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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场的人们明白事态之前,奥利维亚忽然一把拉过彼得的手,带着他没命的狂奔了起来。
彼得被她扯住飞快地奔跑:“我们跑什么?出什么事情了?”
奥利维亚头也不回地说道:“她马上就要变成恶灵了!”
彼得一边奔跑,一边问道:“可是那个问题不是你问的,倒霉的不应该是罪魁祸首吗?”
奥利维亚吼道:“被激怒的恶灵会无差别攻击所有人!鬼魂没办法分清楚细节,我们要么在她彻底变化之前跑到光明地带,要么咱们就等死吧!”
就在这时,头顶所有的灯泡忽然炸裂,火花迅速从天花板上窜过,整个会场的人骚动了起来。
头顶的窗子发出巨响,一扇一扇猛地合上,周遭的大门也砰然合上。
奥利维亚抓紧了彼得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会展的大门,想要拉着他往巷子外面跑去。
原本配合着奔跑的彼得猛地停了下来,把想跑出更远的奥利维亚扯了回来,焦急地指着里面说道:“整个会展那么多人,他们怎么办?”
奥利维亚:“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超级英雄!再说了只要他们离开暗的地方就没关系了!”
这时候,面前的大门忽然轰然合上,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拽住。里面的人显然也冲到了门前,无数双手拍着门,发出焦急的声音。
彼得把怀里的书包放了下来,冲到门前试图把门拉开:“奥利维亚,我们得把里面的人放出来。”
奥利维亚急得直跺脚:“可是你不能和恶灵对着干,不然它会缠上你的!”
然而,不管她怎么说,面前的少年就是死活不肯离开大门,即便是无论用多大力气也无法扯开门依旧死死用力,试图把困在里面的人解放出来。
“帮我一下,奥利维亚。”彼得咬紧了牙,将蛛丝固定在另一端的墙上,以极大的力量试图把门拉开。然而,即便是门把手已经弯折,巨大的门却纹丝不动,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我不能看着他们被困在里面。”
奥利维亚绝望地说:“看吧!这就是我以前说的,不要和恶灵或是超级英雄做朋友!”
说完,从自己的书包里取出了一个方形的盒子,对着用最大力气试图去开门的彼得说:“让一下。”
她把小型工具固定在门上,恨恨地看着彼得:“反正这件事过后恶灵肯定会缠上咱们了,这都是你逞英雄的错。”
彼得仿佛毫不在意,看见她肯帮忙,反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没关系,我们想办法消灭恶灵就好了。”
奥利维亚简直无法和他交流:“她是我的朋友!我要是把她消灭了,我就交不到朋友了!”
小小的盒子迅速在铁门上爬行,在爬行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闪着光的痕迹,一扇厚重大门就这么被极为精准地切割开来,光线骤然撒入屋内,惊恐的人们浪潮一般地涌了出去,几乎把站在门口的彼得和奥利维亚推倒。
由于这些人本来也把自己画得血淋淋的极为可怕,现在受了伤,简直无法分清到底画出来的伤口还是本来的伤口,甚至还有几个资深爱好者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央,看着自己身上出现的可怕的挠痕,满脸好奇地等着事情的发展。
奥利维亚松了口气:“还好给她留了几个猎物,只要她吃饱了我们就没事了,总之咱们快走吧……”
就在这时,站在大厅中央的人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向更深的黑暗中拖去!
被无形力量抓住的人还没被拖走多远,又快速被蛛丝缠住,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夹在中间的倒霉鬼被扯来扯去。
奥利维亚吓了一跳:“你又做什么?”
彼得勉强回头挤出一个笑:“救人。”
奥利维亚:“……你再和她抢人她就真的缠上你了!”
彼得本来想给她一个笑,但是由于自己正在用力和恶灵抢人,笑起来简直呲牙咧嘴:“我们先把人救了。”
奥利维亚:“你们这帮好人怎么那么烦人啊!”
没办法,不把人抢回来彼得就不走,她只能气得叉腰冲着被争夺的那哥们吼了一句:“我们是整人协会的,你想在照片被刊登之前摆个手势吗?”
原本被吓了个半死的哥们忽然愣住,半晌之后,露出一个傻笑来,朝着奥利维亚比了一个剪刀手。
另外一头拽住他的力道忽然消失,整个人失去平衡,几乎是瞬间朝着彼得和奥利维亚的方向飞了过来。
奥利维亚嫌弃地把他一脚踹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彼得拍了拍那个摔在地上的家伙的肩膀,一把捞起地上的书包追上了奥利维亚:“你的朋友不生气了吗?”
奥利维亚:“不,她现在应该已经缠上我们了。听着,有一个古老的笑话,怨灵无法杀死傻子,因为傻子不惧怕鬼魂。所以从现在开始,帕克先生,麻烦你做个傻子。”
彼得茫然地跟在她身边:“所以你的怨灵朋友缠上我了吗?”
奥利维亚压根不想回答他:“反正不会缠着我。要知道,生命是比死亡强大得多的东西,只要活着的人不畏惧怨灵,怨灵就无从下手,也就是说——”
她忽然转过身,极为严肃地看着彼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刚才仗着你是个活人,欺负了一个可怜的死人小女孩。”
彼得:“???”
彼得试着在不惹怒奥利维亚的情况下和她交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刚才试图杀死一整个会场的人呢?”
奥利维亚气得抱着肩膀,恶狠狠地瞪着他:“可是这根本不公平!”
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瞪大了眼睛的彼得:“你看看你自己,你又勇敢,又善良,又可爱,甚至还有超能力,而且长得也很招人喜欢!可是她呢?她只是一个怕鬼的小女鬼、被卑鄙的家伙利用了的可怜蛋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仗势欺人呢?”
如同被闪电击中了一般,彼得彻底愣住了。
那一瞬间,奥利维亚说的其他的话都不重要了,再也没有什么能进入他的耳朵了。
他不可置信地下意识说道:“所以你认为我勇敢、善良、招人喜欢吗?”
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更加愤怒了:“难道我不是在竭尽所能地谴责你羞辱你吗?”
彼得害羞地低下了头:“从来没有人这样夸奖过我。我是说虽然也有那么几个人愿意信任我,可是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只会闹事的小屁孩,认为我是一个过于幸运却没有实力的人……”
奥利维亚忍无可忍:“我在谴责你啊!你竟然做这么可鄙的事情,你简直不配做我的好朋友了。”
然而,再也没有声音可以闯入彼得的脑海了。
在经历了那么多质疑、菲薄和指责之后,终于有人愿意如此敞开心扉,全心全意地认可他的一切。
他感到温暖和感动,那种如同令人窒息的塑料膜一般覆盖在周身的孤独终于散去,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浸了进来,驱散了那种可怕的寒冷。
他激动地抱住了奥利维亚:“谢谢你奥利维亚!谢谢你认可我!”
奥利维亚惊悚地看着吊在她身上的彼得,恐惧地看着他脸上洋溢的愉快的笑容,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小丑以前说过的话——
没什么人比超级英雄更让人无法理解了。
奥利维亚:“好了,把你那可怕的手拿开,我们不是好朋友了。”