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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那只丑态毕露的鸡,餐桌上的气氛很快得到改善。
用餐中途,有尚书府家丁来报,恭帝有事传召尚书大人,薛若烬带着刘全急匆匆走了。
薛若烬离开,明崇礼长长呼了口气。这个人给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好,尤其今天与他在会客厅闲聊时,薛若烬说话阴阳怪气,令他很是不喜,他暂时没有成家打算,怎么就碍着他尚书大人了,十句话有九句都在说成亲如何如何好,成亲既然
那般好,尚书大人怎么至今还单着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明崇礼借口出恭,避了出去。
只要薛若烬在,明崇礼就不想开口说话。
还别说,明崇礼自打和封柔进来集芳园,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待到用餐结束,明崇礼向上方拱手一揖,“在下不才,适才捡到宫扇一柄,不知可是夫人寻找的那柄?”说罢,将宫扇双手呈上。
王廷君见到失而复得的宝贝,心中欢喜,“明先生风雅之人,馈赠那些个黄白之物恐污了先生,不若亲往山月花房挑两盆先生中意的牡丹,权当我的谢礼。”
明崇礼本就是爱花之人,王廷君如是说,自是说到了心坎上,“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先生不嫌我礼薄就成。”
明崇礼长揖下去:“岂敢。”
就听王廷君又道:“今日难得诸位捧场,在座的人人有份。”
封柔打趣道:“那姨母可就亏大了。”
“哦?柔儿此话怎讲?”
“姨母说的是在座人人有份,姨母可不就亏了,我们有三个人,姨母打算送我们几盆?”
王廷君听了封柔这话就笑了,“你能带走几盆?”
封柔呵呵一笑:“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王廷君爱怜的说:“你这贪心丫头,我这里别的东西不好说,单就这牡丹,绝对管够,你管了拣看上的挑,记得给我留一盆就成。”
慕端和持盈相视一笑,到底给王廷君察觉了端倪,“你们二个丫头在我面前又打什么眉眼官司?”
慕端笑道:“不瞒夫人说,阿柔一早将喜欢的花选好了呢,而且,只多不少,夫人猜猜看,阿柔都挑走了夫人哪些宝贝?”
王廷君一愕,“这就挑好了?”
“不但阿柔挑好了,持盈也挑了两盆,当然也少不了我自己那份儿。”选花一途,还是持盈见识最广,慕端对持盈的话深信不疑。
持盈原话是这样说的,“看上了就下手,主要是先到先得。”所以,最先抢到优先主权的是持盈,待封柔、慕端二个缓过神来,持盈已经将一盆御袍黄和焦骨牡丹点名圈占。
封柔选了一盆白雪塔,二乔争春,外带醉杨妃。
慕端极喜御袍黄,怎奈园中只得那一盆,还给持盈抢了先机,她就选了姚黄和赵粉。
王廷君听了慕端一番说辞,再看持盈,眼里有着一抹赞赏,她总算明白魏其候因何让持盈代他走这一遭,原来用意在这里。
不得不说,持盈这丫头对牡丹颇有一番造诣,要么,满园的牡丹,持盈别的不选,偏偏将她两盆牡丹精品给挑中呢。
“你们几个也去挑两盆喜欢的来。”王廷君看向封栖等几个年轻后生。
绯衣淡淡道:“我就不必了。”继而转首看封栖和慕方。
慕方说:“我惯常懒散,最不会侍弄花草,还是寄养夫人这里比较好,偶尔过来瞅几眼,过个眼瘾就心满意足。”
封栖说:“我和你刚好反了,喜欢的花自是要打包带回去,搁家里,天天赏,慢慢看,百看不厌。”
绯衣挑眉,这二个,当真好意思呢。
这二个少年言中深意,王廷君如何听不出来,这是少年之意不在花呵!
王廷君的目光自洽洽和持盈身上溜了一圈,颔首,笑了。
封茂听说好花都给人抢了先,急得拿眼看他娘,“娘,他们都选了自己喜欢的花,娘要不要也选两盆?”
赵绮节懒懒一笑:“黑光司没人选是吧,就那盆。”
所有人皆愣住了,她竟然选了黑光司!
凭你也配?
封栖冷冷投射过来的目光,令赵绮节心头生寒,我选黑光司,你怕了吗?若非你母亲王沅君当年横插一杠子,当初嫁给你爹的人就是我,而非王沅君那贱人!
黑光司是吗?
你想要,也得主人家愿意给。
封栖回看王廷君,“姨母才刚不是说过,除却黑光司,别的花皆可随意甄选。”
她说过这话?
王廷君恍然,扶额一笑,“是呢,这盆我留待他用,竟是忘了呢。”
赵绮节一脸不高兴,“夫人这是要落我的面子?”
“你的脸很贵吗?别给脸不要脸。”罗氏最见不得赵绮节那副傲慢样子。
赵绮节也不是吃素的,“罗挹芳,今日看在临淄伯夫妇面上,我不予你为难,他日狭路相逢,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
“矮油,我好怕怕喲,要么说,开罪谁也别开罪小人呢。”罗氏笑着掩口。
这二个冤家又掐上了,王廷君暗呼头痛,末了,王廷君说:“魏紫堪称花后,依我看,倒是极衬郡主,郡主若不嫌弃,这盆魏紫就……”赠予郡主四字未来及出口,赵绮节转身冷冷道:“不必,告辞!”
赵绮节说走就走,丝毫不给人缓冲余地,回头,赵绮节扬声喊封茂:“茂儿,还不跟上,你是打算留下吃午饭?”
“娘……我能不能再玩会儿。”
“也罢,你留下吧,我权当没生养过你。”
有事儿说事儿,动辄扯到血统问题,人家压力很大的。他娘都说到这份了,他再不走,也是不能够了。
封茂冲朱栩眨眨眼:“咱们改天再约。”
朱栩觉得封茂这人淘气起来与他半斤八两,倒也投缘,只封茂这性子颇不讨人喜欢,性格阴晴不定,时阴时阳,像极了他娘赵绮节。
赵绮节才刚拂了王廷君面子,朱栩这会儿在气头上,心道,一个过气郡主有什么可嚣张的,人家送花是看得起你,不送给你又如何,做什么给人脸子看,真把自个儿当回事。
封茂,我和你本就不是一路人,今儿念你是客,我容忍你,但他日,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
你娘不给我老娘脸,我凭什么要给你脸。
朱栩的回答更干脆利落,“不必,不送!”
封茂呆了一呆,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转身走了。“扰人的苍蝇终于走了,反正时间还早,走吧,带你们看看我的马。”临淄伯玩性大起,可谓是一呼五应,临淄伯打头阵,领着五个小辈儿雄赳赳气昂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