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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再跳？干蠢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好不容易回到崖顶，扇雉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苛责。
“是你说她掉下去的。”
扇雉说：“郡主无事，散人救了她。”
“干嘛不早说。”封栖转忧为喜。
“你给我机会说了嘛。”扇雉一点不喜欢现在的公子，傻透了。
“喂，你不也跳了，你还好意思骂我师兄。”他师兄人老实，不还嘴，不代表就要被黄毛丫头骂。
“别说我，你也跳了的。”好意思说别人。
“我我我……”后少铭我了半天，说：“我和你们情况不一样，我当时采取措施了的，你们那是自杀，我是失足，对，就是失足。”
他当时拿网救他们，就是因为人小，力气小，才会失足掉下去。
咦？
师兄在干嘛？
后少铭见封栖又向崖边过去了，师兄不会又想跳崖？
哦，到底还是师兄顾大局，他们这群没良心的把救命恩人给忘了。
封栖看向崖边负手而立的白袍男子，一揖到底：“多谢恩人出手搭救我等。”
“现在想起我这恩人来了？”白袍男子转过身来，脸上竟戴了玄铁面具！
他为什么要戴面具？
莫非他的脸太丑，不能示人？
后少铭能想到的就是面具下那张丑陋不堪的脸。
“免礼。”
封栖总觉这声音熟的很，似乎在哪儿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后少铭盯着面具男看了好半晌才回过魂来，第一认知就是找扇雉帮他看脸可有损伤，“好姐姐，快帮我看看，我的脸好着没有？”
现在知道叫她好姐姐了，刚刚还对她那么凶。
后少铭越是着紧他的那张脸，扇雉就偏不如他的意，左看右看，上瞧下瞧，龇牙说了三字：“小花猫。”
他脸花了？
后少铭呆了一呆，蓦然给地上一滚，开始蹬腿，滚来滚去，“呜呜呜，我不要活了，我没脸见人了，我不要活了。”
“师弟，你怎么了？”
封栖将他师弟扶起，师弟还在蹬腿哭闹，“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哎，小铭子，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疯？”扇雉被后少铭的怪异行径搞蒙圈了，她不过说了句小花猫，也没说什么过分话，他至于激动成那样。
“师弟，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师兄。”后少铭叫了声师兄，瘪了嘴又开始哭，“我不要，我不要……”
“不要什么？把话说清楚。”扇雉心道，别不是刚刚落崖，伤了脑子？抑或中邪了？
就听后少铭哭着说：“我不要和尊者一样变成烂烂脸。”
烂烂脸？
面具男原本负手立在崖边，闻声，低笑，竟是过来了，“谁跟你说尊者是烂烂脸的？”
“大家都这么说，我亲耳听到青凰对朱栩世子这么说。”
青凰？
这丫头，嘴咋那么欠呢！
看来是给她的惩戒还不够。
后少铭放声痛哭，嘴里还在不住的嘀咕：“我长大还要娶媳妇呢，我还要给我们后加传宗接代，我顶着张烂脸，谁还愿意嫁我？”
“你管了给你们后家延续香火，可是，这跟尊者是否烂脸有什么必然联系？”
“谁说没联系？尊者就是因为水禽渊的戾气太重，才会毁容的，以致他十多年出门，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整日戴着张玄铁面具四处招摇。”
“四处招摇？”
唔，贬义。
面具男嘴里咀嚼这四字，世人大都敬他如神祗，大凡有事相求，都会屈尊恳请他帮忙，唯有这黄口小儿敢当面这般说他，这是他近年来听到最重的四个字眼，四处招摇？
他很招摇么？
扇雉从后少铭哪里得到一个讯息：“原来尊者喜欢戴玄铁面具呀？”呃，面前就有一位同样爱戴玄铁面具的，这年头很流行戴这玩意儿？
封栖目光不期然落在面具男脸上，会是他吗？
都知道尊者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几个人见过他真面目，这声音是他没错，他曾在凌虚阁待了段日子，尊者的声音他辨得出。
“师弟，恩人就是尊者，还不快见过尊者。”封栖道出面具男身份。
后少铭紧抿了嘴，他刚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听说尊者心眼很小，谁敢得罪他，谁就别想安生。
封栖携后少铭近前，两人深深拜了下去：“弟子封栖，后少铭，见过尊者。”
“别有洞天可还住的习惯？”封栖分析的不错，对他们施以援手的面具男就是玄明尊者。
封栖回：“还好。”
“比之凌虚阁如何？”
封栖凝眉，沉默了，他能说‘别有洞天’比凌虚阁舒适多了么？
知他心向燕堂，玄明也不再多言，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强求不来。
“水禽渊这地方，以后尽量少来。”
封栖颔首：“尊者教训的是，今天是我等莽撞了。”
“不来了，打死都不来了。”后少铭又是摇头，要是摆手。
玄明看向后少铭，忽而一笑：“下回你再失足，不见得就有今日的好运道，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又招摇到何处去了。”
“师弟年幼无状，口没遮拦，还请尊者海涵。”
玄明扬手阻了封栖说话，拿眼只看后少铭。
后少铭头皮一紧，这是要秋后算账？
“让尊者见笑了，我不大会用成语，以后一定努力学习，保证不再贻笑四方。”
“是贻笑大方啊。”封栖好心提醒。
“对对对，贻笑大方。”
玄明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就罚你这段期间好好背诵成语，封栖负责监督，我会不定期抽查你的成语背诵情况。”
“多谢尊者宽宥。”
末了，玄明问：“散人去了何处？”
“燕子去一镜天了。”见尊者眉心微蹙，后少铭心道，他又说错了什么？
“你都是这般唤师傅的？”
“燕子喜欢我们这般叫他。”后少铭有点害怕尊者，他还是喜欢燕子居多，人随和，没架子，主要脾气好，本领强，跟燕子在一起不像尊者这般拘谨。
“对了，你才刚说散人去了何处？”
仨人齐声回道：“一镜天。”玄明眼神闪了一下，一阵刺眼白光冲天而起，竟是直奔‘一镜天’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