姜欢而言,祁遥才是他真正认可的朋友,至于其他的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有时候约来凑个人头,人多热闹些。
可竟然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人做这种恶心的事。
“或者这个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一定会帮你找出那个人,他竟然有胆子发视频,那么应该早就想好了会有什么结果。”姜欢拳头陡然收紧,整个人都被一团阴鹜气息给笼罩着。
祁遥摇了摇头:“不用,你给我名单就行,我自己来。”
祁遥不仅怀疑那人背后有什么人,甚至怀疑,沈轶身边潜藏着某个有异心的人,不然怎么会在沈轶离城出差的时候将消息透露给沈轶,一是为了看沈轶对这事的态度,二……也是祁遥曾经想试探的,试探沈轶到底对他在意到什么程度。
经过这么一遭,他算是清楚了,沈轶宁肯暂停手里的工作,也要回来质问他一通,就表明在沈轶那里,他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甚至是无可取代的,至于被惩罚鞭打,爱之深,责之切?祁遥是这么认为的。
若当初的邹宁早点明白这个,怕也不会在后来,接二连三做出让沈轶心寒的事。
在离开沈家后,邹宁怀着同沈轶对着干的心态,直接到沈轶的对家公司工作,虽然和沈轶有过多次接触,但几乎每次都闹得不怎么欢。
后来更是被人灌醉酒,对方从他嘴里套出了一些隐秘信息,于是就有人暗里動手脚,将沈轶的车给破坏,恰巧那天沈轶临时行程有变,于是没坐那辆车。
车子由一名下属开走,没多会就传来车毁人亡的消息。
沈轶调查下去,就发现邹宁在此次车祸中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找了人来询问,邹宁看沈轶一点事没有,又被对方冤枉一通,无端指责,当时醉酒,脑袋不怎么清醒,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气之下就干脆表示是他派人去动的手脚。
邹宁以前那些做的错事,都没有带来多大的后果,沈轶可以当他小打小闹,可现在直接闹出了人命,沈轶的纵容从来都是有底线的,不包括伤及人命。
于是那次事件后,就把邹宁给关了小黑屋。即便后来沈轶调查得出始作俑者不是邹宁,还不等他找人去放出邹宁,他先身亡了。
邹宁被这一关,关到了死。
剧本里提到沈轶也是出车祸死的,直接车辆失控,从桥上坠落到湍急的河流里,行凶者祁遥没有询问剧本,因为那场灾祸,在现在还属于未来时,就算问了,也得不到任何答案。
小黑屋数值在这些天里由95降到90,不过另外两个数值,代表他和沈轶性命的黑色长条,数值上依旧是100,没有任何消减的迹象。
两人从咖啡厅出来,在门口分道,既然好友有托,姜欢自然要第一时间为对方奔波,何况都是他主動邀请祁遥来聚会的,祁遥的那顿鞭打,有他的部分责任在里面。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也必须在此做些什么。
等姜欢开着车从眼前渐行渐远,祁遥原本淡然无波的脸上,忽的就浮出一抹痛楚,他身体一歪,摇晃了一瞬。
他脚扭伤的事没有让姜欢知道,他来的比姜欢早,之前就在楼上阳台等着,离开时则忍着痛,努力表现得和常人没有区别,到这会已松懈下来,只觉得脚腕出一阵阵钻心的痛。
旁边司机奔过来,扶住祁遥微抖的身体,把人扶进了车,司机坐在驾驶位,转头面有担忧地看着祁遥。
“少爷,接下来是去哪里?”司机看祁遥额头都有点冷汗冒出来,随即又道,“我知道一家推拿店,师傅手艺非常好,我曾经有个朋友,干工地的,从楼上摔下来,摔到腰骨,在他那里按了几个月,恢复得很好。”
祁遥眼眸一抬,开口就哟啊拒绝,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已经脫到唇齿间的话呑回去,转而换了别的:“行。”
祁遥点头同意了。
司机面上顿时浮出喜色来,刚看祁遥一脸冷峻,以为他会回绝来着。
“就在这附近,十多分钟。”司机走到一个路口,将车掉头,趁空说了一句。
祁遥抿着绯红的唇,黑眸渐沉。
“……那个推拿师傅会按头吗?”祁遥随口问。
司机连连点头:“会,当然会,少爷你头不舒服?”司机抬眸看车内镜,下意识道。
“不是。”他头不痛,但有个人经常头疼,家里常年都备着有止痛药,俗话说是药三分毒,这种精神类药物,一旦吃多了,都会让人逐渐有依赖性,且对大脑神经,都是具有负面影响的。
虽目前看不出什么后果,但若有别的法子来抑制,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
祁遥扭过头,黑色瞳仁里车窗玻璃外的各种街景快速闪现而过。
汽车没开多久,便停在了一家中医推拿店外,店门外飘荡着好几个锦旗,祁遥推门下车,仰头神色无波地看了一会。
司机将车停靠在路边,快步走过去。
两人在推拿店一待就是一下午,祁遥脚踝按摩到只是花了一个多时辰,后续的时候,变成祁遥向推拿师傅学习,怎么给人按摩头部穴位,以缓解高强度工作导致的头疼。
试验者自然无第二人选,就是带祁遥来推拿店的司机小卢。
花钱按摩和免费被人当成练手工具,感受是截然不同的,祁遥第一次上手,控制不好力道,有时候会轻,轻到是没什么,可有时又会忽然很重,重到小卢整个头部都隐隐顿痛。
