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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盈擅自离家,到底还是东窗事发,被她爹关在闻木樨整整月余。
也正是这月余禁闭,持盈将《玄门秘览》上的精髓也都悟了个七七八八。
这日,天还没亮,持盈就起了,对着镜子里看了一眼,容光焕发,面色红润,哪里像关禁闭的人应有的样子。
持盈像往常一样,跃墙而出,刚跳下去,她感觉跌进一人怀里,低头一瞅,又是他,持盈懊恼:“你怎知我今儿跳西墙?”
裴玄度闲闲一笑,“昨儿你跳的西墙。”
“对呀,难道今儿不该是东墙吗?”这人有未卜先知之能?
“一般人呢,可能会以为你今儿定是跳东墙,可你不是一般人,故而,我赌你还是跳西墙,我赌赢了。”
“少废话,办正事要紧。”持盈双腿一夹马腹,马儿扬蹄,持盈有一霎眩晕,好在裴玄度就坐在她身后,及时拉了马缰,将她圈进怀中,惊问:“怎么回事?”
持盈缓了缓,好半晌方说:“心悸,更兼有点恶心。”怪事了,她像这个样子有好一阵子了。
裴玄度一脸担忧:“要不,你今儿就别去了,在家休息。”
“没事儿,走吧。”
马儿一路驶出郊区,直奔集贤镇去了。
天色塌黑,赵家二娘子如玉姑娘开门,探头望了一望,这才将黄秀才掀出门,黄秀才见四下无人,又抱着如玉腰痴缠了一阵,就是这时候,裴玄度和持盈双双出现了。
“诚如你说的,捉奸捉双,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守株待兔月余,总算给她抓到把柄了,持盈将退婚文书递过去,“签个字,你们以后爱咋咋,也没人管你们。”
赵如玉被逮个现行,这会儿也说不过去了,只她不会写字,裴玄度说:“按个手印也成。”
持盈说:“明崇礼的庚帖给我,我就把你的庚帖还你,要不然,你一辈子都别想嫁人。”
赵如玉现在处于被动,持盈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回去将明崇礼的庚帖翻出来,递给她,持盈问:“定情信物之类的还有没?”
赵如玉不屑啻鼻:“谁知道呢?即便有,也随着我大姐的死一起埋地下了。”她们镇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老大死,老大的配偶直接由老二接收,她大姐是个短命鬼,订婚没多久,就夭折了,然后,明崇礼那榆木疙瘩就顺延到了她身上,他们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就这么蹉跎至
今。
持盈将赵如玉的庚帖还给她,“想嫁谁放胆了嫁,别总偷偷摸摸让人看轻你。”
赵如玉愣怔看着一马二人离开。
“这段日子总算没白忙活。”裴玄度长舒口气。
“谢谢你提供的内幕消息,要不然,大小姐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你明知道我是帮你,并非帮她。”
“裴玄度,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持盈很不理解。
“我对你的心,亦如你对封栖的心,一样的。”
“可我……呕……”持盈伏在马背上开始呕酸水,裴玄度唬了一跳,“说了叫你今儿别跟来,你偏不听。”
持盈摆摆手,“大小姐的事情一日未决,我就寝食难安。”二小姐,三小姐都相继订了亲,大小姐真的不能再等了。
好不容易到了‘度’,裴玄度抱了持盈进去,吩咐伙计:“去请郎中来。”
明崇礼急火火进来,“老裴,我那屋进贼了,我的文书……这是什么?”眼前递过来一沓文书,裴玄度没心思搭理他,“自己看。”
“退婚文书?我的?”明崇礼有些懵,他怎么办到的?
“从今儿起,你恢复自由了,想娶谁就娶谁,不再受道德约束。”
“我自由了?”明崇礼望着退婚文书,尚无法回神,再看榻上的持盈,脸色白的吓人,明崇礼惊诧:“她怎么在这儿?咋了这是?”
“你能恢复自由,多亏了她。”
“哦,原来你们串通起来,是你偷了我的订婚文书对不对?”
“对,现在还你退婚文书,你别不知足,还不快些将这好消息告诉封大小姐知道。”
“我退婚,你貌似很开心?”什么世道,他被人给退婚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还哭不成。”
明崇礼手里捏着退婚文书犹在发愣,他自由了?
郎中来了没一会儿,开了方子走了,而且由裴玄度亲自送郎中出门,再三叮嘱:“这事我不希望有第四人知道。”
“裴老板放心,老朽不会乱嚼舌根。”
裴玄度目送郎中离开。
“老裴,你脸色很差。”明崇礼抱臂看着脸色难看的裴玄度。
裴玄度没睬他。
“哎,你到底咋了?”明崇礼跟上来,裴玄度将门关上了。
嘟嘟嘟。
“老板,药熬好了。”伙计端了药站在外面。
裴玄度接了药,站在床边看着持盈,“我果真还是小瞧了你,未婚先孕这种事居然发生在你身上。”
持盈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不可思议,“他是不是诊错了?”她并没有和谁有过亲密接触,怎么就有三个月的宝宝了呢?
“这得问你自己。”
“我没有。”持盈快急哭了。
“会是封栖?”
“他早都不记得我了,躲我都来不及。”可谁把她肚子搞大了?身为当事人的她,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起来,把药喝了。”裴玄度手捧药碗,半揽了持盈肩。
嘴都凑到碗边缘,持盈闻到那股刺鼻的药味儿,皱眉问:“什么药?”
裴玄度闭了闭眼,说:“于你身体有好处的药。”
“哦,信你一回。”持盈接了碗,刚要喝,裴玄度突然出手,一把将碗扫落地上。
“你发什么疯?”浪费东西。
“你可知你的信任让我无地自容。”
“裴玄度,你这人真的很奇怪耶,是你让我喝药,现在又是你阻止我喝药,你到底想我怎样?”
裴玄度凉凉一笑,“你知道那是什么药吗?”
持盈扑闪着双大眼睛,摇头。
“堕胎药,那是我给你准备的堕胎药。”裴玄度一拳砸在墙壁上,墙壁登时凹进去一块儿。
持盈愕然望他:“你……”
“对,我就是不想你生下那孽种。”他倾慕的女子,怀了别人的孩子,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讽刺,更是他的失败。“裴玄度,你没权利决定它的去留。”持盈掀被下榻,开门的时候,裴玄度自身后拥住她:“持盈,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