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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庆佳苑小区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警车,让这里的居民人心惶惶,以为出了什么大案,都躲在自家窗户后面用一双敏锐的眼睛查看着,看看到底是谁家出了事。
在小区保安的配合下,警察很快找到了廖三家,但让人失望的是已经人去楼空。小区保安说,廖三家前些天还在家,他老婆还时常出来买菜,而且他女儿就在解放路小学上学,也没看出什么征兆啊。
不过与廖三居住同一栋单元楼的居民提供非常有价值的线索,说她前些天看到廖三的妻子带着孩子慌慌张张出门,还问她去哪,她只草草说了句要出远门就走了。如此一说,制造车祸的元凶很有可能就是廖三。
在邻居的提供下,警察找到了廖三的老家。年事已高的父母看到家里来了这么多警察,吓得差点喘不上气来。警察询问关于廖三的消息,他父亲一开始还躲躲闪闪,但在警察的威逼下,他说廖三昨天晚上来过电话,具体在那他没说。
警方立即调取通话记录,对方号码显示的地区是江东市,这说明廖三还在西江省。事不宜迟,一路民警迅速赶往江东市,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迅速锁定了廖三打电话的区域。经过一轮高强度的排查下,终于在一家小旅馆抓获了廖三。
廖三的落网让人振奋。市公安局局长李振堂亲自提审,这个廖三可没有马林辉那样的硬骨头,三下五除二就把罪行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
原来,马林辉被抓的当晚,市人大主任李虎刚赶紧让他妻子张晓娥出逃。而张晓娥不以为然,要求李虎刚将马林辉赎出来。李虎刚随即给侯永志打电话,可对方居然不给面子。再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后,李虎刚坚持让张晓娥选择离开,也就因为此,埋下了祸根。
在去往江东市飞机场的路上,张晓娥无意中说侯永志的不是。没想到二愣子廖三当时就出了一个馊主意:要是侯永志死了,不就完事了嘛!女人的思维是直线型的,她根本不考虑后果,也不考虑侯永志死对案件的查处力度并无多大关系,默许了廖三的主意。但是让谁来实施呢?
廖三自告奋勇,愿意为张晓娥排忧解难。张晓娥很是感激,愿意拿出100万元作为酬劳。先行给了50万元,等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一半。
廖三曾经也是个街上的小混混,误打误撞成了张晓娥的司机。送走张晓娥后,廖三到二手市场买了辆黑车,于是就发生了后面的事。廖三看着侯永志的车摔下沟底,又行驶了一段路程,将车一扔,潇洒地坐着班车到了省城,并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已经抵达加拿大的张晓娥。
张晓娥没有食言,钱很快就打到廖三账户上。但他得知侯永志没有死后,顿时慌了神。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妻子和女儿带到身边,拿着100万元准备南下。但远在加拿大的张晓娥得知侯永志没死后,通过个人关系将廖三的账户给挂失,切断了廖三南下的资本。他只好躲在江东市的小旅馆里,等待风声一过,再悄悄返回北州市。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为他的“义气”即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案件再次聚焦到李虎刚身上。市委书记田春秋看到审讯结果后,很长时间没有吭声,而是把自己关到办公室,仔细衡量处理李虎刚后的各种可能。但他的倾向还是最初的认定,那就是内部消化,不与公开。但此事已经不只是谋杀这么简单,背后还隐藏着一张巨大的利益网。
李虎刚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廖三落网的消息,这次他坐不住了。他主动找到田春秋陈述事实。
田春秋看到李虎刚,心生厌恶,将审讯结果丢给李虎刚,怒不可遏道:“看看!看看你干得好事!我倒要听听你这么解释。”
李虎刚大致浏览了一遍,十分坦然道:“田书记,侯书记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感到悲痛,但此事和我无关啊。”
“什么?无关?”田春秋大发雷霆道:“能与你无关吗?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你,你敢说无关?我问你,马林辉是怎么回事?张大庆去救人是怎么回事?还有,鑫源煤矿设备公司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田春秋接二连三的提问,李虎刚表现的异常冷静,道:“马林辉不过是北州市的人大代表,我和他并无瓜葛,您也看到了,自从他查出携带枪支和毒品后,市人大第一时间召开常委会,终止了他的人大代表资格,我这么做是积极响应市委的。”
“至于张大庆救人,这和我没关系。据我了解,张大庆和马林辉私下交往甚密,他这么做,完全是个人行为,我也完全不知道。另外,您说得鑫源煤矿设备公司我也不清楚。”
李虎刚的矢口否认,让田春秋更加恼火。他从抽屉里取出曙阳煤矿原矿长陶安国写得材料扔给李虎刚道:“你自己看看,人家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敢万般抵赖?你这样做的后果你想过吗?”