终于从推拿店里出来,小卢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有点漂浮状态,他跟在祁遥身后,走到车边,手摸了几下,才摸到门把,拉开门,祁遥杵着拐杖,站在门与车身的夹缝里,其实已经发现小卢的情况,他等着对方说点什么,可小卢什么也没说。
若他真以这种状态来开车,说不定出车祸的就是他们了,祁遥叫住要转过去到驾驶座的人。
“等等,你坐副驾驶。”祁遥开口道。
小卢表情一呆。
“我另外叫个人过来开车。”
折叠起拐杖,祁遥低身上'车,他坐在后座,忽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祁遥拿出手机,看到是个熟悉的号码,想也没想就直接掐断了。
却是没等几秒钟,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救我,宁少,放高利贷的人要杀我。’
信息发送者是一个多月前,在一家会馆里他主動踢开的人——苏景。
同样没多想,祁遥跟着就删除短信。
又等了几分钟,信息提示音,祁遥心中被弄的有点烦,准备把号码给拖进黑名单,下一刻打开信息,瞳孔倏地扩大。
是条彩信,一张照片还有一句话,照片是他在某个酒店里侧身睡着的倮照,那句话则是‘我有完整的视频’。
视频?什么视频,自然是和邹宁上'床的视频。
这件事是剧本里根本没有提及的,祁遥今天的一个问题已经问过了,无论那句话是真还是假,祁遥都不想再和苏景扯上任何关系。
能够导致他最终走向死亡结局的,唯一关键人物是沈轶,除沈轶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值得他为他们多费心神。
况且看得出沈轶不喜欢他交往娱乐圈里面的人。
祁遥落在身侧的手微有异样,他抬起手臂,往掌心看,意外发现代表沈轶生命的黑色长条忽然出现一点波动的痕迹,数值没变,但这点波动是一种提醒,表明沈轶将来的死,和苏景有一点联系,和现在被高利贷追债的苏景,有关联。
那么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对苏景的事视而不见了,祁遥回忆剧本里提到的关于苏景的那部分,他将来凭借一步电影斩获影帝桂冠,苏景的演技是不需要质疑的。
祁遥瞬间有了一个决定。
叫来的人打了个出租,下车后就从街对面跑过来,然后快速进车,祁遥和司机小卢坐在后座,新开的司机发动引擎,踩油门,汽车一路朝着沈家大宅奔驰而去。
最近沈轶都回家得挺早,一些工作也拿到家里书房处理,祁遥到的时候,从管家那里得知到沈轶回来也不过半个多小时,他杵着拐杖去了书房,站外面抬手叩门。
进屋后祁遥一瘸一拐走到沈轶面前的楠木书桌旁,等到对方忙完,抬眸起来看向他,他才出声唤道:“五爷。”
沈轶一脸的冰霜冻结,整个人就仿佛是一块巨大冰块,好像就算是滚烫的火焰,都灼烧不化。
“有件事,希望你能同意。”祁遥低垂着眸,因为从来没有用这种毕恭毕敬的态度对沈轶说过话,所以还有不熟练感。
“什么事?”
“苏景,就是我之前交往的一个小明星,他刚联系我,说他欠了一笔高利贷。”面前一道冷冽的视线盯着祁遥,祁遥感到实质性的圧迫,呼吸都沉了几分。
“我想帮他把钱还了。”
“多少?”沈轶头转了一个小的弧度。
“七百万。”祁遥抬眸道,手机里的照片若是被高利贷的人得手了,到时候说不定又要转到沈轶这里来,他的钱都是沈轶给的,这事怎么做都避不开沈轶,而且七百万,这笔钱不少,先不说他一时间没法拿那么多出来,就算有,也得征求沈轶的同意。
也是一种对自我身份的足够认知,让沈轶知道,他不再对沈轶有任何偏见,他视他为长辈。
祁遥手指弯曲,虚握成拳,对面椅子上男人凝视着他,一时间死寂蔓延开,祁遥站了一会,崴到的那条腿就隐有酸痛,他调整身体,想缓解一下,却在同时,兜里电话响了起来,祁遥拿出电话想直接挂掉,电话是骚'扰电话,自己就猛地断了,但这不是全部,祁遥手忽然没握稳,电话意外坠落下去,发出咚的一声脆响,祁遥动作一滞,看着地上的手机,之前进屋时准备删除照片,急着见沈轶,就临时停了,而手机页面就停在放大的照片上,因摔落,触碰到屏幕,照片就这么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祁遥心中一惊,就要蹲下去捡起手机,另一只手比他速度快,先他一步拿起地上的手机。
沈轶看着照片,瞳孔陡然紧了一瞬。
那地方不是祁遥的卧室,床被深红,比血色还暗一些,上面趴着一个倮身的人,半个后背露出来,黑发静静服贴,肩胛骨微微突起,脊柱略凹,腰肢窄瘦,从被单下方支出来两条腿,修长而笔直,房间灯光橘红,将整个床铺都染出一种暧'昧的红,包括上面的男孩,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氤氲了层淡淡的薄红。
祁遥的倮体沈轶当初都是见过的,可这个样子的,毫不设防的,仿佛连头发丝上都透着一股旖旎春'色的一面,却是沈轶未曾见到过的,他搁在桌面上的指骨微微弯曲了一点,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这张照片毫无由来的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