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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封七,居然敢骗我。
装女人!
我叫你一天到晚装女人!
持盈出了缶庐,将封七的衣裳狠狠掼在地上,踩踩踩踩踩,还是不解恨,又拿起来,用手撕,结果,衣裳没事,她手,有事。
持盈看着捋的红白相间的手指,狠狠咬了嘴唇。
封七,封七,你个大混蛋!
持盈将衣裳扔出老远,气鼓鼓转身走了,走着,走着,持盈停步,叹了三叹,转身,返回。
以免给封七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持盈又将衣裳捡起来,拍拍土,小心翼翼折好,见四下里无人,将衣裳塞回衣襟,将自己隆起的腹部拍平整,跺跺脚,清了清嗓子,走了。
路上遇到相熟的跟她打招呼,持盈皆做呵呵一笑,过去了。
远远看见慎一,持盈疾走,七拐八绕,拐上小径,绕道回了缘缘堂。
“持盈姐姐回来了。”
画水坐在西屋廊檐下摘荠菜,持盈望了画水一眼,本想问她荠菜哪来的?话都到了口边,持盈又吞了回去。
画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敢多嘴。
目送持盈回了西屋。
这是怎么了?
画水总觉持盈哪里怪怪的,可具体哪里怪,画水又说不上来。
持盈将封七的衣裳藏好,然后就又坐在桌边独自生闷气,持盈左手支头,叹气,又换右手支头,又是叹气。
持盈想不明白,封七怎么能这么对她?
耍她很好玩吗?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当封七是好朋友,一直以为他是女孩子,跟他分享自己的秘密,包括,昨儿夜里,她才把自己身世秘密告诉他,可谁会想到,封七竟然是个男的。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谁来解释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持盈现在的状况就跟那霜打的茄子差不多,彻底蔫吧了。
画水怀揣了装荠菜的簸箕,将脑袋偷偷伸进来,想瞧个究竟。
持盈说话了:“天没蹋,地没陷,持盈目前死不了,所以,放心大胆的摘你的荠菜去吧。”
画水灰头土脸缩回脑袋,持盈姐姐真厉害,她究竟怎么发现她在偷看的?莫不是持盈姐姐后背长了眼睛?
持盈又懒懒的说话了,“我后背没长眼睛,别猜了,你猜不到的。”
画水心道,怪道七小姐离不开持盈姐姐呢,果然是专业婢女培训班出来的顶级人才,看来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持盈瞟了地上的影子一眼,笑了笑。
画水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晌午咱们吃荠菜肉蛋饺子好不好?这是大小姐刚刚遣人送来的,大小姐说了,给七小姐和持盈尝尝鲜。”
原来荠菜是封柔送的。
封柔越是对她好,持盈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可是她已经选了封七,现在让她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这大概就是她的命!
画水还在絮叨:“听说持盈姐姐会捏很多花式的饺子,一会儿可一定要教教我喲。”
“好吧。”搞那许多花样,最后还不一样吃到肚子里。
现在就是有龙肉摆在持盈面前,持盈也没兴趣。
持盈突然就渴得紧,右手去拎桌上的茶壶,左手伸出去够杯子,杯子放的有些远,持盈没够着,也懒得伸胳臂,高抬了手,索性就着壶嘴给嘴里灌。
半晌没听到持盈应声,画水再次探头探脑,画水瞥见持盈喝水的动作,急喊:“不能喝!”
画水到底还是迟了一步,一滴水就怎么掉在持盈嘴里,持盈惊叫着又跑又跳,白瓷茶壶也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茶水肆意横流。
“持盈姐姐,你没事吧?”画水吓坏了,这是滚水,很烫的。
持盈姐姐今天行为反常归反常,可也不至于自虐啊?
“我去给你找冰块来。”画水撒腿就跑。
持盈舌头火辣辣的烧,火燎燎的疼,其实更疼的还是心,她那么信任封七,结果呢?
他把她当猴耍着玩。
持盈拿了笤帚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封七这时候回来了,本来都过去了,发觉西屋的门大敞着,封七又倒了回来,大长腿跨进来,“地上有金元宝吗?”
持盈保持扫地的姿势。
封七又近了一步,低头看过去,深深浅浅的目光落在持盈脸上,好不哀怨!
哪个又招惹她了?
不会是顽皮的封茂!
貌似有这可能。
“下回那讨人嫌的家伙再敢来,你就拿鸡毛掸子掸……画水,把这里的碎瓷片清扫干净。”
有硬物磕了封七脚,封七这才注意到一地的碎瓷片残渣,太不小心了,扎到怎么办?
“哦,就来。”画水应了。
封七牵了持盈去他的东屋,持盈手抠着门板,死活不进去,封七半搂半抱,门关上了。
画水抬脚进西屋,远远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男人搂着持盈姐姐腰进了东屋,画水挠挠额头,这人是谁?
封七一个潇洒转身,张臂,绕地一圈,笑道:“好不好看?”
持盈既不说好看,也不说不好看,就那么一瞬不瞬看着他。
男人嘛,果然还是得穿男人装,那感觉真的天差地别,封七犹在自说自话:“师傅给我的,怎样?”
“我知道你针线活好,下回,能不能给我也做一件这样款式的,我只穿给你一人看,可好?”
封七甩甩袖子,再提提衣领,然后,掀袍摆,以男子礼,双手抱拳对着持盈就拜了下去:“持盈姑娘,在下封栖,有礼了。”
持盈眼眶蓦然就红了。
手指封七,哇的一声,抽抽搭搭哭开了,封七给她唬了一跳。
唉?
很难看吗?
师傅明明说挺好的呀!
瞧,把持盈都吓哭了,那就是不好看!
“好好好,你别哭,我再换回来就是了。”
封七在箱子里翻了套女装出来,闪身入了屏风后方,没多会儿,封七换好衣裳出来了,依旧红裳红裙,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是只要持盈不再排斥,他还是很乐意穿回女装的。
谁知,持盈哭得越发凶了,封七更加纳闷了,问她,她又不说,到底因了什么呢?
封七扬声喊:“画水,还不给我滚进来。”
“来了,来了,七小姐有什么吩咐?”画水急火火来报到。
“刚刚有谁来过,持盈因何啼哭?”
刚刚?
该不会是……
“哦,才刚确实来了一为白衣公子,想是那位公子冒犯了持盈姐姐。”搂腰算不算冒犯?
“你可知,那位白衣公子是谁?”画水刚想说她不知道,封茂一袭白袍躲进门来,答了腔:“可不就是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