李虎刚大致翻看了下,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这是污蔑!让他陶安国过来和我对峙,他敢当着我的面说吗?”
田春秋气得发抖,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道:“好,那我再问你,马林辉被捕的当晚,你妻子张晓娥为什么连夜去了加拿大,难道这也是巧合吗?”
“对!她确实是去了加拿大,但这和我有关系吗?”李虎刚平静地道。
“她是你妻子,能说没关系吗?”田春秋拍着桌子道。
李虎刚冷淡地道:“田书记,这可能是我的工作失误,我忘了告诉您了,我和张晓娥早在96年就离婚了,所以,她是她,我是我,她犯了事总不能都强加在我头上吧。”
“啊?”田春秋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你说什么?”
李虎刚从口袋里掏出了离婚证,放在田春秋办公桌上道:“我说您可能不相信,这离婚证应该不会错吧?”
田春秋戴上老花镜,仔细看着李虎刚的离婚证。上面确实写得两人于1996年8月25日因感情破裂离婚,这个李虎刚实在太有手段了。
见田春秋不出声,李虎刚继续道:“田书记,这是我的家事,也是我的隐私,所以未能及时公开。但眼看着屎盆子就要扣到我头上,我必须站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管是马林辉,还是侯永志,还有什么鑫源煤矿设备公司,这些都与我统统没关系。我是一个党员领导干部,我知道那些事该做,那些事不该做,还希望田书记明察。”
李虎刚唱了这么一出,让田春秋释然。把离婚证还给李虎刚道:“虎刚,这些事与你没关系,我自然欣慰。我可以相信你,但让其他人怎么相信?你觉得金柱同志相信吗?还有,你让我怎么向民众交代?”
李虎刚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可以站出来证明清白。我提议,召开常委扩大会议,我自然会让大家相信的。”
田春秋站起来道:“虎刚啊,咱俩共事不是一天两天了,谁是什么样的人都一清二楚,你这些小伎俩瞒得了别人,能瞒得过我?我太了解你了。对于涉及到你的事,我要求金柱同志内部处理,但是金柱是什么性格你也应该知道,所以你想要瞒天过海,必须先过了金柱这一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田春秋没有揭穿李虎刚的手段,是给他面子。同时,也是在给他指明方向。
李虎刚道:“金柱同志性子是急了点,我相信在他了解事情的真相后会理解我的。”
田春秋突然严肃地道:“你跟我进来!”说完,快步往卧室走去。
进了卧室,田春秋使劲一推书柜,一个改装过的暗室出现在面前。两人进去后,又小心翼翼将书柜关上。
暗室其实不暗,不过是将宽大的卫生间一分为二进行了改装,卫生间还在,但很难发现暗室的存在。之所以要弄这个暗室,主要是与关系较近的人磋商一些事关机密的事务,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功能。
暗室有10多平米,有桌子有沙发有书柜,最显眼的就是一部红色的电话机。红色电话机作为专线,具有极强的保密性,一般都是省级以上的领导才享有这种特权。但到了地方,包括县一级都安装了这种专线专网的红色电话机。这部电话很少响起,一旦响起来那绝对是发生了重大事情。而如今,红色电话机已经不再神秘,寻常百姓都知道它的存在。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田春秋勾起手指敲着桌子道。
李虎刚突然变了口气,道:“田书记,您也看出来了,那郭金柱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拿一个马林辉就想把我扳倒,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