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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其候府今日有两桩喜事:第一桩,大老爷封泽纳赵大厨为妾;第二桩,封淮的结拜兄弟彭竹安娶云上酒楼的大当家房若谷为妻。
同样是嫁人,赵大厨是被俩喜娘搀着进了蓼风院,入住荷香居,连个花轿都没坐成,更别说拜堂了。
房若谷不同,她是被封淮八抬大轿锣鼓笙歌吹吹打打抬进门的,两对新人婚礼还都放在了同一天。
华灯初上。
荷香居内,赵大厨一身红绸衣孤灯独坐喜榻,等着她的新婚夫君封泽到来。
赵大厨从早起等到现在,饭也没吃上一口,更别提喝上一口热汤了,也就持盈带了食盒来看她,但是她没吃,她怕阿泽过来不高兴,合卺酒是要与夫君一起喝才行,喜面也是要与夫君分食两端才算数。
赵大厨自认给人做了一辈子的喜面,可是到了,也没能吃上自己的一根喜面。
成亲,居然还饿着肚子。
抚了抚饿得难受的肚子,赵大厨心里还在希冀着阿泽能快点回来,外面的喜宴差不多也快散了吧。
赵大厨不知道的是,蓼风院今日压根就没设喜宴,甚至没几个人知道今儿是她下嫁封泽的日子。
倒不是封泽吝啬,而是他惧内。
赵绮节扶着心口给榻上一歪,头上缠了抹额,只需娇嗔的咧嘴一哼哼,封泽登时就慌了神。
“你去吧,去你的芸娘子那儿去。”赵绮节说话有进气儿,没出气儿。
封泽听得心疼,揽着她肩:“我不去,那里都不去,就陪着你。”
“那你总得给人一个说法啊,别让人久等,说我不知礼数。”
“好吧,我让白镜去。”
“白镜。”封泽喊。
荷香居内灯火通明,已经过了酉时,按理说,赵大厨这会儿应该和她的夫君封泽在洞房,可是赵大厨等到亥时,封泽始终没有来。
倒是封泽那个跟班,叫白镜的过来在窗外传话:“大老爷让芸娘子先行安歇,他今儿就不过来了。”
“阿泽现在哪里?”赵大厨还是带着一丝希冀。
“揽胜轩。”
说完,白镜就走了。
揽胜轩,端福郡主赵绮节的居所。
赵绮节这会儿正发脾气,大老爷封泽这会儿正忙着哄郡主,赵大厨选择嫁给大老爷,当真是所托非人呢!
白镜深深叹息。
别人不知端福郡主是何等品性,白镜最清楚不过,母老虎,兼醋罐子,心眼巨多。
赵大厨这以后的日子怕是要在眼泪中度过了,反正白镜是这么认为的。
出了荷香居,白镜就径自去了缶庐。
那里还有一场盛大婚宴,他代表大老爷封泽前去喝喜酒,因为婚宴举行仓促,所以进行到了大半夜。
据说主婚人就是封淮。
彭竹安选择这时候成亲,当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尤其新娘子还是盛京城赫赫有名的铁娘子房若谷,房大当家。
白镜无法想象,彭竹安这老杂毛究竟是怎样俘获了房当家的一颗芳心的呢?
房当家在京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她的兄长是宫里的房大御厨,房虚怀,一手厨艺名满天下,很得先帝赏识。
就连封泽小表弟景泰帝对房御厨的手艺也是赞不绝口。
房御厨嫁妹,京里达官贵人均争先恐后前来道贺,就连小皇帝也御赐了吉祥玉如意两柄,南海血珊瑚一对,并亲笔题词:天作之合。
宫里旨意一来,整个侯府都为之震动了,前来传旨的正是小皇帝身边的大总管满囤,上回满囤蔑视彭竹安,得了皇帝训斥,这回,满囤再见彭竹安一口一个先生,那叫一个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彭竹安对这阉人没甚好感,那是他小徒儿的一片心意,彭竹安也就勉强接受了,留满囤在缶庐喝喜酒,满囤倒也是个明白人,知彭竹安不喜他,借口宫中事忙,就告辞离开了。
蒋广田亲送满囤上了马车。
满囤看着蒋广田笑得意味深长,临走说了一句话,“王妃娘娘欲见持盈一面,大管家安排个日子吧。”
说完,满囤就走了。
这阉人到底是何居心?
蒋广田回来缶庐的时候,封淮已经喝得二麻二麻了。
才刚路过赵大厨的荷香居,蒋广田命人送了吃食进去,相比荷香居的冷清,缶庐内可就热闹多了,直闹到三更天,闹喜房的人才相继散去。
封淮今儿个真高兴啊,他的结拜兄弟彭竹安终于嫁出去了,哦不,是娶妻了,封淮酒劲上头,话也多了,最后由着蒋广田扶他回了铁砚山房。
封七和持盈二个跪在铁砚山房内,已经超过两个时辰,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封七速度将两人膝盖下垫的蒲团麻利儿收了,静静跪着,两人认错态度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
封淮推门进来,那二个就跪爬在地上,拜祖宗的架势。
蒋广田忍笑,过去把门带上,将食盒放下,依次摆开。
“你们俩这事儿……”封淮手指封七,再指持盈,吓得那二个低头,眼睛滴溜溜乱转,封淮哈哈大笑,持盈心里愈加没底。
糟了,侯爷都被他们气得有点不正常了。
“办得不错!”持盈做梦也没想到封淮会这样说。
封七终于松快了,瞧了持盈一眼,呵呵一笑,“这些吃食可是给我们俩的呢?”
封淮说:“你想吃?”
封七点头,他都快饿死了。
“说吧,谁的主意?”封淮擒了鸡大腿在封七面前晃啊晃,封七从来没觉得鸡大腿这么可爱。
“我出的。”封七供认不讳。
“还有我。”持盈举手,鸡大腿到了持盈手里,持盈狠狠撕扯了一口下来,太香了,怎么能这么香呢,持盈咂嘴。
封七一呆,还能这样?
“当然也离不开彭大叔的倾力一脱。”当初他们让彭老头裸身藏在浴桶里,彭老头不愿意,谁知道彭老头演技这么高,一脱,就把事儿给办成了。
想来,彭老头身上蛮有料,要不房当家怎就看傻眼了呢,当时持盈和封七就在窗外偷看。
蒋广田重重咳了一声,持盈忙拿鸡大腿把她嘴给堵上。
封淮又擒了一只鸡大腿。
这次,封七才不会再错过机会,一伸手,鸡腿到手,“最大的功臣其实是爹,爹到的太是时候了。”
如果他爹不出现,师傅不是亏大了,白白被房当家给瞧了去,所以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我也这么觉得。你们两个小鬼头创意是好的,还是计划的不够精密,如果侯爷我没去呢?你们打算怎么办?”
封七嘿嘿一笑:“那只好让蒋叔来个现场捉……”蒋广田,脸,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