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讲的是胶东王和她情人的故事

夏夷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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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斋的光线,渐渐暗了,早春的冷风刮得窗纸‘呼呼’作响。

    “下雪了呢。”持盈端了宵夜推门进来,“做什么不点灯,黑灯瞎火坐那儿,当心伤着眼睛,我才出去一会儿你就这样,我要真不在你身边,你还不知道怎么糟践自个儿。”

    “那你就哪儿也不准去,跟着我就好。”封栖靠坐在圈椅内,依旧维持她才刚出去时的姿势,没变过。

    持盈有些后悔给了他那本书解闷,谁曾想,他啃起书来,会认真到那份上。

    她要再不进来,他都要被炭味儿薰坏了。

    持盈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烧炭味儿,持盈疾步过去将窗户打开,通风。

    “快关上,热气都给你放跑了。”封栖一哆嗦。

    “你知道什么,那味儿轻者会令人窒息,重者致命。”持盈拿了披风给他披上,“马上就好,待烧炭味儿散尽就没事了。”

    “你怎会知道这些?”

    因为上辈子,端福郡主就是因为死于烧炭,所以,她会知道。

    持盈就站在他前方为他挡风,封栖要解披风给她披上,持盈摆手说,“不用,我穿得厚。”持盈将灯点上。

    待那味儿差不多散尽,持盈将窗户阖上,留了一丝缝儿透气,就问他:“温习功课也没见这般用功?”

    要么说玩物丧志呢。

    “功课多无聊,哪有这个好看,比坊间流传的那些话本子有趣的多,对了,这本《浮洲记》孤本你从何处得来?”

    相传,大邺开国,《浮洲记》早就被朝廷下令一并焚烧殆尽,想不到,她居然还有孤本。

    “这是我少时当字帖临摹的,至于内容,爹不让看,说女儿家看那个不合适,我也没看过,拿来练字用了。”

    “这是你摩的?”

    “对呀,我的笔迹你认不出来?”

    “你不说我还真没认出来。”封栖又开始细细翻了起来,她的字娟秀不失风骨,他只当出自男子之手,想不到竟是她。

    “你还真是乖宝宝,也因此错过好些有趣事物。”

    “这话怎说的?”持盈其实比较懒,她喜欢听故事居多。

    “你没看,真真遗憾。”封栖伸手,“过来。”

    “看来这本书很对你胃口。”持盈笑。

    “算是吧。”

    求知欲,人人皆有,持盈也不例外。

    “能说说,书里都说了些什么?”她爹不让看,她也就从来没看过。

    “简单说,就是讲胶东王和她情人的故事。”

    封栖这样一说,持盈一噎。

    别不是他又逗她耍。

    “你个没正经的,谁问你这个了。”

    “你不是刚刚问我书里说了什么,给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浮洲记》才不会讲这些鸡毛蒜皮的八卦事。”

    “你就知道?这本书原稿为胶东王嫡孙所撰,讲述的是胶东王助南明皇登位,开创盛世的故事,不乏渗透一些两人之间的小暧昧。”

    “你最好给我忘了今儿的事,你没看过,也没见过这本书。”

    胶东王是她先祖,持盈不允他胡说八道,这本书可是她们南明世家瑰宝,世间少有,哪容他胡乱编排她先祖,那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可我已经看了,还过目不忘,包括里面一些暧昧描写,而且还食髓知味。”

    “你……无聊!”持盈将汤蛊递过来,“这蛊瑶柱虫草汤专为你煲的,趁热喝。”

    封栖接了盅不喝,放下,反握了持盈手,托她坐在他腿上,说:“你喝,我便喝。”

    “我又没上火,你这两日唇色赤红,心火太炽,这是我专门给你预备的,败火。”

    “你怎不说我这火,因谁而起?”

    封栖凝眸打量持盈,发上簪的珠花是他晌午亲手打磨的,穿着湖蓝色的夹袄配淡粉色棉裙,衣裙厚重笨拙,却丝毫掩盖不去她玲珑浮凸的身体曲线。

    持盈抿唇,低眸,眉眼温顺,难得的乖觉服帖,脸贴在他胸口,语声清浅:“你意思多半是我在闹你,那我还是距离你远些的好。”

    封栖说:“别,这可实非我本意。”他巴不得天天跟她一处。

    “把汤喝了。”命令的口吻。

    封栖痞痞的笑:“你喂我就喝。”

    持盈拿他无法,任他就着她手中汤蛊喝了汤,封栖满意咂嘴,“味儿不错,还有没?”

    “没了。”

    “就这点儿,哪够降火的,我全身上下都快烧起来了。”

    师傅那药固然好,可也害苦了他,自打成年后,他就夜夜不得安宁,也不知道师傅这二十多年老处男是怎么挺过来的,改天还得向师傅请教请教压制之法。

    “今儿看了一天书,你早些歇了,我去看看扇雉。”

    “你是紧着回去偷看《浮洲记》才是真。”

    “你还说?”

    封栖捂嘴。

    持盈白他一眼,收拾盘子,走了。

    安顿好扇雉,持盈见东屋黑着,只当他睡下了,就轻手轻脚回了西屋,到底没能忍住好奇欲,偷偷从枕下摸出那本《浮洲记》,几番思量,终还是靠坐床头,打开书页,翻看起来。

    这一看不得了,已经三更天,持盈犹没睡意,看得正兴起,身边一把声音说:“好看吗?”

    “嗯。”

    “你觉得南明皇好,还是我好?”

    嘎?

    持盈蓦抬头,封栖着中衣,负手,躬身站在她面前,然后在她的瞪视下,不管不顾给她床上爬。

    “你几时进来的?”

    “就刚刚啊,你看得太投入,以致你没发现我。”

    “快些回你屋去,越发没个章法了你。”

    “才不要,我那屋冷凄凄,被窝里凉飕飕,冻死我了,让我暖和一会儿。”

    他穿的那样少,持盈有心赶他也不能够了,往里侧挪了挪,给他腾了块地儿,封栖麻溜儿钻进来,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

    “为了表示我的感激之情,有看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关于胶东王的故事,爹其实给我讲过,只是讲得很笼统,我始终不明白,南明世家因何得名?非但与南明皇的年号撞上,竟然无人敢过问分毫,短短一夜工夫,南明世家突然就崛起了。”

    她爹和她讲的版本是删减版,可能考虑到她年幼的关系,她爹省去了其中一些重要的人际关系,譬如,身为帝师的先祖恋上金碧皇朝的南明皇,碍于舆论压力,不得不引咎辞官。

    不曾想,先祖前脚未到胶东,南明皇封赏先祖胶东王的诰命已经到了,从此,先祖成为第一代胶东王,替南明皇镇守胶东。

    封栖一声喟叹:“胶东王重伤,初登大宝的南明皇忧心如焚,不顾群臣劝阻,雪夜打马,疾走胶东,小别胜新婚的戏码接下来还要我说吗?”封栖侧脸厮磨持盈脸靥,语声轻软,低哝。

    “去你的,说重点。”

    “重点就是,胶东王很诱人,南明皇很狂热,天雷勾地火,两人就地燃烧了三天三夜,连三餐都是床上用的。”“唉,封小七,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无耻耶。”持盈一把掀了被子,手指大门,“你,给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